同一时刻,陇西李家。
在一座清幽的古建筑前,立着一块暗黑的石碑,掩藏在庞大的老树根系中。如果不是刻意凝视,往往会漏过这块不起眼的石碑,更不会注意到石碑上几个古意的文字。“墨帝登临处”。
此刻,一位美丽黄衣女子正默默地站在石碑前,如孤刃千年般矗立良久,才缓缓的转过身来,立刻露出了一张恬静、怜爱的绝美脸庞,那道极细的柳叶眉下是一颗淡淡的悲天悯人的泪痣。
黄衣女子莲步轻移,岁月无声。倏而望向了池边的一株含苞青莲,突然伸手折了下来,反手持柄,以花蕾为上。直接迎向了从老树上剥离出来的一柄剑,哦不,是一个人。就在这柄松纹盎然的古剑即将迎上花蕾的时刻,只见花蕾瞬间脱离了接触,走了一个诡异的曲线,直接刺向并停在了来袭者的眼睛前一寸。
“哎呀,姑姑啊,又失败了。”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一跺脚,把剑往地下一扔,弯腰在入水的小溪边把脸上涂的油彩洗干净了,露出了一张同样美丽的少女容颜。“西门婆婆给我画皮了一个上午,还是没有成功啊。”
“你呀你,知道为什么这次又失败了吗?”黄衣女子怜爱拂过少女的头冠,瞬间一蓬乌云般的黑瀑瞬间滑了下来,正好及腰。“因为你打了个饱嗝。”
少女都快愁死了,忍不住摸摸小肚子,嘟囔的嘴说,“都怪黄老爷爷的肉馍馍实在是太好吃了,可是可是,这个饱嗝我也是拉了好长好长、一点一点、慢慢地打的啊…”
黄衣女子笑了,把她身子掰背了过去,从手腕上轻轻地褪下了一个软软的镯子,在少女的长发中间处挽了个花箍。“那是因为你这个饱嗝呀,实在是太香了,我都肚子要饿了。”
此言一出,突然传来哄堂大笑,从树冠下纷纷落下众多黑衣青年男子,均是清瘦但极精神之辈,向前拱手向黄衣女子请安,“见过家主!”
少女骤然变色,一跺脚,“难道你们刚才都在,一直在吗?”
众人相视一笑,然后均重重点了点头。少女瞬间羞红了脸,眼睛一红,接连踩了几片荷叶,直接掠过水池,消失不见。
待得少女不见后,众人突然都换上了严肃的神情。黄衣女子缓缓地说到,“我那个不懂事的弟弟最近怎么样了?”
“启禀家主,您安排的灵川南冥小姐本来已经成功吸引了少爷的兴趣,可惜被蒙将军打乱了。”
“这个蒙胡子,下次我烧了他的营。”黄衣女子对别的都生性淡然,但是对李憾却是爱恨交加。随后她听了一系列的行踪和事迹汇报,并不断的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个叶红雨长得还不错,就是行事不太清爽。”
“苏瑞这个女人,给弟弟涨涨经验就行了,告诉她别太过了。”
“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黄衣女子听得长街一刀的惨烈后,突然眉头一皱。“你们不要再跟了,让司空陵赶紧进沙漠!”
“诺!”众人退去。
黄衣女子遥遥的看向石碑,默默的说了一句。
“恐怕故人来了…”
无名沙漠
沐川雪望向不远处的天空,似乎有一道道的刀光如闪电在微微闪烁,不禁美眉微蹙,虽然有点紧张但并不慌乱,长鞭已经在手,看向李憾,“我们要不要快点走?”
李憾也是皱眉道,“稍等。”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土坑底部的梅长乐,“不对啊,不应该啊…”
“什么不对?”猥琐男子咽了咽口水,缓缓地朝沐川雪靠了靠,似乎随时准备逃进那方空间。
“梅山诡宗,不生不死,不寂不灭,不应该在这里,就这样死去。”李憾自然记得各门宗派的主要特征,诡宗却是少数几个让他不明觉厉的宗门之一,因为这个门派虽没有什么亮点,盘踞在潇湘西隅,却竟然也是流传千年的宗派。门人极少,偶尔有在丛山遇到的山民,都会讳莫如深的谈及其人。更加惊奇的是,如果用心的比对一下,几百年来目击者流传下的证言仔细分析,会发现描述的应该是同一特征的男子,左脸上有三颗一线排列的黑痦子,眼睛的间距明显要短。李憾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前辈在宗卷上粗黑的批示,“疑似一人得道,生死延续千年。”而眼前的人,正是这个特征。
“凡人皆有一死。”猥琐男子明显又露出了高等级界域的优越感。“哪像我们那里…”话还还没说完,显然注意到沐川雪冷冷的目光,瞬间闭嘴。
沐川雪突然皱起了眉头,猛然间皮鞭一抖,凌空在空中划出一道符文。一团红温焰瞬间笼罩了梅长乐不远处的一处地底空间,奇异的景象出现了,一个微微泛红的人形透明体大半的身子已经没入土里,只露出的头部紧张的回望了一眼众人,瞬间隐没在地底。虽然急促的惊鸿一撇,李憾已经准确的捕捉到了那紧凑的瞳眼。
“魂魄?”李憾一惊,终于觉得不可思议。这一阵子,仿佛所有上古记载的奇异案例全部变成了现实。虽然经常期待,但是真突破了认识的边界,竟然有点无所适从。
沐川雪没好气的看了李憾一眼,“你这个世界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就是就是!”猥琐男子瞬间又意识到什么,“这个地方有古怪!这下面有东西!”
“你是说,这个人掉过来不是偶然的?”沐川雪冰雪聪明,反应很快。
李憾也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这就解释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