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喝这么烈的酒?”秦西泽拿起我面前的酒瓶看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好讨厌他这个样子,像是在幸灾乐祸。
他和陈润之是一伙的,肯定也知道秦北屿献祭的事情,这会儿指不定心头多么的高兴呢。
我捏着酒杯嗅着,其实已经没味道了,跟水似的。
秦西泽又道:“不如我陪你喝吧?”
我便把酒瓶推给他,抬了抬眼:“那你喝吧。”
他拿着酒瓶嗅了下,莞尔一笑,对调酒师道:“重新换一瓶红酒吧,这单我买了。”
说着他冲我朝角落的雅座努努嘴:“咱们去那儿吧,我桌上还有一些好吃的东西。”
我想看看他要做什么,便跟着他过去了。
好家伙,雅座这几人都是高阶炼尸,正跟着音乐不断地晃头呢。
要说会享受,还得是秦西泽,看看他过的什么日子。
再想想秦北屿,他真的背负太多了。明明是魔,却要压着自己的本性来普度众生。
何至于,要我肯定做不到,没那么大伟大。
想着秦北屿,我心头一下又难受到不行。
秦西泽给我倒了酒,笑问道:“听闻你和陈老先生去Y省考古去了,怎么忽然回来了呢?”
“陈老先生回来了吗?”
“还没有,联系不上。”
我估计陈润之和他那几个炼尸已经被烧没了,毕竟那魇墙散发出来的戾气一般鬼魂抵抗不了。
我淡淡“哦”了一声就没再吭声,陈润之是否灰飞烟灭跟我也没啥关系。
秦西泽睨着我又问:“你看起来情绪很不好,是不是那边出什么事了?”
这家伙,明知故问呢么?
他必然是知道Y省古墓发生的事情,在我面前装蒜,哼。
我冷冷道:“你的道行也不低,不会抬头看天吗?在我面前装什么呢装?”
九天之上的雷火还在熊熊燃烧,秦西泽是能看到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挡住雷火的金光是什么。
我捏着酒杯,嗅着里面让人沉醉的气息,心乱如麻。
从来没这么乱,这么慌,这么不真实。
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冗长得让人叹息的梦。
秦西泽被我怼了句并未生气,反倒是咧嘴一笑:“我以为你会一直装着不认识我呢。”
他说的认识,指的是八百年前吧。
我索性挑明了来说:“瑞亲王爷生得如此玉树临风,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看样子,你是恢复八百年前的记忆了?”
我不置可否。
秦西泽忽然往椅背一靠,双手搭在靠背上,翘起二郎腿盯着我,目光若有所思。
我不想去揣测他心思,估计是不怀好意。
不过我现在血肉之躯没了,又是鬼帝,并不怕他这样的存在。
旋即,秦西泽端着酒杯递到我面前:“白兀,想开些吧,他迟早都要离开的。”
“……你又知道什么?”
“你说呢?”他挑了挑眉,莞尔一笑,“他献祭自己,北朝子民身上的咒印就消失了,大家都能转世轮回。”
对呢,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
北朝子民的咒印是秦北屿下的,他没了,咒印也就没了。
我问秦西泽:“那你呢,怎么还不去?”
“我啊,我这身体用得挺好的,暂时就不去了。再则,轮回过后,谁知道我还拥有什么呢,兴许什么都没有。”
他说着忽然支起身子撑着桌面,脸差点要凑到我面前了:“你不就是喜欢他那一张脸么,我也有。反正咱们都不算人,要不凑合着算了,你觉得呢?”
我霍然起身冷冷盯着秦西泽,闷了许久蹦出三个字:“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