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我从识海出来时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感觉像是跟人打了一场架似的,特别的累。
门已经被打开了,秦北屿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我,眉峰微蹙。
“娘子,怎么了?”他问我。
我望着秦北屿棱角分明的脸,满脑子都是那个声音说的话,魔音般在我耳边环绕。
即便我不信,但内心深处也被影响了。
让我不得不去想在神族的时候,我到底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以及我下界的时候,秦北屿为何要抹掉我的记忆。
不能想了,那都是过去了数千年的事情,我去纠结做什么?
就算我和秦北屿是仇人,可现在是恩爱的啊,他对我的好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一再说服自己,却始终有个声音在反驳:【那你为何不去看神族的族谱?是不敢,还是不想?】
都不是,我只是还没机会去阴司而已。
等我们从山庄回去后,我便去阴司看看神族的族谱,一定要把这事儿弄个清楚明白。
然后那个声音又在反驳我:【弄清楚过后呢,如果知道你们俩是仇人了,你又打算怎么办?】
不要跟我说这样,我不听!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正常起来。
秦北屿狐疑地看着我,伸手将我耳边几根头发拨弄到而后,随即抚住了我的脸。
“是不是有心事?”
我点点头:“嗯!”
“什么事?”
“我昨天夜里已经把残魂所有的记忆都融合了,你……为了我用了整个北朝的人来活祭,为什么啊?”
其实献祭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让我背负了那么多人命。
我只是一个鬼,冒着杀戮的名声着实也不值当。
秦北屿看我许久,道:“我要你活着!”
“可是……也不必陪葬那么多人。”
“要,需要那些人陪葬,我才能将你重塑。他们的命都是你给的,我再把命拿回来重塑你,没什么不对。”
我竟无言反驳。
我觉得秦北屿好像变了很多,八百年前,他也曾为了保护北朝而一次又一次御驾亲征。
所以他为了我而献祭整个北朝,这事儿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好了娘子,不去想这些事了,这都已经过去了八百年,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那你和阿笑……你们俩的关系和好了吗?”
“他那样龌龊至极的人,还需要跟他和好吗?且让他永远在鬼城当个不见天日地蛆虫好了。”
秦北屿提到白暮追时,恨意从眼底倏然升起,凌厉得让人肝颤。
甚至,我又看到了他眼中隐隐的血色。
这不禁让我想起白暮追和残魂的对话:【阿追,他真的是魔吗?】
魔啊!
我始终不明白天母为何会孕育出来一神一魔,这就算放到当今,逻辑上也是不通的。
如果白暮追的话是真的,那么差错就可能出在天母孕育他们俩之前。
众所周知,上古神是天生地长出来的,再后来才有了生命的延续。
天母是上古神,她的责任就是孕育出掌管这个世界的神,当然她不需要男人来提供什么,她只需要去大荒选择已经成形的灵体,孕育他们,赋予他们神格和仙根。
如果错,错的可能是那个时候。
那么问题又来了,魔为何会出现在大荒?
九界之中,魔界是另类的存在,他十分强大,是有着足以与神族相提并论的实力。
魔族不入六道轮回,也不是天生地长出来的,因为魔族铺天盖地都是戾气,那才是他们生存的气息。
至于大荒,准确的说,那是灵体诞生的地方,而且跟魔族隔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会被混淆?
再则,混淆过后又被天母选中,简直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