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无疑是拿细针在秦子更已经疼痛不已的心口上又狠狠扎了一下。
他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以及失望：“顾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了，我可以满足你。但你得想想，如果真的为了这件事，你就选择离开人世，那你之前的付出算什么？”
顾泠嘴角的苦笑溢了出来：“皇上，我为什么想要寻死，不是你逼的吗……”
秦子更咬了咬牙，眼底有着后悔和沉痛，他没有说话。
“现在我没有死，那接下来我要做什么，还要继续当您的妃子吗？”顾泠从昏迷到现在，看上去精神好些了。
秦子更沉默了。
过了好半晌，他凝视着顾泠：“你想要做什么？”
顾泠再度挤出一个笑容：“我想要做的，你不会允许。”
秦子更脸色沉得有些可怕：“你是还想要回到你那个家里吗？”
顾泠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良久的寂静之后，秦子更猛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并没有回答顾泠的问题。
顾泠知道这个人的意思，明显就是舍不得。
好不容易抢进宫里的，又得放出去，他怎么舍得？她要的也就是他这份在乎和舍不得，男人都是贱胚子，越容易得到的越不珍惜，颜恬之所以能够成了秦子更的白月光，还不是因为他没有得到。
那顾泠自然也得让他尝尝什么叫做求而不得。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顾泠没有再见到秦子更一面。但他赏赐的东西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往宫里汇入，琳琅满目的珠宝以及各种异域的奇怪玩意儿，别人一辈子都吃不到的美食，顾泠住的这座宫殿里到处都是。
宫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秦子更到底有多么宠爱顾泠。
可明明那么宠爱她，秦子更却依然没有见她一面。
顾泠倒是看上去适应得很好，该吃吃，该喝喝，一直表现的比谁都要平静。
经历了这一次的自我伤害之后，顾泠身边的宫人每次都要打起万分的警惕，生怕自己的主子再做寻死觅活之事。
如果她真的做了，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显然，顾泠好像已经没有了这种倾向。
又过了半个月，顾泠率先见到了慕凛慬。
慕凛慬被关在天牢里足足一个月，才被放了出来。他触怒了龙颜，被关这么一段时间，还算是轻的。
出来以后，他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马不停蹄地赶进了宫里，没有想到这一次秦子更没有拦他，他顺利见到了自己在牢里朝思暮想的人。
“慕凛慬，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见到他之后，顾泠脸上出现了诧异。
慕凛慬却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这个女子才是瘦到让人有一种一碰即碎的感觉了，他的心底一痛。
“顾泠，这段时间你还好吗？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顾泠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哪有什么意外啊，我在宫里住得挺好的，皇上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太医，宫人对我的照顾也很精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慕凛慬苦笑了一下：“顾泠，你明明一点都不开心，不要再假装了。”
顾泠本来翘起的嘴角瞬间消失了，她的语气突然带着一点说不出来的嘲讽：“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线，你我二人的谈话，会在不短的时间之内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竟然还想让我说实话吗？”
已经在壁上偷听的暗卫没有说话，他们的职责就是成为皇上的耳目，为他传达宫里的一举一动。
“对，我想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想出去，我哪怕豁出去这条命，也会把你带出去的。”
慕凛慬脸上有着决绝的色彩。
“算了吧，王爷，你不用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对你的好感也没有那么多。经历了这一次生死之后，我倒是也看淡了这些情情爱爱，在宫里也挺好的，死都死不了了，当然得好好活着了。”
她越是说好好活着，越是能够体现出她求死的意志来。
慕凛慬心底的心疼泛滥，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臣子，要是与皇权对抗，那简直是太困难了。
但他又不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一直在这里受苦。
“那我到底能为你做什么呢？”
顾泠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你也知道，我那一次突然发了善心，收留了族内的一个少年，想让他好好读书，考上状元，过一把状元姐姐的瘾。现在我在宫里，自己都深陷牢笼之中，出都出不去了，希望你能够照拂一下他，让他参加科举，能替我完成这个愿望，我就很感谢你了。”
慕凛慬听得很是认真，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到现在，他自然不会再去考虑殷渊是不是情敌不情敌的问题，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抓不住了，他再去考虑这些，有什么作用呢？
“那好，那我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了，王爷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您就请回吧。”
顾泠客客气气地笑道。
“顾泠，如果你想让我救你，哪怕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把你救出来的。”
“不用了，他不会放我走的，你清楚他的性格。我们两个人说的话，现在可能已经一字不漏的让他知道了，你又为什么非要勉强自己不能做到的事呢？在这宫里，我住得也挺好的。”
慕凛慬眼眶里有着血丝：“那你就要甘愿做他的妃子了吗？”
“慕凛慬，我没有别的选择。”
非常冷静的一句话，仿佛宣告了他们两个人的结局。
慕凛慬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要裂开了，没想到啊，到最后他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转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而等他离开没多久，已经听完了他们两个人所有对话的秦子更，终于出现了。
在得知顾泠已经选择了屈服之后，秦子更却发现自己的心里没有半丝的喜悦。
他知道顾泠不愿意，也知道自己在勉强她。
但好不容易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他更舍不得让她飞走。
“皇上，要给我一个什么位分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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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将军的浪荡夫人（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