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温脚下步伐不乱,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躲过一头选择偷袭的野兽。
锋利的剑刃迅疾挥出,直接从这名兽化患者的胸口掠过。
随后又命中了第二个目标的胸口,紧接着是第三个目标的肋骨,这才停了下来。
骨骼在炙热的高温下迅速融化,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焦湖味。
两名被命中胸口的野兽,身体几乎被拦腰斩成两半。
暗沉的血液喷涌而出,躯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鲍尔温挥舞着握住猎人手枪的左手,狠狠地怼进了,一只正在因肋骨被融化而痛苦嚎叫着,扑过来的凶勐野兽口中。
轰!
枪声在野兽口腔中炸开,水银子弹穿透了那野兽的头颅。
而鲍尔温只是将满是鲜血的左手抽出,不理会脑袋炸开倒下的野兽,朝着自己身侧就是一枪。
关节遭到了重击的兽化患者,在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后,瞬间失去了身体的平衡。
鲍尔温一个跨步上前,紧握手中猩红长剑,狠狠地砍在了兽化患者的脖子上。
就像是热刀切黄油一般,他的右手朝着兽化的头颅稍微用力按下。
很快就传来滋滋的声响,轻而易举地熔断血肉和骨骼,一个头颅就这样掉下,在地上滚了一圈。
片刻后,碎肉和血液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从切口处喷涌而出。
惨不忍睹的尸体倒在了地上,狰狞而焦黑的伤口述说着它死前遭遇的痛苦。
这种残忍的杀戮依然在继续。
冬!
教会石锤砸在了鲍尔温的身前,阿尔弗雷德则是气喘吁吁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见到阿尔弗雷德的样子,鲍尔温主动将他护在了身后。
阿尔弗雷德平缓了一会儿呼吸,又直起了身子,与鲍尔温形成了互相依靠的姿态。
教会的猎人经常会与他人组成搭档,就是为了避免遇到这样的情况。
一旦陷入混乱、敌人数量众多的包围战中,一名老练的猎人或许可以独自面对强大的野兽,却没有办法以一人之力应付数量庞大,但实力稍弱的敌人。
这或许也是狩猎之夜存在的原因之一。
狩猎之夜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削减潜在的野兽数量,以防止它们在某一天成群结队地漫游在地上,威胁到教会的安全。
在鲍尔温的帮助下,二人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袭来的野兽。
……
“呼……”阿尔弗雷德撑着石锤,靠在墙壁边上彷佛像是虚脱了一般,成股成股的汗水像是瀑布一样从他脸上流下。
鲍尔温环视周围惨不忍睹的尸体,也松了一口气,“应该清理干净了,休息一会儿后,我们继续出发吧。”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经历了这场战斗之后,他彻底意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恐怖差距。
站在他面前,呼吸均匀,丝毫不觉得疲惫的年轻人,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如果他没有遇到鲍尔温,有可能他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外乡人……真是神奇的存在。
休息了一会儿,阿尔弗雷德站了起来,向着鲍尔温点了点头。
二人各怀目的,继续朝着深处前进。
走了一段时间,阿尔弗雷德停了下来,将扛在肩上的教会石锤杵在地上,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旧亚楠的底层了吗?”
在这片区域,到处都是被烈焰焚烧过的痕迹。
在地面上则有着不少的坑洞,靠近之后,还能闻到熏香那特殊的气味。
尽管残留的残留痕迹早已消失,但地板已经入味。
显然,亚楠人用这些坑洞来燃烧香料。
在这一大块区域的四周,还有着几具形状怪异的尸骨,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人在墙角蜷曲着。
不是好像,应该就是。
鲍尔温面对阿尔弗雷德的提问,只是耸了耸肩:
“你知道我是外乡人,你作为本地人不知道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
他又看向左手边的建筑,那里让他觉得有些古怪。
这扇巨大的铁门,散发着历史的沉淀感,但似乎被某一种力量所笼罩,正常情况下,他没有办法看见这大门另一边的情景。
阿尔弗雷德顺着鲍尔温的视线望了过去,他愣了愣,似乎在思索,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听前辈们说有个名叫亚哈古尔的村子的入口就位于旧亚楠的深处,是一个充满诡异的地方。似乎根本进不去?”
“谁知道呢,我的目标只是良善金杯教会。你的目标呢?”
听了鲍尔温的问话,年轻的猎人露出一丝苦笑:
“我想去一个地方,恩……一个被诅咒的地方,但是我还没有找到去那里的路和方法,但我不会放弃的。
对了,如果这里是亚楠的底层,那里继续往下,就可以找到良善金杯教会了。我愿意跟你一起去,希望我们能够交个朋友。你要是知道该隐赫斯特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鲍尔温点了点头。
该隐赫斯特,这又是一个熟悉的名词,但具体的他也记不太清了。
血源诅咒里的内容是分散的,他当时玩游戏的主要关注点在亚楠,并不太了解该隐赫斯特。
只记得:该隐赫斯特的污秽之血族,他们几乎已经被治愈教会屠杀干净了。
“你为什么要找他们?”
他很好奇是什么使得这名年轻的猎人在这危险的夜晚四处穿梭。
阿尔弗雷德伸手从衣袋中取出一个纸包,里面装着的是一些已经散乱成碎末的药片。
他凝视着这些碎末,说道:
“我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调查血液发青的症状与污秽之血的关系。我隶属于‘执行者’小队,是治愈教会最早的组成部分,调查血液发青症状曾经是我们的任务。
只是……我的队友们进行远征前往该隐赫斯特找寻真相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鲍尔温点了点头。
血液发青和血液有关,也难免治愈教会怀疑血族,至于为什么将血族的血液称为污秽之血,他也不知道。
估计就连阿尔弗雷德也不知道。
有时候原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将这个说法认定为了事实,不明真相的人之中,只有极少部分去质疑,相比于费尽脑汁去思考,他们更乐于接受这个说法。
当相信这个说法的人多了,这个说法也就成为了事实,至于原因即这个说法本身?
那还重要吗?
没一会儿,两人一前以后来到了这一段道路的尽头。
他们脚下是一截向上的阶梯,现在两人已经到达了阶梯的最高处。
鲍尔温和阿尔弗雷德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数十米开外的那座破败教堂。
前往教堂的道路显然已经经历了一轮燃烧,直到现在,火焰仍然残留在道路两侧。
彷佛要将整个旧亚楠的一切都烧成灰尽,否则,永远不会熄灭。
“这是就是良善金杯教会?”
鲍尔温将手射向腰际,实际上是伸入存储空间,将锯肉刀拿出来,调整了一下腰后锯肉刀的位置,方便随时取用。
然后他又取出来短柄火枪,检查起了里面的子弹。
“应该是的。”阿尔弗雷德说道。
鲍尔温看见他迅速地从皮袋子中摸出几枚子弹,一一填入自己的枪械。
那是一把有些夸张的枪械,不同于猎人手枪的小巧,更是比短柄火枪还要笨重。
鲍尔温看着这把充满了暴力气息的凶器,眼前一亮,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
“这个?”装填完弹药,阿尔弗雷德将枪械举到身前。
“恩……它叫路德维希长枪。它是以治愈教会的第一猎人路德维希来命名的。虽然是长枪,但它使用起来的效果和猎人常用的短柄火枪相似。
不同的是,路德维希长枪拥有更可怕的冲击力和打击面,射程也更远。这是治愈教会生产用来对付大型野兽的武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上出现一丝纠结:“我虽然愿意送你一把,但是我依然需要它。抱歉。”
鲍尔温摆了摆手,虽然这武器令他有些心动,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也不强求。
只能看看信使们能不能给他惊喜了。
这样想着,他再次询问道:“你知道,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吗?”
“野兽?”
“不,是一名猎人。”
“猎人?”阿尔弗雷德微微一愣,皱了皱眉。
“他曾经是一名猎人,现在已经陷入了疯狂变成了一头强大的野兽。”
说完这句话,鲍尔温率先往前行了一步。
“我们理应让他安息。”阿尔弗雷德将石锤扛在肩上,毫不犹豫地跟在鲍尔温身后。
“多亏有你,否则我的探索就到头了。我可不敢独自面对一头由猎人变化而成的野兽。”
“怎么说?”
阿尔弗雷德解释道:
“猎人有一定机会堕落为‘渴血野兽’,这种野兽因为血液的异变而生,因此它们会渴望大量的血液,兽性也要更强,实力自然更加强大。我一个人面对它实在没有把握。”
鲍尔温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交谈。很快做好了准备,进入了状态。
在距离目的地只有十米左右的时候,就连阿尔弗雷德都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更别提嗅觉超人的鲍尔温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便朝着教堂的正门走去。
血液的气味越来越强烈,几乎熏得阿尔弗雷德思维变得有些迟钝。
已经没有了门的存在,二人直接进入教堂。
一股似曾相识的眩晕和恶心袭上鲍尔温的心头。
【魔力:375→495/750】
【力量:25】
【敏捷:24→25】
【体质:25】
【精神:20(+2+2)→18(+2+2)】
【意志:19(+1+1)→18(+1+1)】
【恶魔学识:lv25→lv26】
【恶魔学识进阶能力:操纵灵魂lv8→lv9】
【可用灵魂:267】
关掉自动出现的面板,鲍尔温看到了一个趴伏在地上的身影。
还有它头顶上方绿中带黄的倒三角。
威胁不大。
只是这体型……果然,猎人变化而成的野兽在体型上与一般野兽有着巨大的差异。
倒是和鲍尔温踩碎了那巨大的野兽骸骨,体型上相近。
在二人踏入大门的一瞬间,这头野兽缓缓地转了过来。
血红色的皮肤从它的头顶上方,朝着两侧延伸,并覆盖在它的头部。
现在,随着他的前进,它的皮肤也在不断抖动着。
“这家伙,还真是渴血野兽……”
鲍尔温听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喃喃自语。
他看着这只野兽,很难将它与猎人联系起来。
就像神职人员野兽一般,这野兽身上看不到半点衣物的碎片,只有疯长的毛发。
“卡尔……”他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
忽然间,这头野兽好像感受了这个名字,勐地抬起了身体,双爪向着两侧摊开,巨大的头颅上扬,发出了刺耳的咆孝。
二人第一时间朝着不同的方向闪开,此时站在一起,明显是不智之举。
下一秒,裹挟着几乎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巨大的野兽一个扑杀,扑到了两人刚才所站的地方。
锋利到足以刺穿钢铁的爪子,与黝黑色的岩石地面摩擦,溅射出大片的火花。
没有人能够小瞧它们的锋利程度。
尽管它的体型比不上神职人员野兽,甚至四肢看起来还有些瘦弱,但是,它拥有极其惊人的爆发力。
一击不中,这只凶勐的巨兽愤怒地咆孝起来。
然后,它扭过头来,将尖锐的獠牙对准了阿尔弗雷德的方向。
扑跃!
浑浊,带着恶臭与浓郁血腥味的口水从獠牙缝隙流出。
手持教会石锤的阿尔弗雷德早已经有所准备,向着身侧一个滑步,身体扭转。
他挥动着手中的石锤,重重地砸向渴血野兽的腰部。
然而,却扑了个空。
渴血野兽竟然伸出爪子,在袭来的石锤上一蹬,身体借力转移了方向,脱离石锤的攻击范围,稳稳地落在地上。
而石锤砸到了地上,那巨大的轰鸣和反馈回来的冲击力,令阿尔弗雷德的脸色一白。
这只凶勐的怪物比他预想的还要灵活,居然还能利用他的力量来闪避他的攻击?
阿尔弗雷德使用着笨重的石锤,速度从来不是他的强项。
就在这时,已经落地的渴血野兽又将目标锁定在了鲍尔温身上。
它勐地转身,朝着鲍尔温展开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