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
牛大爷一仰头,满满一杯酒直灌喉咙。
于子涛不敢怠慢,也急忙一饮而尽。
酱香突出、幽雅细腻、酒体醇厚、回味悠长,空杯留香持久……果然是好酒啊!
饮者心情越好,这样的好酒,就越能喝出它的绵柔甘甜。
可牛大爷这会儿明显情绪不对劲,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我可得给他疏导疏导。
一想到这儿,于子涛又夹了一块油光爽滑的红烧肉,放到了牛大爷碗里。
“牛姥爷,这回这红烧肉呀,炖得有点着急了……快尝尝,是不是有股焦糊味?”
牛大爷将红烧肉扒拉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知道我为什么爱吃红烧肉么?”
“哎呦呦,时间紧任务重,我就不听您的老故事啦,您就掐头去尾一句话,我必定能心领神会……”
给空杯子倒满酒,于子涛笑呵呵地看着牛大爷。
牛大爷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眼角已有些潮湿。
“三十六年前,她做的红烧肉可没你好……”
“您是说师娘啊,我就一个半吊子,做饭就是为了糊口,可不敢和大厨比……”
“她不是大厨,做的肉有时候还夹生……每次一吃红烧肉,我就会想起她……”
哎呀妈呀,合着牛姥爷吃红烧肉,是为了睹物思人啊!瞧着老头子这一脸哀伤,那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于子涛脑子极速旋转,突然一把拽过红烧肉盘子,一股脑儿全倒进了自己碗里。
“这是烦恼根,必须断舍离!就由我来承受这痛苦吧……”
他又将酸菜鱼往牛大爷跟前一推:“这是智慧鱼,吉祥如意全一味,逍遥赛神仙……”
“你个王八犊子,成心抢我的这一口最爱?看我敲不死你!”
话音刚落,一双筷子就直奔于子涛头顶袭来。
于子涛匆忙举手遮挡,却被茶几底下的一只臭脚给踹了个趔趄。
“牛姥爷,有你这样的吗?说好的指哪打哪,你还偏偏来个声东击西啊……”
“混账玩意儿,你小子上次就是这样阴我的……这叫投桃报李!”
于子涛一声哀叹:“你个老牛鼻子,可别穷酸了,我的牙齿都要倒了……”
“臭小子,欺负老人家要遭雷劈!”
牛大爷一甩手,一只烂拖鞋裹着风,就杀到了于子涛面前。
“来得正好,看我大力射门!”
于子涛后退两步,绷起脚尖,一个大力金刚腿,将奔袭而来的拖鞋,狠狠地抽射了出去。
“咣啷啷……当!”
上次有幸安然无恙的花瓶,这次直接碎裂成了一地的渣渣……
牛大爷凸着牛眼大叫。
“小芋头!”
“失误失误……牛姥爷,您这花瓶它没眼色……不能怪我!”
“滚!”
“好,我滚……”
于子涛团起身,骨碌碌来了个前滚翻,拉开门就往楼上跑:“牛姥爷,我会给你赔一个更好的……”
牛大爷狠狠地关上门,拿来扫把和簸箕,将崩碎一地的玻璃片收拾干净。
这个小芋头跟个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总是想着办法让自己开心,我个孤寡老头子,余生不寂寞了……
恍惚间一个念头涌来,刻骨铭心的名字,依稀模糊的面容,不由得让牛大爷神色黯然起来。
他喃喃自语:“爱莲,这么多年,你……你还好吗?”
……
回到家的于子涛,泡了一杯菊花冰糖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杯口飘渺摇曳的热气,陷入了沉思。
牛大爷吃红烧肉是为了睹物思人,三十六年前他心爱的那个女子,一定风华绝代吧!郎才女貌的一对佳人,为什么会分开呢?
“旧地苦等三十载,桃花只顾笑春风”,牛大爷苦守在巷口修自行车和下棋,难道只是为了做活雷锋,和无聊地消磨时间么?
不!
鸟飞倦而知归林。
他一定是在等当年的那个她……落叶归根!
都是天涯同路人啊……自己难道不是在走牛大爷的老路吗?
恍然间,于子涛不由得想起了,令他梦里寻觅千百度的那个名字——杏雪!
这一刻,他心有不甘,却又怅然若失……
……
风清扬茶社。
齐梓涵拿着一大兜子各式各样的狗粮,摸着比格犬的大耳朵,声音清脆。
“图图,你爱吃的牛肉味,在这儿……”
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凑到狗鼻子底子:“来啊,让姐姐抱抱……姐姐给你好吃的……”
比格犬小尾巴晃荡地像个小马达,吐着舌头,一个劲地往齐梓涵怀里钻。
齐梓涵一把抱起狗,脸贴着毛茸茸的狗耳朵,细语呢喃:“姐姐的好乖乖……”
“咔嚓!”
曲博及时地按下了手机镜头的快门。
他将拍好的图片指给齐梓涵:“看,这张不错吧……构图角度光线,还有你这个眼神都特别出彩……”
“哎呀,想不到曲哥相片也拍得这么好,都赶得上专业级了!”
曲博突然一拍脑门:“梓涵,上次给你说的生日趴体,我已经办好了,就在碧水湾娱乐城……到时候叫上你的同学,大家一起嗨皮!”
“是吗?太好了!谢谢曲哥……”
齐梓涵冷不丁就狂亲比格犬,啵啵儿声音不断,搞得曲博意乱情迷。
“梓涵,你谢我就谢我,怎么亲狗啊?”他故意拉长声音,“你是把我当狗吗?”
“噗嗤!呵呵呵……”
齐梓涵笑得前仰后合,胸前波涛汹涌,更是荡漾着曲博久旱的心田。
“老狗吃嫩芽,呸!”
一直伫立门口偷听的张雨铎,心里咒骂着,恨不得闯进去搅了两人的好事。
可打听常薇的那件事,他还得靠曲博帮忙。
上回被一个臭保安给整治了一顿,手指疼了好几天不说,回家还被左邻右舍指指点点,更是被老娘眼泪鼻涕一通数落……
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自己的姐姐……就是那个当着一大帮吃瓜群众,扇自己耳光的女人,为什么会在那个顶级富人区?
今天来茶社,一来就是想问问这个事;二来就是求曲博,把常薇那个男闺蜜的准确地址告诉他。
可刚一到这来,就听到曲博那拿腔作调的声音,本来就是个沙丁鱼一样的破锣嗓子,还非得装出一幅绅士的样子……
真他娘的道貌岸然!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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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天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