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日,周三。
西林图书馆。
上午没课,林云志来了个大早,站到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不知道今天秦菲阳会不会来。
其实他和这个高挑靓丽的女孩,不在一个院系,他是园林规划专业,而她是动物科学专业,之所以能走得近,是在证券投资课上的一次邂逅才认识的。
当时也是为了抢座位,秦菲阳和一个站在过道里听课的男生发生了点小摩擦,两人为先来后到吵得不可开交。
坐在旁边的林云志为了听课不受打扰,便主动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秦菲阳。
以至于在后来的几次听课中,谁去的早谁就占座位,成了两人之间很默契的事情。
秦菲阳的目的是出于感谢,而林云志就是单纯的一种习惯。
图书馆里陆陆续续进来的学生开始多了起来,不到八点半基本都座无虚席,而林云志旁边的座位还空着。
“这位同学,请问这里有人吗?”
一个扎着双马尾,戴着无框眼镜的女生问道。
林云志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四十五分,都这个时间点了,秦菲阳估计不会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哦,我同学可能来不了了,你坐吧。”
“谢谢!”
双马尾女孩微笑致意,落座后戴上耳机,拿出两本书和纸笔就写写画画起来。
林云志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眼自选股里自己精心选出来的几只票,有些踌躇满志。
今天开盘如果低开,就买一只试试手,看了那么多理论,总得付诸实践吧。
虚拟盘玩得再好,就是个单恋式的自嗨而已,真金白银地干,才能把控情绪和人性。
离开盘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林云志翻开《日本蜡烛图教程》,把昨天晚上看过的一个k线形态,温习了一遍。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今天就试试这个启明星形态,一万块钱权当交个投资入门的学费吧。
……
居民楼上的麻将馆里。
五六张小四方桌上,坐满了垒长城的男男女女,有五六十岁的半打子老头,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却坐着四个如花似玉般的女子。
“啊呀呀,冯瑶到你了……赶紧摸牌啊,瞎愣着干什么?”
“哦,好……”
听到对面催促的声音,马尾辫女子急忙摸了一张牌,是个红中。
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马尾辫女子随手就扔出一张牌。
“胡了!哈哈哈……”
对面女子激动得摊开手:“感谢冯瑶放水,就等你这张了……都给老娘上供吧!”
“冯瑶,大清早脑子里想啥呢?还能好好的玩不?”
另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子抱怨着,摸出一张五元币扔在了桌面上。
“冯瑶,是不是昨晚和哪个帅哥滚床单,被勾走了魂儿啊?嘿嘿嘿……”
旁边一个蒜头鼻女子揶揄道,耳朵上吊着两个明晃晃的大耳环。
“常薇,你这个荤段子一点都不好笑。算了,你们玩吧,我到阳台透透风……”
冯瑶扔下五元钱,站起身来到阳台,不由自主地又摸出手机,看着一个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就想拨出去。
突然想起陈哥交代过,早上九点二十到下午三点之间,都不能给那个人打电话。
“神神秘秘地干什么,不就是炒个股吗?”
冯瑶心里嘀咕。
可电话接通了,自己说什么?
毕竟才一面之缘,就那么点初见时的好印象,可不能因为稀里糊涂的莽撞给毁了。
这个于哥看起来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但是他的眼睛很清澈,如同高山上的一面湖水。
自己认识和接触的那么多男人里,眼睛里藏着太多的虚情和假意,甚至还有三四分的明目张胆。
和他们比起来,这个叫于子涛的人,就像在她的心海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荡漾,久久不绝。
啥时候能正大光明地见他一面呢?
……
四楼实验室。
动科学院的学生们,都在各自的实验台上忙碌着。
齐梓涵看了一眼,正在前排指导操作的代课老师,又四下环顾,发现没人关注自己,便悄悄地拿出了手机。
她低下头打开手机相册,看着一张照片自顾自地轻笑起来。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左边的是一个嘟嘟脸的白净女孩,嘴角两个深深的酒窝,洋溢着青春的美好。
右边是一个笑容温和的男人,小背头梳得溜光水滑,左耳垂上打着一个亮闪闪的耳钉。
中间的小孩,有两只垂肩的大耳朵……不对啊,怎么舌头还伸出来老长?天呐!它竟然是只狗!
“图图,下次姐姐给你买身萌萌哒的衣服……”
看着照片上的这个油腻男人,齐梓涵又喃喃自语:“曲哥,你真的要给我过生日吗?”
“看什么呢?让我也看看!”
突然从背后凑过来一个脑袋,吓了齐梓涵一跳。
“菲阳,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不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齐梓涵,你一定是夜路走多了,被鬼缠上了,呵呵……”
秦菲阳瞥了一眼齐梓涵的手机。
“这不是那条叫图图的狗么?你还在和它藕断丝连呀……咦,旁边那个男的是……”
“别说了,老师来了!”
看到指导老师走了过来,齐梓涵赶紧收起了手机。
……
立在楼道窗户边的鲁飞,心里发慌。
川能股份低开冲高,一直在13.20附近徘徊,这都十点多了,也不见于子涛给他来电话。
到底买不买,好歹吭个气啊!
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搞毛啊?
难道这个蔫驴子真的如昨天所说,今儿起不给他说股了,放任自流,买卖随意?
那自己真的就成了睁眼瞎了!
可昨天两人还谈笑风生,气氛融洽的很,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我鲁飞扪心自问,也没对不起老涛啊。
你个蔫驴子,真是个奸诈阴险的卑鄙小人,我要到你家去,用小拳拳捶你的胸口!
……
水果摊前藤椅上。
陈哥看着川能股份的分时图,不时地点一下头。
昨天13.91卖出,几乎是涨停价了,9800股走得如此顺利,多亏了小老弟的提前预警,要不然拿到现在,可就是血亏万把块钱啊!
今天低开是个很好的介入机会,手痒难耐,恨不得满仓再杀进去,可他还是犹豫了。
小老弟的电话没有来,自己心里就没谱。
连陈哥都奇怪,在任何事情上杀伐果断的一个人,偏偏在股票上这么不自信,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可偏偏又那么信任一个人,只要他说买,上刀山下火海也得买;只要他说卖,眼前就是金山银山也得卖。
不问原因,无需理由,就是相信他的决断。
可是如果亏钱了呢,这个“信任”还能值几个钱?
陈哥也明白,社会上那些所谓的同甘共苦,不过是笼络人心的一种伎俩罢了。
在置身事外的江湖上,荣辱与共,却是刻在骨子里的深深烙印。
陈哥曾是那个江湖中人,现在却已成社会上人,但知恩图报,有仇必雪,一直就是他不变的规则。
即使以后亏个底儿掉,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既然相信了,那就是永远。
……
景城豪庭售楼部。
张雨鸽避开李姓美女和小史,压低声音给贾德仁打电话。
“师傅,咱们的粉丝数又增长了不少……现在都快两万了……对啊,还是师傅的人气旺……”
张雨鸽手捂着话筒,突然娇羞起来。
“模特的事情嘛……我考虑了一下……只能是我自己了……”
“好啊好啊……我等你这句话太久了……啊哦不,我是说,我一定会好好地画……感谢感谢!”
电话那头的贾德仁语无伦次,激动得好像快要飞起。
竖起耳朵偷听的小史,扔了手里的瓜子。
“天呐!咱们售楼部怎么有一股狐骚味?”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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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