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众人皆愕然。
鲁飞咬在嘴里的蟹棒,没了咔嚓声。
徐蓉刚举起半杯饮料的手,又放回原地。
就连打算要离开的于子涛,也是抬了抬腿,没有起身。
“我托徐老师找对象这事,是迫于父母的压力……年纪大了,自然需要一个依靠。可我是个独立的个体,不需要对任何人做出承诺……
“父母虽然生了我,我也有赡养照顾的义务,但这不能作为与婚姻捆绑的条件。本来吧,就想着一个人吃喝玩乐,直到最后的孤独终老,可是架不住父母的唠叨和眼泪……”
“于是我妥协了,答应他们找个男人来上门,什么房呀车呀存款啊,统统可以没有,因为这些东西我家里有,你只要轻轻地来就行……”
张老师深呼吸一口气,烟头嘶嘶地冒着火光,两条青龙从鼻孔里蓬勃而出。
鲁飞呆坐当场,像个石雕一样了无生机,除了眼睛偶尔骨碌转动一下。
徐蓉一声不吭,侧过头看了一眼于子涛。
于子涛听得津津有味,像个傻子一样等待着说书人的下半场表演。
“我的条件呢,很简单……可以结婚,但必须无性;可以出轨,但不能离家;可以无职业,但不能无所事事。等到父母老去,你可以静静地离开……”
“我要的就是一场貌合神离的作秀,看起来很不公平对吧?我可以补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就父母攒下来的那点家底,全部变卖应该是够了……”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女子,骨子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你把自己当公主,却把男人当奴仆,这不是找对象,而是在给男人找牢笼。
“徐蓉你这都什么人?什么烂螃蟹臭虾米的,给我涛哥介绍这种货色,都不嫌辱没了你自己的智商!”
鲁飞一个劲地腹诽自家媳妇,偷偷挑眉看了一眼于子涛。
这个蔫驴子居然还乐呵呵地傻笑,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高兴劲。
他突然想起那次于子涛抱着史迪仔玩偶,在床上翩翩起舞的样子,顿时明白了这个蔫驴子眼前的一切,不过就是他的特殊爱好罢了。
难怪老涛有时候看起来怪怪的。
没有女人的抚慰,一定是心理失衡扭曲,除了价值观,别的两观估计早就稀烂了。
他和这个毁三观的张老师,都是快要奔三的剩男剩女,而且都会画画,一个自由散漫,一个天马行空,说不定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瞧老涛那暗送秋波的猥琐眼神,就知道这个蔫驴子遇到了真爱!
“既然张老师都开门见山了,子涛也说说你的想法吧……”
徐蓉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淑女的张老师,和自己传统意识里的婚姻观这么格格不入。
可是人家话里分明就是在说,大家都很忙的,别为了没有结果的事情浪费时间。
那就挑开了说吧,成与不成,皆看天命。
“难得张老师这么开诚布公……那我就说说我的条件吧。”
于子涛也点上一根烟,丝丝缕缕的青烟裹挟在汤锅的热气里,飘摇不定。
“世界都多元化了,传统的东西也会多元化,比如不结婚的,试婚的,丁克的,同人的,甚至变性的……我都可以理解,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嘛……”
“但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你不幸福,父母也跟着难受。夫妻形同陌路,回到家冰锅冷灶,各人顾各人,这还叫家吗?”
“即使有一位貌比嫦娥的所谓老婆,我也不愿意回到这样的家里……因为她眼太高心太窄,容不下半粒沙子的瑕疵!”
“我在她眼里,就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癞皮狗,想起来就丢根骨头,想不起来就爱去哪去哪……做舔狗都做得这么卑微,实在可悲啊……”
于子涛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字,四个框框,里面有个人,念什么来着?”
“囚!”
鲁飞迫不及待地回答道。
于子涛打了一个响指:“恭喜你答对了,就是一个‘囚’字!家如牢笼,人如囚犯,这样的婚姻,我只能送她一个字:呸!”
气氛一下紧张而尴尬起来……
如果说之前张老师的一番话,足够她消化半天的;刚才于子涛最后这几句,简直能把她炸得翻了天!
这两人说话咋都这么生硬?这第一次见面,就针尖对麦芒了!
即使谈不成,也别相互伤害啊……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关系还咋相处?
鲁飞更是被惊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老涛这夹枪带棒的气势,这么稳准狠,句句不离敌人的要害!
又见当年语文课代表,舌战群儒的伟岸雄姿……哈哈哈……股神我涛哥,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呱呱呱……”
这么尴尬的场景,还会有掌声?
徐蓉扭过头,只见张老师嘴角挂着笑,合起手来很有节奏地拍打着。
“我原本以为,于先生就是个吊儿郎当的混子,没想到还是个很有内涵的人……看来我是有点以貌取人了,炒股的人都很自以为是,大白话就是自大……”
“只是不知道,于先生除了炒股,生活来源从哪里来?”
这女人说话越来越刻薄,鲁飞都有点坐不住了。
士可杀不可辱,叔能忍婶不能忍!
“老涛就是靠炒股养活自己,这几天我跟着他就赚了五千多,顶得上我一个月工资了……以后只多不少!”
鲁飞斜了一眼,对眼前这个女人生出了一份厌恶。
徐蓉也点了点头:“是啊,子涛在炒股上是花了精力的……目前一直在盈利。”
她不知道于子涛究竟赚了多少钱,反正话已至此,她也得帮里不帮外。
“一年赚三倍很容易,三年赚一倍却很难……我也会炒股,只是没有这么落魄过……”
张老师嗤笑连连,看了一眼对面的邋遢男人,眼神浮现一丝鄙夷。
鲁飞涨红了脸,像个斗败了的公鸡,没了精气神。
他甚至恨徐蓉不该这么草率地给人牵线搭桥,被一个不知根底的女圣人硬怼,你叫老涛脸往哪搁?
“哦,张老师也会炒股?哎呀呀,太难得了……我一直突破不了选股上的瓶颈,想找个高手指点一下,就是遇不见能叫我看上眼的……”
于子涛突然兴致高涨,跟磕了药似得兴奋异常。
“去年倒是碰见一位,说自己超短线很牛逼……结果一看实盘,厉害他妈个锤子,简直就是个棒槌,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怂玩意儿!”
于子涛将手里的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盯着对面的女人。
“记得有一年是牛市,我拼尽全力才勉强翻了一倍,张老师说一年三倍很容易,我可有点不信啊……不会是逗我们玩呢吧?”
“我可没那闲工夫磨嘴皮子,一年三倍是我实盘做出来的。”
对面的女子翻着白眼。
“光说不练谁信啊?要不咱俩赌个啥,不赌一年,就一个月,一万块钱看谁赚得多!”
“哼!有啥不敢的?要是你输了咋办?”
“我输了,围着桌子爬三圈学狗叫……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怎么会输?”
对面的女子梗着脖子,怒目圆睁。
“又说大话?那就不难为你,只要你说一句:我是傻逼,我怕谁!”
“你……你这是侮辱!”
“我输了都愿意当狗溜三圈,你又不会输,一句话你就怕了?”
“我会怕你?笑话!来就来,这个月马上就完了,那就下个月开始……”
“好,一言为定!徐老师两口子都是见证人,账户清零本金一万元,月初开始月底结束,谁怂谁混蛋!”
“你才混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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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赌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