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蜀上人家,两人都很沉默。
“老涛……你有没有想去看看她?”
临近街口,鲁飞犹豫再三,还是问于子涛。
于子涛不明所以,只是看着过街天桥上的霓虹,愣愣地问道:“看谁?”
“杏雪。”
于子涛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名字太沉重,沉重的几乎让他有些神经质。每次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都让他纤弱的神经又上了一次发条。
十年来,自己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又会在乎他吗?
“有必要吗?”
他摸出一根烟,在火光明灭中,燃烧着心底里最柔软的寂寞。
卷起食指,将残留一丝灼热的烟蒂弹飞出去,如同秋夜里孤独的流萤,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湮没在枯枝败叶里。
“怎么没有必要?当年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个和她没有关系,是个傻子都知道,你的心里有她!”
鲁飞解开酒瓶盖,又小咪了一口。
“上次同学会,汤晓丽让我劝劝你,如果你心里真的放不下她,就去见见吧……哪怕在背后看一眼也行……”
于子涛眼神漠然:“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去见她?我就是个井底的瘌蛤蟆,每天看着井口上的蓝天,对着飞过的白天鹅想入非非……我们根本就不属于一类人。”
“什么不是一类人,你别用钱来衡量好不?”
于子涛凄然一笑:“不是吗?钱就是英雄胆。没有钱,所有的情情爱爱都是狗屁!”
“你别这么现实好不好?”鲁飞拍了拍于子涛的肩膀。
“有些事情你去做,和你不做,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结果。与其戚戚艾艾的活在回忆里,不如正大光明地去见一回吧。”
他走到拐弯处,振臂大喊一声,空荡的街道传来嘹亮的回声。
“人生不是只有股票,还有诗和远方……”
……
翌日。
曦月邰小区。
曲博背过手,捶了捶酸胀的后腰,打着哈欠,出了大门。
昨晚运动有点激烈,没想到那个骚狐狸这么厉害,害得他走路都两腿发飘,一会儿回去得喝上两口鹿血当归酒,补补元气。
“曲哥,这儿这儿!”
刚出门口,就看见对面步行道上站着一个人,冲他不断地招手。
“大清早的,啥事不能电话里说?非得站到这儿,冷不啦叽的……”
好好地暖个被窝,被张雨铎这混球一个电话,给搅黄了。曲博走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埋怨。
“曲哥,你看这是啥?”
张雨铎从身后牵出一条毛绒绒的大耳朵狗。
“比格犬?你这是从哪弄的?”
曲博两眼放光,他蹲下来摸了摸小狗蒲扇一样的大耳朵,又抓了抓细密光滑的背毛,很是喜爱。
“一朋友要出国,狗带不出去,就托我给照顾。可我对狗一窍不通啊,遛弯洗澡啥的,那更是麻烦……”
张雨铎摸了一下狗:“上次曲哥说想养只狗,这下巧了,我就带过来送给你了。小家伙在你这儿,我就放心了!”
曲博把手放到狗鼻子下,小狗吐出舌头,愉快地舔了舔。
“哎呦呦,这小东西还蛮热情哈……叫个啥名儿?”
“大耳朵图图。”
“哎嗨,这名儿好啊。图图,来,爸爸抱……”
曲博托住比格犬的肚子,又揪了揪软软的大耳朵,满心欢喜。
“恭喜曲哥得了一个狗儿子!”
张雨铎笑嘻嘻地将手里的狗绳,绕到了曲博手上。
曲博眼一瞪:“会说话不?”
张雨铎挠了挠头,眼珠一转:“祝贺图图有了一个好爸爸!”
“这还差不多……”曲博点了点头,“铎子,啥目的说吧!”
“哎呦,曲哥,一条狗而已。我能有啥目的?”
曲博将狗放到地上,摸了一根华子点燃:“是不是你姐给你出的主意?”
“哪能呢?我的事,我姐从来不操心的……”
“哼!你姐可是扶弟魔。说吧……”
张雨铎干咳了两声:“女朋友肚子越来越大了,再不结婚,就被人看了笑话……”
“可是三十三万的彩礼,她爸妈是一分都不能少,现在东拼西凑了二十来万,还剩十万……曲哥帮个忙,我会按最高利率还本付息……”
曲博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两个烟圈:“你爸妈开了个小超市,你还能缺这俩钱?再说,银行也可以贷款啊。”
“超市的钱都压在货上,银行贷款也太麻烦……我就是应个急,三五天的事,绝对不会拖欠曲哥一分钱!”
张雨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作出承诺。
“图图,别乱跑!听话才有肉肉吃……”
曲博拉了拉狗绳,刚跑出两步的比格犬,就被拽了回来。
他揉了揉狗头,悠悠地说道:“看在你姐的面儿上,钱我可以借给你,也不要那点利息,但是……”
张雨铎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有啥条件,曲哥直说!”
“拿你爸的小超市做抵押。”
“这……这有点难啊。”
张雨铎有点头大,小超市虽说赚的是块儿八毛的小钱,一年至少也有十来万的净收入。可这是他爸妈的心肝,抵押出去,那不是要了自己老娘的命?
“难个鸡儿!抵押又不是卖给我,回头把钱还了,还不是你家的?”
曲博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到底,还是你爸妈心疼钱啊!媳妇肚子里的宝儿,还没个小超市值钱。”
张雨铎思虑片刻,一咬牙:“好,我这就回去弄个抵押协议。”
曲博眉眼上翘,冲张雨铎摆了摆手:“早点弄,你爸妈就早点抱孙子了……”
……
九点二十五分。
川能股份竞价高开,于子涛将手机交易软件挂好了9.86元的卖出价,便静等开盘。
至于卖的原因,是昨天涨停板封板不坚决,盘中两次破板,量能与前天相比,也几乎持平。竞价又高开六个点以上,这无疑是短线客最好的跑路机会。
于子涛有做中线的打算,但是见好就收的交易习惯,还是占据着内心。
九点三十分,涨停开盘。
9.86元的挂单,以10.37元的涨停价,即刻成交。
十二手全部卖出,股票账户显示收益二十三个点,除去交易费,净赚2400元。
虽然已落袋为安,但于子涛却有些忐忑。
如果全天封板,可就是一字板,往后极有可能再来几个无量涨停,那刚才的卖出,就是一招臭棋。
但是如果中途破板,甚至探底回踩昨天的收盘价,或者五日线,那刚才的卖出,就是完美的日内逃顶。
先看看再说。
于子涛盯着川能股份的一分钟线,仔细观察买卖盘的变化。
开盘之后除了两笔一万多手的卖单之外,就是几千几百的卖单在慢慢衰减。只要不出现大单砸盘,一字板就能稳了。
九点三十五分。
一笔76679手的卖单,直接砸开了涨停板。
紧接着又是一笔40773手的抛单,直接将股价打到了10.20元。
一分钟之内,四五千手的卖单汹涌而至,股价一泻而下。
不到半小时,股价就破了昨天的收盘价9.43元,多空焦灼激烈,不断地在均价线和收盘价之间,来回反复。
今天又赌对了。
关了电脑,于子涛心情很愉悦,两天的操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顺滑,毫无阻滞,这才是炒股该有的境界吧!
还是得感谢卧槽马系统提示的好买点,还得要感谢牛老头话里话外的点拨。
想起牛老头,于子涛就想到了9200元的房租。
哎呦,这事可不能拖!
不然老头一生气,还不把我赶出去,到时候可就真成了居无定所的闲人了。
下楼骑上免费的小黄马,一溜烟直冲菜市场。
临近中午的时候,于子涛捧了一个有缺口的洋瓷碗,就敲开了牛大爷的房门。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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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