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拥着她,只是看着她脸上的笑便满足不已。
……
平南王灵柩入土,关于他遇刺一事也随之不了了之了。
迟延章不是没有查到一些证据,只不过那证据指向的是傅家,他可以不信傅家,但他必须得信他女儿。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平南王之死于皇帝而言没那么重要,既是如此,那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平南王这一去,朝中的风起云涌便十分好看了。
平南王在朝中的亲信都不是很满意皇帝,更何况平南王又死得不明不白,他们多少都是有微词的。
包括刚从平南王世子成为新一任平南王的沈自喻。
自己父王尸骨未寒,皇帝却是另一种态度,让他像他父王那般忠心耿耿,他是做不到的。
皇帝想要重新掌握大权,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傅家的态度倒是明朗,但他们如今也加入了催皇帝立储这一行列之中。
傅家想要的就是沈元清为太子。
而皇帝却不似以前那般器重沈元清了。
沈元清和傅家走得近是他默许的,可那是他不知傅家的身份之前,现如今傅家公然支持沈元清,他心中多少就有些介怀了。
连带着对沈元清都多了一些冷遇和责难。
好在,三王一直站在他这边帮着他排忧解难,他本就对三王有防备,好歹是比傅家要放心一些。
三王还给他送了几个美人进宫,皇帝心神一动,却是重新宠幸起了宫中的妃子,大有再另择子嗣之意。
没了沈元祺,这储君之争仍旧是扑朔迷离。
唯一让沈元清感到高兴的是,皇帝给他和方慧茹定了婚期。不过他心里也门清,自己父皇这是厌了他了。
沈元清不免感到心寒,他是有野心的,皇帝不重视他,而傅家正有扶持他的意思,他也就痛快选择了和傅家联手。
……
没过几日,边关便传来了急报。
平南王遇刺身亡一事传到了大夏,大夏便再没有顾虑,直接对永绥宣战了。
他们本就做足了准备,其势如破竹,永绥也就是胜在地势之优上尚且能够抵御一时。
但就这么耗下去,永绥没有多少胜算。
大夏攻势正猛,朝堂之上的战火也总算消停了一些,外患当前,当一致对外。
永绥的兵权在沈自絮手里,他调取兵力也只是同皇帝报备一声,倒是用不着皇帝来操心。
可皇帝担忧自己的江山会被大夏占去,自是很忧心。
正是此时,傅淮宴和季无渊都请旨前往边关助战。
两人本就针锋相对,两边的势力在朝堂之上也是一旦唇枪舌战。
皇帝自然不觉得他们二人能改变局势,不过他仔细思量了一番,却是让他们二人一同前往助战。
以他们二人的尊贵身份前去,说是助战,不如说是让边关的那些百姓明白,这天下是谁做主,让他们记天家的恩,而不是沈自絮。
他是多么的怕沈自絮会成为下一个平南王啊。
傅淮宴要去边关,他和迟玉卿的大婚便不得不往后推迟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家国大义面前,儿女私情便略显得微不足道了。
迟玉卿更多的则是担心,她经历过战火,也经历过离别,一胡思乱想过后心中便免不了慌乱。
他并无身手,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她怕他护不住自己。更何况他的伤还没有痊愈,还有个季无渊一路同行。
可她也知道,她劝不了他。
在武力上他是帮不上什么忙,可他是纳兰氏后人,他懂得阵法。
他去了或许能扭转乾坤也说不一定,就凭这个可能,她便没有理由阻止他了。
她能做的便只有给他多备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出发那日,迟玉卿站在城墙上一袭红衣似火,惊艳了城楼下的两个人。
她是讨厌离别的,她怕到时候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没有下去相送。
季无渊长得好,周遭看热闹的百姓多是盯着他看的,不过迟玉卿却满眼都是傅淮宴。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这一眼,二人都染上了离别愁绪。
她用口型告诉他,她等着他早日平安归来。
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卿卿,等我回来娶你!”
直到傅淮宴消失在视线中,她还有些恍然。
……
自傅淮宴走后,她便开始有些患得患失了,他的离开,也让她更加明白她的心,她很喜欢傅淮宴,无时无刻都在惦念着他。
不过她也只在闲时想他,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平南王走后,他以前的门生有不少都投了迟延章门下,只因他是平南王最信任之人。
如今迟延章这个定川侯,也颇有几分平南王的味道了。
皇帝自是想要拉拢迟延章,不过迟延章的态度不明,好在他倒也没有和傅家走多近,皇帝整日疑神疑鬼,生怕他们一起合谋将他从皇位上拉下去,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因为各种原因,皇帝对迟玉卿也失去了信任。
不过皇帝还是惜命的,到底是没敢得罪了她。
她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给皇帝“调理”身体了。
她和傅淮宴的大婚推迟了,迟玉莞和魏霆江的却没有,准备了许久终于到了他们大婚这日。
作为新娘子的迟玉莞早早的便被抓起来打扮了,迟玉卿也是早起陪着她。
迟玉莞平时温婉娴静,穿上嫁衣神采飞扬的模样却又是不一样的感觉,迟玉卿看得有些入神了。
她前世在公主府住着,姐姐何时嫁与那小人的她都不知,但姐姐香消玉殒那日,她永远也记得。
这一世姐姐没有重蹈覆辙,而是嫁给了与她两情相悦的魏霆江,她想大概这便是她送给姐姐最好的礼物了。
忽然想起往事,她不禁红了眼圈。
迟玉莞见她又哭又笑的,知她是不舍,也是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安慰,就像小时候一样安抚着她。
姐姐的怀抱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她都舍不得将她放开了。
姐妹俩温存了半刻,迟瑛便将姐妹俩分开了,迟玉莞今天是新娘子,总不该一直哭哭啼啼,那不吉利。
魏霆江是个好丈夫,他来接迟玉莞时每一步都未曾假手于人,就连出闺房也是他抱着走的,喜娘说是于理不合,迟家却不在意这些。
姐姐出阁了,迟玉卿的心里难免觉得寂寥,她百无聊赖的看着树上仅剩的一片枯叶落下,那种名为思念的情绪也越发的止不住了。
怀梁的冬日来得愈发的早了,冷冽的寒风席卷而来,她竟是怀疑怀梁这回要下雪了。
她不禁想到,小岐山此时该是大雪满山了吧,也不知道远方的战事如何了,傅淮宴的伤好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