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高象先直接跳了起来,“单镖头,你……”
要不是看到单尚先的右手轻抚在腰间剑柄上,高象先剩下的那句你是不是穷疯了就要骂出口了。
单尚先看了眼涨红了脸的高象先,“你急什么?出钱的是高老爷,恐怕还轮不到你说话吧?”
高象先还想说什么,高志节伸手示意他闭嘴。
“一万银子确实不是小数目,不过,高家也不是出不起。”高志节盯着单尚先,“只是单镖头,你确定如此可行?”
单尚先冷哼一声,“高老爷,你要是选了这条路,实际上就和打仗差不多了,我区区一个镖师怎么敢给你打这个保票?”
“只不过,”单尚先眼中精芒一闪,“从今晚的夜袭规模来看,一丈红在此地的人马也就五六十骑。只要我们能集中百余精骑是有可能从正面突破的。”
“这种做法当然有可能造成较大的伤亡,所以高老爷出的钱少了自然没人愿意干。还有就是高老爷要想办法解决一丈红的跟踪追杀。”单尚先的右手离开剑柄,指向北方,“高老爷,咱们都是聪明人,我相信你有办法让大明边军稍稍向北一点吧?”
高志节沉默了,他当然不是心疼那一万两银子。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当然算得过帐,相比可能付给一丈红的价值三五万两白银的财物,一万两银子真的不算多。就算是加上要付给大明边军的额外费用,也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两银子。更何况,真要是重创了一丈红,自己也能从其他太平堡富商那里要到补偿。
但是就算自己悬出重赏,有没有人愿意上钩呢?有钱拿,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想到这里,高志节看向单尚先,他现在是真的有些看不清这位同盛镖局的大镖头了。同盛镖局虽然不是太平堡四大镖局,但排名也在六七之间,这次更是全员出动,难道说……
“单镖头,既然咱们现在坐在一条船上,我就不多和你客套了。直说吧,你要多少钱?”高志节此时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老了,这一白天加小半夜折腾,年近五十的高志节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看来前些年的体力消耗确实有些大了,他已经不想和单尚先绕圈子。
作为经商近三十年的老油条,高志节已经意识到了单尚先和候老镖头恐怕不是一条心,难不成眼前这位镖头还想着挣点大钱?
果然,单尚先微笑着给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2000两,我要官银!而且这只是护送到边墙的价格。到了边墙那边,高老爷还要再给我1000两的安家费。”
“要是现银不方便,给等价的物品也行,不过要按太平堡的价格算。”
候老镖头暗自冷笑,这单大镖头的算盘真是打得啪啪响。高家这次举家北迁,黄金白银确实没少带,光是那几十号大银箱就可见一斑。但高志节绝对不敢把大部分金银都用在此处,高家回到口内后,需要用现银的地方太多了。
人参、貂皮、珍珠诸如此类的贵重物品虽然值钱,却万万不能急切出手。候老镖头再不懂做生意,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短时间大量出货必然导致价格大跌,会严重损害高家的利益,所以只能缓缓的向外放出。
想让三四百人丁在口内顺利安家落户,还要买田买房并开设各种买卖,更要贿赂各种官吏,想把这些个堪称无底洞的贪婪之辈填的差不多,就现在高家从口外带出的十万两现银够不够还真是个问题。
单大镖头真正厉害的是最后那句中的按太平堡的价格算,在太平堡价格3000两白银的物品只要过了大明边墙,少说也要翻三倍,甚至五倍都有可能。
高志节没有直接说行,也没有说不行,看向候老镖头,“不知道候老爷子同意此议吗?”
“我不反对,只不过我老了,就不倚老卖老了,”候老镖头抬头注视着单尚先,“不过,单镖头放心,我不会拦着手下的镖师和趟子手的。”
有了候老镖头这话,高志节也就放下心来,接着讨论赏格多少就省事了多了。、
等他们最后议出个结果时,就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候老镖头也不由得感叹一声,高志节还真是大出血了!
凡是能骑战的,赏金200两,战马损失由高家包赔。能步战的,赏金100两,敢于断后的,再加100两!
镖师、护院武师额外发100两安家费,趟子手和护院家丁发50两安家费。
大小镖头分别开价三五百两不等,安家费增加是到200两。
要现银行,要等值的东西也行,统一按太平堡的估价计算。为保证公平,候老镖头会亲自负责估价事宜。
原议定的镖银,高家照付!
看着兴高采烈的单尚先率先离开大帐去召集人手,候老镖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高老爷,咱俩也算是认识超过十年了,我就厚着脸皮问一句,值得吗?”
高志节示意高象先去准备银两,又让赵铁胆去召集护院武师和家丁,宣布赏格。
等二人离开后,高志节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从我听闻一丈红在南归之路上打动,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
“一丈红确实是一支特立独行的马匪,可说到底,马匪就是马匪。她这么做几乎是与整个太平堡为敌,之前没人理她只不过是太平堡商会顾不上而已。随着商会内部整合完成,最早半个月,最晚一个月,太平堡商会就会发动一切力量来剿灭她。”
“一丈红不是蠢人,她自然知道这个后果,可她还是决意拦在这里,图什么?”
面对高志节连珠炮般的问题,候老镖头无言以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高志节疲惫的靠在太师椅上,说出了心中一直压抑着的答案:“候老哥,如果你跳出马匪之外看问题,就能想明白了。”
“跳出马匪?”候老镖头略一思索这话,脸刷一下就白了。
“你也想到了吧?候老哥,”高志节闭上眼睛,“一丈红,根本就不是什么马匪,她现在就是一支军队的前锋,我不知道她的后台是谁,也许是土默特万户中某个鄂托克的台吉,也可能是鄂尔多斯万户中的某个权贵。我老了,没兴趣了解这些,我只知道一点,继续等在这里是下策,退回到太平堡更是下下策。”
候老镖头长叹一声,“你是对的,要是等到她后台的大军到了……”
老镖头没再说下去,三百护卫是不少,可与军队交战,绝无胜算!
乌合之众不可经战阵,老人扔下这句话,走出了牛皮大帐篷。
闭目养神的高志节不用看也能感觉到老人话中的疲惫与无奈。
天刚蒙蒙亮,睡的正香的张亦隆就被邱成轻轻推醒了。
“天快亮了啊?”张亦隆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接过身边侍女递来的凉水毛巾擦了把脸,又用清水漱了漱口,总算精神了一些。
“大当家的叫您上山,”杨元标已经牵过了备好鞍的黄骠马,“好像是出什么事了。”
“哦?”张亦隆心中一惊,马上翻身上马,带着少年侍卫们直冲山顶。
山顶上已经集结了多名大小头目,一丈红皱着眉头,对着山上高家商队的营地指指点点。
张亦隆下马后,几步走到一丈红身边,“大当家的,出什么事了?”
“你那个千里镜呢?我用一下。”一丈红没和张亦隆客气什么,直接伸手过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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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