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斗兽场的格局有着天壤之别,斗兽场是贵族们和强者玩弄兽宠、努力生命的娱乐地方,空气中的每一处都弥漫着鲜血的味道,而,虽建于地底,空气却是难得的清新,不仅如此,隐约间似乎还透露出一抹芳香。
幔帐深深,珠帘伶仃悦耳。
轻歌走过红玉砖,进了右起第三间宫殿,黑纱如飞,隔着轻纱,轻歌望见坐在青玉椅上的媚娘,媚娘背对着轻歌,手执狼毫笔,在宣纸上勾勒出一笔一划,远远望去,胡乱八糟的,直到媚娘将桌上的一碗红墨泼在宣纸上,一朵怒放的血色莲花栩栩如生,暗香馥郁。
一幅画画完,媚娘把手中的狼毫笔在装满清水的碗中洗净,转眸看向轻歌,笑道:“三小姐,别来无恙。”
轻歌动作柔和的抚摸着姬月身上的毛发,她看着媚娘,道:“刑法库前媚娘前来相救,轻歌感激不尽。”
“救下你的,是你爷爷。”
媚娘示意轻歌坐下,自己则在旁边沏茶,“若我要救下你,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将沏好的珑仙茶推至轻歌面前,道:“不过我媚娘经历二十几年的风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
有见过?我倒是没想到,闻名遐迩的废物,竟然是能打通第八根石柱的惊世天才。”
“媚娘严重了。”
轻歌不卑不亢,声线之中不含任何感情,姬月安静的趴在她的怀里,一双异瞳,扫了扫四周。
“严重?”
媚娘挑了挑眉,道:“事关我斗兽场客卿,我不得不严重。”
“媚娘你看中的,无非是我能够打通第八根石柱的天赋,而我看中的,是斗兽场的底蕴和实力。”
轻歌将茶杯放在桌上,茶水摇晃,她站起身子,冷如冰霜,双眼里盛满了浓浓的笑意。
媚娘颇为讶异,事情,大家都知道,但她没想到,轻歌会这样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没有任何掩饰。
“事实的确如此,不过你虽然打通了第八根石柱,我却在你身上看不到对斗兽场有利一面,你倒是说说看,你能为斗兽场做些什么?”媚娘说话间,茶壶中有浓烟袅袅升起,罩在她面前,使其看起来,朦胧飘渺,仙姿佚貌。
“我能让斗兽场,成为四星大陆第一的势力。”
轻歌靠近媚娘,两张同样妖冶的脸近在咫尺,轻歌双瞳沉寂如死水般,眸中似有雷霆炸开。
“好大的口气。”
媚娘勾唇,嘲讽一笑,“就连你爷爷都不敢这样说话,你这个做孙女的,未免太轻狂了些?”
轻歌不可置否,耸了耸肩。
她望着媚娘,笑靥如花,唇角旁的梨涡若隐若现,忽然拿出林尘炼制的玉色匕首,双腿一前一后跪在桌面上,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着媚娘脖颈。
媚娘颇为失色,瞳孔微微紧缩,脖子上传来的冰凉之感,让她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能察觉到,轻歌在她实力之下。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释放丹田内的灵气,对面的少女就已经杀过来,速度之快,若是轻歌起了杀心,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活命。
想至此,便是毛骨悚然。
不靠灵气的辅助就能有这般惊人的速度,实在可怕。
轻歌笑的灿烂无比,“这样,可行?”
“三小姐果然深藏不露。”
轻歌将匕首收回,坐回去。
“既然我是斗兽场的客卿,那么,我需要斗兽场为我做些事情。”
“你想要什么?”媚娘问道,眸光乍现。
“替我把这些材料找到。”轻歌将一页写满了黑字的纸丢在媚娘面前。
媚娘
接过纸,一眼望去,洋洋洒洒写下的,竟都是炼器才用得上的材料,她皱了皱眉,想问,但看见轻歌笑意盈盈的脸,便噤声了。
有些事,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以后我会通知斗兽场的人,把夜轻歌奉为贵客。”媚娘道。
斗兽场里,只有媚娘知道无名的真实身份,而显然,媚娘聪明如斯,自然也看得出,轻歌暂时不想把另一个身份公之于众,想要韬光养晦。
“你平日里要多留意下秦岚这个人,她是落花城秦家中人,虽是旁系一脉,但秦岚若是出了什么时秦家脸面挂不出,届时,若是秦家来找你麻烦,那必定会殃及夜家以至于北月国,你好自为之。”媚娘如是道。
轻歌眸中寒光一闪,“秦家如此厉害?”
“落花城位于四星大陆的中心,虽是一座城,却幅员辽阔灵气充沛,人数虽比不上北月国等几大帝国,但实力强大者数不胜数,其占地面积是北月的五倍,百鬼洞府、魔渊山脉中的野兽特别强大,秦家能在那样强大的落花城屹立百年不倒,你说厉害不厉害?”
媚娘从脖子上解下一枚绿宝石挂链,放在轻歌手心
。
“二号最近实力暴涨,精神崩溃到处发狂,明日皇宫宴席我去不了,夜青天也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你戴上这条挂链,自然有人会保护你。”媚娘道。
“二号有点奇怪。”轻歌皱了皱眉。
媚娘点头,“的确,就连我也得使尽全力才能牵制住她。”
“我看还是将她杀了以绝后患吧。”轻歌道,她隐隐察觉,若任由二号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媚娘愣了愣,眸中暗光轻闪,却见她道:“不行,二号是场主带来的,在斗兽场呆了十几年,就算要杀,也得让场主来。”
“哦?”黛眉微挑,轻歌笑了。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她倒是想看看斗兽场的场主究竟有何种风姿,还有……二号的来历!
“一号是不是在你那里?”媚娘忽然道。
轻歌眸光一闪,却不动声色道:“媚娘不愧是斗兽场的女人,果然聪明。”
媚娘抿了抿唇,道:“看来你应该知道一号被人换骨的事情,我奉劝你,将他杀了或是让他自生自灭,不然,他会是你的灾星。”
“是吗?”
轻歌垂眸,敛眉。
姬月匍匐在轻歌脚边,紫红的光,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