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将杨树镇的税银押回太和县后,吴知县大喜过望,再过两日太和县的税银就要上缴到凤阳知府衙门,如今这笔银子找了回来,吴知县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吴知县睡的踏实了,那办事效率也就上来了,在吴知县的积极运作下,南京户部衙门已经批复由李焕担任太和巡检,正式的任命文书也已经在路上了。
巡检是个从九品的小官,负责境内的缉私,捕盗,盘诘往来奸细、私盐贩子、逃军、逃囚、无引、面生等一切可疑之人,就是说凡是来到太和县的外来人员,巡检司只要看你形迹可疑就有权利将你提溜起来,不得不说,有时候权力就是如此任性。
巡检官不大,可底下的人手确不少,因为吃的是地方财政,巡检司的人员配置根本县的富裕程度成正比,太和县地处偏僻,整个巡检司只配备了弓手二十名步卒三十人,这点人手对上李自成这样的窃国大盗自然不够塞牙缝,可在太和县城内足够让巡检大人横着走了。
这也就是上一任太和县巡检敢不把李焕这个吴知县眼前的大红人放在眼里的原因,当然吴知县即便再不爽,也只能把肖麻子打发到驿站里去当快递队长,而无法将他撤职查办。
毕竟肖麻子虽然贪可毕竟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而在大明官场,贪从来不是什么大罪,甚至都不是罪,所以吴知县只能将他调离而无法让他卷铺盖滚蛋。
这就是正式编制的好处,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即便一县之长也无权撤职,不过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在大明朝,官和吏之间从来都有一条鸿沟,官吏有别,小吏们别看权力不小,油水也足,可充其量不过是个临时工而已,出了问题知县大人可以打小吏的屁股甚至可以让他直接滚蛋。
当然最重要的是小吏的眼前是没有路的,对绝大多数小吏们来说,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是多捞点银子,晚年好好养老,想升职加薪,做梦去吧。
而官则不一样,官员是有晋升通道的,只要舔的好,哦,不,只要干的好,小官可以变成大官,而且只要保证不犯原则性错误,官员们从来不用担心自己的官越做越小。
所以这个正式编制与其说是一张旱涝保收的长期饭票,倒不如说是一张大明官场的入场券,只有拿到了这张入场券,才有资格去下更高级的副本。
“这官服的感觉穿起来的确不一样啊。”李焕换上巡检的官服在屋内转了一圈后嘚瑟道。
“就是这颜色差了点,我一大男人穿什么绿袍啊,搞得跟卡大佐一样。”李焕看了一眼身上的绿袍,暗自吐槽道。
按照规制,大明四品以上官服用红袍,五到七品穿青袍,八品以下为绿袍,所以看颜色就基本能确定一个官员的品级。
当然如果再配上胸前的补子,那就看的更清楚了,文官绣飞禽,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空缺、四品云雀、五品白鹇、六品鹭鸶、七品漓鹕、八品黄鹂、九品鹌鹑。
武官绣走兽,一品麒麟,二品绣狮,三品绣豹,四品绣虎,五品绣熊,六品绣彪,七品绣犀牛,八品绣犀牛,九品绣海马。
李焕能在短短一年之内从小小捕头爬到巡检,已经让旁人羡慕到发狂了,毕竟多少人熬了一辈子至死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吏。
“卡大佐是谁?”刚进屋的燕小六听到李焕的吐槽,不禁疑惑道。
“一个喜欢穿着绿袍到处作死的妄人。”李焕理了理衣冠后说道。
燕小六听完更是懵逼,这哪跟哪啊?
回过神来的燕小六问道:“哥,车马都已经备好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走?”
今日乃是李焕第一次去巡检司上任的日子,为了给李焕以壮声威,已经是太和县捕头的燕小六特意告假一日前来送李焕前去上任。
“得了,咱们走马上任。”李焕抬腿出了房门。
为了方便缉私防盗,巡检司的官署设在城南,与城南码头也不过一箭之地,两人行不多久就来到官署外。
当李焕来到巡检司官署时,巡检司内已经被站的满满当当,经过巡检司的一个书办介绍李焕才得知,今日不光巡检司的全体同僚们在此恭候,太和县的很多商户也都派人观礼来了。
话说现在但凡在太和县官场上有点消息来源的人都知道,李焕乃是吴知县最为倚重的得意门生,如今李焕来巡检司上任,哪个商户敢不给这个面子。
要知道巡检司最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缉私捕盗,保证税路,如今这世道想要发财,哪个是真的清清白白?如今新官上任,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拜拜码头。
毕竟来了李焕这个新任巡检大人不一定记得,但如果没来万一被李焕惦记上了,那以后可就别在太和县混了。
“我等恭贺巡检大人。”几十名商户代表一起跪下给李焕磕头,场面虽然壮观,可对李焕来说,这感觉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
来到这个世界后,李焕下跪的次数屈指可数,吴知县以门生相待,平日里李焕根本不用跪他,至于其他官员,即便不看李焕的面子也要看吴知县的面子,也不会让李焕下跪,所以来到这世界这么久,李焕还真没养成下跪的习惯。
李焕不想跪别人,可也不想别人跪他,只是这世道风气如此,李焕也无法特立独行。
“诸位请起。”李焕朝众人微微拱手算是还礼。
商户之后,接下来便是巡检司全体同仁,除了李焕这个巡检外,巡检司还配有书办两名,弓手二十名,步卒三十人。
正常来说,除去这两名书办是文职,其余弓手、步卒皆是正儿八经武装人员,碰到突发事件也是要上战场的。
可眼前这几十号人,哪里有半分武装人员的样子,脚步虚浮,精神萎靡,别说跟正规的军队想比,就连衙门里的捕快都大大不如。
看着这帮人李焕心里嘀咕道:“靠他们缉私捕盗?这难度有点大啊。
只是初来乍到,李焕纵然心存忧虑也只能按下不表,毕竟今日乃是李焕上任的大日子,只得向众人躬身回礼,这就算是见过面了。
按国人传统,升迁乃是大喜事,一顿大餐自是少不了的,巡检司在酒楼定了二十桌席面,算是李焕的接风宴。
一阵喧嚣过后,巡检司终于平静下来,李焕终于有时间好好看一下巡检司,毕竟以后这里可就是自己的地盘了。
“大人,整个巡检司共有五进,每进各有三五个房间,大大小小的房间加起来有十八间。”
前面带路的是巡检司的老人林岳,此人是燕小六的老相识,上次燕小六正是从此人这里打听到了巡检司的内幕消息,有了这点香火情在,李焕对林岳自然亲近些。
中午的宴会结束之后,李焕让林岳带着自己到巡检司内转一转,想尽快的熟悉一下巡检司的环境。
“这是给大人准备的房间。”林岳在前带路,将李焕引到一处豪华套间前。
推门而进,房间内已经打扫干净,所有的家具都换了新的,丝毫没有前一任主人肖麻子的影子了,看的出来为了迎接李焕这个新官上任,巡检司还是下了一番功夫。
“带我到后面看看。”眼下的李焕可没心思关注自己的办公室装修如何,而是想看看这巡检司的水到底有多深。
越过大堂后,李焕随林岳来到巡检司的后院,此处有个可容纳百人的校场,校场东西两边分别时弓手们的住所和军械室室。
“走,先去东边看看。”李焕见校场内空荡荡的,转身往东边走去。
“啊?大人,那边是军械室,就是一些普通军械,没什么好看的。”林岳见李焕往东走去,赶紧拦了一句。
“既是军械室那我更该看看了。”李焕不顾林岳阻拦执意往东边走去。
一旁的林岳急的赶紧往身边的燕小六使眼色,想让他帮忙把李焕给拦下来,可燕小六是知道李焕的性子的,哪里敢插嘴。
“啊,呸。”李焕刚推开军械室的大门,就被门框上的积灰淋个灰头土脸。
“大人,军械室年久失修,破旧了一些,还望大人恕罪。”眼见李焕身上落满了灰尘,林岳一脸惶恐的说道。
眼见李焕身上的官服落满灰尘,林岳是上前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
好在身旁还跟了个燕小六,见李焕身上满是灰尘,赶紧上前给他拍干净。
一顿操作下来,李焕身上的灰尘是干净了,可李焕这心情却抑郁了,新官服刚上身就弄了个灰头土脸,这事搁谁身上都高兴不去来。
不过如果弄脏官服还只是心情抑郁的话,那接下来就该是愤怒了。
原来整个军械室内杂乱无章,几个破破烂烂的木架子上随意摆放着几张破弓和几把腰刀。
李焕走近之后,随意拾起木架上的一张木弓,随意一拉就听得嘣的一声,木弓应声而断,接着再拿起一把腰刀,可用尽力气也不能把刀拔出分毫,仔细一看发现腰刀早就锈蚀不堪,刀身与刀鞘锈成一体根本拔不出来。
“怪不得不敢让我进来看呢。”李焕将手中的腰刀往地上一丢,气急而怒道。
拿着这些破弓烂刀别说上阵杀敌,恐怕普通百姓见了都会笑掉大牙。
“走吧,去西边看看。”李焕压住怒火吩咐道。
林岳见已经瞒不住了,那心里负担反倒小多了,赶紧领着李焕来到西边的住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猪窝呢。”李焕刚一进屋就捂着鼻子吐槽道。
刚一进屋,一股夹杂着霉味和汗臭味的刺鼻气息铺面而来,房间里头大多数床铺都是空着的,看的出来,平日里在这过夜的人并不多。
“按规矩,巡检司内士卒每半月要操练一次,那这床铺为何这么多空置的?”李焕指了指空荡荡的营房问道。
“这个……”林岳有些迟疑。
“支支吾吾是怎么回事,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李焕冷冷问道。
“李大人,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林岳想了想,眼前这烂事又不是自己的责任,既然李焕问弄清楚,那自己实话实说就行了,只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那自己以后在巡检司可就不用混了。
“行吧,咱们回屋再聊。”
三人来到李焕的屋子里后,林岳这才说道:“大人,其实巡检司内的所有士卒加起来也不到十人,平日里莫说操练,能每日来应卯都不错了。”
“等等,那今天院子里站的那些人呢?”李焕一听就有些纳闷,不说衙门每月发放五十人份的钱粮,单说今日在欢迎仪式上的士卒可一人个没少啊。
“那都是花钱雇的,一人十个大子,还包一顿酒肉,只要在码头上一招呼,别说五十人,五百人都不成问题。”林岳有些无奈的说道。
“雇的?那每月的钱粮呢?”李焕听完疑惑问道。
“全部落到肖大人,哦,不,肖麻子口袋里去了。”林岳赶紧回答道。
“就剩这几个人,那巡检司的日常事务怎么办?”李焕听完更疑惑了。
毕竟巡检司的日常事务繁杂,就靠这几个人根本维持不下来。
“每月初一十五卯时,肖麻子会在巡检署开堂,将巡查各个关隘的牌票开好,尔后让人来竞标,所有牌票价高者得,在购得牌票之后,这人就可拿着竞拍到的牌票去各个关隘值守。”林岳最后解释道。
李焕一听都傻了,原来官还能这样做,搞的跟分销商一样,把权力拍卖出去,自己只收现银,旱涝保收还不用担任何风险,这肖麻子是个人才啊。
见李焕一脸懵逼,林岳接着补充道:“肖麻子听到自己即将要调离的风声,已经把牌票的期限延长到三个月以后了。”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李焕一听这肖麻子是走之前还不忘捞一笔,顿时气急道。
肖麻子以前怎么骚操作李焕管不着,可临走时还还捞一笔这就有点过分了。
“哥,要不去知县大人面前告他一状,让他这驿丞都干不成。”一旁的燕小六义建议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31章 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