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贴附的地方,已经结痂的伤口带来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粗糙触感。
宴怀瑾猛然想起离开包厢时,餐桌旁边的地上,碎裂的茶具碎片上匆匆一瞥的殷红。
将乔知画的手臂从被褥中托起,原本光洁如玉的手臂上除了已经泛起淤青的指痕,剩下的便都是深深浅浅被碎瓷划出的伤口。
大多数都已经止血,有些血色的结块摇摇欲坠的挂在手臂上,随着男人的动作掉落下来。
宴怀瑾咬牙,瞳孔微缩。
原本带着无尽温柔还有怜惜的目光瞬间冷凝,果断抱起床上的乔知画去往医院。
“你这伤口,拖的再久一点,早晚得化脓发炎。”医生也算是见过大世面,此刻看着乔知画身上那些或深或浅有些甚至还嵌着细小玻璃渣的伤口也忍不住皱眉。
从刚刚一直到别墅,女人一直都微微攥着拳,宴怀瑾只顾着安抚她的情绪直到现在才发现她手中那道伤口有多严重。
细碎的碎片混着茶水的颜色将那里污染的一塌糊涂,伤口红肿的皮肉都有些外翻,看着很是瘆人。
这个女人竟然从刚刚忍到了现在?
男人好看的眉毛紧锁着,听到医生询问乔知画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处,直觉不能全听她的一面之词,“给她做个全身检查,我担心她身上会有别的暗伤。”
乔知画张嘴就想说不用,可是这家医院宴氏拥有股份,医生肯定是优先听取宴怀瑾的命令。
“乔小姐,您的尾椎骨虽然没有骨折还有骨裂的情况。”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医院的VIP病房内医生翻看着手上的病例本诚恳建议,“不过,鉴于您的手上伤口过于严重,我们建议您还是住院观察一晚上再离开。”
“这不行。”想都没想,乔知画就拒绝了医生的提议,“抱歉,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儿子还小,他一个人在家会感到害怕,我不能待在医院里。”
她说着,祈求地眼神看向宴怀瑾。
这人是知道乔允寒的情况的,应该比医生更能理解她。
谁料,男人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医生离开,然后就侧身坐在了她的病床上。
“宴先生。”电话那头,宴家别墅佣人恭敬的声音响起。
宴怀瑾挤在乔知画身边,抬手将人揽入怀中,“把视频打开,对着乔允寒。”
狐疑的目光随着男人的话转向手机,屏幕里依旧是乔允寒还有她昨天安睡的那间卧室。
小孩儿安稳的躺在蚕丝被里,双眼紧闭着。
被褥的热气衬得他的脸颊红润,秀气的眉头放松的舒展,显然已经陷入熟睡。
“他,你……”乔知画瞠目结舌,看向宴怀瑾的眼神中全是惊讶,乔允寒的自闭症让他特别抗拒陌生人嗯触碰。
平时睡觉如果不是自己哄着,小孩儿能够固执的一夜不合眼。
而现在,她不可置信地眼神在宴怀瑾和乔允寒之间来回游移,大张着嘴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宴先生刚刚特意回来将小少爷哄睡着了才离开的,乔小姐您就不用担心了。”也是在别墅里工作了许多年的老人,看出乔知画的惊讶,佣人顺势就说出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刚她在检查的时候,他离开了?
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哄睡了允寒!
怎么可能!
视频被挂断,她看着自己身边的宴怀瑾,心湖泛起了点点涟漪。
自从妈妈去世,继母进门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被人呵护的滋味。
尤其是这些年,她一个人生下乔允寒,费劲千辛万苦顶着无数人鄙夷,轻视的目光将孩子呵护长大。
心里有再多的委屈和无助都只能自己咽下,今天,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庇护在羽翼下的温暖。
猛然放松下来的心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下午的惊吓几乎让她耗尽了心力。
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夜色笼罩着大地,现在已经是深夜,只有远处的建筑还亮着星星点点的光。
宴怀瑾不知什么时候将房间内的座椅挪到了床边,趴在她的床头,往上总是邪肆飞扬的凤眸合起,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眉头紧锁。
乔知画喉咙干涩,伸手就要去够床头的水杯。但是只是轻微地动作还是吵醒了宴怀瑾,男人眼神眨了几下,还带着困意的双眸瞬间清明。
“怎么?要喝水?”刚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宴怀瑾起身到了一杯水,在她伸手去接的时候又躲了过去。
对上女人疑惑的目光,他的眼神落在那缠绕着纱布的手上,“你手还伤着,我喂你。”
黑暗中,乔知画垂在床上的手指动了动。
启唇想说自己还有另一只手,透明的玻璃水杯就已经递到了嘴边。
目光跟着男人放置水杯的身影转动,她想起男人紧锁的眉头,温声劝道:“那个,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我自己在这里也可以的,你不用一直待在医院照顾我。”
“我拒绝,你的手上还有伤,我留在这里更方便。”宴怀瑾重新做到椅子上。
“可是,你带在这里睡也睡不,唔……”
女人还要在劝,宴怀瑾懒得跟她多费口舌,直接以唇封缄,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不同于下午的温柔和缓,男人的唇舌攻势猛烈地在乔知画的口中来回扫荡。
她一双眼睛失神的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温度陡然飙升,一双藕臂不知不觉间就环住身上人的脖颈。
“夫人,少爷回来了。”
“哎呦,这脸上这是怎么了?”陈母本来还笑意盈盈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她是知道陈泽奇昨天去找乔知画的。
看他一晚上没回来,还以为这次回来事情就成了,没想到陈泽奇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陈泽奇一张嘴刚想要说话,嘴角一动就扯到了旁边的伤口。
顿时又是一阵龇牙咧嘴,面部表情稍微大一点脸上各处的伤口就抽着疼。
“你不是去找乔知画那贱人了吗?”接过下人递来的药箱,陈母的眼神中满是关切,“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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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