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很柔,轻轻地卷起蓝色的海浪,仿佛自身也被染成了蓝色,拂进每个人燥热的心田,每个人都不住地吐出一口浊气,安娜,林谟亦是如此,只不过一人手里拿着空的酒杯,另一人则已满头潮湿,淡蓝的头发上兀自还滴着紫色的酒液……
“真男人啊。”
“还真有人敢夜袭船长啊”
“噤声,按林谟的说法不叫夜袭,只是在门口摸了…二三十回门把手后被发现罢了。”
“呵,你告俺这有差别吗?”
“当然有!”林谟趴在船首的栏杆上(好吧,其实是绑在),声嘶力竭得吼着,“闯进香房鱼水交融和轻嗅门把手上残余的芬芳,一个明着,一个暗着,能一样吗”
“从变态的角度来讲差别实在不大!”“啊!”安娜直接一鞭子抽了上去,昨日的余怒未消在加上被夜袭的羞耻,新仇旧恨让她直接暴走,下手毫不留情。
“也对,做人应当光明正大,”林谟歪头一想“也行我应该强上……”
锃亮的银刀刷的一声被安娜抽了出来,飞身一劈,作势砍向林谟,船员们脸色变了,这一刀刀影重叠,显然用了安娜船长的全力,而安娜之所以有资格把控整条航线,她不输给角斗士气力有着重要原因,当然,也并不是全部。
眨眼间,银刀破风而至,几乎下一瞬便会将林谟瑟瑟发抖的背部捅一个大窟窿!
“要不要这么狠啊。”林谟无奈叹道,下一秒,刀身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银光四射,船员们一阵惊呼
“老大!”
“查尔斯!”
本来以林谟的身手,这一刀就算躲不过,也最多来一点擦伤,可问题是,这货,现在是被绑着得啊!
船上之人无不惊慌,只有安娜淡淡的瞟了一眼,一字未发。
下一秒,只见林谟背靠扶手,手中兀自卷着头发吮着上面的酒滴,被瞬间挣断的铁链仍缠在手腕直挺挺的下垂,一旁被洞穿的他则渐渐模糊,竟是残影!
全船人都惊了,一瞬间挣开铁链并制造出残影,这种速度和力量简直骇人听闻,只有安娜只是笑了笑,眼中怒意一扫而空,她从没质疑过林谟的实力,林谟在多条航线上具是黑白两道通吃,连海盗的船也蹭过不少,没点保命的本事他也不可能活下来。
在全船震惊的目光下,林谟伸了个懒腰,往前走了一步,刚想说些什么,却一脚踩进了刚才安娜撒下的酒液,“啪”得一滑,身子前倾,深深得险入了安娜胸前。
……
至于珍珠号上接下来此起彼伏的杀猪声,我们可以忽略。
三日后
“呀吼”伴着一声兴奋的嚎叫,林谟一个猛子扎入了海中,从十米高的船边潜入海中竟没溅起一丝水花,这让船上不少老船员也自叹不如。
看着如海豚一般在海中嬉闹的林谟,安娜脸上不禁浮现一抹红晕,旋即又冷静下来,望向不远处的神秘三角洲,攥紧了拳头,她是船长,身上背负着一船人的生命,责任不可谓不重,在这有着“死洲”之名的神秘地带,她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嘿吼”水花声
……
“林谟,你个兔崽子敢泼老娘水花,老娘跟你拼了。”
“等等,我是故意的啊”
“那就更别想活了,小的们,上火药!”
“啪啪……”
林谟感到无比委屈,我不是看你们太紧张了让你们放松一下吗,但这些话就是说出了口,好像也不可能有用。
爆炸声,嬉闹声过后,海面重新归于平静,此时珍珠号距离死洲已不足百米,这便是船只行进的极限了,在往下走去难保会有暗礁的存在。此前林谟多次让安娜回去,但任被后者执意送至此。说真话,林谟都有些担心了,但这一路竟还算平稳,暗礁、逆流一个也未碰到,他就稍微安心了些
“回程时还需要我们捎你一程吗?”安娜稳稳地做在栏杆靠海一侧,海风带起她乌黑的长发,吻过她柔嫩的脸颊,却留不下丝毫的痕迹,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跑海的积年,十多年的风雨兼程几乎对她的美造不成一丝一毫的影响,林谟几乎看痴了
“不用了,回头自有人来接我”,林谟说道,他整个人尚在水中起起伏伏,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舍“没必要再让你们受这份危险。”
“说什么傻话呢?”又一把刀飞了下来,林谟顺手接住。“就冲你这个人,一点危险我们还不至于放在眼里”安娜小家碧玉般的神情消失了,她板起脸来,再一次地变回了那个叱咤风云的海上巾帼,大声说道“因为逆境,因为死局而放弃友人,这事我不可能做到,整个珍珠号的人也不会去做!”
“是啊阿林,”说话的是锅炉,“说谎后自己游回去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承担,别总把危险自己一个人抗着。”
“是啊,阿林”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查尔斯”海员们争先恐后地说着,
安娜也不禁露出赞许之色,随即对着海中被震得发懵林谟喊到“所以,一个月后我们就在这儿,等你回来,所以,林谟。”安娜顿了一下,招这整个珍珠号的人们,对着林谟喊着“一定要活着!”
林谟眼睛湿润了,他水性很好,可依然有大海往他口里灌,咸得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挥着手,转过身往死洲游去,干了眼泪后,脸上露出的是会心的笑。
身后的船只伴着鼓帆声慢慢远去,悠长的流水声萦绕在他的耳畔,应该没什么危险,林谟不由的松了口气
分开浪花,林谟登上了死洲的边缘,竟十分顺利,顺利的让他不敢相信。海底竟十分平坦,潮滑的淤泥,灵动的,闪着五色的斑点鱼儿游地很是欢快,海底干净的连一片瓦砥都没有,他好像还看到一条断了半截的鱼儿……
看着不远处幽深的一片,迷朦的薄雾覆盖了翡翠色的密林,岛上并没有风,白色的雾霭却盘旋着卷住了整片三角洲,使之蒙上了一层神秘。
那,古唐船呢?
不,且不说古唐船,报告上为开辟这条航道而消失64条航船的残骸,哪去了?
没有风暴,没有暗礁,没有旋涡,暗流,异种的生物。外界的种种猜测在现实面前毫无说服力,但船呢,迄今为止遇难的所有船只,失踪的所有人们,哪儿去了?他们就像从未出现过,又像是永远地离开了此地,连一片瓦砾都没有留下。异常的宁静反而让林谟滋生巨大的恐惧,他不有自主地将短刀横在胸前,对眼前的密林严阵以待。
“啪”
轻微的声响从后面传来,原本悠长的流水声却突兀的中断。林谟下意识的想回头,但他却忍住,不是恐惧却又是恐惧,他心中冒出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这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下一刻,他慢慢地转过身,他多么希望此时站在他背后的是一条虎鲨或杀人鲸,但他的希望很快落空了。当林谟完全转过来后,他看到了
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海洋。
“珍珠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