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真是个怪相,矿奴暴动失败了,矿工的待遇反倒是好了。
八十多个脑袋有一个没落,全都挂在了工棚前,龇牙咧嘴的还向下滴落着血滴,被九原边兵用大棒子削得鼻青脸肿的矿工们就算是辽东野人,心气儿也散了,再回来看着这残酷的一幕,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但是回了工棚,热乎乎的乱炖大锅又是挨个棚子摆好了一锅,没有矿霸几个吃独食儿,在汉军的喝令下,每人用竹筒盛满一大碗,蹲在自己坑位呼噜呼噜吃,倒是每个人都能吃饱了。
而且似乎也被这群家伙的暴动吓到了,管理矿场的矿官还主动提升了待遇,一个组每天不是挖煤十车吗?每多挖一车,一个人就给两个铜钱,攒够两贯钱,接可以给他们赎身,恢复自由身,爱干嘛干嘛去。
改变还真是一天就来,第二天一大早,成群的东胡矿工就跟公鸡中的战斗机那样,吃了早饭,气势汹汹的奔下矿去,轮起锄头康苍康苍就抠了起来,那从墙壁上抠下来的煤块煤炭,就跟雨点儿那样往下落,昨个还是二十几个人挖十车煤就累死累活了,今个还少了人,平均每组十一二车煤已经拉了出来。
不过一个小小的煤矿,也蕴含着血淋淋的阶级斗争,为啥不之前就提升待遇?就因为昨个丢了脑袋那些东胡贵族,在辽东就是村霸级别的勇士存在,若是那时候公布待遇,恐怕就算多挖煤,矿工攒下来的铜钱也被他们剥削了去压根起不到鼓舞生产积极性的作用。
而且食物分配不均,多劳者不得食,反倒是把他们养得脑满肠肥长期称霸于矿场,长此以往,矿工折损率超高,一帮寄生虫没准儿还上瘾了那样不愿离开矿场,可是生产效率依旧是跟不上,矿工矿场两头亏损。
更可气的是汉军平日里还轻易动他们不得,就算是当了俘虏下了矿井,原始的奴隶制公社关系也没解除,要是硬抓人,这帮家伙一煽动,反倒容易引起暴动。
还好昨天一帮家伙利令智昏,这一场暴动好了,出卖所有人当炮灰,给自己争取逃命的机会,却是主动和他们赖以压榨生存的下层部民分开,被剁了脑袋不说,还没有人敢不满。
但是,着一大堆好处都是附带的,毕竟这还是野心家的舞台西汉时代,刘闲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培养他的东胡特务团,昨个血腥一夜过后,最亢奋的也莫过于新生的东胡特务团。
“拜见主公!”
颇有后世转销的气场,刘闲本人当然是没办法来这儿,可是照片来了,他的素描画像真是惟妙惟肖的装裱在相框中,看起来格外的庄严肃穆,一左一右摆了两根点燃的大白蜡烛,也更加增添了股子送走的气氛,尤其是牧马小子完颜曲律一声零下,四十一个这个月被选取进来,成为东胡特务团的少年一起跪地磕头,那味道就更足了!
“都刻在心里,他,刘贤,就是你们的主公,比父亲还要重要的主人!听清楚没有!!!”
纯纯的搞个人崇拜,跪拜完刘闲的黑白照片之后,一边脸色严峻的教训着,完颜曲律还一人发了个铜制的圆形头像徽章,头像印得自然也是我们的河南侯大人,等待自己一帮门徒都小心翼翼收好之后,他这才忽然又变了个笑脸。
“这几天诸位做的非常好,配合完美,完成了主公的任务,送那些恶心的蛀虫下了地狱,听闻汇报之后,主公都是大悦于心,特命犒赏大家!”
“来啊!端上来!!!”
炫耀般的笑声中,破旧的大工棚子门口,穿着丝绸彩衣的侍女就好像仙女儿那样一个接着一个款款而进,在别尔科等穷小子看得眼睛都快飞出来中,成盆的小鸡炖蘑菇,水盆羊肉,清香的绿蚁酒,味道浓郁的蒸馏马奶酒,还有涂抹着真正手打奶油的烤蛋糕,总之,各种东胡穷小子们在大山里想都不敢想见都没见过的精美肉食甜品,美酒佳肴全都被端了上了,那股子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团长,真的.......,真的可以吃吗?”
看着盆里,躺在浓汤里的整鸡,鸡皮都泛着一股子油光发亮的彩色,重重吞了口口水,别尔科还有如做梦那样,傻愣愣的说着。
这话听得完颜曲律那张结实的长脸都笑出了褶皱来。
“当然,这些就是犒劳你们的,主公就是你们的神明!只要为主公尽忠办差,美味佳肴才是个开始,将来,你们想象不到的财富,权利,主公都会赏赐给你们,诸君,开餐!!!”
最后一段宣扬个人崇拜已经有点没效果了,因为一群饿死鬼已经满眼都是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了,和物质格外丰富的后世不同,这个时代吃饱饭对于许多人都是奢望,更不要说如此奢侈,色香味俱全的盛宴了,云中地区的农场主算是富裕的了,可如此席面,没有全年的收成也摆不出来。
完颜曲律的开餐两个字就好像发令枪那样,四十多个特务团门徒拿出还在工棚里受欺凌抢饭时候的气势,双手其动的开始往嘴里划拉了起来,别尔科这货把小鸡炖蘑菇的鸡腿扯了下来,连骨头都塞进了喉咙里,卡的都直翻白眼了,另一头,一个出身部族采蜜奴仆的年轻人吃了口白生生的奶油蛋糕,竟然激动到泪流满面,跪在上嚎啕大哭了起来,眼看着整个桌子就好像狼群抢食儿的模样,看得完颜曲律自己都是后脑勺热汗直冒,悲剧的笑着挠了挠头。
在右谷蠡王部时候,他都是和马住在一起,饿了时候偷马麦吃,要不是几年之前被刘闲俘获,然后当做亲信一直跟在身边,估计现在他也得跟眼前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一样吧!
回头看了一眼两根大白蜡烛之间,刘闲的黑白大照片,他的个人崇拜等级,又是不自觉的被刷了几层。
这一晚上,对于别尔科等东胡少年,真过得犹如天堂那样,先是饕餮盛宴,酒,肉,甜品管够之后,又是被领到了另一间工棚中,暧昧的烛光下,地上竟然被挖出个大坑,用水泥封底儿,涂抹光滑后又被灌满了热水。
粗糙的棚壁在烛光照耀下,都浮现出了一股子暧昧神情来,在先行一步,已经躺在最里面的团长完颜曲律拍着身边笑着引导下,这些东胡特务团的新晋团员也是甩掉脏兮兮的衣服,一个接着一个跳下水来。
而且就在浸泡热水中,身体舒爽的都好像重新活过来了那样,一阵阵轻笑声中,刚刚穿着丝绸盛装,送菜开席的少女们,竟然赤着白生生的小脚丫,提着裙角,一个接着一个犹如精灵那样走了进来。
还从来未见过如此干净,白皙的女孩,一双目光完全被刚刚端鸡进来,放到自己面前,还对自己浅浅一笑的少女所吸引,别尔科的神情完全都呆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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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点像后世的社畜了,发工资那天疯狂一整晚上,然后第二天黑这个眼圈儿照常上班,不过特务团的东胡青年无疑是资本家如现在的刘闲最喜欢的类型,和穿越前的他那种半死不拉活上班状态完全不同,一个个东胡小青年是欢欢喜喜的又换上满是煤渣子的衣服,十人一组,再次潜入了别的矿坑,其继续上一次的剧本。
策反拉人儿,煽动暴动,然后再把某些大哥大坑死。
九原煤矿一共有九个矿区,估计到入冬前,就能全部肃清了,而这些煤矿的煤,则是装上勒勒车,又是一路向北运输了过去。
为什么说九原云中是中原王朝的门户,这儿一条阴山横亘草原,将北方游牧民族的老家漠北与河套平原分割了开,以前刘闲一直以为单于庭和龙城是一条道向东去,在后世内蒙古东面差不多,后来才知道,东行之后一路还要向北走,深入后世的蒙古国,单于庭与左贤王部的分界线也在这儿,单于庭统领漠北,而左贤王部放牧漠南。
至于为啥要绕道,还和大汉帝国的国防政策有关,刘闲自己有关,难怪匈奴如此强悍,每每从黄河套入侵黄土高原,直威胁关中,云中九原两郡地理形势上已经孤悬快行成飞地了,汉帝国依旧不肯放手,这俩地儿堵住的是阴山山口,让单于庭出兵不能直接通过阴山进攻中原,需要绕路上千里到漠南,再折回来,一来一回,就算机动性极强的匈奴人也得多花一个多月路程,让侵袭中原的人数与时间大大减少。
不过刘闲这个大“汉奸”,为了一己私利,天山这道关锁都给打开了,九原的煤炭直接通过天山缺口运到后世杭爱山附近,在那儿是单于庭所选取的冶炼中心,把锻造厂设立在漠北,在保护战略资源上,老上单于也比较放心。
当然,刘闲这小气鬼,煤肯定不是白给的,还是之前的策略,煤炭换取羊毛以及皮革骨头,古今的草原,也就这点特产了。
这头撺掇偶像,博望侯张骞的功绩,另一头,刘闲猥琐的还把冠军侯霍去病的功绩给篡夺了。
八月的草原上起伏不定的蒙古高原上尚且是绿意盎然,优良的牧草齐膝般高,密密麻麻好像绿色的海洋那样,向北就突兀出一座高耸的大山,甚至远远眺望去,还能看到山顶环绕的云雾以及一半山的白雪皑皑,甚至壮观,这儿就是巍峨的杭爱山,历史上狼居胥,燕然山都是它。
不过这地儿可不咋地,距离雪山好几里远,一个不知名的矮山头是一点儿也体现不出历史的庄严肃穆来,凝望着山下成群的牛羊,虞布是一脸正经的在那儿放哨。另一个哨兵,秀发就好像远处雪山一般绚烂的傻萝莉苏无月却是躺在山坡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着哈欠。
正在无名山坡顶,几名河南侯府的侍卫则是累得呼哧气喘,像个孙子一样轮着铁锹镐头用力的挖着坑,最边上,还有一辆勒勒车停在那儿。
别看这儿仅仅是个无名山头,也能稍显出高原高海拔的缺氧症来,身高马大的侯府侍卫都是累得气喘吁吁,紧着倒腾了半天,一个两米多深的大坑才被刨了出来,听着几个侍卫连呼哧带喘的地汇报,仅仅瞄了瞄深度,刘闲又是满意的挥了挥巴掌。
“扔进去吧!埋了!”
从勒勒车上搬下来,扑腾一声,真是千里迢迢从云中带来的一块方形大石头,被重重扔进了坑底儿,石头跟棺材似的正面朝上,上面用太字体赫然书写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儿。
刘闲到此一游!
敢情儿刘闲及千里迢迢跑人家山头上,就是为了个到此一游啊!不说后世,这个时代人都觉得够无聊了,一边埋着,累得满头大汗喘个不停的侍卫张通一边还郁闷的抱怨着。
“你说,这主公千里迢迢运一块石头到这匈奴腹心之地做啥啊?这不是闲的吗?”
“你知道什么?”
可就在郁闷的气氛中,也是累得直喘,可是跟刘闲更久一些的陈家几庄的侍卫笱砌却居然神气的把眉头都扬了起来,一边又是将一铁锹的土狠狠盖下去,一边得意洋洋的炫耀反问着着。
“知道咱家主公的外号吗?被渭河龙王称为凡龙的存在?刘闲老仙,法力无边,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知道吗?”
一通玄之又玄将同伴教训得云里雾里,总之就是听不懂但觉得很厉害的神情,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后,这家伙更是炫耀着哼道。
“要我说,就是咱们主公发现了匈奴人的龙脉,埋下了这块符咒镇住匈奴人的风水!让他们欢腾不起来!”
“主公真是深谋远虑啊!”
要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个炼金术师的哥哥笱获,风水之言笱砌这小流氓都分析的头头是道,要说古人还真好忽悠,尽管累得老脸通红,可一番解释依旧听得那些累傻小子的侍卫佩服五体投地脸,疯狂拍着马屁的同时,又很有觉悟的自己将刘闲的个人崇拜程度又刷上了几层。
听着侍卫们在那儿窃窃私语,刘闲自己更是一副不解释高深莫测,背对着他们,还掐上了腰了,可就在这功夫,山下忽然一阵阵马蹄子声音愈发的轰鸣而清脆的传来,虞布急促的转过脸,不过不需要他出声提醒,眼看着那个为首的大胡子,还在这儿得意洋洋的某吴国太子都忍不住瞳孔中浮现出迷糊的圈儿来,悲剧的回过头喝令着。
“快点埋!魔王来了!!!”
可没等他吩咐完,离着老远山下嘹亮的笑声就已经传了过来。
“河马老弟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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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狼居胥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