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找好的律师没过几天就加上了沈溪溪的好友,约小姑娘在一个咖啡厅里见面。
律师吗,挣得钱金钵满盆的,她不好意思穿着过于简单,就搞的正式了点,衬衫黑尾裙,扎起小马尾,画了个淡妆。
“您好,王律师,”扬起笑容的姑娘,朝着咖啡座里的职场丽人打着招呼。
“你好沈姑娘,”衣装革履的女性顺势抬起头来,面前的小姑娘并没有二十出头的青春活泼的气息,她的眼眉本来就长,画了妆之后更凸显了几分犀利的味道。
不像是温室里养着的花朵。
“叶…咳,叶先生今天有事没来,”王律师道,眼光有些上漂,叶秋其实来了,在后面做自己的工作,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暴露他的身份,很少见叶秋会因为私事而拜托她,她便对这个小姑娘上了心。
“没关系,”沈溪溪的表情不动,“很感谢叶先生和您的帮忙,请问我可以坐下吗?”
“请。饮料喝什么?”
“蓝山咖啡,谢谢。”
她讲到叶秋的时候那冷静无比的态度让王律师有些迷惑,不过是别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随意打听,马上切入正题。
“这里是我搜集到的一些资料,”咖啡上来后,律师递给她厚厚一沓纸张,“你慢慢看,我不急。”
沈溪溪微微一笑,律师费,是按时间算的,通常是以小时记,说不急也不知道叶秋给她打了多少钱,她只能比较快速地看完,多多少少能给叶秋省点钱。
律师端起咖啡来抿了抿,见叶秋匆匆忙忙收拾了东西,和她比了一个手势后,从后门溜走。
少女刚开始看的时候,嘴角还保持了一定的弧度,看到后来,整个人变得冰凉冰凉,沈柯,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把她告上法庭的理由无比简单。
沈刚凉了,在他的遗嘱里只留给了沈柯和他的妈妈一小部分钱,大部分给了沈溪溪,而且T市原来的那个房子也给了沈溪溪,房子虽然小但也是肉,转手一卖也是钱,才不管她将来要住在哪里,会不会流落街头。沈柯便以“子女没赡养父母”为由,要求划分钱财的时候不以遗嘱继承为主要部分,甚至他们怀疑,这遗嘱是被人改过了,上面有改动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过来抢钱的。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把财产私自瓜分了,不告诉少女的。
是怕自己反过来告么?
但是他们也没想到,是自己占了这么身体,如果他们不说,她估计是不会主动去找她所谓的家人的。
“王律师,你先照顾好她的情绪,我这个时候不方便出面,有事及时联系我啊。”
叶秋上午有个会议要赶,但还是不放心地过来看了一眼,昨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愣是用了十五分钟才缓过来气。
小姑娘的身世是听他老哥讲过一点的,没想到会这么苦。
相当于没有人管了十多年,要不是好心的舅舅家和领居老奶奶接济,怕是沈刚的那一点点钱,这会儿就不会在大学里见到她了。
为了使她更安心一点,他便找了位女律师,接触接触也好。
“好的叶总,”律师回的快,“这个姑娘情绪波动不大,眼圈也没红,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心理承受能力强的狠呐!”
“啊?”这个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是哭得梨花带雨了吗?”
“怎么会,叶总,我也是从小苦过来的人,怕是在外人面前不好哭罢了。”
对面的沈溪溪一目数行,没过一会儿就看完了,轻轻吐了口浊气,“现在的情况好办么?”
毕竟不是亲生的父亲和兄弟,少女只是可怜了下原主的母亲,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T市的房子是妈妈出了一大部分钱,户口本上屋主却是沈刚的名字!
她冷笑了下,手指划过了几个人的名字,暗暗把人名一一记在了心里。
“说好办也好办,如果他们拿不出充足的证据证明遗嘱改过了,那就好说,但已经把你告上法庭,就说明他们有了后手。”
心痛过一阵子就不痛了,已经疼麻木了,少女喝了口咖啡下肚,牙齿碰到瓷器时的感觉让她微微颤抖,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全身蔓延开来,任何部位都逃脱不了。
她讨厌一切苦涩的东西一一茶,咖啡,还有别的物什。
如果感情也是苦的话,她估计也是不会要的吧?尽管前期是如此甜蜜?
人啊人,为何要到做如此地步呢?她闭上眼睛,双手交叉,默默沉思了一阵。
反击是肯定要的,沈刚也每月给过她钱,她也用了。她不能以父母没有抚育她为理由做借口。
她没有赡养父母是事实,尽管父亲另外成家,还是有赡养的义务。
“能帮我找到他们为什么怀疑遗嘱被撰过的痕迹吗?”
王律师有些吃惊,这姑娘的问题都正中靶心,有些太过于冷静了,她身上的剑鞘里已经有剑拔了出来,虎视眈眈看着每一个像伤害她的人。
“有照片。”
递给少女照片之后,她又赶忙私聊叶秋:“叶总,沈姑娘是我见过这个年纪里气势不凡的人了。”
哪怕沈溪溪皱着眉头,也好好的把心态控制的很好,路过的服务员还给她们送了几份小点心,她笑着道谢。
“哼哼,是吧,我先去看会了,等会聊啊。”
叶秋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在小姑娘迈进咖啡厅里的第一秒,他的心开始不由自主狂跳起来。
果然,她不是温室里被娇养着,是自由自在的花朵。
当她抬眼勾唇的一瞬间,整个人也好似被钩子钩飞了魂。
“唔,”这俩份笔迹的确不一样,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沈溪溪捂着下巴,“这两份在王律师手上吗?有做笔迹鉴定么?”
“不,不在我手上,在沈柯他们那边,笔迹鉴定的话,我有听他们说过一嘴,好像是做了。”
少女别有深意的弯了弯唇角,这回做出一副憨厚可爱的样子来,“不知道王律师有没有我母亲的资料?”
“有是有,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女人本来铿锵有力的声音低了下去。
“失踪之前的?”看来这幅样子的确是有她所不知道的消息。
“对,在你母亲失踪前,有人见过沈刚和某女性一起进出一一”
“某女性是我的后妈,对吗?”头一次有些没礼貌地打破对方的发言,她承受不住要咬了嘴唇。
“嗯。”同为女性,对这种事律师也很无奈,见她下嘴唇已经被咬破了皮,有星星点点的猩红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
“纸巾。”
“谢谢,”捏着纸巾,重新洗刷了下心情,沈溪溪目光坚定,“能不能帮我找个主攻刑事案件的律师?”
“怎么?”律师探过了身来。
“你怀疑……?”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少女故作轻松,“当年的失踪另有隐情。”
“有证据吗?”毕竟她母亲至今还处于失踪状态,也有人做出过不少的猜想,基于没有证据就不了了之。
“证据,我有啊。”
能写出那封信的妈妈是绝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失踪的,而且还杳无音讯。
结束了和王律师的会面,沈溪溪一个人蹲在大马路上,拨通了叶修的电话。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渺小起来。
每个人都有事干呢,就她一个抱肩无所事事的人。
叶修接了。
双方都在等对方开口。
接小朋友的父母,背着大大书包的学生们,挎着篮子的老爷爷老奶奶,甜甜蜜蜜的情侣,上班族回家拖沓的背影。
“叶修,我没家了。”
这是叶修去年见到她以来,第一次听见小姑娘正经叫他的名字。
“啊。”
男人沉默着应了,一向嘲讽的语气失踪不见,他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他听着话筒里传来车辆的喇叭声和行人来来去去的声响及商店的促销声,心一点点被一只透明的大手捉紧。
怕她会做傻事。
叶修连忙冲苏沐秋打着手势,让他去找叶秋,这几天是最重要的,度过这个槛也就好了。
但苏沐秋却抢过了电话:“没关系,我们还在这里啊,这里就是你的家,无论何时何地,总会有人牵挂着你一一苏家兄妹永远欢迎你!”
那边的沈溪溪的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对,那些不要脸的人不要也罢,”陈果气势汹汹,卷着袖子要去干架,“等我过几天去B市,非要套了麻袋一拳一个!”
“哎哎老板娘!”叶修哭笑不得,那边呜咽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的家也欢迎你来玩。”这是唐柔。
“扁飞他们!”包子。
“等你回来!”罗辑。
“小女娃,有事就直说,你魏琛哥别的没有,一个温热拥抱还是可以的一一”
“靠,苏沐秋你放开老子!!!”
“老魏你多大?!还魏琛哥?!叫你叔叔还差不多!好意思说啊!”
“老夫的腰!!!叶修还不过来救驾?!”
少女打了个哭嗝,断断续续道,“嗯,我不哭了,肚子饿!”
“肚子饿就去吃东西,想我们了就过来看看。”叶修道。
“马上啦,还有两个多月,”用纸巾揩了下眼泪,她慢慢站了起来。
“不哭了?”
“嗯,不哭了。”粗暴地用纸巾止住泪水,沈溪溪的脸红彤彤的,像从热水里捞出来一样,一看就是哭过头了。
鼻子也擦破皮了。
“不用管他们说什么,只想做好你自己就够了,哥永远是你的后盾,怀抱也为你敞开。”他难得煽情了一把,没想到小姑娘并不领情:“不要,我讨厌烟味!”
男人语塞。
“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啦!”重新换上笑容,她整整皱皱巴巴的衣领,朝地铁口走去。
停在路边的路虎也动了,护送她进了地铁站。
车里,男人用手指敲着玻璃,下回看见她,记得告诉她裙子不能穿太短的,蹲在地上的时候差一点就漏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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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自由自在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