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通书院一处小楼里。
任逍遥脸带怒容,似乎被西门吹沙气得不轻。
在他面前,北玄兴高采烈地把玩着一堆符字。
这些符字,既有威力强大的术法,也有比较有趣的易容术,囊括很多类型。
“怎么样?给个痛快话,这下有没有兴趣参加天集诗会了?”
任逍遥看了看露出阴谋得逞神色的北玄,催促道。
他看着北玄手中的东西,实在是有些肉疼,那可是他辛苦半年时间炼制出来的符字,以他的修为炼制出来的符字,即便是拿到市场上去卖,也是有价无市的,况且这些符字当中有一些还是非常珍贵的,要不是为了天集诗会,他可真是舍不得出血的。
“嗯,这下有兴趣了”
北玄有些识时务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不过在参加之前,我还得测试你一番,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不仅这堆东西要还给我,而且你还要保证,自此之后不再踏入天通书院半步”
任逍遥语气一变,说道。
“要是你不满意,那我还不能来看我妹妹了?”
北玄有些戒备的放下手中的符字,问道。
“理论上讲,是这个说法”
任逍遥坏笑道。
“你想怎么测试?”
北玄直说道。
“很简单”
任逍遥说完这三个字,突然间拿出了一坛酒放在北玄的身前。
“就以此为题,你作诗一首,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与此同时,在这楼外,成双和白马隐藏在暗处,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听到北玄即将作诗,当下竖起了耳朵。
“呃,呃”
北玄脑中飞快的转动,想着前世经典的诗句,可吟诗是一种意境,自己随口而出的诗,似乎像是应付,根本没有进入意境当中,那是对诗歌的亵渎。
“呃什么?”
任逍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北玄,等待着上佳的句子。
“呃,呃”
北玄还是觉得没有韵味。
任逍遥身子微倾,眼中的期盼之意快要溢出。
可北玄还是一副沉思的状态。
完了。
任逍遥心中突然升起无限的失落,此种情况,肯定是心中无墨,怎可作诗?
看来自己千辛万苦寻找的绝世诗才,是错付了。
“院长大人,你这酒,能不能让我尝一口?”
北玄实在是觉得枯燥,看向摆在面前的酒,灵光一闪的说道。
“滚一边去,一个字都念不出来,还想诓骗老夫的酒”
任逍遥怒起,就要将北玄赶出去。
“您老别着急啊,您诗才冠绝天下,对于诗有何见解?”
北玄拍了拍马屁,反问道。
“诗文?这还能难得倒老夫?要说诗文,最为繁盛的年代是在当年的灵风朝,那时候出现了苍韵先生、孤松先生、韩忠冀、边城散人等很多的诗文大家,他们在那个诗文盛行的年代独领风骚,让我等好生羡慕,后来经历了大庆、大元等多个朝代,涌现出了一批年轻的文坛大家,到了现在的南离王朝,仍然有几位诗坛名家,都是名震一方的氏族豪族,所以从诗文发展的历史来看,诗文就是一种独立的文化,是用来抒发心中情感的寄托,尤其是当世的年轻才子,更应当学诗作诗”
任逍遥说起诗文,眼中精芒闪动,嘴里滔滔不绝。
“此言差矣”
北玄见任逍遥说完,当即否定道。
“什么?我说错了?小兔崽子,你又有何高见?要是说不出来,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任逍遥当即不满,竟然敢有人反驳他,要是那些诗坛大佬反驳他,他倒可以接受,但这毫无诗名的小子,也敢班门弄斧。
“院长勿恼,待我说完。小子以为,这诗文一词不是那么准确,应该就说诗歌,我曾在梦中梦见这样一个朝代,他们把诗文分为很多,统称为诗词歌赋,能配乐的叫歌,不能配乐的叫诗,诗者,心志也,三两好友一碟小菜可成诗,故人远行千里相送可成诗,郁志不发可成诗,咏物可成诗,喻人可成诗,男女之恋可成诗,隐喻朝局亦可成诗,而我认为,人人皆可成诗”
北玄心之所至,想到哪说到哪,顿觉脑中念头通达,浑身气机竟然受到了牵引。
他进入八品已经有半月,此时体内的源气随着他说话竟然自发的运转了起来。
“天下之诗,无意境不可成,赏月、饮酒、品花、论茶,当是最常见的作诗必有的环境,当下有酒无菜,有日无月,有花无茶,这些都没有,怎么作出绝佳的诗词呢?”
北玄看着陷入沉思的任逍遥,继续说道。
成双和白马两人听闻北玄的论述,突然眼中闪过强烈的光芒,人人皆可成诗,他俩互看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那种震惊,这不就是天通书院最终追求的那种治世之路吗?不以天下治人,而以天下人治天下,同样的道理啊。
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两人再也无法忍耐在暗处观察,而是直接不打招呼推门而入,自顾自的坐在了任逍遥的身边。
随后,白马吩咐下去,安排了几道小菜。
任逍遥听闻北玄所说,突然之间也是气机爆发,他的体内宛如江海翻涌一般,那沉寂了多年,宛如沟壑的瓶颈竟然微微有些松动。
他无视成双和白马的到来,眼中如同遇到了宝物一样看着北玄,口中念叨着人人皆可成诗几个字,也想起了书院后山那座矗立数百年的雕塑,他就是这样创建了天通书院,就是这样发下了治世宏愿。
不多时,几道精美小菜上桌,任逍遥才回过神来。
“你们两个老匹夫不知廉耻”
任逍遥看着把自己当主人的两人,脱口骂道。
“总比你这为老不尊的变态要好很多,美色引诱不成功,竟然拿出这些破烂术法符纸买通他,你真是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成双自顾自的将那坛酒打开,边开边说道。
“就是,竟然瞒着我二人,好歹我们也是诗坛有名的人物,就该共享”
白马也是厚着脸皮说道。
“小友,咱们继续讨论诗文,不对,诗歌,这是老朽的一点礼物,随身多年,现在于我无用,给你了”
白马说完,取出一张符纸,上面刻画着一柄栩栩如生的宝剑,北玄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剑气冲天,似要将他斩杀一般,赶紧闭上了眼。
“老东西,这可是六阶的真符,也是当年你成名之物,竟然”
成双看着这符剑,有些惊讶的出声道。
“无妨无妨,现在小友的实力仅仅八品,有这六阶的真符傍身,可保性命无虞,我可不像某人,就给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白马摆了摆手,似有若无的瞟了瞟任逍遥,嘲讽道。
“放屁,我那可是自己悉心研制的符字,虽然只是一些小用途,用来逃命,用来生火,还是绰绰有余的”
任逍遥受不了刺激,脱口而出道。
“哼,还不是露馅了,小友,与此等老匹夫论诗道,实在是不值,我这有一门术法,可传授与你,名叫画地为牢,有了此术法,除了活的生命以外,任何东西都可以装进去,随着你修为的增加,到时候空间也会随之增加,这是我们儒家顶尖的术法之一,虽然不能用于战斗,但省去了你很多功夫”
成双说完,取出一张刻满金色奇怪纹路的纸,而后其念念有词,双手掐诀,那金色符纸突然化为点点星芒直接进入到了北玄的识海之中。
北玄见此,赶紧闭目,他知道但凡用这种识海传功的功法,都是儒家顶级的功法,这术法他可是想要的紧,于是赶紧参悟。
北玄内视,识海之中一张金灿灿的符纸闪烁着光芒,待他进入识海之后,那些金色光芒陡然间大放,将北玄全身包裹。
一刻钟过后,北玄睁开了眼睛,面前的三人好奇的盯着他。
儒家术法一般极难修炼,需要的不是体质,需要的是绝佳的悟性,这道画地为牢的术法,资质上佳的,一般需要半年以上才可学会,但此刻他们仿佛见鬼一般。
因为北玄伸出自己的手指在面前画了一个圆圈,尽管圆圈歪歪扭扭,北玄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最后圆圈终究是成功了。
这是什么悟性?只用了一刻钟就学会了这画地为牢。
三人眼中陡然爆发出精芒,真的捡到宝贝了。
“三位院长,是不是我画的不对?看来是我悟性不够,让几位见笑了”
北玄看着三人怪异的表情,有些歉意的说道。
悟性不够?你管这叫做悟性不够?当年我学这术法也用了三天时间,就连前任院长也用了半天时间,你一刻钟就学会了,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任逍遥嘴角一抽,心中说道,但他表面上不露丝毫,与白马和成双互看了一眼。
“嗯,还不错,你的悟性虽然稍差了点,但只要多加练习,很快就可以掌握这门术法了”
任逍遥一本正经的说道。
成双和白马也露出教训晚辈的神情。
“小子受教了”
北玄看着三人如此模样,起身向着三人躬身行了一礼,除了悬天司,这三人竟然给予了他如此贵重之物,而且几人毫无心机,值得他一礼。
“好了好了,咱们继续讨论诗歌,来来来,尝尝这些小菜,还有院长的好酒”
成双摆了摆手,有些欣慰的说道。
“几位院长还请稍等片刻”
北玄看着桌上倒满酒的杯子,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一物。
“此乃今天从一处集市上得来的羊脂白玉杯,配上院长的好酒,绝对不一般”
北玄掏出几个散发着白色光泽的酒杯,这是他今日从集市上精挑细选的酒杯,他记得前世之人对于饮酒一道非常的看重,尤其是各种酒杯所搭配的美酒,心中非常的羡慕,本想买来找机会和西门吹沙尝试一番的,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额?小友难不成对于酒道也有涉猎?”
白马好酒,因此有些兴起的问道。
“在前辈面前不敢谈酒,只是有一位前辈高人曾经说过,饮酒须得讲究酒具,喝甚么酒,便用甚么酒杯。喝青酒当用玉杯,梨花酒配翡翠杯,荒域白酒犀角杯,百草美酒古藤杯,高粱白酒青铜杯,葡萄美酒夜光杯,玉露酒用琉璃杯,状元酒配古瓷杯是也。”
北玄回想起往日的经典,侃侃而谈。
白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理论,甚至其中好好几种酒他都没有听说过,但听闻之后觉得喝酒就应当如此,这才是对待酒应该有的态度,不行,回去得把那些破杯子都毁掉,重新打造一批酒具,以想来以后在酒道上,自己定然能够成为天下第一人。
“妙哉妙哉,以后定要试试这几种白酒,小友,不知这酒何处有?”
白白马抚掌问道。
“这,既然前辈喜欢,我倒是有一些酿制的秘法,到时候可以得前辈指点,共同酿制出来”
北玄稍微有些犹豫,但想来自己虽然知道这些酒的制法,但自己并不钟爱酒道,不如让真正的行家去研究,到时候自己也可以享受一番,因此恭维说道。
“好好好,一言为定”
白马越看这小家伙越顺眼,刚才所赠的真符一点也不亏。
“不行不行,好酒怎么能没有我?”
任逍遥也摇了摇头,强烈加入酿酒队伍。
“成成成,一起研究行了吧,来来来,用这羊脂白玉杯试试”
白马敷衍一声,迫不及待地换了酒杯,那坛酒名叫冬去春来,酒色宛如琥珀。
轻轻的嗅了嗅酒香,确实有一种奇特的香味,试着小抿一口,酒的香味竟然被这酒杯彻底的激发了出来,而后一饮而尽。
“果然好酒,果然是好酒”
白马大赞说道。
任逍遥见此,心中暗骂,老东西,我的酒当然是好酒了。
成双与任逍遥也端起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酒入口,瞬间有了新生的感觉。
“冬去春来,这才是真正的冬去春来啊”
任逍遥从中感受到了冬天的凛冽被破土微生的青草替代的那种新生之感。
“果然是好酒”
成双虽然没有这两人擅长酒道,但也能喝出与之前不同的感觉,赞叹道。
“来来来,咱们边饮边吃”
白马兴致极高,说道。
月上西栏,晚风萧瑟。
不知不觉,楼外的景色化为了暗夜中的繁星和明月。
北玄经不住三个老家伙的试探,喝了不少的酒。
这三人不愧为当代文学大家,很多的理论和见解让北玄受到了启发,尤其是这三人天真烂漫嫉恶如仇的性格,与他颇为对口。
“小友,可有诗意?”
任逍遥的酒糟鼻显得更加红润,他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同样面色微醉的北玄,问道。
“正有此意,既然有好酒,那就以酒为题”
北玄向着三人拱了拱手。
他缓缓起身,手中端着一杯冬去春来,眼神有些迷离。
众人皆不知他是苦是乐,是喜是悲,此刻,他很怀念不知多少万里以外的故乡,更怀念那个世界。
“阊阖天门夜不关,酒星何事谪人间?为君五斗金茎露,醉杀江南千万山。”
他虚晃着步子,看着楼外的夜色,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人却不是那人,他仰望满天繁星,想起了那个绝顶诗仙,随口颂道。
何事谪人间?醉杀江南千万山?
任逍遥想起了自己初入江湖,求仕途屡屡被拒的场景。
成双想起自己当年落魄书生的悲惨形象。
白马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豪族少爷,可曾想家族参与朝局当中导致家道中落的过往。
他们就是被朝堂贬谪人间的教书先生。
“绝妙,绝妙啊”
三人互看一眼,看见了倚在楼外栏杆处的北玄,他们仿佛看到了北玄心中的孤寂和悲伤。
任逍遥再取一坛冬去春来,三人抚掌起身来到了北玄身边。
“小友,此诗可有名?”
白马眼神迷离的问道。
北玄知道这首诗的诗名,但他觉得应该给这首诗赋予新的名字,现在已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想来只要有好的诗名,那位大家应该不会怪罪自己吧。
“此乃小子随性而作,还未及取诗名,还请几位院长赐名”
北玄转过身,眼中闪过湿润的微光,躬身说道。
“好好,咱们就好好想想”
任逍遥听闻后大喜,说道。
“不如叫逍遥游?”
任逍遥脸色一正的说道。
“放屁,逍遥游?天上有星光,你如何逍遥?应该叫夜落成双”
成双纠正道。
“放屁,哪里有夜落二字?况且这是一首明显的表达思念的诗,怎能有这么俗气的名字”
任逍遥反驳道。
“我觉得应该叫白马行”
白马插嘴说道。
“你好生无耻,竟然用自己的名字为这首诗作名,不行不行”
成双坚决反对道。
“不如就叫通天?”
北玄看着僵持不下的三人,有些头疼的说道。
“通天?”
任逍遥自语道。
成双和白马也互看了一眼。
“我觉得甚妙”
“大可”
几人同时说道。
于是这首通天便诞生了,说完通天几个字,北玄仿佛感觉到那个思念的世界与这个世界竟然有了些许的重叠。
“不知书院可有精通乐理之人?”
北玄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哈哈,乐理,小家伙,你太小看我们了”
成双哈哈一笑,突然取出一张琴,此琴看起来非常的古朴,上面刻着繁杂的花纹。
“忘了告诉你,成双这老家伙可是精通琴道”
白马凑过身来,说道。
“哈哈,好,有成院长,那么这首诗歌应该可以吟唱了,不过我还想请一人,有了他,这首诗歌将会更有意境”
北玄笑道,说出了西门吹沙的名字。
几人愣住,不知道北玄要干什么,但是现在酒劲正浓,诗意正盛,因此不多久,西门吹沙就被提溜了过来。
本来正在和萧冰烟几人谈心的西门吹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出现在了这里,当他看见粉色衣衫的任逍遥时,脸变成了猪肝色。
“小子,听说你的笛子吹奏的不错,老夫给你个机会”
任逍遥面色不善的看着拘谨的西门吹沙说道。
“呃,前辈但有吩咐,不敢不从”
西门吹沙神色一变,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找麻烦的,他还以为这老家伙是因为之前的事要收拾自己呢。
北玄端着酒杯来到西门吹沙身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西门吹沙听后神色一震,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北玄。
成双的琴乃是南离王朝一绝,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机会见识,今天竟然有机会与他合奏,这可是很多精通音律之人的梦想,没想到这机会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西门吹沙表情郑重的向着三人一一行礼。
几人也回以点头,这家伙虽然看着轻浮一些,但毕竟是庭主的弟子,且天赋绝佳,的确是个人才。
“既然都齐了,那就开始吧”
北玄环顾几人,缓缓说道。
他脚步缓慢,一步一顿,脑中闪过无数的诗,他现在想要吟一首诗歌,有了琴笛合奏,还有佳肴美酒,当是人生一大快事。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随着北玄缓缓吟唱,成双的琴声宛转悠扬,时而高亢激昂,像涨潮时的海水拍打着海岸;时而婉转低沉,像年老的慈母呼唤着久别的孩子;时而清脆薄亮,像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
西门吹沙的笛声在楼里弥漫开来,像一首田园诗歌,和雅清淡,恬静悠远;如一弯淙淙的溪流,婉转清脆,轻吟浅唱;又像一道故乡的原风景,没有铅华雕饰,清新自然。
任逍遥和白马听闻此诗,变得痴了,他们仿佛回到了那些总说着后悔的年纪,仿佛回到了最为纯真的岁月。
许是痴了,许是醉了,楼里的琴笛之音和诗歌的曼妙之声传出了楼外。
天通书院的诸多学子望月兴叹,有些停下了脚步,有的从修炼中醒来,有的停下了喧闹,仿佛时间寂静,岁月无声。
“时难年荒世业空,弟兄羁旅各西东。田园寥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
一首罢,另一首起,琴笛之音和优美诗词成为了今晚天通书院的唯一。
“是谁?此等诗才,惊世骇俗啊”
“我听说四两斋那家伙到书院了,而且被院长带走了,听这琴声应该是成院长的,那这诗该不会是那北玄所做吧?”
宋忠如同痴傻一般回过神来,陡然惊骇说道。
“会不会是院长所作?”
有学子问道。
“放屁,你觉得院长能有这种诗才吗?”
另一位学子反驳道。
“那会不会是白马院长所作?”
又有学子问道。
“这不是白马院长的风格,况且你没听到白马院长的叹息声吗?”
一位学子肯定的说道。
“吟诗三百首,不如一北玄,佩服佩服”
很少说话的独孤朔遥望此楼,抱拳叹息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41章 与那个世界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