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京都万花盛开,有道坊内,各种嘈杂人声络绎不绝,让这三月暖春有了人间气息。
天阙酒楼。
温暖的日光透过酒楼窗户,照在独坐窗前的少年人身上。
微风拂面,空气中夹杂着花香,让得少年使劲的嗅了嗅。
少年身穿蓝羽虎纹袍,腰间斜跨一把长剑,腰带之上密密麻麻別着十把各式各样的短刀,脚上白羽踏云靴,眉眼之中闪过一丝儿疑惑。
他双眼微眯,一颗蚕豆被他抛入口中,再伸手去抓时,却发现盘中已然空了。
少年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腰间的长剑,扔下几钱银子,下了楼。
有道坊内建筑密集。
天阙酒楼对面便是坊内有名的花坊,名曰暗香,暗香楼左侧是出售胭脂花粉的店铺,右侧是林记猪肉铺。
少年出了天阙酒楼,径直来到林记猪肉铺,指了指其中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扔出十钱银子。
“老林,切半斤,送到四两斋”
“哟,原来是北大人,敢情天好出来解馋了?怎么不见令妹啊”
老林名叫林天德,是附近有名的杀猪匠。他年纪约莫四十来岁,左脸之上一道深深的刀疤,据他讲是杀猪的时候被杀猪刀所伤,落下了毛病。林天德肥大的肚子顶在木桌前,右手砍刀飞快落下,肉断,穿绳,一气呵成。
林天德奇怪的是一直跟在北玄身边的那个丫头,每次上街,带着一只大鹅,名叫阿呆,这家伙可是偷偷地吃了自己很多猪肉,尤其是喜欢吃猪尾巴,鹅吃猪肉,大概天下奇闻也。
“您啊,放心,舍妹今日春游去了,你的猪尾巴,算是保住了”
听闻北玄此话,林天德松了口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桌边的数根猪尾巴,然后悄悄地用布子盖上。
林天德憨笑,递过手中切好的猪肉,有些紧张的看着北玄。
他可知道面前这少年对于斤两的把控到了何种程度,上次便因为自己切肉的时候刀口歪了歪,少了几钱,差点被这家伙告到衙门里去,好在几番求情之下,搭了一根猪尾巴,才算是揭过了。
北玄掂量着手中的猪肉分量,比之半斤大概多了那么几钱,大概是被阿呆吃怕了吧。
“肉好斤足,这一钱你拿着,晚饭前送到”
北玄将肉扔在桌上,掏出一钱银子给了林天德,算是辛苦费。
“好嘞,保证给您送到”
林天德接过一钱银子,嘴里笑开了花,这平时一毛不拔的人,今儿个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待到林天德抬头时,发现北玄已经不见了踪影。
“嗤,不过是小小的悬天司九品缉捕”
林天德气质一变,眼神有些深邃,喃喃说道。
他拿起抹布擦了擦身旁的砍刀,待到刀上可以看出他左脸上的疤痕,这才将刀插入了刀鞘之中。
去四两斋送肉之前,他还有些事要做。
擦了擦手,林天德掀开门帘,来到屋内,径直走向内堂。
内堂后面还有一处空地,那便是他宰杀生猪的所在。
内堂不大,看起来有些昏暗,正堂中央是一座贡堂,一只猪头朝上,嘴上插着三根供香,香火弥漫间,可见贡堂之上的是一尊奇怪的佛像,佛像通体黑色,周身围绕着黑气,似乎被恶鬼缠身一般。
林天德宽大的手掌轻轻地在佛像头顶一拍。
“咔咔咔”
贡堂侧方显露出一条通道,通道幽暗无光。
林天德取出一盏油灯,借着光亮,缓缓进入到了通道之中。
一盏茶后,通道尽头,一处数丈大的空间,里面挂着数个黑色铁笼,铁笼上笼罩着黑布。
“嘘,都别怕,好生当个猪仔”
铁笼内传来一阵嘶鸣之声,看不清楚里面有何物。
林天德降下一道铁笼,打开遮在上面的黑布。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位骨瘦如柴的幼童。
幼童斜靠在铁笼之上,眼神涣散,脖子上被一道铁链紧锁,脖颈之上到处可见细密的勒痕,他的手脚也戴着重重的镣铐,根本无法逃脱。
铁笼内部,挂着一只水碗,碗里已经变得污秽不堪。
幼童眼神冷漠,似乎没有看见林天德一般,也许是时间长了,他对这张脸孔太过熟悉了。
“今日,便是你的好日子,有家大人府上缺个童子,你来的最早,也是最听话的,便便宜你了,跟我走吧。”
林天德拉了拉铁链,感受到铁链上附着的污秽之物,眼中闪过恼怒之色,他使劲的拉了拉铁链,幼童的脑袋被狠狠地撞在铁笼上。
“我说过,你们是猪仔,猪仔也要爱干净,天天的给你们收拾,就是记不住,要不是指望你们卖个好价钱,老子早就把你们剁了”
林天德眼中凶芒闪过,气冲冲的说道。
“滋啦滋啦”
听闻林天德如此说话,周围的十来个铁笼发出滋啦的声响,那是撬动铁链的声音。
“长本事了”
林天德伸手在油灯灯芯上一弹,一点火光飘向远处落在地面。
刹那间,每个铁笼之下烧起一盆火,此火颜色呈现淡绿色,看似没有温度,但火光亮起的刹那,那些铁笼内便传来了剧烈的骚动,夹杂着痛苦和求饶。
此火名曰绿鬼,乃是用灵鹤佛油、幽幻鬼芯制成,具有灼伤魂魄的效果。
林天德咧着嘴微笑,对铁笼中传出的嘶吼和惨叫,陷入了痴迷当中。
片刻后,那些铁笼中的惨叫逐渐虚弱,林天德这才大手一挥,熄灭了绿鬼。
打开身前的铁笼,拖着笼中的幼童,出了地道。
一盏茶后,林记猪肉铺推出来好几个的猪笼,猪笼上盖着一块黑布。
“哟,老林啊,又去乡下收猪了啊?”
林记猪肉铺旁边的几个小摊主,看着老林出来,问候道。
“哎,可不是嘛,最近生意不错,前段时间收的猪都卖光了,得赶紧出去收点了,马上就是街会了”
林天德看了看小摊老板,回以微笑。
一路上,众人见着推猪笼的林天德,都避而远之,毕竟气味有点刺鼻。
悠哉悠哉出了有道坊,林天德七拐八拐的推着猪笼,来到了一处宅院的后门。
“咚咚咚”
林天德手掌拍在后门上,声音两长一短。
后门应声而开,里面出来一个管家打扮的人,约莫四十来岁。
那人伸出头来,四下张望了一番。
“哎呀,刘管事,我都绕了好几个地方来的,不会有事,你就放心吧”
林天德见此人这副神态,心中有些鄙夷,面上宽慰的说道。
“哎,你是不知道,最近查的有点紧了,前几次你送来的,根本没折腾几下就没了,这次希望能够管一段时间,否则的话老爷非得拿我开刀不可”
刘管事似乎想起了老爷凶狠的模样,有些后怕。
“放心吧,这次的绝对很好。”
林天德四周看了看,拍了拍胸脯说道。
“送进来吧”
刘管事打开后门,招了招手说道。
林天德见状,从中取出一个猪笼,搬进了宅院。
“嗤拉”
黑布被拉开,里面的幼童脸色惨白,感受到阳光的照射,惨痛的捂着眼睛,根本受不了人间的气息。
“怎么又是此种,不是说了,锁住就行了吗?”
刘管事看着幼童,有些生气。
“哎哎,刘管事,这是个硬茬子,所以用了点手段,不然劣根难除,到时候送过来还得给老爷添乱子不是?”
林天德讪讪的笑了笑,解释道。
刘管事眉头微皱,看着缩在铁笼中的幼童,蹲下身来。
他的手伸进铁笼,摸了摸幼童的手臂。
本来眼神冷漠至极的幼童突然回过了神采,眼中似有无尽的仇恨,他张开牙齿,狠狠地向着刘管事的手臂咬下。
“咯咯、咯咯”
幼童的牙齿传来毛骨悚然的声音,他并没有咬中刘管事,因为他的脖子被那铁链狠狠地拖住,铁链上传来的力量让他快要窒息。
即便如此,他的眼神还是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
“刘管事,此子非常狡诈,刚才要不是我出手够快,你的手臂怕是”
林天德死死地拽着手中的铁链,看了看被吓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刘管事,眼中闪过不屑,面上却有些后怕的说道。
“哼,果然是猪仔,生性野蛮,看来给予他们的惩罚还不够”
刘管事有些后怕,左手撑地慢慢起身,拍拍屁股后面的灰尘,走向铁笼。
他夺过林天德手中的铁链,狠狠地抽打在笼子上。
“让你咬我,让你咬我,看我不打死你”
铁链与铁笼的碰撞声,让幼童难以忍受,抱头嘶嚎。
“好了,刘管事,人交给你了,我还要去乡下收猪仔”
林天德看了看面善心恶的刘管事,打断道。
“呸”
刘管事看着幼童,似乎刚才幼童的行为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报复道。
“也好,交给我吧,我自有手段让这小子服服帖帖”
刘管事转身看向林天德,同时指了指笼子里的幼童说道。
“刘管事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不知这价格?”
林天德左手摸着肚子,脑袋微倾的问道。
“差点忘了,这是白银二十两,你且收好”
刘管事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什么,从袖口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了林天德。
林天德眉开眼笑的接过,轻轻打开看了看,确认银两无误,这才告辞离去。
刘管事瞅见林天德出了后门,已经走远,四下无人,这才伸手拴上门栓。
不过在他转身之时,一个身穿蓝袍的少年站在他的身后。
“你,你是?”
剑光闪过,刘管事的头颅飞天而起,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颈部血液喷射而出,他的无头身躯缓缓倒地。
“依南离律例,掠卖幼童者,可斩而天地不赦”
北玄说完此话,长剑轻抖,大门破碎而开。
数道身穿黑衣,腰悬佩刀,背后绣着悬字的人影鱼贯而入,他们是悬天司的捕快。
两人快速的打开铁笼,给那幼童蒙上纱布,裹上暖被,轻轻的带走了。
片刻后,宅院里面传来厮杀和求饶之声。
有了那些人善后,北玄已经消失在了罗府后门,尾随林天德而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1章 悬天,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