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既然已经确定了贼人就在船上。为何你的手下却还迟迟不动手?”
江边的一间土胚房里狭小的空间挤满了金鳞的一众高官,兵部的五军都督独孤大人,亲军卫指挥使洛寒以及锦衣卫镇府司左千户魏无羡,还有这直隶金鳞府的府尹白杰。
可以说,这极不起眼的一间破旧屋子,此时此刻,极其幸运的成为了这拥有百万人口的金鳞城的权利中心。不过,这权力中心的白大人却不是很开心。
浮浮沉沉官场几十年,他白杰,可以说是什么大风大浪都已见过。可唯独这一次,却有人胆敢光天化日,绑架自己的夫人。这可着实让他慌了手脚,坐在府中他根本无心办公,心中焦急的盼了两天终于盼来了锦衣卫的消息,可没成想这收了消息他坐着轿子飞一般的赶了过来,这魏无羡却是直接把一干大人们往这肮脏霉臭的土胚房里一塞。
这一塞啊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眼见自己同床共枕了半辈子的夫人可能就在那边船上,可却又是难以触及,他又如何不捉急?
面对白大人的质问,魏无羡却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淡一句“白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待我手下的弟兄们安排好了,定保白夫人她们安然无恙,平安归来。”
“你!!哼!白某已三番五次追问于你,你皆是如此回答,若是延误了战机………节外生枝了,你可担待得起么?”连续不知问了几次,白大人心急如焚,哪里还等的下去。但这魏无羡却是没心没肺似的,仿佛他夫人未被绑架,他只是个事外人一般。
旁边的洛寒和独孤也是盐油不进,不愿意透露半点关键消息。白大人感觉就自己一个在这干着急。
然而事情却恰好与他想的相反。
魏无羡手心里其实早已是汗水满布,纵然是这七月天,他后背依然感觉阴凉无比。
那船上,可不只是有这金鳞府尹的白夫人,也还有他挚爱的妻女。他比谁都要担心,可现实却要求他必须比任何人都要冷静。
船在水中央,意味着任何方向都是退路,也都是死路。若是贸然强攻,谁也不知道那伙绑匪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他们连白大人的夫人都敢掳去,谁也猜不到他们究竟是有多穷凶极恶。
“白大人,这些许事,下官早已安排妥当,只待时机成熟便可营救人质。但若是白大人另有高见,那魏某愿闻其详。如若不然,那就请白大人静候佳音,毕竟,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
魏无羡也不急,纵然白 是正三品的府尹,可他是锦衣卫,不受他辖治。而且锦衣卫本设计之初本就有监察百官之职业,只是后来这项职能到现在已经开始逐渐淡化。但魏无羡也丝毫不虚他,对你客客气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本来这锦衣卫办案现场是不允许文官前来干预的。
一旁的白大人何时受过这种气,脸上一阵通红,几欲甩袖而去。但一想到来都来了而且,这船在水面上,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了。生生咽下这口气,白大人稍微平复了心情,开口道“既然千户大人如此笃定,那白某也不便多言。只是还请魏大人不要让我等失望!”
说罢,长袖甩到身后,慢悠悠的走出屋子,透气去了。既然千户大人如此笃定,那白某也不便多言
又过了一会,那在镇府司衙门里被他派出去的手下终于回来了,
魏无羡心中暗喜,大手一辉,走出这破败屋子,直直奔向了江边。
……………
长江金鳞河段中的江面上一艘长约十来米的大渔船正静静的飘浮在江上。那渔船不展风帆,也无人划船,只是静静停在一片开阔的水域中央,好久好久才会移动一点距离。远远看去,上面依稀可见几个人影正靠在栏边垂钓。
江多鱼爷孙俩许久之后还是划船启航,准备追上捕鱼的大部队。只是两人一老一幼,划得自然上极其慢。小船慢慢悠悠的穿过江心的宽阔水域,准备向上游驶去。
虽然上下游被水师封住,许进不许出,只留了短短一段流域可供自由航行。但哪怕是这只剩这一段流域,江岸的渔民们也要摇桨撑船,下水捕鱼。
他们也都知道最近金鳞局势紧张,官府正在追查一伙绑匪的下落,此事已是人尽皆知。可那又如何呢?官府禁航,可没说不让捕鱼,为了生活,大大小小的渔船还是照样启航,于是乎平日宽阔至极的江面上此刻却显得有些拥挤。
老人坐在船头收拾工具,准备一会下网,而小孙子则在后面慢慢的划船。
小船慢慢悠悠穿过一片水域,离得那江心的大船更近,要从旁边经过。
两人本是各干各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但许是小孙子看着大船上钓鱼看的入了迷,手上一时没注意,一个浪打过来一把就这小小孤舟推到了这大渔船的侧舷上。
“砰!”
老人及时的发现不对,出手撑船,可奈何两船离得近,这浪又急,一大一小的两艘船还是磕碰了下。
这下,可是不得了。
大船上放风那人本来就揽了这么个差事,正是百无聊赖,别人船舱里划船喝酒,他却是在这风吹日晒的。手中那鱼竿本就只是个摆设,坐在船栏边上他本是昏昏欲睡的,这一声响可是直接把他吓得跳了起来,待到看清来人,直接就是破口大骂道“哪来的老头!瞎眼了不成,怎么?就凭你这小破船。还想鸡蛋碰石头啊!”
一声响动,同样也惊到了船上的其他人,乒乒乓乓碰撞声响带着咚咚咚的脚步声。船舷上马上就又跑来几人,神色凌冽,但看到了那慌慌张张连忙赔罪的一老一幼,又是松了一口气。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江岸上的渔民们清贫又勤劳,连续观察了两天,似这样的老幼搭配的小渔船,他们早已经是屡见不鲜,丝毫不感到意外和奇怪。
众人随意的看了一眼,又骂骂咧咧的走回了船舱。只剩刚刚那钓鱼放哨的兄弟还在与那老头儿周旋。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就你啊,真要赔,把你那破船卖了也不够数的。撑着你的破船赶紧滚,我这钓鱼呢,别把大爷我的鱼给吓跑咯。”
“是是是,多谢公子的宽宏大量,我马上就走,只是这边江水下面暗礁石众多,公子在此钓鱼,还需小心啊,可别挂着钩子,碰到船底了。”那老头弯拱手,感恩戴德的向着船上之人赔罪,末了,还不忙善意的提醒一番。
只是那满脸横肉的“公子”根本就是懒得搭理,躺回了椅子上,继续烤着太阳。等待今天一过去,明日就是一切了结之时,他们只需要再拖上更多时间就足以了。这锦衣卫正满城的找他们,可谁又想到他们根本就没藏,就是目张胆的整天行驶在这金鳞城边的江上。
风照样吹,太阳依旧晒,小小插曲一过,那“钓鱼”的大汉又回到了椅子上,继续享受着微凉的江风,旁边是那永远不会有动静的鱼竿。
盏茶功夫过去,大船终于准备再次挪个窝。一切仿佛照旧,完全在按着计划走。
“砰!!!!”
又一声闷响,刚刚移动的船只又是猛得一停,这一个趔猝,惊得船上众人骂骂咧咧,心想这次又是那个不长眼的撞到了他们。一众人慢不经心的自船舱走到甲板上,大声喊了两声,却是无人应答,走过去才见那盯哨的大汉躺在椅子上睡的正香。
这群匪徒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衣着华贵,腰间佩剑,只看那气质身份,就知与旁边几个邋遢的汉子明显不一样的。
见到他还在睡,走过去就是脆生生一巴掌捆在脸上,破口大骂“混账东西!!!都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了,还睡!!!”
那汉子被这一巴掌从美梦中惊醒,头脑混沌,直起身子就准备大骂是那个狗日的。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站在旁边的老大,脸色铁青,后面还跟着一众弟兄。
他揉了一把脸,急忙站直身子,抱拳到“老,老大。您,您怎么过来了!”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四处看了一眼,但江面上依旧平静,除了一两艘散布在江上的小舟之外便再无他物。
“适才有声响动,你可见得有何异常!”
凉风敷面,脸颊火辣辣的生疼。那汉子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赶忙回答“禀,禀老大,没,没有任何异常。”
那中年男子对他的回答明显不满意,怒吼道“没有异常!!!!没有异常那为何我们都会在这!没有异常,为何刚刚船才动就有怪响!!好你个王万,你这厮来盯梢,就是这样盯的?整艘船都听到了响动就你没听到!!!他么的,要是误了主人的大事,老子就剥了你的皮!再把你剁碎了扔到江里去喂鱼!!”
那汉子额头上满是汗水,但也不敢还嘴,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是。
都什么时候了,锦衣卫和金鳞驻扎的所有兵马都在疯狂寻找自己等人的下落,他们都了解过锦衣卫的手段,稍有不慎就是刀斧加身,万劫不复。
而让这家伙来盯梢他居然还睡得着!
睡也就算了,还敢睡得这么死!
他是猪吗?
那是越想越气,中年男子又骂了两句,觉得还是不解气,拔出长剑就准备把这家伙给劈了。后面的人看的那是眼皮一跳,赶忙扑上如拉住了自家老大。
“琛哥,琛哥,算了算了。老万也不是故意的,兄弟几个两天以来一刻不停盯梢,心里紧张得不行,这任谁都会疲的,你就,别和他计较。”
“就是就是,琛哥,也是事出有因嘛。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几人一边抱住了那琛哥,就一边为这老万开脱解释。那老万得了兄弟眼色,也赶忙向着琛哥认罪。
老万又最后一个大嘴巴子甩在自己另一边脸上,往那甲板上一跪,道“琛哥,都是我的错,都怪老万我一时马虎,差点误了大事。要打要杀,全听琛哥一句话,只是………”
“琛哥,琛哥,不好了,不好了,大船进水了,船进水了!!!”又一阵激烈的脚步声响起,甲板上众人停下手中动作,远远就听到了自船舱里传来的惊慌的呼喊。接着一个个子稍小的伙计就自甲板下跑出来,扒开围成一团的几人来到了,那领头的琛哥面前。
“进水了,进水了!!琛哥进水了!”他上气不接下气,手指颤巍巍的指向船尾。
见他如此慌张,琛哥这里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事,一把推开身旁几人,急忙扶住报信的小个子问“什么进水了?哪里进水了?不要急,慢慢说!”
“哈,哈~,哈~”那小个子吸了两口气,缓过神,盯着老大,开口回话道“琛哥,琛哥,刚刚不是要挪窝吗,可这才一动。就又听到一声响,兄弟几个干嘛下去查看,就就见咱们船底什左边破了一个大洞,那水就止不住的冒出来。我们在下面一直堵,可怎都堵不上?这,再拖下去,水进多了,这船怕是要沉下去了。琛哥,咋办啊?兄弟几个在下面快要堵不住了!”
旁边的几个兄弟这时候才休息到这来人的长裤早已经被完全浸湿,站在这甲板上,正嘀嗒嘀嗒的不停往下滴水。看那样子是已经大腿上了,可想而这甲板下面是进了多少水了。
琛哥眉头紧锁,却是突然又问道,“船底破了?好好的船底怎么会破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查清楚了没有?”
一顿反问,那小个子却是苦笑着摇摇头,“琛哥,这甲板下面,船底我们都有兄弟盯着的,可不知怎么滴,琛哥你刚刚吩咐一声挪窝,这船才动。就听了那声响,我们下去查看就发现破了个大洞!”
一旁的老万这时却突然插嘴道“琛哥,琛哥,我知道,我知道,咱们这船定是撞上江里的礁石了。”
“什么?礁石?这怎么会有暗礁的?你是如何知道的?”听声寻人,琛哥却是看到了那带罪之身的老万。
“琛哥,刚刚不是有一个不长眼的渔民和咱撞了嘛?我把他给打发走了,他最后和我说的,这块水域有礁石,咱们大船吃水深得小心些。那是个老头儿,看样子是个有些岁数的老渔民了,他的话准没错的,咱们刚刚怕就是撞上礁石了,所以才把船底给磕破了!”那老万脸上笑得掐媚,邀功似的开口道。
众人一听,皆是安静了下来。
倒是那小个子又慌张的开口“怕就是如此了,琛哥,下面漏水堵不住的,咱们得马上靠岸,拖不得。快拿个注意吧!”
这船离得岸边还远,无论是何原因进水了都是拖不得。按照这进水的速度,这用不了多久,这一船的人怕就得到龙宫里去做客了。琛哥虽然还有所疑惑,但也深知情况紧急,这可关系到一众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和似锦前程。
“老万,算你还有点用!哼,你给我陪着继续盯着。若再有差池,我就拿你吊王八去。你们几个,回船舱拿被褥,跟我一起到甲板下面堵水去。其他人,给我使出吃奶的劲的往北岸划!”琛哥,大手一挥,甲板上的众人便做鸟兽散。
可一旁的老万又打断道“琛哥,刚刚从下游来了三艘水师的战船,现在正停在北岸呢!现咱们这样过去,会不会………”
才跑出去几步的众人又都挺住脚步,回过身来看着这琛哥。
琛哥也是一愣,接着吼道“那就往南岸划,咱们还更靠近南岸一点,也省力。给我快快快!!跑起来!!!跑起来!!!”
于是乎,这艘本该在晚上才靠岸的大渔船早早的就往南岸去了。
漏水危机的威胁下,众人极其的卖力。船底的破洞虽用被褥堵上了,但仍旧不停的进水,不过没刚开始那会严重,加上众位大汉死了命的划船,恨不得跳到江里推着船走。
万幸这大船一边虽已经倾斜了,但还是坚挺到了靠岸。
一靠岸,琛哥一行人却是不急,并没有马上急着让大家伙下船。
这琛哥先是让几人先行下船去找落脚处,找到以后接着就一直在这已经开始漏水的破船上等。他们一直等到这船已经倾斜的难以站住人,才开始安静的往下搬东西。各种锅碗瓢盆,行礼箱子,总计二三十来人有条不紊,也没有其它嘈杂声,就这样搬了许久。而琛哥则就站在摇摇欲坠的破船的杆上,默默注视着下方的行动。
又是半盏差的功夫,一帮人几乎是把这渔船上所有值钱的,能搬得动的东西都给搬了下来堆在这渔船靠岸的陆地上,大大小小各种琐碎的东西堆了一片。
最后,又是小片刻,老万等人抬头与柜杆上的琛哥对视一眼,得到了得到了肯定的眼神后又重新走回了船舱里,几人又抗出了一个黑色长条形的布袋,里面不知装的是何物。
七个人肩膀上各扛了一个袋子,在其余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离开船只走到了陆地上,仿佛这黑袋子里装的是他们最珍贵的东西。
也就在这一刻,当最后一个彪形大汉扛着黑色袋子走到岸上的一瞬间。
“咻!!!”一声,利刃破开空气,裹挟着杀意而来。七支精钢,弩箭精确的命中七个肩抗黑袋的大汉,那弩箭不知从何方射出,威力极大又精准无比。七支弩箭准确的钉入七人脑袋,七个大汉未未发一声,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那半沉的渔船旁边的水中突然射出十四五支尖刺铁索,尖刺带着巨大的穿透力,直接就将离水边最近的五六人身体贯穿,来不及反应的几个大汉,每个人突然都被三支尖刺照顾到,有的穿胸有的插入大腿,巨大的疼痛袭来,可那还远未结束,尖刺之后的铁链猛的传来巨大的拉力,一声惨叫,那几个重于百斤的汉子们直接就被拖入了水中,瞬时那澄清的江水就被几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十五个黑子黑甲的夜骑也在岸上几人被拖入水的一瞬间破水飞出,手中拿着一根黑色铁棍,直直朝着剩下的人杀来。
七个抗黑着黑色袋子的汉子中招和水边几人遇袭的几人几乎就是一瞬的事。一声惨叫,终于是让剩下的十几个人反应过来。一众人愣一下,突然就不知从那摸出一把把长刀冲向那十几名黑衣夜骑。
这群绑匪为了掩人耳目,都是换上了各样蓝色白色的短衣打扮成渔民。在桅杆高处的琛哥眼里就是一团黑色与白色蓝色撞到了一起,混在一块。
他虽不认识这怪异的黑骑士,但却知道坏事了。
腿弯微曲,大腿用力,一脚蹬在桅杆上,琛哥接力飞出,由上而下如同一只俯冲的大雕,直冲地上的几个黑色袋子,而那碗口粗的桅杆直接是应声而断。
一声清脆断裂声炸响在下方交战众人的头顶上,琛哥已是距离那最近的黑色袋子不过三步之遥。就是这三步的距离,琛哥却永远无法跨过去。左前方向猛的就闪来三朵剑花,牙齿紧咬,琛哥脚下用力,踩入土中三分,深深止住了巨大的惯性,避开了那长剑的锋芒。
旁边交战几人只听几声“叮叮铮铮!”,白光闪过,而停下身体一瞬间琛哥长剑出鞘已经冲向来迎着来人接了他十几剑!
来人一身赤红官袍,头戴乌沙,背上披风飒飒,两柄手剑握在左右手中,脸上怒气,眼中杀意指眼前之人,这正是那锦衣卫左千户,魏无羡!!!
绑其家眷,夺其妻女,便是杀其身家,此之恨,其中仇,魏无羡岂能坐视夜骑救人而不亲手!不亲自提刀斩下这贼人狗头,他如何能解心头之恨,胸中之怒!
两三人一个照面就过了三招,直接弹开,虽是双方三招过手,皆是毫发无伤。但琛哥自己却是知道的,这一照面,他其实接得极其勉强。他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
而魏无羡自当上千户以后这种亲赴现场打打杀杀的事,他就几乎是没再做过了。这许久未动手,刚刚一出手,又不知对方深浅,他是有所收敛,是五分防,五分守,可三招已过,他已经明了,再三招他必须杀他!
汗水还来不及冒出,全身已冷。心胆皆寒,可琛哥不敢让身体发抖!
两人对视一眼,琛哥捏紧长剑,直直攻了上去。
不敌之敌,固守终归破,不如放手一搏,攻其害,对其利,寻一线生机!
琛哥冲上前便一招斜斩又上挑,再接上一击直刺!
猛然发难,这三剑来的又快又疾,可魏无羡也不慌,琛哥冲上前来的一瞬他后退半步,避开第一击的锋芒,接着右手剑挥出,止住那上挑的一击,接着左手剑剑尖向下,笔直反握弹开最致命一刺,收回的右手再向对手脑袋斩去!
一瞬间反守为攻,拆了自己的招,琛哥根本来急急回剑防守,直接急急侧滚,堪堪躲过这一击。可他未站直身体,魏无羡已经跟了上来一脚将他踹飞。
胸中一顿翻江倒海,琛哥口中一甜,直接就是咳出了鲜血,染红了嘴角。
“你这是,你用的不是剑法,这是刀法,你使的是边军功夫?你到底是何人!”口中低语,魏无羡不急不慢的走向跪在地上的琛哥。
此刻战场之上胜负已分,剩余的十多人哪里是夜骑的对手。偶有两个机智的想要跑去抓取黑袋中人来当人质掩护,也被仍然埋伏在暗处的夜骑用弩箭精准击杀。剩下的功夫稍好的老万和其他三四人人,虽然还会倒下,但也是苦苦支撑,背上已经挨了好几铁棍,现在也是同琛哥一样被打出内伤,落败也是两三招的事。
余光已经可见战场大概,琛哥已知道他们现在全无机会了,一把抹去嘴角血迹,他站直身体,“哼!!!”。
接着,他再攻击了上去,虽然他知道那一脚下来,他就已经该死的了。可,人,就是这样的生命,哪怕已经知道结果如何,但也总要不甘的挣扎一番,直至力竭。
魏无羡揺了摇头,也佩服他是一条汉子。手中提着长剑再次迎了上去。
“叮叮叮!”剑刃再度碰撞,魏无羡左右开弓,横斩下劈,上挑前刺,琛哥勉强接了两剑,最后横剑架住一剑,另外一剑却是再无可避,魏无羡一剑斩下直接断飞了其左臂。剧痛难忍,琛哥苦苦架住一剑,魏无羡却突然用力弹开,这一剑带着巨力压下,琛哥右手居然未能抵住,猛的一下,手中之剑的另一边锋刃直接就撞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自己的剑,却饮上了自己的血。何其的讽刺,琛哥口中牙齿咬碎,竭力忍住剧痛,但还是哼出了两声,他身躯摇摇晃晃,身上华衣染血破碎,脸上神色万分狰狞!
“你败了!”魏无羡面无表情,手中已经收回了剑,接着简单的一个侧踢,踢飞了琛哥右手之剑。
早已经结束了战斗围在一旁的夜骑见此直接拿着绳索和细铁链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