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柜子里拿出老酵头,姜芷和面发了一锅馒头,又煮了十几个鸡蛋。
家里的鸡下的鸡蛋被彻底掏空了。
天还没亮,姜芷提着一篮子馒头和鸡蛋,以及煎好的干菜往村口大榕树走去。
路上遇到同样提着篮子的秋氏。
“大妹子,这么早。”秋氏掀开自己的篮子,露出里边的黄面饼子。
“我发了馒头,嫂嫂吃些。”姜芷也掀开自己的篮子,从里面拿出一枚热乎乎的鸡蛋塞到秋氏的手上。
“唉呀,你咋还煮上了鸡蛋?这么金贵的东西,你留着自己补身体。”秋氏作势要把鸡蛋退回来。
姜芷哪里肯?她连忙盖上篮子道:“嫂嫂剥了吃,我这篮子里还有十来个,今天要干的可都是体力活儿,不吃饱怎么能行?”
推搡过后,秋氏只好收了鸡蛋,她又把黄面饼子拿俩出来给姜芷,姜芷吃着秋氏做的黄面饼子,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口大榕树。
彼时村长、叶二伯以及家族里几个青壮劳动力都在。
姜芷和秋氏把篮子里的东西分发下去。
“大妹子,昨夜咱已经逼问了一番,这些杂种就是祥和庄的。”二毛就着咸菜啃馒头,抹了抹嘴巴道。
“对,阿钊媳妇你来看看,除了马二严防死守之外,其余二人已经和盘托出。”叶二伯用棍子锤了锤离他最近的猪笼。
吓得里面的人瑟瑟发抖,险些吓尿。
昨晚他们简直遭受了一场非人的折磨。
堵着马二嘴巴的布已经完全被他的口水浸透,马二找着机会,用舌头将破布给抵了出去。
“你这该死的小贱人,敢把老子送官,好啊,看你这贱人能得意到几时?县丞大人可是我们老爷,你就等着挨五十个杀威棒,受死吧!”
“给老子闭上你这臭嘴!小心老子揍你!”叶二伯一棍子将破布重新怼进了马二的嘴巴里,塞得马二差点出不了气。
“唔唔!唔唔唔~”马二在猪笼里拼命挣扎,一时没忍住,竟然屎尿失禁,拉了一裤裆。
姜芷嫌弃得捂上了嘴巴和鼻子。
最后是大牛打了一桶水来,泼了马二一身,这才将这股味道给散了去。
“走咯,趁着天不亮,赶紧送上县里,叫县太老爷定夺。”
几个青壮年将人搬上牛车绑了起来,太阳刚出,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县城。
一路上引起不少人围观,甚至还有人上前问发生啥,叶村长一律答抓了几个毛贼,正送官府查办。
城门口的守卫看这架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立刻拍了俩人护送姜芷等人到县衙。
县衙门口有好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扇着扇子坐在小板凳上,守卫告诉姜芷这些都是识文断字能够写状纸的书生,在县衙门口摆摊混口饭吃。
姜芷随便找了个书生花十文钱询问了一下县衙告状的注意事项。
要想县太爷升堂断案,准备好各种证据,然后写状纸。有句话叫做民不举官不察,打官司有证据后,就可以敲鸣冤鼓了。
若是人命官司,县衙无权处理,得上报到州府去,由州府解决,并形成文书发到东都,东都提点刑狱司进行核查审判过后,方可定夺。
状纸有模版,姜芷看了看书生递出来的模板,还是决定让那书生代笔写了一份状纸,上具原告姜芷信息,被告马二等人信息,所告何事,证据如何云云。
姜芷的证据准备得十分齐全,人证物证具有,包括被告人也是完整的,而且还是当场抓获。
马二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逃脱。
姜芷还考虑到一层,马二背后所站的乃是县丞,如果这个人出来耍官威……这场官司就难打了。
但她不怕被官员压制而输,就让她见识见识古代的司法系统,这件事过后她一定要买上全套大宁律进行深入研究,不论在哪个时空行走,都要充分了解世界背景才不会被坑。
姜芷拿着一纸状书敲响了鸣冤鼓,县衙里很快出来了个官差打扮的人对姜芷进行问询。
大约等待了半个时辰,姜芷一行人被带进了县衙正堂,马二三人也从猪笼里被放了出来,身上的绳索暂时没解。
这是姜芷第一次见到县衙大堂,和电视剧里的大致一样,陆陆续续有百姓进来围观。
李锦添一身青色官府,头戴交脚幞头(一种低级官员戴的官帽),打着哈欠走上公堂坐到桌案前。
他到新安县上任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这么早审理案子。
这些老百姓都不睡觉的吗?
李锦添坐下后,姜芷等人才被带进去。
“堂下何人?”李锦添拍案高声问。
姜芷福了福身,不卑不亢道:“妾身乃叶家村姜氏,这些都是我叶家村村民。”
“姜氏?”李锦添定睛一看,这不是上次卖糖那个妇人吗?
“你有何冤屈,状告何人?且速速道来。”
姜芷道:“妾要状告那祥和庄的马二及其帮凶共计三人,毁我良田,坏我秧苗,害得妾家中今年损失整整一亩田的粮食,他这是要害妾身全家的命!这是妾身的状纸和物证,请大人过目。”姜芷说完,将状纸和纸裁的脚印递上。
一盘的小吏接过姜芷手中的文书呈给李锦添。
李锦添细细看完状纸,又盯着那几张纸裁的脚印问道:“姜氏,这是何物?”
“这是民妇在田边发现的鞋脚印,当时民妇就觉得不对劲,于是比对着脚印将其裁剪出来,与那三个贼人脚上一合,果真脚印是他们三人的不假。”姜芷指着跪在地上的马二三人。
马二看向姜芷的眸光仿佛淬了毒一样可怕,他发誓一定要弄死这个贱人。
小吏把三人口里的破布一把扯出来,破布骤然离口,险些造成颌骨错位。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嘴巴上说什么和我好,转头就把老子给卖了,贱人!”马二几乎是怒吼出来的,口水喷了一地。
幸好姜芷动作够快,早早撤离战斗波及区域,这才免遭口水袭击。
“你含血喷人!”叶二伯骂道:“我们阿钊媳妇清清白白,你这个龌龊小人,心思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