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兴的婚礼,简朴又豪华。
简朴是没有任何奢华的婚礼仪式,和地方上的婚礼相比,也许炊事班那种炒菜的水平炒出的八个菜算不上什么珍馐百味。
豪华在于除了这个属于军人的婚礼,没人能请到一整支特种部队出席。
你见过特种部队队员亲自为一个兵当婚礼伴郎的吗?
很难。
菜式很简单,但是情义不简单。
仪式很简单,不过意义不简单。
这是一个军人的婚礼。
对于庄严来说,这是他的班长的婚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部队不说这个,部队叫“老班长”。
带过你,一辈子见到了,即便你当了将军,也要老老实实敬个礼,叫一声“老班长”。
第二天一大早,“猎人”分队按照计划撤离。
和来的时候一样,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
庄严背着背囊和装备,还有那支85式狙击步枪,站在篮球场上看着静悄悄到营房和营区。
他不想进去打扰所有人的清梦。
这一个多月,他明白对于这些扫雷兵来说,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正儿八经睡个好觉是多么的珍贵。
大多数时间,所有人只是在那奎村那种野外里搭个帐篷,在地上扑上一些植物的叶子或者找到石头垫上去,然后扑上自己的席子和被褥,躺在上面睡觉。
“怎么?舍不得走了?”
韩自诩走到庄严的身边,抬头看看静悄悄的营房。
“庄严,是不是很舍不得?”
庄严点点头:“是啊,一个多月了,都是同生死的战友。”
说到这,停了下来。
片刻后抬起头问韩自诩:“队长,我们真的不进去告别?”
韩自诩说:“庄严,你的兵还是当得短了,等你的兵当长了,你就会习惯这种离别。你的老班长会退伍,你的战友会退伍,你的首长会转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要是营长这一切。”
庄严苦笑道:“如果我还不能适应呢?”
韩自诩想都不想道:“那就学会适应它。你刚来部队的时候,也不是狙击手对吧?”
庄严愕然,但是又无法反驳。
韩自诩的话语种,总有着那么一种看淡世情的哲理。
也许,这个当了九年兵的队长,比自己更熟悉,更了解部队的一切。
登上了车。
庄严依旧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位置——车尾的挡板边上。
庄严很喜欢这个位置,在这里,可以看到车外的一切。
不像在车厢里的尽头,那里什么都看不到。
为了这个位置,庄严每次都最早一个登车,最早一个占领阵地。
他甚至有些得瑟,一开始,觉得自己每次都能找到这么好的位置,是因为自己足够积极,每次都早到。
后来发现,其实每个人都在让着他。
“猎人”分队里的兵都直到庄严喜欢做车尾。
所以每次大家都在登车的时候故意慢吞吞的,让庄严先上。
这一点,即便是和庄严闹得不可开交的徐兴国也在这么做。
车子发动了,慢慢离开了营区。
庄严看着一切熟悉的景物在视线里逐渐缩小。
排雷队的大门口出处,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庄严!”
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庄严浑身猛地一震。
抬眼望去,那是罗兴。
罗兴并没有像影视剧那样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旁边是他的新婚妻子林丽。
“好好干!当最牛的士兵!你可以的!”
罗兴的嗓子一向粗,以至于在远处听起来含糊不清。
庄严只听到了最后的四个字——你可以的!
庄严挥着手,站了起来。
“班长!保重!得好好的!”
这就是俩人之间最后的对话。
没有太多的悲伤离情,没有太多的拥抱和哭泣。
完全只是两句话。
一切要说,只能靠以后的通讯。
这就是军人之间的友谊。
不会太矫情,可那种情义却是生死之交。
大门不见了,罗兴不见了。
庄严颓然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对面的苏卉开看着庄严,手里不断检查着自己那支95式,抬起头笑着说:“别叫了,可以写信嘛!”
一句话,将庄严心中的气氛全打破了。
太简单的话,导致了一切本应悲壮和美好的事物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滑落。
“滚你的蛋!”
庄严忍不住骂道。
苏卉开说:“码的,都第三年兵了,你还特么这么矫情啊?你没没送过老兵?”
庄严想起了老七。
想起了尹显聪。
他送过老兵,可是每次送老兵,他都不在现场。
年底罗平安走的时候,他还在雷场。
尹显聪走的时候,他在教导队。
当了三年兵,只送过一次老兵。
那就是老七走的时候。
依稀记得,老七看到三区队七班所有人在师大门前的铜像打出的那个横额,当场就哭得稀里哗啦。
“前两次,我都有任务。”
庄严只能实话实说。
“唉”苏卉开说:“我送过老兵。”
他忽然他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我宁可不送,那滋味……”
庄严说:“你第一次送老兵,哭了没有。”
苏卉开马上摇头否认:“没有!我可是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哭!”
“真的没哭?”庄严用绝对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个侦察兵。
苏卉开被庄严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敢正视对方。
庄严一直盯着苏卉开,眼睛都没眨——这就是狙击手的厉害之处。
盯着你,你心里就发毛。
最后,苏卉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看着我行不行!好吧!我老实交代,马的,我本来是不哭的,我班长在车上挥手,说苏卉开你小子有空要来找我的!我特么一想,我班长老家大西北,我在中原,往后回去见一面,还真不容易,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想到这,我特么一下子忍不住了,跑着哭……哭得像个娘们……”
“公牛”苏卉开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太悲伤的表情,只是淡淡地一笑,将头别向了车外。
可是,庄严分明看到,老苏的眼角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我艹!果然是洋土路,这里怎么那么多沙子!”
老苏一边骂娘,一边欲盖弥彰地伸手去揉了揉眼角,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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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我又被屏蔽一张,619,看到这里脱节的朋友别骂我,我也不想,我去修改章节去了,希望能放出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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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告别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