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庄严的柴火没一点征兆就散了架,所有的柴火散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我艹!”
庄严拿着自己的挑子,傻了。
过了一阵,他才想起要去抢救自己的两捆柴火,于是急忙去拣好柴,学着杨松林的样子码好、绑好,却怎么都做不成挑子——柴捆紧了,挑子插不进去;松了,挑子插进去才背上肩膀就又散掉。
几次的失败后,庄严开始崩溃了。
疲累和心急就像泉眼里的泉水一样涌了出来,越是心急,越是绑不好,越是绑不好,越是心急。
最后一次努力失败后,庄严气得一脚踢在柴火上,又将柴火踢得散了一地。
他一屁股坐在路边,自己跟自己赌着气,不愿意再动。
拿出水壶,拧开盖子放在嘴边一倒,没水。
摇了摇,没声音,因为里面已经空了。
水,也喝光了。
这时候,焦虑的心情如同头顶的烈日,灼烤着庄严的心。
“马勒戈壁!”
他恨恨地骂了一句,却不知道是骂谁,也许谁度骂。
真的太特么累了……
坐在水泥路上,庄严身上的汗顺衣服滴落,在水泥路面上印出一个清晰的水印子,手辣辣地疼,张开一看,上面新打的泡又破了……
柴又弄不好,急得发狂,又无可奈何,那种无比的郁闷交杂着疲累让人有种要疯掉的感觉。
“嘟嘟哒哒嘟——”
远处的教导队传来悠扬的号声,那是收操号,说明午饭时间已经到了。
很快,又传来了“一,二,三,四”整齐划一的响亮的队列口号声——集合开饭了。
仅仅距离自己的大队只有五百多米,居然就是回不去。
庄严顿时有种强烈的挫败感,还有无能为力的感觉。
考上教导大队,参加预提班长集训之后,庄严一度信心爆棚,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只要自己肯做,只要自己肯吃苦,那么就一定可以办成。
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一堆小小的柴火,他却抓了瞎。
突然,一辆绿色北京切基诺从师部方向开了过来,一路风驰电掣朝教导大队的方向驶来。
庄严顿时有些慌。
别看这条水泥路只有三米多宽,除了穿过教导队之外,还可以通往271团炮营等地,是师部巨大的营区中的一条主干道。
让庄严慌的并不是这条路,而是这种车。
在1师,北京切诺基这种车一般都是师级干部的坐驾,庄严远远看到那辆切诺基,人从地上弹起来,把柴火往路边移,然后立正站好,车经过的身边的时候“啪”地敬了个军礼。
他看清了车牌。
是师里的3号车。
据说,这可是1师有名的蔡副师长的车。
而这个蔡副师长,虽然庄严素未谋面,但据说是一个打过南疆战役,而且功勋卓著,训练又狠,干部人见人怕的角色。
作为一个列兵,庄严当然有些紧张。
由于路实在太窄,柴火虽然被庄严拖到路边,但切诺基还是慢了下来,小心翼翼绕了过去。
等车子走远了,庄严松了口气,继续整理自己的柴,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可恶的柴火根本不听他的指挥,情况一点没得到改善,二十分钟过去了,庄严还是没能把柴整理好。
站在在灼热的太阳底下,他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墨绿色的切基诺再一次出现在视线里,这回是从教导大队方往师部方向开。
经过庄严身旁,车子停在他身边,庄严紧张地立正站好。
玻璃窗摇了下来,车里没有挂着大校军衔的蔡副师长,而是只有一个肩膀上挂着一横一箭头军衔的志愿兵。
志愿兵伸出脑袋,打量了一下庄严,冷冷的哼了一下,大声说道:“你个新兵蛋!怎么那么久还没整好?你还是教导队的预提班长呢!一捆柴都弄不好,也真够没用!当个屁班长啊?”
说完,扔给庄严一双白眼,缩回脑袋,升上车窗,一脚油门,在轰鸣声中绝尘而去。
庄严站在路边,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一种委屈、凄凉、无助的感觉从滚烫的水泥路面穿透脚底的鞋袜,顺着血液里窜遍全身……
他抓起一根柴,狠狠甩在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忽然放声痛哭起来。
心里不断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当兵?为什么放着家里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来这里受罪?为什么别人开饭了,自己要在这里弄一捆跟自己过不去的柴火?
这一个个疑问像一团团麻一样塞住他的喉咙,眼泪不争气啪啪打在地上。
哭吧哭吧,好好地哭,哭出来就好受了。
这不,训练不到家,所以你绑不好柴;脾气太倔,因此你要争着来教导队;你被自己老爹坑了,坑来了这种一线作战部队,所以你打算混三年。
可是你又错了,这是军营,军营是培养战士的地方,这里有的是枪,有的是汗水和鲜血,这里不乏飞扬的青春和尘土,但这里不相信眼泪,这里没有弱者。
你哭了吗?
那么你好好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一只手忽然拍在他的肩膀上,庄严吓了一跳,赶紧止住哭泣,抬头看到罗小明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班长……”他噌一下站起来,刚张开嘴,说了半句话,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哭个屁啊!”罗小明不以为然说道,“动不动就流马尿!你这样子,像咱们当兵的爷们吗?咱们当兵的应该怎样?流血流汗不流泪!记住了!”
临了,罗小明走到柴火面前,三下五除二,那捆怎么都整不好的柴变得服服帖帖,很快变得比杨松林帮自己捆的还要结实。
“跟我回去!”代理区队长罗小明的口气像是师长一样。
说完了,挑起柴火,就像挑着一担子轻飘飘的禾杆草。
庄严跟在代理区队长罗小明后头,走向远处教导队那个水泥大理石做的大拱门,大门上挂着红色横幅——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XXXXX部队教导大队。
如果那年的6月29日中午,你在G军区某部的教导队大门外,你一定可以看到那个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哭泣的列兵,还有挑着柴走在前面,他的中士班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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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