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仔细想一想看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邓布利多便结束了讲话,带着门口的低年级新生还有其他四院级长,进入了礼堂大厅。
相对于去年的肃穆森严,今年的礼堂环境活泛了不少。以前礼堂只是燃着光芒不甚明亮的火盆,只有在校长阿芒多迪佩特校长讲话的时候,才会灯火通明。
但现在,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礼堂照得透亮。四张桌子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礼堂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这已经有点接近原著的那种浪漫的感觉了。
学院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
走进礼堂后,邓布利多给了霍法一个等他信号的手势,便带着学生走向了分院帽的位置。
霍法看到拉文克劳桌米兰达和阿格莱亚身边的一个空座,正打算坐过去。
可这时,拉文克劳院的级长,夏洛克波汉迅速上前,和霍法擦肩而过,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并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霍法微微愕然。
阿格莱亚低头默不作声,米兰达微微皱起了眉头。
还没等霍法有所表示,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霍法,这边。”
一转头,原来是自己的舍友威廉。
他兴奋地冲霍法挥舞着手臂,指着身边的一个空座。
霍法点点头,坐了上去,眼角的余光依旧看着那位不请自来的级长,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威廉拉着霍法坐下,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和周围人说道:“这就是我的舍友,释放护盾咒的霍法巴赫,怎么样,他平时不太爱说话,但他可是个实打实的变形高手”
一些低年级学生看了过来,立刻不安地在椅子上骚动起来。甚至一些高年级学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威廉脸上闪过一丝得色,他立刻高姿态地抬起手:“干嘛,干嘛呢,都坐下。”
那些低年级学生立刻坐下了。
威廉贴在霍法耳边:“兄弟,我来之前在火车上,就看到了很多人在找你,今年我们在学校,大有可为啊。”
“大有可为什么?”
霍法不解地问道。
“听着,我打算组建一个社团,巴赫变形社,专门教授那些低年级学生变形术,你觉得如何?”
霍法一愣:“你想开社团就开社团好了,你干嘛用我的名字?”
威廉激动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用你名字,我是想让你来当社长啊!你看,三年级的社团领袖,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荣誉,如果我们能做到,我们必然可以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留名,你想想看.......”
霍法大脑一时间有些迷惑。
他像推销员一样和旁边几个拉文克劳高谈阔论,各种秘闻曝光层出不穷,一副和霍法很熟,关系最好的模样,俨然成了他的铁哥们。
再看另一个舍友安东尼奥,他坐在角落,眼中带着羡慕和仰望的神色,却不敢接近。
霍法很希望阿芒多迪佩特校长可以站出来,像往常那样吼一嗓子肃静,把这个有些卖弄的舍友镇住。
但没有,校长阿芒多迪佩特呆呆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的金杯子,眼神有些涣散。
他已经然不复去年的精力,此刻的他完成为了一个垂垂暮年老者。去年西尔比的嫁祸,让他吃尽了苦头,也让他迅速消耗完了生命的激情。
他不再喝止学生的聊天,礼堂里窃窃私语不断,甚至没有人认真去看分院仪式。
终于,在四大院窃窃私语的声音中,没有太多人关心的分院仪式结束。
副校长邓布利多站在了巨鹰雕像下,咳嗽了两嗓子,议论声音小了一点。他又拍了拍手,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
邓布利多:“今年是相当艰难的一年,外面的战争无需多言,能够在这种时候依然还来学校的人,我想,都具有过人的勇气。”
格兰芬多那一桌的人煞有介事地点头。
斯莱特林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没什么表情。
演讲台上的邓布利多看了霍法一眼,霍法感觉胃里有些拧巴,该来了么?
果然,邓布利多又说:“不过在宴会开始之前,我想有请曾经保护过这个学校的优秀学生,释放传奇护盾咒的,霍法巴赫。来为我们宣读一下今年学校的变化和安排。”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神如同聚光灯一样刺向了拉文克劳桌。
在开学宴会上让一个三年级的学生讲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安排,也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以往的几十年,这种事情都是由校长来做。但今年,校长已经彻底沦为了摆设。他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霍法,便再度垂下头去。
霍法默默地站了起来,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拉文克劳桌响起了掌声。
掌声带动其他桌,同时开始鼓掌。
虽然算不上洪亮,但多少也有些真心实意。
他迈步向前,没有去看两边的目光,他知道周围人都在看自己,但他尽量不去想。
他站在巨鹰雕像下,邓布利多把说话的地方让给了他,自己双手自然下垂,站在了霍法旁边,轻轻念动咒语:“魔影之镜。”
数道光芒从霍法脚下投射而出,照在了天花板和四面的墙壁上。
四面墙壁上竟然都出现了他的脸,好像未来的投影仪一样,甚至比那还要清晰和魔幻。就连他有些紊乱的呼吸声,都被成倍地放大。
这时候不能再逃避了,霍法壮着胆子和那些眼神接触,试图明白他们的渴望。
那一瞬间。
几百张注视着他的面孔像一盏盏闪烁的灯笼。幽灵们也夹杂在学生们当中闪着朦胧的银光。他看到了低着头的阿格莱亚,看到面带担忧的米兰达,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眼神锋利阴沉的汤姆里德尔,看到种种学生眼中的憧憬和期待。
一时间,庞大的压力山呼海啸一般向他压来。
他脑门上渗出了冷汗,他倒不是害怕在人群面前讲话。
而是他的大脑似乎无法处理如此庞大的信息。这一刻,他竟然短暂的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