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呢!”顶着冷风,裹成球的方染香进入帐中,“找你们半天也了。”一入帐,她一件一件往下脱,从披风到袄,段叶如默默给她数着。
“好么,这刚秋,您就穿了六件,外袄加披风,这要是到冬天,你怎么活?”段叶如看着那么快一堆衣服就觉得累。
“我到想冬日不出门,这不是不能。”方染香自己带着药茶,自己动手泡了杯,“我这打娘胎里带出的病就是畏寒,我能有什么办法?”
“呵呵。”段叶如冷笑两声,侧头对娄韵溪道,“韵溪姐,你看看染香这娇气做作的样子,要不您委屈委屈,收了她得了!”
方染香听言手中的茶杯险些打翻,没好气的瞪了段叶如一眼,随后羞涩的偷看娄韵溪。
娄韵溪手执茶杯喝着茶,唇上带笑轻言,“宝婵只是怕冷,没那么娇气,论娇气,哪个比得过思危?”听她叫自己的字,方染香的脸更红了。
“我娇气?”郦灼华不干了,“你们打情骂俏的还带捎带着我的?”她起身拉着娄韵溪往外走,“我让你看看,我娇不娇气!”
“唉?别打架啊!”
“有话好好说!桃桃!你放开韵溪姐!”
段叶如方染香跟着出去,各家的丫环们拿着主子的披风追了出去,小枝早在郦灼华行动时,跟着出去了。
大人们出帐,娄璋琦完全没反应过来,小如意坐在愣了愣,自己从坐床上爬下来,走到他面前,拉拉他的手,奶声奶气的说,“奇奇哥哥,我们去看看。”
“好。”他完全没招架之力,给她穿上厚袄,他自己穿上披风,牵着她的手,一起出了帐。
猎场林中,各路人马追逐着猎物,十公主怀霖依骑马背弓,在林中漫步,没有主动追击,也没有去猎杀,只是简单的散步而已,侍卫侍女也让她放了休,她正漫步着,前方有人行来。
“一个人在这,也不知道带个侍卫?”衡皓阳催马到她身边,轻声训斥,“万一遇上危险怎么办?”
“表哥不是来了嘛。”她笑嘻嘻的回道,“你一殿前将军,不去狩猎,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殿前将军高于御前侍卫,相当于半个天子近臣,五品官阶。
“保护你,才是我的主要职责,其他是次要。”他回答道。
她看着长相俊美,身材修长,薄而不弱的表哥,歪着脑袋俏皮的问,“我什么时候成了表哥的职责。”
他与她并骑而行,眼中认真的道,“从你出生起。”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是我的职责,当年的奶团子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她听言脸上的玩笑退去,看着他,严肃的说,“衡皓阳,不要随便对女人说这样的话。”他愣了下,听到她接着说,“我太奶奶说过,少将军曾说过,自桃桃表姐出生起,他见她第一面,表姐就成了姐夫一生的职责,他们是幸运的,走在一起,有着幸福的结果,而我……”她垂下眼,“我不希望,我的存在,耽误你的未来。”
他下意识停下马,看着她的马往前走,他脑海里出现郦灼华与齐鄢峥相处的种种,他想像着如果,有一天,他看着怀霖依出嫁,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只觉得心痛,痛的他想杀人!杀了那个要娶她的混蛋!他根本无法把她交给任何人!
“我们可以像郦世卿少将军那样。”他看着她轻声说。
她被传入耳的声音惊住,勒马调转马,瞪大眼睛看他,“你说什么?”
两匹马相对,他催马往前走,在她面前停下,一字一句的说,“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跟他们一样。”他的眼神无比认真。
她整个人愣在那,脑海中一片空白,“我……”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深受道家顺其自然的思想,她从未想过男女之事,并且,她将来是要登上那个位子的,在那个位子上,很多事不是自己能决定的,看她父皇就知道,放最爱的人,她娘亲离宫,宫中留下的都关乎利益,无关情爱。
就在她犹豫之时,衡皓阳眼神突然一利,催马到她的马前,将她挡在身后,剑出鞘,在手中握紧,蓄势待发。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匹孤狼从森中走出,眼冒凶光,也不知是被人赶到这,还是一直埋伏在这,饿绿的眼睛看着他们,猛的向他们扑来!
“跑!”衡皓阳对着她喊,他责直面对上孤狼。
就在她要催马的那一刻,她迟疑了,她走了,他怎么办?
而此时,眼见着孤狼要扑上衡皓阳的马时,一只羽箭从怀霖依脸侧飞过,一箭击中孤狼的一眼,孤狼空中力道顿减,惨叫声,直接摔到地上挣扎要起来,那一箭似乎力道不够,刺入的不深,孤狼翻身起来,欲往林中逃时,刹那间,另一方向一只重箭飞来,直接射穿孤狼脖子,将他钉在了地上。
十公主怀霖依定了定神,先抬头看前方,只见郦灼华骑着阎罗,手中执弓搭着没射出的箭,她再往另一方向看,见齐鄢峥正放下弓,她轻呼了口气,没形象的趴在马上。
吓死啦!
“没事吧?”衡皓阳立刻过来,轻拍她的背,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明显是被吓着了,没出息的扑他怀里。
“表哥!”
他直接把她抱上自己的马轻拍着安抚着,轻声和她说着话。
郦灼华催马过来,看了他们一眼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走到孤狼前,勒停阎罗,看向齐鄢峥。
“这算谁的?”
齐鄢峥还没说话,郝式一个白眼能翻到天边,“你们夫妻俩还算什么?”他催马过来,一脸神秘的说,“桃桃我跟你说,你家峥子打着只斑斓虎,礼王爷追了大半天没追上,眼见着要逼到陷阱里了,被你家峥子一箭给结果了,那正气的跳脚呢!”他说完一回头看到十公主二人,“哟!十公主这是怎么了?吓着了?进林子怎么也不多带两人?没事吧?”
齐鄢峥不关心别人,催马来到孤狼前,弯腰将自己的重箭从狼颈上拨下,甩了甩箭上的血,将箭收回箭囊,招呼随侍,“记,郦世卿猎得财狼一匹。”随待应是,边记录边叫人将狼收了,运往营地。
齐鄢峥催马到郦灼华身边,伸手将她的披风系紧,“想吃什么?我给你猎。”
“你看着猎,你猎到什么,我吃什么。”她笑眼看他。
“好。”他应声,手轻抚她的脸,她直接凑过去在他脸上亲口。
正回头看过来的郝式直接捂脸,“哎哎哎!这还有人呢,你们注意点。”
“滚。”齐鄢峥眼刀一甩,平淡的对他吐出一个字,他顿时自闭了。
“郦灼华!”远远的有一声吼来,方染香怒气冲冲的骑着马奔来,“你就把韵溪姐扔林子里了!她要是有个万一,我跟你……”
她话没说完,跑近了正对着齐鄢峥的眼刀,吓的勒住马,后面话没敢说,只是弱弱的抗议,“本来这回就是她没理……”
“娄韵溪是成年人,会带随侍护卫。”齐鄢峥冷眼看她,说出的话带冰碴,就差来句,娄韵溪死活关我家桃桃什么事。
“你急什么?”郦灼华淡漠的对方染香开口,“我又没把她一个扔那,我家小如意也在,小枝也在,猎场外围,那么多兵那么多护卫,还能把她怎么着了?”末了补上句,“大惊小怪。”
方染香被这夫妻俩说的快哭了,真有心上前撕巴去,但那是真打不过啊!
“先回营地,这天还是冷,你手都冻红了,我猎头鹿就回。”齐鄢峥对别人冷面冷心,对郦灼华却是温柔至极,“回去喝点热的。”
“好。”她点头,解下腰上的水囊,“给你带了些酒,你暖暖身子。”
“嗯。”他嗯了声,接过水囊,凑到她耳边轻言,“还是媳妇儿心疼我。”借势在她脸上亲了口,催马拉上郝式离开。
她笑眼看着他离开,看他举高一只手挥了挥,才调转马头,催马到十公主怀霖依身边,“你是跟我回去,还是在走走?”
“我……”十公主怀霖依此时也缓过劲了,从衡皓阳马上下来,回到自己马上,低着头道,“我什么也没打着呢……”
郦灼华没开口,衡皓阳开口道,“跟郦世卿回去吧,这里冷,我去给你打两只猎物。”他说着,从她的箭囊中抽出几只箭,她还想说什么,他轻声言,“乖,听话。”
她点点头,叮嘱他,“你要小心。”
“放心吧。”他应下,对郦灼华抱拳,“郦世卿,十公主就交您了。”她嗯了声,他催马而去。
十公主怀霖依伸着脖子看他离去的方向,直至看不到。
“行了,别看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先回去。”郦灼华带着她往回走,刚出林子就听到先一步回来的方染香跟娄韵溪告状。
郦灼华冷笑声,直接下马,拍拍阎罗的脖子,一指骑在马上的方染香,“阎罗!咬她!”
阎罗还真听话,散开蹄子奔向方染香,她的马一见阎罗气势汹汹奔来,吓的直接开跑,在马上没下来的方染香被吓的乱叫。
围着营地跑了大半个时辰,郦灼华召回阎罗,它到是一副没跑够的样子,方染香直接受凉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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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壹百叁拾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