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灼华齐鄢峥成亲,丰尧帝给放了一旬(十天)新婚假,平娶平嫁又不用第二日敬茶,更不用三日回门,昨夜那场闹,两人自然是起晚了,日上三竿,郦灼华才幽幽转醒,整个人全身发懒发酸,一双大手为她轻揉着腰,她转了个身,扑到他怀中,把他的手往上移。
“往上点,酸!”撒娇般的声音带着媚音,换谁听了都和郦灼华对不上。
她抱着他的脖子,下意识的蹭蹭,她面埋在他的胸前,看不到他越来越暗的眼睛,还在无意识的蹭着。
“桃桃……”他声音发哑。
“嗯?”她迷惑的抬头看他。
“晚点吃饭。”他说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
一上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一府的下人,没人没有眼力价去打扰这对新婚夫妻。
府上两主子没起,孔彬大管家却要忙着接下来几日宴请的事,平娶平嫁不用回门,却要宴请,明日是宴请两家亲戚,虽然都是亲戚那更是不能马虎,准备食材,询问连蓉郦世卿那边亲戚都有什么忌口,核对位子,好在两家本就是亲戚,来的客人相互重叠,比较好了解,换别人家,这谁和谁有矛盾,谁和谁相互不顺眼,谁和谁家里是对家,就这都要麻烦上半天。
伍仁和连蓉都为郦灼华这边的管事,分工明确,所有人情礼外务这些事都归伍仁,私库内务除去书房重地,这些事都归连蓉,两人一主内一主外。
府上三个库,一个府上两人共同所有的府库,两个人分别的私库,郦灼华手中有个北西市,每年租金抽六成出来,三成入府中府库,三成给齐鄢峥补军资,仅这一笔,足够府中一年吃喝,两人的俸禄都入府库,做日常开销,私库里齐鄢峥那里主要是宫中赏赐军功所得等物,郦灼华那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自家生意,宫中赏赐,自家爷爷给的私房等等,聘礼嫁妆两人一致同意将铺面田地放府库中,郦灼华陪嫁铺面,齐鄢峥聘礼带良田,北西市整条街是郦灼华私产,其他铺面才是陪嫁。
要说人都有私心,开始时两边磨合也是磕磕绊绊,好在从筹备开始三个人相互磨合,达成共识,以府中名义回礼贺礼全归孔彬大管家,府中一切调动他都管,军师出身,自是有眼界的。
齐鄢峥没有把私库交给他,交给了郦灼华,她一个连自己私库都不打理的人,反而为齐鄢峥打理起私库了,或者说,两人一起打理,跟在大家族中过小家似的。
她不管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带过来的大多是家生子,郦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心里都有数,机灵心眼多的,她一律没挑,连挑的管事伍仁莲蓉都是因为这两没那么多心眼,用她的话说,在外面斗一天心眼了,她不想回家再猜来猜去,累!
“孔叔。”伍仁带着几个挑筐下人寻上孔彬大管家,“庄子收上来的菜,您看行吗?”
“我看看。”孔彬大管家上前翻看,“不错,这两日先用着,不够让厨房支银子上街收。”
“行,先撑过这几日咱再说。”伍仁想到什么,“对了,这几日肉铺子我订了几家,孔叔您让人和佃户说说,让他们养些家畜,咱们年节好收,也省些麻烦。”
“你那边的庄子怎么不养?”孔彬大管家打趣的问。
“您可知道的,那庄子有温泉,冬天棚里种青菜,主子们一冬儿的青菜可就靠它了,哪还有地方养家畜。”连蓉轻步走来,手里拿着个木制长方形双层小食盒。
“行行行,你们有理。”孔彬大管家笑言,不往心里去,本就是一时玩笑,“连蓉,手里拿的什么?”
“孔叔,您帮我看眼,顺便尝尝,咱这给宾客的赠礼行不行。”她打开食盒,“上面一层是核桃酥、松子糖、花生酥,下面一层是栗子糕、山药枣泥糕、莲子糕,要是行,我让府里就按这个做。”
孔彬大管家分别捏了几个尝尝,“没什么不行的,味道也成,就按这个做吧。”
“好。”她点头。
此时,有小丫环跑来,“连蓉姐,伍仁哥,孔叔,主子们起了!”
三个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孔彬大管家安排饭菜,伍仁去找不知上哪玩的小枝。
连蓉边往主院走,边吩咐,“给世卿沐浴的水放好了吗?衣服烘过了吗?熏过了吗?用的是桃花香吗?”小丫环在她身边回着话,依次回着是,她接着问,“少将军的衣物准备好吗?准备了几套?世卿挑过了吗?”
“准备了,准备了三套,世卿还没有挑。”丫环依旧回着话。
别人家是有专门的配衣人,郦灼华齐鄢峥这就是她给他配衣服,他为她梳头。
沐房中,二人洗漱过,身着里衣于卧房,郦灼华扫了眼丫环给她准备的粉蓝艳色衣服,唇一抿,“给我换那件水红绣青梅纹的。”
“是。”连蓉应是,叫人去换,叮嘱熏冷梅香。
“这套。”郦灼华给齐鄢峥挑了件黑红常服,丫环拿过来,她亲手为他更衣。
她坐在梳妆台前,他为她梳头挽发髻,北晋对立女户的女子很宽容,对世卿更宽容,后院妇有特定的妇人髻,世卿却没有妇人髻一说,齐鄢峥给她梳了现下最时兴的发髻,让她自己挑簪钗,她不爱戴娟花,金簪珠钗也是简而不素,挑了两个配衣服的,束上吉金发束,画浅妆。
世卿成亲后,新婚头一月,额上贴花钿,位份低的自配花钿,大红为主,份份越高颜色越没有那么鲜亮,图案选择也越多,郦灼华没得选,宫中太皇太后御赐,金银茶花花钿,似牡丹非牡丹,平日里贴上即可,若这一月间入宫赴宴还要在花蕊贴一小粒纯白珍珠。
太皇太后真是拿她当亲闺女疼了,这样的恩宠宫中多少公主都没有。
两人梳妆更衣完毕,吃上今天的第一顿饭,午饭……
下午时,带着小如意出去疯玩了一上午的郦善舟回来了,舅甥两躺床上睡的四仰八叉,一上午也不知上哪家玩了,小如意小肚子吃的圆鼓鼓,郦灼华轻摇头,等这两睡醒午觉再问。
郦灼华在书房边看书边给小枝梳毛时,段叶如来了,跟她前后脚进府的戴幼轻手里拿着一打供纸。
“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郦灼华把书放到一边,专心给小枝梳毛。
“我特意下午来,知道你早上怕是起不来。”段叶如自己找地方坐,桌上放着茶托,她自己拿茶壶倒茶水,喝了口,“你是不知道,昨天夜里那是腥风血雨,郦太郡差点连夜告到陛下那。”她手一指戴幼轻,“你家父亲大人,直接把余下的杀手交这位了。”她欠欠的问戴幼轻,“戴刑官,人还活着不?没都扎哑扎死吧?”
戴幼轻无奈的看她眼,向郦灼华回禀,“江湖上有收钱杀的人生意,这笔就是,我们找到接头人时,已经死了,目前线索断了。”
“是官面上的断了,还是都断了?”郦灼华问道。
“官面上的。”戴幼轻回答。
郦灼华手指抚着猫背,眼睛放空,手突然一顿,抬头对她言,“不必查了,江湖上放话,有人接了刺杀我郦家的生意,这事我郦灼华要追责。”
“是。”戴幼轻应是,刚要退出去。
“青,你等等。”郦灼华从抽屉里取出两张请柬,递给她,“昨日忙也没怎么和你说话,后日府里宴请好友,你跟小紫可要来。”
她接过请柬,“好的,我和小紫一定来。”她对着郦灼华行半礼,“我先下去了。”对着段叶如也是行半礼。
她走后,段叶如给自己又续上一杯茶,抬眼问郦灼华,“你是不是心里有数了?”
“我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跟我结仇的不在少数。”郦灼华给自己倒了杯茶,“但想要我命的也就那几个。”她冷笑,“这些个里面,还有那想杀又不敢杀的,专挑成我新婚夜来刺杀,杀不死也要恶心我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了。”她笑意更寒,“与其说是冲着我来的,不如是说冲着阿峥去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段叶如爱玩脑子并不笨,一听便听出来了,“他都削成郡王了,还敢跟你面前跳,不怕你家弄死他?”她摇头,打量着郦灼华,“我说桃桃你跟他也不熟,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交际,他之前对你也没什么,也就两年前突然间开始往你跟前凑,你都不搭理他,如今你成亲,他买凶,跟你负了他似的。”
郦灼华心中知道,以怀兆溱的想法,这辈子,她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行事,没有要死要活的嫁他,没有对他百依百顺,没有助他登上那位子,就是她负了他,然而……
“我从来不欠他什么。”她平淡的语气,平淡的面容,心中对怀兆溱没有任何波澜。
我上辈子欠了家人,欠了阿峥,欠了天下人,唯独不欠怀兆溱分毫!
今生更是,谁也不欠!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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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壹百贰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