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尧帝看到奏折时,顿时无语了,递上奏折的是户部的六品督办,参郦灼华天灾之时大办婚事,极其奢靡,不顾百姓水深火热,疑不正之风,应严查!
丰尧帝看完直嘬牙花子,在看对方列出郦灼华婚事准备中所有之物,所备之礼,已经不是暗戳戳指她受贿,是明晃晃的说她贪赃枉法了!
这事丰尧帝是真没办法了,将三司六部皇亲重威叫到御书房,问众人此事怎么办。
一众大臣都不吭声,并不是他们惧怕郦国公府,而是都知道,自郦灼华落生起,郦国公府开始给她备嫁妆,每年宫里赏赐,都会挑出一两件精细的放到她的嫁妆中,四年前她订亲,更是加紧筹备,光备了二十年的嫁妆那可是足够丰厚,再加上怀慎行这些年行商,为她备下的产业也是笔不小的数。
就算郦灼华不领俸禄,不收封号银,每年到手的银钱也够她足吃足喝,一年四季全新的衣服首饰了,说白了,有那背景,又不是贪心的主,受贿的钱她还真看不上,更别说她还有俸禄有封号银。
让众人为难的是这事要怎么办,不理会吧,显得陛下包庇郦世卿,理会吧,人郦世卿做错了什么?
在他们不知怎么办时,那位上奏折的户部督办真是善解人意,跑到郦太郡面前“好意”提醒,明里说现在天灾应一切从简,暗里指责郦国公府奢靡,不过是嫁个女儿而已。
郦太郡听后,笑笑离开,让看到这一幕的人直怀疑,郦太郡何时这么好脾气了?
好脾气?郦家人就没有那个是好惹的!
翌日,郦太郡上一封奏折,开头便是,用那位户部督办所言,当今天灾之时,功者不可表,罪者当重罚,无为者查之,她提议全国监察,先从邺阳开始,谁家的门楣不对,谁家的礼数不对,并且要,婚丧嫁娶一律不办,宴请娱乐均停,生意往来不可,子不得生,老不得死,方才如那位户部督办所言,身有悲感,才为可以。
丰尧帝看完冷汗顿时下来了,将那户部督办叫来,直接劈头盖脸一顿骂,“郦世卿成个亲,碍着你了?人家里给攒嫁妆,用你家银子了!他家贪没贪,朕能不知?”户部督办跪在那想开口又不敢,丰尧帝接着骂,“如今是有灾,这四年来,开井挖渠都是郦世卿力排众议请下来的,她又自掏部分银钱,现下灾情才没有太过严重!”
“是啊,前阵子我家夫人进宫,还听郦太郡和太皇太后说,郦世卿这些日子一直忙灾情的事,大半个月没归家了。”刑部尚书开口道,“郦太郡都将婚服送到监察司了。”
“可不是。”礼部尚书接言,“郦世卿跟齐少将军的婚事,我礼部可是辅办,听底下的人说,郦世卿那嫁衣改了三回了,一回比一回的瘦。”
“齐鄢峥那小子快掀房顶了。”兵部尚书直摇头,“天天的给郦世卿送饭,你户部是真嫌人不够忙,这日子口了还给人找麻烦。”
“这事我可不知。”户部尚书忙撇清关系,心想着,都不知是那位皇子提上来的人,上来就敢跟郦家叫板,上手还掐郦太郡的心尖,哪怕拿郦善舟开刀,都不至于闹到陛下这来!
工部尚书跟吏部尚书两人没开口,他们手里都是有肥差的,略微偷吃点都是大家默认的,如今郦太郡说要查,首先被揪出来的就是他们,他们算将户部督办给记恨上了。
你没事招惹郦国公府干嘛?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善茬,全都是我不好过,大家都别好过的主!
户部督办垂首不开口,他认为他参的有理有据,陛下是惧怕郦国公,才包庇郦世卿,他没错!错的不是他!殿下说的没错,郦世一家独大,有不臣之心!
他正要开口,闲王怀渤渊入殿见礼,“父皇,如今两江周边灾情稳定,边塞日子不好过,还要防备草原贼寇,丁婷将军自请前往边塞赈灾,不如让这位户部督办一起前往,让他知道如今灾情如何了,父皇您觉得呢?”
丰尧帝摸着下巴,点头,“准了。”
这位户部督办莫名的成了随军,前往边塞,一路走一路见,看到了他所没看到的,知道了他所不知道的,经历很多事,他折服于丁婷这位女将军的果敢,扎根边塞,直至后来战死沙场。
肃王怀兆溱培养了两年,埋进礼亲王怀廷渝身边的这枚棋,一局就废了,还什么都没为他做成。
丰尧帝将事了了,又调自己私库,赐下一众珍玩,吉金等物,也不说是补给郦太郡,而是说给郦灼华添妆,这一招比直接赏郦太郡都管用。
郦太郡是将之前奏折撤回,众朝臣也当没有这事发生。
却不想,这边刚摆平,赵后给丰尧帝惹了大祸,直接让曾经,现在,未来,三位郦国公上书,彻查赵侯府,废赵后!
话说,郦灼华不是先跟齐鄢峥洞房了嘛!这种事在北晋,很正堂,成亲时别说怀着孩子了,孩子出生了,那都是正常,前提是,双方是有婚约,正式订了婚,在北晋,这就是一半的合法夫妻了。
另外,立女户的女子,若是不想成亲,只想要孩子,自己与人生下孩子,或是过继收养,都不算私生子,当然,要交一大笔子嗣费,有了这笔税,孩子的生父,之前的父母,不得抢夺孩子,国家自然也会在他们老无所养时,给一笔养老银,这样是为了杜绝买卖子女。
郦灼华那脖子上的印迹,又在闵芝长公主那一嗓子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知道了。
不提齐英昭如何要手刃侄子,反正也不能真杀了,用郦灼华的话说,她不想成望门寡,打一顿两顿三顿的,那是少不了。
话传到赵后耳中,冷笑道,“轻浮。”因着两年前的事,高门世家中有不少女儿离家,少夫人和离之事,高门世家夫人对于赵后的威严也越发看淡,赵后欲借郦灼华之事,重立规矩,让他们知道,她一国之后的威严!
她先是叫宫中教宫规的嬷嬷去郦国公府,未见到郦灼华,后直接让嬷嬷去监察司,在监察司外直接宣读郦灼华三重罪。
其一不知规矩,其二不自爱,其三银乱不知羞耻。
特派下宫中嬷嬷教其规矩,懂规矩才知廉耻,才可为贤良妻,才可嫁人入夫家门。
郦灼华还没反应,一屋子的女子们都怒了,段叶如手中的笔都让她生生折断了。
“她这指桑骂槐骂谁呢?是不是要说咱这监察司一屋子男盗女昌,是个暗门子!”不怪她如此激动,郦灼华那是不爱玩的,就独跟她家少将军好,段叶如那可是爱玩的主,家里长辈都不管,只让她保护好自己,听赵后说郦灼华,摆明了是给监察司立规矩!
方染香拧着眉,“人夫妻俩睡了,跟她有什么关系!立规矩?好大脸!”
“我出去将人赶走!”谢甜棠抄起桌上的剑往外走,那架式不似去赶人,到像是去宰人!
“行了,我叫人打发了。”郦灼华也不怒直接叫人将外面的管教嬷嬷打发了。
如果事情到这就完了,也不至于让郦国公府发怒,接下来两天,邺阳内四处传郦世卿不检点,暗中画本都出了好几版。
这是把郦灼华的不搭理,当成了心虚,赵侯府借东风,放流言卖画本,发黑心财。
齐鄢峥知道后顿时怒了,险些将人打杀,郦灼华将他拦下,他去的话,九成要传出他恼羞成怒,监察司抓人,刑部审,顺藤摸瓜揪出赵侯府与赵后,往郦灼华身上泼脏水这事,郦国公府断不能忍。
一先宣布所抓人的罪行,公之于众,让百姓知道他们近来听说的都是恶意谣言!二郦国公府不吃亏,郦灼华更不会吃这种亏,先参赵侯府造谣污蔑发不义之财,再参赵后窥探监视朝臣,恶意歪曲事实,再者此事非头次,数次干扰朝臣家事,轻视世卿,误导世家女,德不配位,请陛下废后!
另附上赵侯府多年来为非作歹的证据。
丰尧帝看奏折时不得不对赵后赞一句,“北晋自开国以来,能让曾经现在未来三位郦国公上书废后的,你也是头一人了。”
“陛下。”赵后平静的跪在丰尧帝面前,“郦国公府请废本宫乃是私怨。”
“朕知道。”丰尧帝冷漠的看着她,“这些年,你对桃桃的针锋相对,朕都知道,朕更知道,郦国公府如今请废你,是有了能扳倒你赵家的确切证据。”他侧靠在椅子上,“自桃桃成为世卿后,自她帮娄韵溪离开你儿子后,你就恨上了她,恨她不帮你儿子,恨她将你儿子发配到皇陵,如今你更恨她的介入,导致你儿子死。”一年多前二皇子怀丞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自二皇子死后,肃王怀兆溱成了赵后唯一的依靠!(作者:二皇子怎么死的,大家心里有数了吧!)
赵后听丰尧帝一句一句的说,手握死紧,指甲扎进手心,抬起充红的眼睛,里面满是泪,满是恨,“对,臣妾恨她!是她害的我儿落的如此下场!我要她身身败名裂!我要她死!”她吼出,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丰尧帝笑着摇头,“你儿子是咎由自取。”他突然严肃的看着她,“你想要桃桃死,桃桃一家就能请废你,你说朕会答应吗?”
他似在问,神态很轻松,赵后见状如同卸去力气,肩塌下,跪坐在那里,眼睛空洞无视。
一行清泪从眼中流出,砸到地毯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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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壹百零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