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灼华出宫后,直接去武安侯府看武青梅,刚拐进琥安侯府所在街口,下了车,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哭诉声,她抱着小枝快走两步,走近看到赵侯夫人,坐在地上,不顾形象边哭边诉说自己的委屈。
“武青梅你没良心啊!我赵家不曾亏待你,如今你得了势了,却要致我儿于死地,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你不看在与我儿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也要看在你们共同的孩子面上,往后,你要怎么跟你孩子说,说是你把他们爹告的有家不能回,告得让他们没了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对得起你的孩子吗?我没法活了!”
堂堂赵侯府夫人,跟泼妇骂街似的,围观的人看得指指点点。
紧闭的武安侯府大门打开,安平将军武青竺大步流星的从里面走出来,好在手里没提着刀,上前一把攥住赵夫人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
“你赵侯府还敢说没亏侍我妹妹?打成亲起!赵同治就没一天不出轨的!外面养的外室够三桌麻将!相好的小情更是数不胜数!”武青竺咬着牙,恨不得生吞了她,“你赵侯府那几年私吞我武家的产业,到现在都没还清!打我妹妹进门,你是横竖看她不顺眼!我妹妹怀孕八个月,赵同治还敢同她动手!导致她早产,难产,险些大人孩子都没保住!如今都和离了,赵同治得了那花柳病,生不出孩子,打上我家侄子侄女的主意了!为些还买凶暗杀我妹妹!也就是我妹妹命大,才没事!判他个流放三千里都是轻的!我看活剐了他都是应该!”她怒目相对,“你还有脸跟着哭!还敢提孩子!你赵家人有良心吗!”她手上一推,把赵夫人给推出数步。
若不是为了妹妹跟两个孩子,放以前,武青竺直接屠了赵侯府满门!而今,为了他们,她不能那么做。
围观的百姓听得唏嘘,对着赵夫人指点。
“这可真是一坏,坏一门。”
“怎么说曾经也是儿媳,分了也就分了,各自安好,还能干出这种□□的事来!”
“武安侯成亲三年,那么日子过的啊。”
“放我早就离了,还能忍那么久。”
“你是不知道,当年这事可闹的不小,武安侯那是因父遗命,不能和离,还是郦世卿赛马赢了,为她请下夺情的圣旨,才得以和离。”
“万没想到,都和离了,武安侯还是世卿时,怀孕八个月,被赵府三公子找上门,把人害早产了。”
“据说当时要不是世卿们护着,大的小的,那都是保不住。”
“这才过了多久,赵夫人也有脸敢上门。”
赵夫人听到围观者的议论,脸上变颜变色,袖子捂脸接着哭起来,“我儿做的在不对,也罪不至此,安平将军,你就看在两家多年的情分上,原谅他一回,他也是一时糊涂啊!”
“两家情分?我武家跟你赵家有什么情分?有也在那些年被你们磨没了!我告诉你!赵同治这事,我武家还就追究到底了!”武青竺站在门口,叉腰指着她,“但凡轻判了赵同治,我武青竺豁出一身剐击朝鼓鸣冤!我到要看看这北晋还有没有王法了!”她转身回府,大吼声,“关门!”
大门重重的关上,赵夫人在门口擦擦眼泪,长袖当面时,恶狠狠的看了武安侯府一眼,转身登上赵侯府的马车,离开。
戏散了,围观的人也散,话却往外传了出去,赵侯府成了邺阳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郦灼华在街上看了这么一出戏,抱着小枝回到车上,叫伍仁绕到武安侯府后门,让连蓉去叫门。
武安侯府里,武青梅看着自家大姐气势汹汹的走进屋中,迈进屋门那一刻注意到侄子侄女在屋,立刻收敛脸上的凶恶,换了一副表情,抱起在地毯上玩九连环的侄子,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正在听武青梅读书的侄女的小脸蛋。
“人打发走了?”武青梅笑问。
“让我骂走了!”武青竺轻哼声,抱着侄子,探头看她的伤,“今天还疼吗?”
“没什么事了,已经结痂了,就是看着严重,我恢复的挺快的。”武青梅笑了笑,“小润怎么样了?”小润是给她挡刀的丫环的小名,进了武安侯府跟她姓武。
“武润那丫头还在昏迷没醒,太医说命保住了,但那一刀捅的地方,往后可能子嗣艰难。”武青竺叹口气,“你说那丫头个子小小的,瘦瘦的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拽着杀手胳膊不放,指甲都抠劈了。”她想起别人说,杀手当时朝着武青梅过去时,武润挡在武青梅前面,那一刀直接刺进她身体里,她双手抓住杀手的胳膊,对方用力挣脱,才将刀□□,两条胳膊上各留下了五道血痕,也是她这么一耽误,武青梅才仅仅伤了胳膊,不然……
武青竺不敢想。
“小润打小入的府,她也没亲人在世,往后她下半辈子咱家养了。”武青梅打心底感谢武润的救命之恩,“咱家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家,让人顶着下人的身份也不合适,咱娘姓陈,让她改姓陈,往后就是咱府上的表小姐了,姐你看如何?”
“用不得那么麻烦。”武青竺摆手,“咱家是青字辈,五叔公那支,到这辈女子是允字辈的,五叔公一辈子无儿无女,一个人在乡下住,武润就算到五叔公那支,顺便也能把五叔公接来一起住。”打小这位五叔公,对她们姐俩很好,后来武侯去了,五叔公也回去乡下了,这两年,她们几次要把人接回来,人都不跟回来。
“行,姐你去接人,就说我被赵家欺负,重伤。”武青梅看看自己的伤口,心想,这也不算说谎,“小润就改叫,武允情,我记她一辈子恩情。”情又同青近音,表明她的看重。
“行,我去接人,你一个人行吗?”武青竺有点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邺阳,但她要是不亲自去,五叔公怕是不会跟她来。
“怎么是一个人?”武青梅轻捏女儿的脸,月儿对着她露齿一笑,“不是还有成儿和月儿嘛。”
武青竺还想说什么时候,郦灼华抱着小枝走进来,武青梅手一指她,“这不,还有桃桃呢。”
郦灼华刚进来,就听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怎么回事,目光打量了姐妹二人一眼,“你俩,这是,合伙算计我呢?”
两人同时啐她,“要脸吗?谁能算计得了你啊!”
“姨姨!”成儿月儿一口同声的叫这位好看姨姨。
“拿去吃。”郦灼华将怀中小枝暂时交给连蓉,把路上买的松子糖分给他们,两人甜甜的道谢,她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弯下腰,一手一个轻捏了两个小家伙的脸各一下,“不用谢。”
两个小家伙由嬷嬷带着离开,去分糖吃,郦灼华落坐,抱回小枝,脸在它的毛毛上蹭蹭,它可爱的喵了声,回蹭她。
“青竺姐厉害啊,居然能忍住不劈了赵夫人。”郦灼华眼弯成月牙儿,笑的见牙不见眼。
“你有话说话,别这么笑,你一这么笑,我就觉得你没安好心。”被坑多了,武青竺如今是最见不得郦灼华笑的,她一笑,就觉得有事要发生。
郦灼华垂下眼,故做悲伤,“青竺姐这话也太伤人了。”
“别装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武青竺不吃她这一套。
“青竺姐骂人时就来了,在外面看了整套的戏。”郦灼华笑颜逐开的回答。
武青梅听言也笑了,她能想像得到,赵夫人在外面演的那场戏。
“你来我这是要告诉赵同治的罪定了?”武青梅笑眼问她,“三千里是一定没有吧。”
“定了,罢免世子位,发配边关,不可功抵罪。”郦灼华抚摸着小枝背毛,“赵夫人这场闹的真好,我正愁找不着削赵侯府的把柄,赵夫人这就送上门来。”
“你打算以养不教父之过,削赵侯府?”武青梅试问。
“不。”郦灼华摇头,“赵夫人不是什么大气的人,在你家门前受了气,她不是隐忍的人,不出三日,关于你家的流言就出来了,到时候,把人抓了,查出赵夫人所为,给赵侯定个纵容后院,污蔑功勋,上梁不正下梁歪,削侯为伯。”
“赵夫人要是忍了呢?”武青竺插嘴问道。
“那就让赵侯府多蹦跶几天。”郦灼华不在意的耸肩。
武家姐妹对看一眼,她们还以为郦灼华会嫁祸给赵侯府。
郦灼华没往这方面想,主要,掉价,对方不配让她费心算计。
“正好你来了,你帮我请个旨。”武青梅说着,“为我挡刀的丫环是我府上的丫头,叫小润,我打算把她算在我五叔公那支,改名武允情,你帮我为她请个乡主的封号。”
“乡主?”郦灼华摇头,“她就算救你,也是本分,你感恩于她,但乡主是不可能的,最多是亭主。”
“亭主也行。”武青梅点头,亭主在她看来,不是多大的封号,但对于平民百姓,已然不小了。
“不一定能请下来,最后可能也就是陛下封佳人。”郦灼华提前说明,北晋封佳人有两种,一种是后宫称谓,一种是对有功劳平民女子的嘉奖。
“请得下来最好,请不下也无所谓了。”武青梅就是想给小润争一争而已。
还在昏迷的武润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已经好几变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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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玖拾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