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书院,原本是家女子书院,只收女子,收的还是官宦家的女子,曾被郦太郡戏称为后院书院,可见它教的都是什么了,太皇太后还是太后时将书院关了,不准许明目张胆的培养后院妇!
此法有违北晋律法!
而如今,郦灼华要重开梧桐书院,她自不是要培养后院妇,她是看那地方地势好,荒着可惜,不如重新开书院。
赵皇后眼神一沉,瞬间脸上堆上笑,同丰尧帝道,“郦世卿到和妾想到一想了,妾也想重开梧桐书院,如今的姑娘家越发的大胆不知礼了,学学礼仪也是好的。”
“皇后的意思是开三从四德吗?”安平将军武青竺放下酒杯,冷眼看赵皇后,“若是这样,别把我家丫头算里头,就算她将来不驰骋沙场,我也想让她做个自由的人。”她亲妹就被那所谓的三从四德害的险些没了命,她怎么能让她侄女再迈入火坑!
“只是一些礼仪,安平将军说笑了。”赵皇后笑道,“女孩子嘛,还是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好,如此才能有人喜欢。”
武安侯武青梅突然笑了,“皇后娘娘,您问问在坐的各位青年才俊,是喜欢桃桃这种样貌才学出挑的,还是喜欢空有皮囊没有共同语言的后院妇?”
“青梅姐,你拿桃桃为参照,谁敢说喜欢?少将军可在那看着呢!”段叶如笑嘻嘻的说,抱着谢甜棠的胳膊,千娇百媚的扫了众青年才俊一眼,“你应该问,他们是喜欢我们这些世卿这样,文能对弈,武能杀敌,遇事一起扛,还是只喜欢那些只能依附于他们的菟丝花。”
“叶如你可得了。”崔肴犀为自己倒杯茶,“这种话,你还用问?有我这个前车之鉴在这呢,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们这些世卿本就是原罪,我们有谁能像桃桃那样,遇上个知她懂她疼她的男人?”她自嘲,冷眼扫过众人,“有多少女官成亲后,被家族逼的放弃仕途?如今又有女子入官场做好了一生不嫁的准备。”她轻摇头,“你问问他们,哪个敢说,愿与我同朝为官,同甘共苦,共进退,绝不因任何原因让我放弃仕途,有吗?”她曾经那么爱岳五,终是被负,那一场,她虽然胜了,心中的伤却这些年都没有愈合。
丰尧帝心下也知道,男女的不平,已经蔓延到世卿上了,然这个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此刻到希望有人能大胆的站出来,但他心里也明白,因为家族,因为各人,是不会有人……
有一人突然上前,跪倒在殿中,“臣翰林院陈洲岳长生,有话想对崔世卿说。”
“讲。”丰尧帝手一挥。
岳长生行礼,起身面对崔肴犀,“崔世卿,我曾入学国学院,比你大五年,后因为父母扶陵回了陈洲,我从陈洲一路考回邺阳,不光是因为这里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还因为这里有你们这些世卿,明动,自信,活力,陈洲水镇的女子温婉乖顺,但我喜欢有主见,哪怕是吵架骂街也好看的世卿。”他目光炯炯看着她,“我还记得,国学院辨学时,你踩在凳子上仰着脖子与人辩论,我还记得咏宣爵国学院老树之下讲学,我还记得邺阳城中武安侯一花盆砸晕贼人,我还记得花节之时段世卿的十里花车,我还记得上元节时,郦世卿一人独揽整条街的灯迷,我还记得清明时节,方世卿施药。”他郑重的向她行礼,“崔世卿,请您给我一个与你相知,能够携手的未来,给我一个能与你同朝为官,同进退的机会。”他满眼写着爱慕。
崔肴犀看着他许久,才开口,“我记得你,你是岳礼彬。”岳五的堂哥。
“是我离开的太早。”岳长生轻言,“如今,无关邺阳岳家,我也不是岳家的岳礼彬,我是陈洲岳长生,上无父母宗族,我一人便是全家。”言下之意,不会给你引来麻烦。
“抱歉,我现在不能回答你。”崔肴犀道歉,她小时见过他,知道他和岳家人不一样,然而,她过不了心里这道槛儿。
“无事。”他笑笑,他早就做好了长久的准备,这回考回来,其中之一的原由就是为了她,这么多年都等,如今在同一城内,慢慢来,不着急。
他向丰尧帝行礼,退回原来的位子,丰尧帝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切,笑盈盈的问,“还有要表白的吗?”
有岳长生带头,本来就有点喝高的小年青们,脑子一热,呤诗表白的,高谈阔论的,武将有那要比试切蹉的,输了入赘那种。
呤诗的被啐了回去,要比武的被安平将军武青竺一句我来,给吓软的。
“郦世卿,我,我,我……”一小年青结巴了半天我,没说出个所以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下去,壮胆,“我喜……哎哟!”刚开了个头,被齐鄢峥一脚踹趴下了,趴地上哎哟半天。
齐鄢峥冷着脸看他,他身边桌的兄弟们把他架起来,拖离齐鄢峥。
“喝高了吧!”
“准是喝高了!”
“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你小子不要命了?”
“你家可五代单传,你要是让少将军给拆了,你家大人可没地说理去!”
“喜欢谁不好,你攀那高枝儿?玩心眼儿你玩得过吗?”
兄弟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也有跟齐鄢峥赔不是的。
“少将军见谅,这小子喝高了。”
“对,对,对,喝高了。”
齐鄢峥冷着脸没说话,打量了小年青一眼,似是考虑打哪。
“哎哎哎。”段叶如戳郦灼华,“你家少将军那样可是要打人,你不管?”
“他手底下有分寸。”郦灼华淡言,起身走向太皇太后,行过礼后在她身边坐下,小声和她说着话。
赵皇后一直偷偷往这边看,郦灼华注意到了,依然与太皇太后小声说着话。
“你这丫头老实说,要梧桐书院做什么?”太皇太后轻声问着,声音不高。
“就看它闲着挺可惜的。”郦灼华实话实说,“又占着那么好的一块地方。”那地方临着她的北西市,几乎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每回路过看着宅子荒凉都觉得可惜。
“开书院可不是玩,邺阳有才学的先生,都有固定的书院,你打算从哪挖?”太皇太后不担心她会胡闹,只担心她开不起来。
“我老师年岁也大了,国学院事情太杂,他退下来,在梧桐书院教教学生养养花也挺好。”她从打算重开梧桐书院开始,已经盘算好,“老师也是桃李满天下,就算没人来,不是还有弦音和无忧嘛。”她轻拍手,“娄阁老的学生也不少,看在娄阁老的面子,也会来帮弦音的。”
“无忧?你说的是齐家养女,齐雪瑛那丫头?”太皇太后迟疑,“她才多大?担得起先生二字吗?”
“太奶奶,你别看她小,天资过人,再过两年,学识在弦音之上。”郦灼华正色道。
太皇太后咦了声,问道,“为什么不是在你之上?”
“我跟她,所学不同,她学是休养生息,诗词歌赋,而我学是□□治国,平定天下,我们不一样。”她没有说,齐雪瑛无进之时,可退,而她无可退之路,只能一路向前。
她不说,太皇太后却听出来了,轻叹口气,“你若想要就给你了,皇后那可能会找麻烦。”
“未必。”她摇头,“我看了梧桐书院有个小侧院,与正院一墙之隔,以前是给幼童读书的地方,太奶奶你把那侧院给赵皇后,让她按她自己的心思安排,但不能叫梧桐书院,叫晓彤私塾,正院我会让人大修,边上的地正好是我叔爷家的,我会跟他买下来,扩建出来。”
“你想干什么?”太皇太后怎么都觉得这丫头又开始犯坏了。
“不干嘛。”郦灼华眨着无辜的眼睛,说出的话却并不无辜,“世家女们不少,我想看看,在同样的环境下有两种选择,她们会怎么选,真的会心甘情愿去做后院妇?我想看看,她们有没有那份勇气,走出从出生起世人强加在她们身上的牢笼。”她的做法是挑衅赵皇后,放前世她会怕,今生,别说你一个赵皇后了,你赵侯府,我想扳倒就能反倒,不过是时间问题!
以她对赵皇后的了解,一定会把私塾开成后院书院,因为只有跟赵皇后统一思想才容易控制,赵皇后对于权利一直执著,执著到病态。
“唉!”太皇太后轻叹口气,“按你说的办。”她能明白郦灼华的想法,她曾经也想救那些被困在后院的女子,然而她们并不领情,她们反而认为她所做是背德,她们做的才是对的,梧桐书院关闭的初期,参她的折子不在少数,连先皇明里暗里指责了她多次,见她不松口,最终不了了之。
桃桃和她不一样,桃桃并非盲目的想救所有人,她只救想自救的人,哪怕对方发出微弱的声音,她都会给予机会,萎缩不敢抓住机会的人,她也不会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有比她们更值得的人。
等赵皇后知道此事时,虽然心下不甘,至少能名正言顺的有那么一个地方,借着这个地方,她定能为她的儿子寻到一个家族有权有垫,听乖顺从的正妻!
这才是她打梧桐书院注意的主要原因!她为皇后,太子一定要是她的儿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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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捌拾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