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真是行!当真是后浪推前浪!”郦老太爷咬着牙自语,打他出生以来,都是他算计人,没想到老了老了,被小辈给算计了!还是个毛头丫头!不收拾收拾她,她是不知道谁是老子!
他眼珠子一转,坏主意立刻上心头。
翌日,郦灼华在稀稀拉拉的雨声中醒来,小枝在她怀里睡的四脚朝天,小呼噜一声接着一声,她笑眼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凑过去想要在它的小鼻子上亲一口,她腰上的手臂一紧,阻止了她的动作,她侧头看向躺在身边的齐鄢峥,他满脸写着,就不应该让它上床!
她轻手将小枝往里面放,转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子,“早。”
“早。”他声音发哑,她在他怀中蹭蹭,他眼神发暗,“大早上的,我别招我。”手臂收紧,将人困在怀中。
她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下,“你今天难得懒床,是因为我?”
齐鄢峥手轻掐她的下巴,吻在她唇上,“你说呢?”
她翻身下床,打开窗户,对着他挑眉,“当然是因为下雨,哪回我醒了你都去习武了,今天下雨你才没去的。”她扬着下巴,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笑而不语,没有说,每回他离开是把小枝给拎出去了,今天那小东西躲你怀里了,他不甘心就把他心爱的人留给那小家伙,所以才也没有离开。
郦灼华看他下床走向自己,她唇上勾笑,“峥哥,饿了。”
“早上想吃什么?”齐鄢峥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熟练的为她梳头编发,梳头挽发编辫这手艺他到不是近两年学的,而是从小就给郦表妹梳头,特意学过。
“想吃东边回回的牛肉汤面了。”她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现在去,吃完正好去监察司。”
“那就去吧。”他为她挽发髻,编发束吉金发束,插了只红珊瑚南珠发簪。
两人洗漱梳妆后,打伞出了定远将军府,因着今日下雨,郦灼华穿了身红黑银纹束腰的骑马劲装,到跟一直武将打扮的齐鄢峥衣装匹配,一看就是一对的感觉。
监察司后面有一条街,因临着六部的北大街,这条街上有很多吃食铺子,各色的美食全都有,生意一点不比开在各部门口的摊子差,把口的那家回回开的汤面铺子生意最好!从早到晚都是客来云集,铺面不大,外面支了棚子,摆了五六张桌子,店里面有三四张桌子,无论谁来都要拼桌吃饭。
因着今日下雨,生意冷淡了不少,往日外面坐满,现下都空着,齐鄢峥郦灼华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小二立刻提着茶壶上来招呼。
“来了二位!今儿个想吃点什么?”常年在邺阳长大的小二,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话。
“来碗牛肉面,不要芫荽(香菜),再来碗羊杂汤芫荽不加汤里,单放,切半斤烧牛肉,你家火烧出炉了吗?”郦灼华熟练的点菜。
“您等下。”小二回头对着屋里喊了句回语,郦灼华听出他是问火烧还要多久,里面回语回了句马上,小二回过对见她似是听懂了,“您也听到了,马上就好,您要几个?”
“先来五个,侧切口。”她想也不想点了五个。
“用把牛肉帮您夹里面吗?”小二询问。
“不用,我们自己来。”郦灼华挥手,“快去吧。”
“好嘞!”小二回身,回语喊了一串话。
他们坐在店外,临近店门,店里有几个工部的官员正在讨论防涝的事,准备下次朝会时上奏折。
北晋的朝廷不是天天上早朝的,而是春秋三日一朝会,夏冬五日一朝会,每日上朝那就是国家紧急,比如战争、灾祸之类的,在陛下上朝于议政殿,平日于议政殿后身的侧殿御书房办公。
“您的东西齐了。”小二将他们点的吃食都送上来。
郦灼华拉过大碗牛肉汤面,执筷子吃了几口面,喝了些汤,将碗推给齐鄢峥,他将芫荽倒入面中,拌了拌大口吃面,她端过羊杂汤,往里面加上些辣椒油,慢慢的喝,拿起个火烧加了两片厚切的烧牛肉,就着汤吃着。
小二抽空看了他们这边眼,心下羡慕他们感情好,一顿早饭,郦灼华吃了几口面,半碗羊杂汤,一个火烧加两片烧牛肉,余下的都进了齐鄢峥的肚子。
“他家的牛羊肉新鲜好吃。”她摸摸肚子,有点吃的多了。
“喜欢吃明天还陪你来。”齐鄢峥叫小二切了二十斤牛肉,六十个火烧打包带走。
郦灼华也打包了十个火烧,一斤牛肉。
这下雨天还有这样的大买家,小二和掌柜都高兴,掌柜见郦灼华喜欢他家的辣椒油,特意送了一小罐。
两人结了银钱,拎着东西打着伞去监察司,吃食带给同僚们,一天的繁忙开始,平常百姓家,下雨可以不出门,巡察营依旧要巡察,监察司伙房一直热着驱寒的汤,邺阳城内不少开在路口的铺子都是郦国公府的产业,巡察营的人可以到那喝碗热茶吃口东西,茶钱记帐,郦灼华出这笔钱,巡察营的人也知道感恩,从来不浪费。
这场雨从早下到晚,到晚上时已经是零星小雨了,晚上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看来今年夏天雨水不少,要加强防涝。”郦灼华上早同齐鄢峥一起出门上工,晚上一起下工回家,这感情好的,让别人没眼看了。
“看样子,只要防范好就没事。”齐鄢峥为她打着伞,她抱着早上被连蓉从定远将军府送到监察司的小枝,小枝不喜欢下雨,却更不喜欢看不到她。
“两江那边更要注意,从去年就开始的防洪不知道防不防得住。”她轻叹口气,抚摸着小枝,她凭借着前世的经验,避免了不少天灾,但人灾有些就避免不了,她只愿两江流域的那些官员不要贪的太过,不然,因他们贪脏而造成百姓死亡,两江流域的官员那可要砍一批了。
“别想了,没发生的事,不必去烦恼。”齐鄢峥转移话题,“江儿送到我爹手底下了,也不知道会被训成什么样?”
“他脸皮厚不怕,舅舅也不能真打杀他,没事的。”自家弟弟她还是了解的,“上家吃饭吧,正好也看看江儿还活着没,我可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行。”他应声,别说吃饭了,留宿也是经常,目前离他们成亲还两年,他们已经挑过府邸了,郦灼华是挑中了北大街外与北西市相交的一处旧宅,宅子就是有点小,以前是她爷爷怀慎行的旧宅,齐戊辰知道后把边上的宅子从舒王手中买了下来,两宅和一宅,这面积就不小了,提交工部过户审批后,按照品级修葺,预计在他们成亲前完工。
郦国公府前,郦灼华还没进门,门口的小厮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世卿,府上来客人了。”
“谁家的?”郦灼华没在意的往里走。
“看装扮是江湖人,是老太爷请来的。”小厮话一出,她停住了步。
“江湖人?”她眉头一皱,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她拉着齐鄢峥往里走,“走,看看去。”
正堂中,老太爷坐在主位,一名江湖打扮的青年人坐在客位,两人相谈正欢,郦老太爷一抬头看到郦灼华,他将端起的茶杯放到桌上。
“灼华回来了,过来,太爷爷给你介绍下,这位樊胜樊少侠是太爷爷给你订下的未来夫婿,等你爹回来了,就商量你出嫁的……”郦老太爷话没说完,齐鄢峥身上杀气十足,手中刀已经半出鞘。
郦灼华反手把他的刀推回鞘中,怀中小枝放到他的怀中,她迈步踏入正堂,手往腰后摸,正堂中伺候的众下人,立刻退出正堂。
齐鄢峥把小枝交到连蓉手中,跟着郦灼华进了正堂。
樊胜本来对于郦老太爷说的亲事没什么表示,只是到府上坐坐,看到郦灼华时,那样的国色天香,他立刻改变了主意,见人走了进来,正要起身见礼时,却见她从腰后抽出了长鞭,直接抽向郦老太爷,郦老太爷起身躲过,那一鞭抽在他的椅子上,椅子被这一抽散了架。
“你要疯啊!”郦老太爷跳着脚着骂她,“你这以下犯上,不敬长辈!我把你逐出郦家!”
她手一扬长鞭收回到手中,她对着下人吩咐,“把那老小子给我抓住了!”她一声令下,下人们立刻七手八脚的把人抓住。
“你们这是要造反啊!”郦老太爷大喊,气的吹胡子瞪眼。
“将人送回屋,等我爹回来了,再商量是送提刑衙门,还是送回祖宅老家。”她话一出,下人们应是,把人抬回屋,郦老太爷怎么叫怎么喊都没用,根本没人听他的。
她转过身看樊胜,“你自己走,还是本世卿让人把你‘请’出去?”
樊胜看这场面心下知道这府里郦老太爷是做不了主的,但还是心存侥幸,“这门亲事可是郦老太爷订下的,郦姑娘应该知道什么叫父母之命,还请郦姑娘以孝为先。”
“这里是邺阳,婚姻自主,父母只能引见,不能干涉,更何况他这隔着三辈儿!”郦灼华手往身后指,“看到了吗?这位才是我未婚夫,本世卿有婚约。”
樊胜看向齐鄢峥,并没有将他放在眼,笑着对她道,“按照江湖规矩,我赢了他你就是我的。”
他这话一出,齐鄢峥郦灼华的脸色都变了,他这是把她当成物品了,她手紧了紧,按住长鞭金尾偃器机关,正打算一鞭子抽死他时,齐鄢峥从她身后抱住她。
“为他脏了手不值得。”
然后,江湖上堂堂高手樊胜就被齐鄢峥单手拎着衣领从郦国公府扔出去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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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陆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