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尧帝的最终旨意下来了,命太子放妻,还娄韵溪自由身,但没有给予世卿的身份,她一但出宫,便是庶民,东宫还其嫁妆,她留下聘礼,从此两清。
娄韵溪向丰尧帝求恩典,带一名陪嫁大宫女以及一直照顾她的两名小宫女离宫,丰尧帝准了,她知道一但她离开了,她们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她们对她不薄,她带她们出苦海。
不光她知道,东宫的庆侍妾也知道,跪在娄韵溪面前,哭求着让她带她离宫。
“你已经是太子的侍妾,不是我身边的大宫女,我没有权力带你离开。”娄韵溪带入宫中两个陪嫁宫女,闵惠庆萤二人,庆萤早就爬了太子的床成了侍妾,已经不曾把娄韵溪当主子了,一直留在身边的只有闵惠,她是一定要带闵惠走的!
“小姐!我留下会死的!”庆萤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无论是皇后的报复,还是太子的迁怒,都能要了她的命。
娄韵溪沉默了几息,“当年我问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你不想永远都是个下人,你要成为人上人,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到什么时候都绝不后悔。”她眼神格外平静的看着庆萤,“如今只过了五年,怎么,你后悔了?”
庆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太子花心,侍妾众多,她头一年还算受宠,后来便被遗忘了,这几年她依附着赵侧妃才勉强渡日,她是太子妃身边出来的人,没少被赵侧妃拿来撒气,她也只能伏低做小,如今娄韵溪离开,庆萤知道自己的日子到头了,就算太子想不起她,赵侧妃也会把她推出去的,她这才厚着脸皮来求娄韵溪带她离开。
结果是预料之中的,却还是心怀一丝侥幸,最终还她自己过于奢望了。
翌日清晨,娄韵溪一身素净的长裙,挽发上插了只家传的银羽簪,带着三人往宫外走,她的东西已经运到宫外了,嫁妆也还回娄家了,她仿佛孑然一身似的。
让太子看得刺眼。
往日几乎不早起的太子,今日天还没亮就坐着轿撵来到皇宫的西华门,直到金乌东升,娄韵溪带着三人出现,三人拿着随身的包袱,只有娄韵溪什么也没拿,太子心下不痛快,叫人抬着轿撵挡在了娄韵溪的面前,见她规矩的行了礼,心中的不快稍微减少了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娄韵溪,你出了这门从此就是庶民了,你可想清楚了?”
她垂着头半晌,站起身抬头看他,“从我的第一个孩子没了时,我就应该想清楚,好在现在也不迟。”
“你!”太子怒瞪她,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因太子酒醉对她施暴而没的,她的意思是,她当年就应该离开他。
“太子殿下保重。”她再次行礼,直接往西华门走去。
“娄韵溪!”太子站起身对着她吼,“你会后悔的!”
她的脚步没停,就像没听到这话一样,步伐更加的坚定。
不!她永不后悔!
元太博在西华门外平静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看到娄韵溪头也不回的走出来,提着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冷着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老师。”娄韵溪看到在外面等她的是元太博,立刻恭敬的行礼,不敢去看他,她这辈子最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对她抱以厚望故去的爷爷,一个就是一心教导她成才的老师,从她嫁给太子那一刻起,将他们全辜负了。
“上车吧。”元太博拍拍她的肩,没有多说什么,一上车,车发动后,他才开口道,“你从小是我看着长大,我和你爷爷是至交好友,当年没劝下你,我很自责,如今一切都好。”
听着这话她眼泪立刻留了下来,明明是她的错,却还让元爷爷来开解她,她……
“好了,别哭了,一会儿见了你师妹,她还以为我把你骂哭了。”元太博笑着给她擦眼泪。
听到他这么说,她才发现,这条路不是回娄府,而是往城外走的,“元爷爷,我们去哪?”
“思危要去八里屯祭祖,正好你跟她去散散心。”他见她要说开口,知道她要说什么,“你侄儿已经在她手上了,你不去,她也会把人带走。”
得,唯一的亲人都在对方手上了,不去也不行了。
郦国公府这边,天没亮齐鄢峥已经来砸门了,门房打着哈欠淡定的给开门,放人进来,心里还疑惑,今儿个齐少将军怎么不□□了?
看到身后的马车大约明白了,齐家武将世家,武人一般活的都糙,齐鄢峥平日里活的也挺糙的,但对于郦灼华的事那就不能再上心了!
看看这簇新的马车,马车足够大,能摆下一张小桌,车轮比一般的车轮宽,走官道是没问题的,虽然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料子却是好料子,可见是上心了。
齐英昭一见齐鄢峥又来了,嫌弃的不行,完全没有以前对侄子的称赞,现在他在她的眼里就是来和她抢闺女的!尤其是上次这小子在她家桃桃床上睡的事,让她越看他越不顺眼。
齐鄢峥在她你怎么又来了的眼神中,说道,“姑姑,我来接桃桃,今天起程。”
她愣了下,她是完全把这事给忘了,“你先等会儿!”她快步进了桃夭院,“桃桃,今天出发,东西还没……”屋里摆放整齐的箱子,是已经收拾收拾好了。
郦灼华在核对最后的数,见她话说一半回头看她,“娘?怎么了?”
“啊?”她回过神,“那什么给你外公外婆的礼品我还没准备。”
“那些我已经准备了,给二老的布料,还有个西边传进来的酒方子,给表弟表妹们准备的新鲜话本,带五对小矮马回去,应该够了。”郦灼华说完,想了想,“娘,府里的补药您挑点,我带过去替您孝敬二老。”
“好,我挑挑去。”齐英昭点头,立刻去挑。
青黛走到郦灼华身边,“世卿,少将军来了,拉来辆簇新的马车。”
“你让伍仁去后院把那两匹矮脚颠马拉出去,套马车上,再叫人把这些大箱子放到小马车上,这两个小箱子,是我贴身用的,放新车上,你顺便看看,车内用不用添东西。”她吩咐道。
“是,我这就带着紫黛去。”青黛应下,去忙。
郦善舟知道齐鄢峥来了后,头回特别期待他见着自家阿姐,就想看看齐鄢峥看到那只叫乔乔的红貂,会怎么收拾那只撒娇精!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是万万没想到,丰尧帝会也给齐鄢峥赏赐了一只貂!一只墨貂!
郦善舟到他阿姐的房间时,看到一黑一红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打在一起,分开,两只相互的低吼,试探着向对方伸爪子!眼见着又要打起来了。
“乔乔。”郦灼华抱起红貂乔乔。
“小敖。”齐鄢峥拎起墨貂小敖的后颈。
两人听到对方给貂起的名字后,对看一起,相视一笑,看来这两只小家伙的性格是一样的,都是小傲娇!两人对相互的心有灵犀很满意。
“陛下这是把一对赐你们了?”郦善舟脸色臭臭的,看着在他阿姐脸上蹭的乔乔的,感觉手好痒!
“我这只是男孩子。”她看向齐鄢峥,眼神询问,你这只呢?
“公的。”他只说了两个字。
她轻笑声,“凑不成对了,可以做朋友。”她抱着乔乔,将它凑到小敖的面前,“乔乔这是小敖,要好好相处,不可以打架。”它耸耸鼻子嗅小敖,扭过头对着她软软的叫了声,似是同意了她的话。
然而,她一松手,乔乔立刻和小敖扭打了起来。
她跟齐鄢峥对看一起,无奈的叹口气,暂时不管两只小家伙了。
似是不打不相识,打了一架后,两只在一个窝里依偎着睡着了,对于貂的友情,人类看不明白。
用过早膳,装上行礼与礼物,郦灼华带了青黛紫黛以及驾车的伍仁,郦善舟没带随从,往日里不是和他阿姐同出同进,就是往舅舅家跑,齐戊辰派给他两亲兵跟着,有过伍信的事后,这两亲兵是齐英昭特意上齐将军府要的,这回回八里庄,这两亲兵算在了齐鄢峥的亲兵队里,郦善舟算是谁也没带,他也乐得自在,反正有他阿姐在,不会亏了他的。
天蒙蒙亮时,马车往城外行去,顺路去了娄府拐了……带上娄家小公子,娄家派了一直照顾小公子的嬷嬷跟着,小公子还睡眼朦胧的。
西城门外,元太博的马车缓缓驶来,娄韵溪被闵惠从马车上扶下来,脚刚沾到地。
“姑姑!”娄小公子快跑着扑到她的腿上,“姑姑!奇奇好想你!”
感觉着腿上温暖的身子,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个是哥哥留下的遗腹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为了她抱着爷爷沉重的牌位进宫请旨的亲人。
她跪下,抱紧娄小公子,“姑姑也想你。”
“姑姑不会再走了吧?会陪着奇奇对吗?”娄璋琦小脸认真的看着她,“姑姑,你等奇奇长大,奇奇养你,不让你被人欺负。”他郑重的许下承诺。
她的眼泪终于是没忍住落了下来,“好奇奇,好孩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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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贰拾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