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老祖哪怕气机紊乱，已经走陷入火入魔暴走境地，却依旧保持着三分警惕。
在无生老母手掌抓过来的瞬间，他猛然睁开眼睛，试图发起攻击。
但他脑后的神光根本不受控制。
强行起心动念，让他的走火入魔征兆变得更为严重。
一道道裂纹出现在真空老祖皮肤之上，使得他看起来像是随时可能破碎的瓷器一般。
砰！
下一刻，无生老母的手掌按在了神光之上。
与此同时，无生老母脑后神光也开始不住的震荡沸腾。
两道神光，隐隐有了合流迹象。
“啊啊啊……”
真空老祖似是觉察到神光在离自己而去，极力想要阻止，却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脑后神光，如同水银一般向着无生老母流淌过去。
神光与真空老祖乃是一体，当神光被剥夺之后，真空老祖双眼翻白，神魂开始慢慢溃散。
直到这个时候，秦风，才第一次看到所谓的真空老祖，到底容貌如何。
竟是一个看似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
此时，少年脸上的狰狞与邪异在慢慢散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风发现，少年脸上的表情正在变得释然而祥和。
“无生，你……会后悔的……”
少年望着因为获得神光加持而狰狞大笑的无生老母，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一代道主，纵横无敌的人物，就此陨落。
无生老母压根没听到少年发出的最后遗言，她正沉浸在力量暴增带来的狂喜之中，简直无法自拔。
嗡！
光晕闪动。
脑后光晕从一道变成了两道。
两道光晕不住的震颤波动，差不多过去一炷香后，才恢复平静。
唰！
无生老母猛然转头，望向秦风。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秦风能清晰感受到，她这一眼中所蕴含有的恶意。
无生老母，想杀自己？！
其实，并没有出乎秦风的预料。
苍生道道主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反水一点都不奇怪。
秦风并未惊讶，也没有慌张，只是似笑非笑的同样抬头望向无生老母。
无生老母的目光，转而落到秦风身边专心致志舔着糖葫芦，甚至懒得多看她们一眼的小萝莉身上，暴戾气息方才慢慢收敛，杀意也开始消散。
“哈！”
秦风轻笑一声，将手掌轻轻搁在了小萝莉的肩头。
不愧是女帝陛下。
不用说任何威胁的话，只在那边舔舐糖葫芦，就威慑住了一位新晋无敌强者，让她不敢有丝毫妄动。
小萝莉动作一僵，冰冷的眼神看向秦风按在自己肩上手掌。
“……”
秦风手指轻轻抚动两下，拍去并不存在的灰尘，讪讪一笑道：“这两个家伙太不靠谱了，溅起这么多灰尘，你看，都落到陛下您的衣服上了。”
是这样的吗？
小萝莉依旧用将信将疑的目光，望着秦风。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过了片刻，她才转回头，继续开始专心舔舐糖葫芦。
秦风抹去一把冷汗。
苍生道道主是怪物，女帝陛下……貌似也越来越不好伺候了啊。
“秦风，你方才说，有让我脱离苦海的办法？”
无生老母身影飘忽，出现在他面前。
秦风不计前嫌，似乎是忘记了先前无生老母流露出的杀意，淡淡点头道：“的确有办法。”
“那……”
“需要你将苍生道功法借我一观，我才能推演功法，助你稳固神光。”
“……”
无生老母静静望着秦风。
她虽然疯癫，可也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秦风临时添加的条件。
算是对她先前流露出杀意的报复吧。
她很想解释一下，那是因为才刚接收了真空老祖的神光，被其残留下的意念所影响了。
但……
苍生道主的骄傲，让她没有开口解释。
“哼！借你一观又如何，难道你以为自己还能学会不成？我苍生道神功，可不是你会的那种地摊货！”
傲娇冷哼一声后，无生老母伸手在脑后神光中一阵摸索，最终，将一枚玉简递到了秦风面前。
竟然还能当纳戒来使用？
秦风有点羡慕她的脑后神光了，还挺好用的。
“你替我护法！”
秦风不客气的吩咐一句，便自顾自盘膝而坐，沉浸到天剑空间中去了。
“……”
听到秦风让自己护法，无生老母有些发懵。
自己刚刚都暴露过杀意了，为什么秦风还能如此信任自己？
她隐藏在神光中的眼眸，流露出一丝温暖。
貌似从她记事开始，便在苍生道的培养下，和无数少年少女一起争夺成为道主接班人的机会。
失败者，死路一条。
她是踩着无数的尸体，继任成为新任道主，却没能获得她想要的安宁。
神光之中蕴含着的香火祈祷之力，让她每日里都生不如死。
渐渐的，她的心性开始扭曲，性子几乎疯狂。
每个人都将她当成疯子来看待。
畏惧她！
讨厌她！
躲避她！
甚至，包括她自己也讨厌成为疯子的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会作出怎样疯狂的事来。
可秦风这个小子，明明到自己释放出的杀意了，居然还让自己替他护法？
她有些看不懂了。
自幼而来的苍生道成长经历告诉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此时，她竟有些想要相信秦风。
仔细看看……这个男子年龄不大，似乎……长得也挺帅气的。
无生老母歪着脑袋，有些失神。
……
秦风并不了解外界发生的事。
进入天剑空间后，他立刻开始查阅无生老母所给予的功法。
《念苍生》。
一门以香火之力凝聚神光，以此增强实力的神道功法。
简单翻阅后，秦风的眉头就微微皱起。
比起七神庙的后土吞天诀，这门所谓的念苍生异术，绝对是一门邪法。
后土吞天诀，讲究循序渐进，按部就班修炼，一步步的壮大神念。
直到达到鬼神境界，诞生神光。
可念苍生却是急功近利，仅仅在神念一阶后，便利用邪术，吞噬香火祈祷之力，强行拔升神光，以此来增强自身实力。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香火祈祷所诞生的神光中，裹挟着无数那些祈祷焚香之人的残念。
这些残念无法炼化，无法镇压，也无法消除。
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苍生道主，让他们痛不欲生。
最终，被神光反噬而死。
“此乃邪法，你绝对不要在天剑空间之外修炼！”
白色虚影凝声警告，态度十分坚决。
秦风默默点了点头。
无生老母和真空老祖的惨烈下场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去胡乱修炼。
不过，在天剑空间幻境之中推演一番，倒是没什么问题。
缓缓闭上眼睛，秦风开始参悟念苍生。
没有香火祈祷所诞生的神光？
没关系！
可以自己向自己祈祷！
十年！
百年！
一次次的老死！
一次次的陨落！
每一次死亡，都会让他的脑后神光明亮上一分。
历经数百次，过去了数千年后，秦风终于催生出了一道完整的神光。
有了这道神光后，他终于可以正式推演念苍生的后半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