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鸿国际大酒店天元厅,此时,漂亮的迎春花、喜庆的大灯笼、大红的中国结……处处都洋溢着中国年的元素。
主席台前硕大的香槟塔,雍容华贵,各色酒水、各式西点、各种水果,摆放在大厅两侧长桌上,优美的轻音乐中,宾客在相互轻声交谈,每个人的脸上都轻松欢愉。
主席台方向逐渐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今天的主人露面了。
一身藏蓝色手工西装的方逸华,在大华各部门负责人的簇拥中,走了进来。大红的领带格外醒目,喜庆。
环视一周后,独有的威严让在场人都对他充满敬意。带着亲切地笑容,在热烈的掌声中,方逸华走上了主席台。
双手轻抬,音乐和掌声同时停了下来,“大华的各位同仁,各个部门代表,还有年度各类优秀员工,大家好!”
一阵真诚热烈的掌声后,方逸华说:“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大华集团公司一年一度的迎新年酒会,感谢所有大华员工在过去一年为集团做出的贡献,我为与你们一同共事感到幸福。”
又是长久热烈的掌声后,方逸华继续说:“今年的酒会与往年不同,我们特别邀请到了‘北窗’广告创意工作室的所有创作人员。正是他们出色的销售策划和完美工程设计,让我们沉浮多年的‘金湾家园’楼盘起死回生,销售业绩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在这里代表大华,以及大华所有员工向你们的光临表示热烈地欢迎,衷心地感谢!”
说完转头面向台下一侧,微鞠一躬,并带头鼓掌。
人群中,一袭白色长款晚礼服,白色高跟鞋,轻施粉饰的贺左戎戎,高贵典雅,柔美亮丽;与她间隔两步,身型挺拔的王直,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配浅色黄黑间条领带,沉稳庄重,帅气洒脱。
此时,两人正面向方逸华和大华的人点头示意,回敬掌声。二人谦和的微笑,高雅的举止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喝彩。
开场寒暄过后,方逸华宣布了今天酒会正式开始。
走下主席台,方逸华径直走向贺左戎戎和王直,“贺小姐!王先生!今天你们能来我非常高兴。我感谢你们!大华感谢你们!”
“方总,您客气了!”贺左戎戎笑着说:“应该是我们感谢您和大华。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北窗’也不能取得今天的业绩。”
“我们都不要客气了,今后希望多多合作,互利互助。”爽朗的笑声后,方逸华诚恳地说。
“七哥!”彼此正在寒暄的时候,一声娇甜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之一个身穿白色旗袍演出服的小姑娘小跑着过来。
看清来人后,王直笑着说:“少君!你怎么来了?”
“我们老师带我们来为大华酒会演出,就当社会实践了。看我今天漂亮吗?”小姑娘叽叽喳喳说完后,又在王直身前转了一圈。
“漂亮!少君越来越漂亮了!”王直微笑着说。
“真的呀!”这个叫少君的女孩瞪大了眼睛,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虽不如贺左戎戎高挑,但也是身姿挺拔,加上清秀容貌,也是美人胚子一个。
“沈少君,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她哥哥是我非常好的哥们。”王直向贺左戎戎和方逸华介绍。
“有七哥你在这里,我可不敢称什么高材生。”沈少君清脆地说。
方逸华一挑眉毛问道:“小兄弟!你在音乐上也有造诣?”
没等王直回答,沈少君马上接口说道:“你们不知道呀?七哥的钢琴可是表演级别的,绝对不逊色理查德克莱德曼。”
“哈!小兄弟!你到底有多少惊喜给我呀?”方逸华拍着王直的肩膀问。
贺左戎戎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王直,也是满脸的吃惊。
“大家安静!”没等王直开口,方逸华就大声地说道:“下面请中国的理查德克莱德曼,‘北窗’的王直先生为我们奏响美妙的乐曲。”
无可奈何的一笑,王直对沈少君说:“鬼丫头!就你出我的丑。”
说话间,侧目凝视了一眼贺左戎戎后,王直走上了台,微一鞠躬后,坐到了钢琴凳上。
此时,除了台上那束灯光外,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所有人的眼睛都凝聚到了王直身上。深一呼吸后,王直抬起了修长的双手。十指起落间,优美的旋律跳跃而出。
如轻柔的风拂过脸颊,像春夜的雨洒落梦中,宛如母亲轻柔的呼唤,好似父亲慈爱的鼓励。让听者进入了一个美妙而沉静的世界。以至于当王直曲毕抬手后,所有人依然沉醉在琴曲梦幻的世界中。
一曲《雨的印记》弹罢,真有一切焕然一新的感悟。那雨滴,好似一滴滴都沁入了在场每个人的心田,滋润疲惫的心灵,让麻木的知觉力重新苏醒。一切又拥有了蓬勃生机。
啪!啪!啪……的掌声从沈少君的手中响起,随之,大厅中爆发出长久而热烈的掌声。
唯一没有鼓掌的贺左戎戎,此时,她的双手交叉的附在胸前,极力按住眼睛里闪动着泪光,一眼不眨地注视着王直。
方逸华快步走上台,一把拉住王直,“小兄弟!认识你是我过去一年最大的收获。”
热烈欢愉的氛围中,大华迎新年酒会结束了。在相互道别中,方逸华悄悄递给贺左戎戎一个礼品盒,反复交代要她回家后才能打开。
腊月二十九下午,所有人都走了,谢思思也回家了。看到仍然坐在卡包里敲电脑的王直,贺左戎戎走了过去,问道:“过年了,不回去帮父母忙吗?”
抬头看着贺左戎戎,王直说:“你不也没回去嘛。”
“我不一样。”拉了把椅子坐下,贺左戎戎笑着说,“我回北京父亲家过年,明天上午的飞机。”
少有的笑在王直的脸上出现,“我一个人,不用准备什么。”一件黑色保暖衬衫,配同色休闲裤,让本就挺拔的身型更为出色。
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王直,贺左戎戎都觉得自己有些花痴了,“你不回父母家吗?”
沉默了一小会儿,转头看着窗外的雪花,王直眼睛还是那么清澈,“他们不在国内,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时间长了,对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习惯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都在想着关于过年的心事。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贺左戎戎作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疯狂的决定。
大年三十的早上,贺左戎戎明明醒了,却依然懒在床上。伸手拿起手机,微信里多了20多条新年问候,两个未接电话都是父亲的。不用回,一定是问什么时候的飞机,什么时候到家。
正想着怎么回复,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航空公司的客服电话,“您好!是贺小姐吗?对不起!因大雪天气的影响,您预定今天我公司飞往北京的航班取消了。给您带来的不便我公司非常抱歉。为了避免影响您的行程,接下来,我公司可以为您提供办理退票或改签服务……”
“我退票!”贺左戎戎想都没想就做了决定。真是天助我也!
办理完退票后,贺左戎戎马上给爸爸打了电话,说明大雪天气航班取消,不能回去过年,非常对不起!过完年后一定回去多陪陪爸爸等等。
当忍着性子听完一番埋怨和慈爱的唠叨后,贺左戎戎早上那种原本做了坏事心里不安的情绪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
立即起床头不梳脸不洗,直奔楼下超市。买了烤鸡、酱肉、香肠,两袋速冻饺子,一瓶红酒,还买了几个土豆和青椒。
回家后,立即洗澡化妆。不得不说,贺左戎戎并不注重自己的外表,好在她继承了父母的美丽基因,什么都长的恰如其分,稍加修饰就能让绝大多数女孩子嫉妒的咬牙。
名模级别的身材,穿上白色高领羊绒衫,黑色紧身牛仔裤,棕红色皮靴,米黄色长款大衣,再配上红色丝巾。
站在镜子前,贺左戎戎对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感到脸上有些发热。
一番折腾后,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带上买的东西和方逸华送的礼盒,下楼打车直奔兴隆社区,王直的家。
这是贺左戎戎昨天玩的一个心眼儿。问清楚王直的住址,说是有可能把自己养的花送过来,请他帮忙照看几天。
到了目的地,一个老式住宅聚集的小区,显得陈旧甚至有些破败。但几乎家家的窗子上都挂着灯笼,小区里还有好多孩子在放鞭炮。这些又让这里比自己那个高档小区显得更有年味。
按王直给的地址,贺左戎戎来到一个贴着喜庆春联的门前。平复了一下心情,抬手按响了门铃。
“谁呀!”门里传出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然后门打开了。一个系着围裙的漂亮女人站在了的面前。
确认了一下地址,没错。霎时间,贺左戎戎的心沉到了冰点以下,他不是一个人。
“啊!对不起!请问这是王直的家吗?”楞了一下,贺左戎戎极不自然地问。
“对呀!这是王直的家。您找他啊?”女人一脸笑容,热情地请她进屋。
“是楼下李叔吗?告诉他,我晚点去陪他下棋,大过年的这老爷子也不放过我。”房里传来了王直的声音,一点都不冷寒,透着温暖的味道。
“不是李叔,是个漂亮小姐找你。”女人一边把贺左戎戎让进屋,一边冲着里边说。
说话间,王直走了出来,一身灰色的休闲衣裤,还系着围裙。依然挺拔的身型,却让贺左戎戎感觉有些滑稽。
看到贺左戎戎,王直楞了一下,“你怎么来了?送花来了?飞机早该起飞了吧?”
三个不冷不热的问题让贺左戎戎一时间觉得非常尴尬。
“怎么说话呢?你哪儿那么多问题。”女人接过话,把王直的话呛了回去,“大过年的,来了就是家里人,也不给介绍一下。”
转过头对贺左戎戎说:“别理他,他说话就这样。我们自己相互认识一下,我叫王一兰,是王直的堂姐。”
一听到女人是王直的堂姐,贺左戎戎的心一下子又升了回来,原本心里的委屈都飞没了,甜甜地说:“姐姐过年好,我叫贺左戎戎。”
“哦!你是王直的老板呀!”没等她把话说完,王一兰插嘴说道:“总听王直提起你。这么年轻漂亮的老板不多见呀!难怪王直玩儿命地干活儿呢。”
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让两个人都觉得不好意思。
王一兰对王直说:“你快把饺子煮上,我招呼贺小姐。”
贺左戎戎放下手里的东西,脱掉大衣,站在对面的王一兰亮着眼睛说:“真漂亮!我们家王直要能找到你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又是一阵脸红。
贺左戎戎来的真是时候,恰好王直和王一兰做好菜,包完饺子。
三个人坐下后,贺左戎戎先说话了,“我本来要回北京的,今天大雪,航班取消了。没地方去,想到王直也一个人,就不请自来了。不会不欢迎吧?”
“哪儿的话呀!人多过年热闹。”王一兰说,“我也是惦记王直。他一个人,让他去我家,他死活不去。这不,店里的事儿一忙完,我就赶过来了。先陪他吃个饭,完了我再回家陪我爸妈。我要不来,他肯定不是面条就是炒饭。”
说完,又是埋怨又是怜爱地看了王直一眼。
轻轻一笑,王直端起装着果汁的杯子,对贺左戎戎说:“我堂姐就这样,什么都要她做主。过年了,我们以水代酒,祝新年快乐!”
从没听过王直带着如此温度的话,贺左戎戎感觉心都要融化了。
清蒸桂鱼、红烧鸡块、煎牛排、水果沙拉,再加上两盘三鲜馅饺子。虽谈不上丰盛,倒也色香味俱全。
“你们俩慢慢吃吧,我得回去陪家里的两个老小孩儿了,不然又要唠叨个没完了。”只吃了几口,王一兰就起身告辞,临走还说:“戎戎!别客气。今天的牛排和莎拉是我做的,水平没发挥,改天让王直带你去店里,我请你吃正宗的新西兰牛排。”
贺左戎戎爽快地答应了。
送走王一兰后,两个人面对面坐下,都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对方,像是初次见面的少男少女,羞涩的无法开口;又像是久别重逢的知己,尽在无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