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棵笔挺的白杨树,梅玫的脸上显露出迷惑的神情。
徐达成也非常想知道这棵白杨树下,到底藏了什么,或者说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梅玫!我们要不要挖一下?”徐达成问依旧出神的梅玫。
梅玫微微摇摇头,说:“我还是不相信我爷爷会在这里埋下什么。”
徐达成却还是怀有一颗寻宝探秘的好奇心,那只玻璃盘上绘画的宝箱,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
当他听到梅玫并不相信这棵树下埋着什么宝贝的时候,徐达成还有一挖之快,一探究竟的想法。
梅玫看出了他的心情,笑了一下,说:“我们先进房间,看看我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可能找到一些线索。”
没有实际的探宝,能够在遗物中找到点东西也可以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梅玫的父亲别列科夫也算是有心之人了,他把梅玫爷爷和她留下来的东西全部归入到了一个房间里。寻找起来很容易,也很直观。
老人家也没有留下过什么值钱的东西,数量也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在玻璃艺术品创作过程中,自己的体会和心得,以笔记的形式记录下来,足足有十几大本。
徐达成虽然能够熟练地说俄语,但对书面的俄文却读不下来。更何况梅玫爷爷手写的、比较随意的笔记,更是看不懂几个单词。
梅玫却异常认真地看着这些笔记,更对玻璃艺术品原料配比看得异常精细,不放过每一处信息。
翻看了半个多小时的笔记,徐达成一见没有什么发现,就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又不忍心打扰梅玫,于是他就对一个很大的文件夹产生了兴趣。
这个文件夹里不是玻璃艺术品制作技艺方面的笔记,而是和涅莫夫手里那只玻璃盘形制一样的玻璃画设计图样,也可以说是设计手稿。相比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文字记录笔记,这些图样更有吸引力。而且梅玫爷爷的手稿画的都非常的美,很有艺术格调。而且这些图样基本上都是圆形的应该都是玻璃赏盘的形制。
在翻看了十几页的画稿后,徐达成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这些图样除了一些是星月、天空、花鸟、树木等,其余基本都是乡村风景,看得出来都是这座房子周围的景象。而且,很多图样上都会出现和涅莫夫那只盘子画的相同形制的“宝箱”,只是颜色不同,大小不同。
有了这个发现,徐达成马上把这些图样拿给梅玫看,“玫!你看这些图里面,都有这样的‘藏宝箱’,你爷爷究竟藏了多少宝贝呀!”
看到了这些图以后,徐达成反而对寻宝没有了什么兴趣。因为他明白,梅玫的爷爷就这么一个乡村老头,了不起是在哪个年代的一个玻璃艺术手工匠人,还称不上是艺术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贝,更不可能藏这么多地方。有了这个想法后,徐达成心里那份探秘寻宝的兴趣一点儿都没有了。
可梅玫看了这些图样后,却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把十余张带有“藏宝箱”的图样都摆在了眼前,梅玫逐张认真地看。开始是一张一张慢慢看,然后逐渐加快速度,反反复复看了又五、六遍。
梅玫突然眼睛一亮,说:“我爷爷确实是藏了东西。”
听了这话,徐达成马上兴奋了起来,开口就问,“在那棵白杨树下吗?”
梅玫摇摇头,说:“不是那棵树。”
说完,梅玫抓起那些图样,就跑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然后,就逐张拿出那些图样,对照着院子里的实际景象,就像寻找坐标一样,前后左右地走着,定位。
最后,所有图样与实际的景致对比后,在梅玫的大脑中,不同角度、不同位置的“藏宝箱”重叠在了一起。
就见梅玫快跑了几步,来到了离房子不远处的一个类似于谷仓的一个木棚子,说:“就在这里了。”
说完就跑了进去,徐达成也跟着进去了。
看着向谷仓,实际上就是一间放农具的仓房。什么锄头、耙子、镰刀应有尽有,虽然样式和中国的有所区别,但大体上形制和用法还是一样的。徐达成本身就是东北农村长大的,对这些工具当然不陌生了。
“这里是间仓房嘛,哪里有宝箱啊?”徐达成不明就里地问梅玫。
梅玫的眼睛也在四下里寻找,嘴上回答说:“这里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那时候爸爸妈妈一吵架哦,我就躲在这里,有时候甚至是晚上就住在这里面。爷爷看不到我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找我,把我带回去。有的时候也会和我一起住在这里。”
说完,梅玫就动手在仓房里翻动了起来。除了墙壁支架上放置的农具外,地面上还有一些杂物。有破旧的木箱子、柜子,还有小型的农具。
两个人的目标首先就是那两个木箱子和一个柜子。可打开后,里面除了一些破毛毯、被单和旧衣服外,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些,两个人都不禁很失望。再四下里打量了一下,也没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了。
“玫!不是这里吧?就这么一小间房子,也没有什么了?你不会看错了吧?”徐达成问。
梅玫摇摇头,说:“那十几张图样上,标注的箱子,都没有与地面或者只其他的房屋、设施有实际上的接触。凭我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图上所有箱子重合的地点就是这间谷仓,就对不会有第二个地方。”
见梅玫非常肯定就是这里,徐达成也帮着梅玫用眼睛四处找了起来。
就在两个人四只眼睛,不知道对这间只有不到十平方米的仓房搜寻了多少遍以后,两个人都泄气了。
“噗通!噗通!”梅玫和徐达成坐到了地上的干草堆上,脸上都挂着难掩失望的表情。
“看来,你爷爷是和他的后辈开了一个玩笑啊!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宝箱。”徐达成说。
摇摇头,梅玫显然是不死心,说:“我爷爷从不开玩笑,尤其是要通过这种图样的形式开玩笑,就更不可能了。他一定是有所指的,我也肯定一定是在这个谷仓里。”
说完,梅玫向后一仰,四仰八叉地躺下了。徐达成也随着躺了下去。
两个人正在看着那些图样,分析着这里面的玄机。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梅玫父亲,别列科夫的叫声,听起来是叫两个人去吃饭。
见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梅玫就转脸对徐达成说:“我们先去吃饭吧,以后再慢慢找吧。”
徐达成对梅玫的话简直就是奉为圣旨,从来就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愿。赶紧起身,抓起梅玫的手,就要把她拉起来。
就在梅玫半起没起来的时候,梅玫突然停住了,眼睛盯视着仓房门的上方,一动不动。
看到梅玫的表情,徐达成也把目光转移到了仓房门的上方。
就看见那里设置了一个类似于中国农村家里放东西的隔板,那上面正放着一个形状见方的东西,上面盖着黑色的苫布。因为那个东西并不大,不注意的话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徐达成看了梅玫一眼,问:“玫!这个是什么东西?”
梅玫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那里,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
正说着,梅玫的父亲别列科夫走了进来,看到两个人的样子,一笑,说:“波琳娜!你还是爱到这里来。”
看到父亲慈爱的笑容,梅玫不由得想起了爷爷的笑。自己的爷爷和父亲长得确实非常像。
“爸爸!你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吗?”梅玫指着门上面的东西,问别列科夫。
别列科夫扭头向上一看,那个苫布盖住的东西,也不禁一愣。
摇摇头,别列科夫说:“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我们家的农田都租给别人种了,这间谷仓我也很少进来。要不是你爷爷去世前留下遗嘱,说是这间谷仓怎么处理,要你来做决定,我可能早就把它拆掉了。”
“是什么,取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徐达成是个急性子,他心里早就安耐不住了。要不是岳父别列科夫突然进来,他早就动手了。
别列科夫看着梅玫,说:“女儿!你做决定吧。”
于是,梅玫向徐达成点了点头,说:“把他拿下来吧,小心点。”
没等梅玫的话音落下,徐达成就把那只破箱子搬到了门口,迫不及待地就踩了上去。观察了一下上面的苫布,看到没有固定,就动手拽了下来。
随着一阵灰尘的飘落,苫布下面露出了一只精致的小木箱子。
回头看了一眼别列科夫和梅玫父女二人,徐达成伸出手去搬动那只箱子,发现箱子还是有一定的重量的。
可徐达成还是很有力气的,双手用力,箱子就被他举了起了,小心翼翼地端了下来。在别里科夫和梅玫的协助下,箱子被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三个人这才看清楚,这是一只胡桃木,外包铜皮的小木箱,差不多长由五十公分,宽三十公分,高三十公分。
箱子上面被一把精致的铜锁锁住了。
“要砸开吗?”徐达成抬头看着别列科夫和梅玫。
别列科夫点点头,说:“只有撬开了,这把锁我从来没有见过。”
可梅玫却伸手制止了徐达成的动作。
走上前,缓缓蹲下了身子,梅玫用手抚摸着箱子,感受着箱子上爷爷留下来的气息。
良久后,梅玫伸手慢慢地由脖子上却下了一条项链,项链下方挂着的吊坠就是一把精致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