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孙国义与第一眼看到的样子已经判若两人了。
坐在石头上,身体无力地靠着身后的那颗钻天杨粗壮的树干。
原本坚毅有神的眼睛,变得空洞茫然,一眼不眨地看着远处亭亭玉立的唐钰发愣。
王直明白,身为一个原本正义的军人,孙国义此时内心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再煎熬着他。
“孙大爷!是该说出当年的实情了。不然你内心的包袱就永远卸不下来。时过境迁,我想无论当初你做了什么,都不是你的本意。”王直语重心长的话,让孙国义不由得不动容。
孙国义摇头叹息中,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在退伍转业后,孙国义回到了京郊密云的老家,从事了他从小就非常向往的北京油鸡养殖事业。
温兆洪则是回到了北京市,靠着敢打敢杀,心狠手辣,在地下黑势力中脱颖而出,建立了自己的恶势力。
其间,温兆洪也曾多次找到他,让他进城加入他的黑帮。可孙国义始终不为所动,过着自己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
“不管怎么说,我始终是欠温兆洪一条命。这也是我心里最过不去的一道坎。”孙国义无耐地说,“十二年前,还人情的机会终于来了。温兆洪突然来找我,说在我们密云有个望族唐家的老人过八十大寿,一个叫唐霑的人要来参加。他要我在唐霑回去的路上做点手脚,把这个人留下。”
“你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吗?”以王直对孙国义的观察,这个老人绝对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为非作歹的人。
“当然问了。”孙国义接着说:“按照温兆洪的说法,这个唐霑为了当上公司总经理,使出卑劣的手段,暗箱操作,把和自己一起创建公司的堂弟挤出了公司管理层,而这个人就是温兆洪的女婿。在温兆洪描述中,更让我感到气愤的是,他的女婿在公司筹建之初出资更多,贡献也更大。就这样被挤出来了,他们当然心里不服气。”
“就这个理由,你就听温兆洪的要杀了唐霑吗?”王直问。
孙国义看着远处的唐钰,摇摇头说:“当时,温兆洪并没有要我杀了唐霑,我也不会为了报恩而杀人。他只是要我在唐霑回去的路上做点手脚,让唐霑当晚不能赶回北京市区。他好利用这段时间,帮助女婿拿回公司主管的职位。”
看着面带疑惑的王直,孙国义接着说:“那段时间正好是雨季,我知道回程的一段山路受雨水影响,很容易塌方。就提前一天,已拉饲料为由,找了一辆大车从那段路走了两趟,把路搅得泥泞不堪。唐霑的那辆小车绝对过不去。为了不发生危险,我还特意在两边各挂了一个警示的牌子,提醒车辆注意安全。”
一听孙国义这番讲述,王直心里的结更紧了。能把这么多细节都考虑进去,孙国义的布置一定不会造成唐霑夫妇的车毁人亡。难道其间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正在思考着,就听孙国义继续说:“本来我的布置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还特意让人和唐霑说,回城的路明天就能修好,让他不要急。可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回事,唐霑接了一个电话,执意要连夜赶回市区。听到这个消息,我就赶紧跑到那段路段查看情况,没想到唐霑的车已经翻到了路边的深沟里。虽然我马上叫人救援,自己也是第一个跳下去救人。但还是来不及了,两条人命就断送在我的手里了。”
浑浊的泪水顺着孙国义布满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内心的悔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那颗原本善良正义的心。
“按照你的布置,正常来说不至于造成翻车事故的,后果也不会这么严重啊!”王直对孙国义讲述的事情经过没有什么怀疑,只是他怀疑其中还有细节孙国义没有说。
点点头,孙国义回答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事后,警方给出的调查结论是连日的暴雨,把山上的石头冲刷松动了,滚落到了路面,唐霑的车子正好撞上。”
“最让我后悔的是,当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温兆洪骗我的时候,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唐霑是个正人君子,反倒是他女婿才是卑鄙小人。”
看孙国义的表情,王直知道,他已经把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说出来了。
“孙大爷!这些情况除了我,你还和谁说过?”王直问。
摇摇头,孙国义没再说什么,显然他谁也没告诉过。
王直点点头,说:“孙大爷!这件事情你暂时还是不要和任何人说。我觉得你可能被人利用了,唐霑夫妇的死或许和你没关系,或者说是没有直接关系。”
一听王直说出的这句话,孙国义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和我没关系?真的和我没关系吗?”
王直点点头,认真地说:“孙大爷!我只是说或许,有可能。对于整个事件,我掌握的情况还很有限,不能妄下结论。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还要仔细想想,唐霑夫妇车祸的前后,有没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或是看没看到什么陌生、可疑的人出现。”
摇摇头,孙国义说:“没有。虽然我们这里是山区,但密云水库很有名,不管什么季节,来钓鱼游泳的人总有。这方面没人会留意的。”
对于这个答案,王直早有预料,毕竟十多年了,谁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孙大爷!还是按我刚刚说的,不要和别人谈起这件事。我回去会再调查的,如果你是清白的,一定会让你安心的。”
王直说了几句宽心安慰的话,转身向张凯军和唐钰站着的方向走去。能了解的都了解了,再多也问不出什么了。
和张凯军、唐钰两个人简单沟通了一下,就准备上车回市区了。
就在车子要发动的时候,孙国义边跑边喊的奔了过来。喘了一阵,对王直说:“我想起个事,不知道有没用?”
“孙大爷!有什么情况,你说。”现在,任何信息王直都不能错过。
用复杂的眼神,孙国义看了一眼车里坐着的唐钰,等王直下车后,低声说:“车祸发生前后,我发现有一辆车两次出现在那段路上。第一次是我带着大车拉饲料时,第二次是我配合警察现场调查的时候。”
“什么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王直急切地问。
孙国义说:“是一辆黑色的大吉普车,车牌我没记住。我对车没什么研究,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要说特别,就是在路过事发路段的时候,车上下来一个腿脚不好的人,就是一个瘸子。”
“瘸子?是什么样的一个瘸子?”王直追问了一句。
孙国义仔细回忆后,描述了他看到的那个瘸子是什么样。
“难道是他?”听了孙国义的话,王直心中有了自己初步的判断。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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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密云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