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琼轻轻的抖了抖鱼笼,看着已经远去的贾珠。
若有所思,贾琼刚刚调笑所吟短句,倒也不光是调笑,他这个心理年龄还不至于如此行事。也是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贾珠到底是何种样人物。
自己毕竟姓贾,无论如何与贾家都脱不了关系。且现在必须依靠贾家,若是取得功名,后续也需要贾家帮他运作,即使贾家没落,但破船也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稍微点点头,就能让自己少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努力。
数年后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贾家,只用部分资源也养起了两名大员,一个王子腾从武,一个贾时飞从文。
可惜具是白眼狼,一个是联姻关系,一个只是因为姓氏一样,再稍有点文采,然后再是亲戚推荐。居然就得到举荐,或许其中还有些不足为外人知的原由。但是从识人上来看,就让贾琼低看一头。
贾琼想了一会,又从新琢磨起了贾珠。
他前世也曾查阅过记录,清朝两百六十年的统制中,累积了四百万童生与六十万秀才。也得知,童生的平均年龄是十七岁,秀才的平均年龄是二十四岁,而每三年一次的举人平均年龄是三十一岁。
这虽只是清朝一家,但是从这可观的人数上来说,得出的结果也是应该也可以类比其他朝代,应该大差不差。
贾珠才十四岁就中秀才,绝对是一个天才。
据他所知,前世整个华夏几千年,最小的秀才为9岁的林延禧,生于清朝道光年间,至少还有两百年才会出生;
其次是前明首辅杨廷和,十岁中秀才,十二岁中举人,不光是最年轻的秀才之一,也是最年轻的举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即使前世的禁烟领袖林则徐也才是十二岁中的秀才。
且刚刚与贾珠说调笑之言时,贾珠虽一脸苦笑,却流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目光,虽然在眸中一闪而逝,却也被贾琼捕捉到了。
这就让贾琼觉得有点不对了,贾珠哪一丝异样的目光,在他看来颇有些意味深长。
“这个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那么他来找自己是故意的试探自己?还是真的像他所说来询问问题的,然后听自己的调笑之语才无意中表现出来的。
又不太对,自己才第一天蒙学,也没有如何表现,甚至之前都不曾相识,只是表现的比较爱学习而已,他为何要来试探自己。
若他是有城府的人,哪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
若他是没城府的人,哪那一丝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还是我想多了?”
缓缓走到贾珠刚刚站立的地方,也无甚发现。
红枫树应是有些年头了,裸露在外面的树根,多年来被顽劣的孩童,弄出一道道断枝,从缺口处的年轮看来应有百年历史了,可能更早于族学的建立。
藤蔓略显粗大,思绪有点纷乱的贾珠,轻轻的闭上眼眸,坐直的身躯,缓缓的向后靠去,枕在哪藤蔓之上。
秋日的阳光并不耀眼,正午时分也稍显柔和,透过枝头的枫叶,业已变得稀疏散乱,暗影婆娑,柔和的撒向树下的士子。
倏然一阵劲风扫过,枝叶摇摆,一片片飘落,几片掩盖士子,几片落入溪水,激起鱼儿争相哄抢。
原本斜躺的贾珠,执起覆盖眼上的枫叶,两指搓揉,红枫来回翻转,又猛然坐起。
嘴里喃喃道:“真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论他前面为何来找我,只需知道他是因为我那句话才有些异样。”
“我话中的意思他也应该听出来了,贾家现在是首尾不连,两项断代。菁华不在,则如烈火烹油,外则繁花似锦,内里却枯木难支。”
“不论他是有意来此,还是无意来此,眼中异样应是理解了此句话的含义,若是理解了,面上却毫无破绽,那么绝对是个人物。”
“若真是个人物,必然应该已知贾家的内忧外患,需要培养族内子弟。
那么他许是见我认真读书,方才有此一事,也许只是想暗中观察,也许特来试探。或许是看我是否值得培养。”
“不管何种原因,都说明他的焦急。那样我只需不断展露才学,那么就必定能引起他的注意。
就这份心机,必然是当家主在培养,即使不是,也不是贾琏那样的人可比,要做上家主也是唾手可得。”
“可惜英年早逝,不然贾家说不定真无须像书上一样,落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不过长期与这样有城府的人交往,也是一种耗费精力的事情。但也无事,如此算来贾珠短期内应该能给我不少帮助。”
起身回转,走出荆棘林,沿着溪水而行,走向前院。
高达五米的银杏树,脚下铺满金黄。
少年们仍在骑马打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蓉哥儿,你个狗肏的嬢球货色。也敢跟我摆谱下帖。胆子肥了!现在也不说叔侄的辈分。”
“十对十,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道歉,反之我给你道歉。你年龄小,我这也不算占你便宜吧。”
贾琏赤红着脸,对贾蓉吼道。
“好,琏二叔,这边都是叔伯兄弟,也没有外人。没必要真闹出个好歹,真出事,我祖父和叔伯祖父也不会绕过我们,就按你说的办。”
贾琼又往另一边看去,贾蓉也是赤头白脸,小小的人发髻之下居然也青筋涌现。
与原本混乱场面截然不同,原来三三两两的的决斗,形成了一场十对十的战场。
课堂计有二十三人,由于刚刚贾琼与贾芸前去后院,贾珠也尾随而至。
剩下的二十人皆参与了这场混战。
领头之人分别是荣国贾琏,宁国贾蓉。
两人现今的岁数俱不大,贾琏方十三有余,贾蓉也才十岁。
相差不大,不知因何事,争吵起来,还让两府旁支分别战队,来了一场较量。
“贾芹,踢他,跩死贾蔷这狗肏的。居然跟着蓉哥儿混,也不跟着我混。”
听的贾琼一脸冷汗,心里却想着。这贾琏真会浑说。
这贾蔷住在东府,他怎么帮你,以后还想不想住了,你还能帮他在西府安家不成。
“贾蔷,你不要和贾芹拼命,他比你大,你缠住他就好。等我们其他地方解决了,再来帮你”
“贾璜你先把贾琛干掉,然后去帮贾璎。”
一阵阵喧哗中,不断有人倒地喊疼。最后贾琏和贾蓉也是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
伴随着一阵钟鸣,原本躺在地上的一些少年,全部骨碌一下爬了起来。奔向了书房。
书房中,夫子正在考较每一个人。
看了看刚刚背诵完两句弟子规的贾蔷,贾芸不由凑上前去,询问刚刚午休时那种混战的后续。
“蔷哥儿,你们为什么那么打闹啊!”
贾琼三人刚刚蒙学,学的东西也不多,夫子到也没太计较他们,只是简单的考较一番后,就让他们自己诵读。
贾琼正对着又一次抄录完的纸张吹气,想让墨水尽快晾干。
听到旁边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看向正凑在一起,悄悄说话的两人。
只见贾蔷缓缓靠近贾芸,又偷偷的打量着周边的情况,看只有贾琼一人看着他们,也没在意,本来三人就挨着坐一张长桌。
而且他们三人同岁,也不担心泄露秘密,甚至还向贾琼隐晦的招了招手,示意贾琼凑过去。
看到贾琼略微摇头后,才用右手半挡住嘴巴,靠近贾芸说道。
“刚刚昼食出来后,璜大叔来找琏二叔,正好我和蓉大哥还有琏二叔在一块。
璜大叔问琏二叔,西府有没有哪个丫鬟比较好看而且准备放出来的。
琏二叔就问他原因。璜大叔说他今年十五了,明年不准备继续蒙学了。
且家里最近没什么银子,想从府里讨一个做收房。”
“然后两人就说了一会,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一个姓金的丫鬟,又说长的像蓉哥儿的母亲。”
贾蔷看了看正认真倾听的贾芸,脸上不由也散发着一股意气风发。
听到旁边的突然安静,贾琼不由抬头看去,发现贾蔷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阵好笑。
贾蔷看到见正在注视自己的贾琼贾芸,表情越发肆意,得意洋洋的脸上好像在告诉别人,也有人围着他蔷大爷转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由摇了摇头。贾琼又继续吹着墨水,其实听不听都无所谓,两人就在自己的旁边,怎么都能听到声音。
以贾蔷现在的显摆欲,自己搭不搭理,他也会说下去的。
果然,贾蔷拿起自己桌上的茶水微微抿了抿,又继续开口说道:
“然后这璜大叔就问琏二叔这丫鬟在府里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人下手过,风骚不风骚。别再讨回个破鞋回去。”
“蓉大哥好像听错了,以为璜大叔和琏二叔在骂珍大奶奶,说她风骚。
就气的大骂起璜大叔,说璜大叔他娘才风骚,才是破鞋。
许是骂的多了,璜大叔脸上格外难看,琏二叔也感觉丢了面子,就说了蓉大哥几句。”
“没想到蓉大哥跟扎了刺的猫一样,大骂起琏二叔了。说琏二叔的母亲去世了之后,赦老爷就将他母亲的陪房提成了正妻。他母亲也就是个丫鬟命。”
“当时蓉大哥被暴怒的琏二叔直接掌掴了。琏二叔还一脚又将璜大叔蹿飞了。”
贾琼之前听的几句倒没太在意,没想到听到个惊天暴雷,不由又转头看着贾蔷,竖起了耳朵,想看看能不能再听到什么大瓜。
心里又想到,原配的陪房提成正妻是什么鬼。
还能这样操作,不过原著贾赦的妻子,邢夫人的确是小门小户出身,如果说是陪房丫鬟倒也可能,虽然是奴籍,只要将奴契还回去再从新登记也确实能做到。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一个国公府的承爵人的正妻是小门小户已经够别人笑话的了,哪奴籍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即使是脱了奴籍,也会被人鄙视一辈子。
虽然现在有了诰命或许会好点,但是总归人言可畏啊。
看着贾蔷缩着脑袋东张西望,仿佛在观察有没有人在注意到他一样。
贾芸看着贾蔷的模样,眼睛也偷偷摸摸的四处观察,发现只有贾琼一人注意他们,也就不在意的继续低头说着,声音也更小了点。
贾琼拿起书本,假装诵读,也偷偷的观察了下四周。
也发现本身贾代儒为了教授方便,将不同个年龄段与学习不同课业的人分别放在一起,中间又隔开了一桌。
他们三人又是最后蒙学的,所以三人也只有坐在了角落里。
每次贾代儒授课时,都会来到不同的群体旁专门授课。
自也没有太多人听见。
随后放下书本又继续偷听。
只见贾蔷又说道:“本来琏二叔也想揍我的,看着我年龄太小,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吓的我立马学璜大叔跑别的地方去耍。但是我走之前,还听到琏二叔说蓉大哥呢。”
说着,贾蔷又偷偷瞄了瞄四周,发现还是没人关注。这又才说道:
“距离有点远,我也有点听不清,好像是说你们东府好,你娘也好,真好。
好的话,敬太爷也不会做道士,说你娘肚子里那个,你是叫姑姑还是叫妹妹。”
“我也不知道琏二叔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我感觉琏二叔应该是在骂蓉大哥。”
“后来珠大叔就来了,也没问原因,让琏二叔他们按照武勋的规矩来办。”
“最后他们两就来请我们帮忙,他喊一个,你喊一个的,人就全被喊上了,可惜你们俩刚刚不在。”
听到这里,贾琼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是什么情况,两府这么乱的嘛?
不过仔细一想,加上原著的说法,贾惜春乃贾敬幼女,然彼时贾敬已有子,有孙。
即使以十五岁结婚,十六岁生子算来。贾敬父子皆十六岁生子,再按现在贾蓉十岁。
哪现在贾敬四十有二了,贾蓉才如此年龄,贾珠也还在世,惜春也可能真没有出生,肚子里还真有可能是惜春,哪就是说贾敬有可能上了自己的儿媳妇,然后愧疚的出家修道。哪贾珍后来想搞自己的儿媳妇,这这这,虎父无犬子啊!
好像之前听说贾敬确实是去年出家的,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贾琼都在怀疑,怎么辛辛苦苦考个进士就去出家了,原来如此。
一下午,贾琼都没有静下心来抄录课本。
期间甚至还写毁了几张纸。
不知过了多久,
屋外传来阵阵鼓声,贾代儒也不说话,就收起茶盏默默离开。
贾琼方静下心来,对贾芸与贾蔷嘱咐道:“芸哥儿,蔷哥儿,这事不要对任何说,包括你们的家人,烂在肚子里,若是泄露出去,两府必要活活杖毙你们。”
也不待两人说话,就示意两人离开。
晨钟阵阵,荡不尽长空,
暮鼓悠悠,叙不完杂思。
贾琼看着四周奔跑远去的诸多少年,也是感情复杂,听到这样的消息,又身在这样的家族,也只能报以苦涩一笑。
看了一眼乘上马车,准备归去的贾珠,心有所感,或许他是知道的吧。
又看了看族学周围的景色。
这族学端也是有意思,院前一颗大银杏,院后一颗粗红枫。
各自又围绕着数颗小银杏和小红枫。
四周又遍部荆棘丛林,这开办族学的老祖也是人才。
也不知如何作想的,又包含什么意义,还是风水问题。
前院银杏,后院红枫
前银后枫,银前枫后。
原来如此。
银前枫后,银前枫后,端的好想法,可惜,可惜!
只怕是。。。
前院银杏后院枫,自是不与四时同。
菁华不在寒冬至,难得一人过江东。
ps:以后基本在晚上上传。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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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菁华不在寒冬至,难得一人过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