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急急忙忙地进宫,发现不止一个人来了,庞籍们也来了。
“晏相,您也来了啊。”
“醇之,你们也来了啊。”
文彦博说道:“我等担心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如何?”
对大臣们来说,太子殿下是们千盼万盼盼出来的,且太子殿下资聪颖,们不希望太子殿下出事。
“晏相,我们又不敢直接进宫求见官家。”文彦博们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如何,又不敢冒然去求见宋仁宗,只能在宫门口干着急。
“我进宫看。”晏相对庞籍们说道,“你们在御书院等我。”
庞籍们朝晏殊行了个礼:“晏相,我等静候你的消息。”
晏殊宽慰文彦博们道:“太子殿下贵重,一定不有事的。”
文彦博们也希望太子殿下没事,但是太子殿下这病来得太突然,们真的担心太子殿下像年前的豫王。
晏殊见庞籍们忧心忡忡,又说道:“我这日夜观象,没有发现大凶之兆,太子殿下绝不像豫王那。”豫王出事的时候,有大凶之兆。“我现在就进宫看。”
“晏相慢走。”
晏殊进了宫后,就直接去了福宁宫,但是宋仁宗不在福宁宫。
“晏相,官家在坤宁宫,您要是有事求见官家,小人这就去坤宁宫替您禀告。”梁寅恭敬地说道。
晏殊焦急又关切地道:“梁先生,太子殿下现在如何了,退热了吗?”
“晏相放心,太子殿下已退热。”
“真的吗?”晏殊一脸惊喜,“太子殿下退热了?”
“就在不久前,太子殿下就退热了,且没事了。”梁寅言道,“接下来,太子殿下需要休养。”
晏殊面上『露』出放心的表情,语气充满欣喜:“太了,太了,太了。”
梁寅见晏殊一脸兴不已的模,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晏相,您还要见官家吗?”
“不见了,我进宫就是想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退热。”悬挂在晏殊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可以落地了,“如今得知太子殿下退热,我等也能放心了。”
“晏相有心了。”
“梁先生,太子殿下为何突然发热?”昨日,太子殿下相国寺回宫,还是的,完全不像是有病的子。“的为何风邪入骨?”
“这……”梁寅不知道该不该跟晏殊说。
晏殊见梁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眉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下,“难道太子殿下不是风邪入骨?”
梁寅在心里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告诉晏殊。
“晏相,太子殿下不是风邪入骨,是被张氏巫蛊娃娃诅咒发热的。”
“什么?”晏殊顿时沉下脸来,“巫蛊娃娃?”
“是,张氏巫蛊娃娃诅咒太子殿下,所以太子殿下才突然发热。”梁寅详细地跟晏殊说了下张氏巫蛊娃娃诅咒太子殿下一事。
就算不说,明日晏殊们也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们,省得们干着急。
晏殊听完梁寅的话后,气得全身发抖。
“张氏竟敢使巫蛊之术咒害太子殿下?!
“官家已下旨贬张氏为庶人,等她生下孩子,就打入西门宫。”
“使巫蛊之术咒害一国储君,罪大恶极,官家怎能还对她仁慈?!”晏殊气得一张脸铁青,“咒害一国储君诛九族也不为过,官家竟然还对她仁慈!”
梁寅见晏殊气得火冒三丈,连忙劝说道:“晏相,张氏毕竟还怀有龙嗣。官家看在龙嗣的份上,也不处死张氏。”
“如果张氏日后还要加害太子殿下该如何?”晏殊语气非常不满,“对于这阴毒的女人,官家不该仁慈。”
这话,梁寅不回应,只能保持沉默。
“梁先生,我先走了。”
“晏相,您不见官家了吗?”
“官家此刻正在坤宁宫陪伴太子殿下吧?”
“是的。”
“我不去打扰,先走了。”
“晏相慢走。”
在去御书院的路上,晏殊越想越气,觉得宋仁宗对张氏还有余情,所以才舍不得处死张氏。自古以来,凡是使巫蛊之术之人都要被处死。如果官家这次不处死张氏,张氏一定还加害太子殿下。不止如此,届时肯定有人效仿张氏使巫蛊之术。
此风不能涨,绝不能让官家轻饶张氏!
文彦博们在御书院里焦急地等待晏殊。见晏殊没多久就回来了,们连忙走上前道:“晏相,您打探到了吗,太子殿下现在如何呢?”
庞籍见晏殊的脸『色』十分难看,眼中一片怒意,关心地道:“晏相,您怎么了,难道太子殿下还没有退热?”
晏殊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气对庞籍们说道:“太子殿下已退热,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文彦博们见晏殊一副盛怒的模,心中不由地担忧起来。晏相明明说太子殿下退热了,但是晏相为何还如此愤怒?
“太子殿下不是风邪入骨,是被张氏巫蛊之术咒害的。”
“什么?!”庞籍们大惊道,“张氏巫蛊之术咒害太子殿下?”
晏殊把梁寅那里听到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跟文彦博们说了说。
文彦博们听了后都非常震怒,纷纷痛骂张氏。
“我就说张氏是妖妃,不能宠爱,可是官家却偏偏宠爱张氏,导致张氏越来越嚣张跋扈。官家之前还偏袒张氏,纵容张氏跋扈,现在张氏竟然敢巫蛊之术大宋的储君,官家竟然还对她仁慈,官家真是糊涂啊!”
“绝不能轻饶张氏这个妖妃,不然民间纷纷效仿巫蛊之术!”
“自古以来,凡是使巫蛊之术之人都要处死,绝不能让官家饶了张氏这个妖妃!”
“我就说张氏祸国殃民,可是官家却偏偏不信。”
“幸太子殿下吉人自有相,没有被张氏咒害成功。”
“晏相,绝不能让官家饶了张氏,必须处死张氏,以儆效尤!”
“明日上朝,我等一起向官家谏言!”
在出宫路上,大臣们还在骂张氏。
晏殊、庞籍、文彦博走在一处。
“官家真的是太糊涂了。”庞籍摇摇说,“不能对所有人仁慈,像张氏这恶毒至极的人不能有一点仁慈。”
文彦博叹口气道:“官家一向宠爱张氏,自然舍不得处死张氏。”
晏殊厉道:“妖妃魅『惑』人心!”
“希望这次官家不要再糊涂。”庞籍担心明日早朝们谏言,宋仁宗又像一偏袒张氏,舍不得处死张氏。
“如果官家再犯糊涂,我等就长跪不起。”
“这次绝不能让官家再偏袒张氏。”
很快,张氏巫蛊之术咒害太子殿下一事就传到满朝大臣的耳朵里。曹家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都非常惊怒。
如果宋仁宗这次不处死张氏,曹家绝对不善罢甘休。
晏殊回到家后,立马写信给远在外地的友范仲淹,把张氏使巫蛊之术咒害太子殿下一事跟说了。
远在外地的范仲淹们等人,暂时还不知道太子殿下被咒害一事。如果们知道,比晏殊们加愤怒。
坤宁宫里,宋仁宗和曹皇后吃了点东西后,又守在赵旸的床边。至于空净大师,已回相国寺了。
这时,张茂实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向宋仁宗禀告道:“官家,张氏突然发了。”
宋仁宗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紧,随后淡漠的语气对张茂实说道:“让太医过去,保住孩子。”
“是。”张茂实退了下去。
曹皇后看了一眼宋仁宗,语气有些嘲讽:“官家要是不放心,可以过去看看,旸旸由我守着。”
宋仁宗自然听出来曹皇后在讥讽,不过没有生气。
“朕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完,又说了一句,“朕不想再见她!”
曹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宋仁宗,之后没有再说什么。
鸣鸾阁里,张氏正在生产。
虽然宋仁宗派了太医和医女过去,但是张氏的生产不顺利,生了整整一夜都没有生下来。
翌日一早,宋仁宗正常去上早朝。
早朝一开始,晏殊就作为代表谏言,先是数落张氏一直以来的嚣张跋扈行为,接着说起张氏使巫蛊之术咒害太子殿下一事,最后说使巫蛊之术的坏处。
等晏殊说完,庞籍们一个个出列请求宋仁宗处死张氏,不然张氏还再咒害太子殿下。
大臣们同仇敌忾的讨伐张氏。如果宋仁宗还是要饶了张氏的『性』命,们将长跪不起。
宋仁宗听到大臣们的谏言,先是沉默了下,随后答应大臣们,等张氏生下龙嗣就处死她。
大臣们见宋仁宗这次没有再偏袒张氏,心里十分欣慰。
还有大臣提出不能饶了张家人,也不能让张家人再次使巫蛊之术。
这个提议,立马得到了其大臣的同意。
宋仁宗见状,只下旨把张家人赶出汴京城。如果张家人胆敢使巫蛊之术,届时绝不轻饶,一定诛九族。
大臣们对于宋仁宗这个惩罚很是满意,就没有再说什么。
说完张氏的事情,大臣们这才开始说政务。
虽然宋仁宗的身子有些不舒服,精神也不是太,但还是认认真真地跟大臣们商议正事。
与此同时,坤宁宫里,赵旸醒来了。
睁开眼见曹皇后、苗昭容、福康公主都守在的床前,不由地愣了下。
“嬢嬢,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福康公主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脸,笑嘻嘻地看着赵旸:“看你醒了没有啊。”
“姐姐,你今不去读书吗?”
听到这话的福康公主顿时拉下小脸,不兴地撅了噘嘴说:“旸旸,我心来看你,你居然叫我去读书,你太坏了。”
苗昭容抬手轻敲了下女儿的小脑袋瓜子,“太子殿下说得对,你该去读书了。”
“我就不能再多陪旸旸一儿吗?”福康公主挽住曹皇后的手臂,对曹皇后撒娇道。
“太子殿下醒了,福康你该去读书了。”
“这两日,福康担惊受怕的,今日就不要去读书。”曹皇后伸手『摸』了『摸』福康公主的,“今日许你休沐。”
“谢谢嬢嬢。”福康公主欢呼了起来,“我今日一整日都陪着旸旸。”
苗昭容无奈地笑道:“你可不许打扰太子殿下休息。”
福康公主举起手做发誓状:“我保证不吵到旸旸。”
曹皇后目光慈爱地看向赵旸:“旸旸,饿不饿?”
“有点饿了。”
春玉不曹皇后吩咐,立马退了出去。很快,她就端来一盆温水和一盏温茶。
温茶是来给赵旸漱嘴的。
赵旸漱完嘴,曹皇后拿着沾湿的巾帕给洗脸。
等给儿子洗完脸,曹皇后又亲自喂喝粥。
赵旸吃了一口,双眼登时变得亮晶晶,“是小娘娘熬的粥吗?”
苗昭容见赵旸一口就尝出是她做的粥,心里很是兴。
“是小娘娘特意给你熬的鱼肉粥,不吃?”
赵旸连连点:“吃,非常吃,小娘娘做的东西最吃。”
“等你了,小娘娘给你做很多吃的。”这次赵旸生病,苗昭容心里的害怕和担忧一点都不输给曹皇后和宋仁宗。
“那我得赶快起来。”
曹皇后笑道:“既然你喜欢吃小娘娘熬的鱼肉粥,那就多吃一点。”
“。”
苗昭容做的鱼肉粥,不仅一点腥味都没有,反十分鲜嫩味。赵旸把一整碗的鱼肉粥都吃了下去。
等赵旸吃完粥,春玉又端来刚刚煎的『药』。
闻到『药』的苦味,赵旸立马嫌弃地皱起眉。
曹皇后见儿子皱着小脸,表情十分抗拒,温柔地哄道:“喝完『药』就能得快。”
“嬢嬢,我要自己喝,你不要喂我了。”一口一口地喝『药』,只让苦。长痛不如短痛,所以还不如一鼓作气喝完。
“有些烫。”曹皇后边搅拌着『药』,边吹气。随后,她亲自尝了一口,发现温度不烫了,这才递给赵旸。
赵旸皱起鼻子,双手接过『药』碗,面『露』悲壮地喝了起来。
福康公主看到赵旸这副痛苦的模,非常的感同身受,她也皱起小脸,表情非常嫌弃。
曹皇后和苗昭容看到赵旸这副豁出去的模,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赵旸仰着脸,咕噜咕噜地,终于把一碗苦『药』喝了下去。等喝完『药』,的五官都痛苦地挤在了一起。
曹皇后非常及时地在儿子的嘴里塞了一块蜜饯。赵旸连吃三块蜜饯,这才把嘴里的苦『药』味压下去。
这时,春玉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娘娘,张氏刚刚没了。”
曹皇后和苗昭容听到这话,都微微怔了下,随后道:“怎么没了?”
“张氏生下皇子没多久就没了。”春玉神『色』有些惊恐地说道,“张氏生下一个死胎。”
“死胎?”
“娘娘,还是一个怪胎。”春玉一脸惊恐地说道,“据说那孩子生下来全身乌黑,模十分可怕吓人,把医女和产婆都吓坏了。”
苗昭容冷哼一:“这就是报应。”
曹皇后没有说话,不过心里觉得便宜了张氏,让她这么快就死了。
春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迟疑地没有说出来。
曹皇后见状,温道:“还有什么事情?”
春玉见赵旸和福康公主都奇地看着她,不敢说出来,怕吓到们,就走到曹皇后的身边,在她的耳畔小地说道:“娘娘,张氏的死相非常难看,听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张嘴巴长得非常大,十分可怖阴森。”
曹皇后冷笑道:“她有什么资格死不瞑目。”
“娘娘,张氏死不瞑目,又生下一个怪异的死胎,总归不,还是请大师来看看吧,不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春玉的意思是请大师来超度,不然张氏和那个死胎的亡灵兴风作浪。
“派人去相国寺请。”曹皇后道,“官家那边呢。”
“官家还没有下早朝。”
“你派人去跟张茂实说一,让去处理。”按理说,后宫妃嫔去世,曹皇后要安排处理妃嫔的后事,但是曹皇后厌恶极了张氏,不想去处理她的后事,所以让春玉去找张茂实。
“是,奴婢这就去找张先生。”
等春玉离开了,苗昭容道:“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我让春玉去通知张茂实,让张茂实去处理张氏的后事。”
赵旸喝的『药』里有安眠的作,刚刚喝完『药』,此时又犯困了。
曹皇后见儿子睡着了,仔细地给儿子掖被角。
“嬢嬢,你们出去吧,我守着旸旸。”
“,那你守着旸旸。”
苗昭容轻拍了下福康公主的脑袋,低地警告她道:“不许吵醒太子殿下。”
福康公主乖巧地点了点,小地说道:“我不吵醒旸旸的。”
苗昭容跟着曹皇后出去了,随后曹皇后就跟她说了张氏死不瞑目一事。
“娘娘,这就是她的报应。”对于张氏的遭遇,苗昭容心里半点同情都没有。“她罪有应得。”
曹皇后轻点了下:“嗯,不过她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她了。”
“可不是么。”苗昭容恨恨地说道,“让她死得这么轻松,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死都死了,也只能这么算了。”人都死了,曹皇后就算再有恨,也做不了什么。
苗昭容道:“官家知道了吗?”
“官家还没有下早朝。”
“也不知道官家知道了怎么做?”苗昭容心里有些担心宋仁宗,毕竟宋仁宗以往非常宠爱张氏。如今,张氏在生产过程中去世,只怕官家心里不受。
“你要是担心官家,可以去看看。”曹皇后知道苗昭容对宋仁宗的感情,“你现在就可以去福宁宫等官家下朝。”
苗昭容想了想说:“娘娘,那我过去看看。”
“去吧。”赵旸被张氏使巫蛊娃娃咒害,虽然不是宋仁宗的错,但是曹皇后还是迁怒于宋仁宗。在赵旸出事前,曹皇后对宋仁宗是非常敬重的。但是,现在的曹皇后对宋仁宗只有冷漠。
苗昭容刚到福宁宫,宋仁宗刚下朝。
宋仁宗见苗昭容来找,有些意外。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变得紧张起来,“是不是旸旸出事了?”
“官家,太子殿下很,不久前吃了一碗粥,还喝了『药』,刚刚又睡着了。”苗昭容温柔地对宋仁宗笑了笑,“您不要担心。”
宋仁宗闻言后,在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旸旸没事就。”
苗昭容看了看宋仁宗,犹豫了下才开口:“官家,张氏没了。”
宋仁宗听到这话,不由地愣住。
苗昭容继续说道:“张氏生下一个死胎,且还是一个怪胎。”
“什么?”宋仁宗一脸震惊,“死胎,还是怪胎?”
“是的。”苗昭容把曹皇后那里得知的事情跟宋仁宗说了说,“皇后娘娘已派张茂实去处理张氏的后事。”
宋仁宗的胸口又绞痛起来,强忍着疼痛,故作平静地说道:“让张茂实按照规矩处理。”
苗昭容见宋仁宗神『色』平静,看不出半点悲伤难过,她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
“官家,你没事吧?”
宋仁宗对苗昭容微微笑了笑:“朕没事。”
“真的没事吗?”苗昭容最了解宋仁宗的人。小有事就喜欢装作没事的子,然后一个人躲在某个地方偷偷地难过伤心。
宋仁宗握住苗昭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地对她说道:“朕真的没事。”
苗昭容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官家说没事,那她只能当没事。
“官家,你刚下朝还没有早膳吧,我伺候你早膳吧。”
“朕在上朝前吃了些点心,现在还不饿。”宋仁宗强忍着心口的绞痛,装作没事的子对苗昭容说道,“穗儿,朕还有很多劄子要批阅,你先回去吧。”
苗昭容早就猜到宋仁宗这么说,“官家,你忙吧,那我先回去了。”
等苗昭容离开后,宋仁宗进了御书房,若无其事地跟批阅劄子,但是批阅了一儿,胸口越发绞痛,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因为太过疼痛,趴在御桌上。
宋仁宗把脸埋在臂弯里,看不到的表情,但是抽的肩膀能看出来此时的心情很不平静。
回到坤宁宫,苗昭容的神『色』非常担忧。
“娘娘,官家……”应该又是自己一个人悄悄躲起来伤心难过。
“张氏是宠爱过的人,张氏和她的孩子都没了,不可能不伤心。”除了苗昭容,曹皇后也是最了解宋仁宗的人。
“娘娘,那我该怎么办?”
“让一个人静一静吧。”虽然曹皇后迁怒宋仁宗,但是她不想宋仁宗出事。“你现在去了,也不见你。”
“也只能这了。”苗昭容又说道,“如果到了中午,官家没有来坤宁宫看望太子殿下,那我就去看看。”
曹皇后微微颔首:“可以。”
鸣鸾阁里,张茂实正在带人处理张氏的后事。
张氏因被贬为庶人,她的葬礼是没有规格的。准确来说,她是没有葬礼的。
张茂实把张氏和她孩子的尸身装在棺材里后,就命人抬出宫,随便选了一个地方下葬了。至于设置灵堂,让人祭拜是没有的。
午时前,张茂实就处理张氏和她孩子的后事。先去坤宁宫向曹皇后禀告此事。
曹皇后对张茂实的办事效率是十分满意,让跟宋仁宗说一。
张茂实回到福宁宫时,宋仁宗已恢复正常,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不过,张茂实还是发现宋仁宗的双眼有些红了。
宋仁宗听完张茂实的禀告,神『色』平静地点了点:“把鸣鸾阁封了。”
“是,官家。”张茂实怕宋仁宗愧疚张氏生下死胎一事,想了想说道,“官家,张氏生下死胎不是因为她伤心过度,是她吃了民间偏方生子丸。”
宋仁宗一脸吃惊:“生子丸?”
“是的,张氏身边的宫女橘白说张氏为了生下皇子,特意让张尧佐花重金在民间买的生子偏方。”张茂实言道,“这生子偏方吃下去是能生下皇子,但是对母体伤害很大。张氏原本身子就不太,吃下生子偏方只让她的身子不。”
宋仁宗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张茂实继续说道:“橘白还说张氏知道她在生产时凶险万分,甚至一尸两命。还有可能是死胎,但是张氏坚持吃生子丸。”
宋仁宗的脸『色』越发阴沉吓人,张茂实小心翼翼继续说道:“张氏跟张尧佐商议,如果她生下来的是一个死胎,到时候外面抱一个孩子充当皇子。”
砰的一,宋仁宗力地拍打御桌:“你说什么?”
张茂实和梁寅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官家息怒。”
宋仁宗气得把御桌上的劄子全都挥掉在地上,“外面抱一个孩子充当皇子?”
“是的,官家。”张茂实跪趴在地上说道,“张氏还说如果她到时候生下来的不是皇子,也外面抱一个孩子来充当。这外面的孩子,们已找了。”
宋仁宗咬牙切齿地道:“是哪家的孩子?”
“是张家的孩子。张尧佐有一个外室,与张氏差不多时间怀有身孕。如果张氏生下来的是女儿或者死胎,届时就这个外室的儿子来充当皇子。”
“,很!”宋仁宗气得脸『色』都扭曲了。
“官家,您不需为张氏和孩子的死难过。”张茂实是宋仁宗身边伺候的人,自然知道宋仁宗心里在想什么。
宋仁宗的胸口越发绞痛,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向前跌倒了下去。
“官家!”张茂实惊叫一,随即连忙起身去扶宋仁宗,“梁寅去叫太医。”
“是。”梁寅急急忙忙地跑出福宁宫去找太医。
很快,太医就过来了,仔细地给宋仁宗把了脉,说宋仁宗是因为心绞痛昏了过去。
曹皇后和苗昭容得知宋仁宗昏了过去,急忙坤宁宫赶往福宁宫。
太医告诉曹皇后,宋仁宗是因为太过悲伤、又太过愤怒导致心绞痛。日后,不能再让宋仁宗的情绪大悲大怒,不然宋仁宗还复发心绞痛。
等太医走后,张茂实向曹皇后请罪,是刚才的话语气晕了宋仁宗。
曹皇后和苗昭容听了张茂实那番话,两人被张氏的疯狂大胆惊到了。她们没有想到张氏竟然胆大包到如此地步。
苗昭容一脸愤恨地说道:“她怎么敢?!”
曹皇后讥讽道:“她连巫蛊之术都敢,外面的孩子充当皇子又算得了什么。”
“张氏真的又阴毒又无法无,幸的计谋没有成功,不然……”苗昭容不敢想,如果张氏的阴毒计谋成功,那么大宋的江山将变成张家的,这真的太可怕了。
“穗儿,你留在福宁宫照顾官家,我回去照看旸旸。”比起宋仁宗,赵旸在曹皇后的心里为重要。
“娘娘放心,我照顾官家。”
曹皇后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福宁宫。
赵旸见嬢嬢回来了,忙道:“嬢嬢,爹爹没事吧?”
“吃了太医的『药』,已没事了。”
“端端的,爹爹怎么突然昏倒,难道是因为守着我,没有休息的缘故?”
“不是,是听了张氏的事情被气得心绞痛昏过去的。”曹皇后坐在床边,把张氏想要张尧佐外室的孩子充当皇子一事跟赵旸说了。
赵旸听完后,一脸震惊:“她还真是敢啊。”
“她连巫蛊之术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曹皇后一脸嘲讽地说道,“你爹爹因为她的死,心中悲痛。又因为那个孩子是个死胎感到愧疚,如今得知这一切都是张氏的阴谋,一时接受不了把自己气昏过去了。”
“毕竟爹爹宠爱她不年。”赵旸老气横秋地叹了叹气说,“估计爹爹被打击到了,一时半怕是缓不过来。”
曹皇后一脸讽笑,“是自找的。”虽然曹皇后一直都知道官家为什么喜欢张氏,但是她不理解,且觉得宋仁宗太过幼稚。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嬢嬢,我被咒害跟爹爹没有关系,你就不要再生爹爹的气。”赵旸现在非常同情宋仁宗。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看到儿子眼中的祈求,曹皇后立马心软了,温地对赵旸说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跟计较了。”
“谢谢嬢嬢。”赵旸心里清楚,过被咒害一事,曹皇后对宋仁宗只怕连最后一点感情都没有了。让曹皇后不要生宋仁宗的气,是希望她还能像以前和宋仁宗保持客气的关系,不是仇恨的关系。
曹皇后轻点了下儿子的额,没气地说道:“你跟嬢嬢客气什么。”
“嬢嬢,我饿了,我们午膳吧。”
“,我们午膳。”
等赵旸和曹皇后完午膳,福宁宫里的宋仁宗才醒来。
醒来后,就力地抱着苗昭容。像是把苗昭容当做最后的浮木,紧紧地抱着。
宋仁宗抱的太过力,勒得苗昭容非常疼,但是她没有推开,是同力地抱着。
“官家,你还有我,还有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还有福康。”
福康公主站在一旁看到宋仁宗和苗昭容紧紧抱在一起,走上前伸手抱住们。
“爹爹,姐姐说得对,你还有我们。”
宋仁宗张开手,把苗昭容和福康公主紧紧地抱在怀里。
“朕还有你们。”
在苗昭容和福康公主的安抚下,宋仁宗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不过,被张氏弄得心伤,要过段时日才能。
宋仁宗在苗昭容和福康公主陪伴下了午膳,随后又在她们的陪伴下的休息了一下午。
晚膳前,来到坤宁宫看望赵旸。
只是一不见,宋仁宗又憔悴了不,赵旸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岁。看来,张氏的事情对的打击比们想象中还要大啊。
“爹爹,你没事吧?”
“爹爹没事,你怎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儿子,宋仁宗心里非常愧疚。
“爹爹,我很,你不担心我。”赵旸朝宋仁宗伸出手,宋仁宗伸手把的小手握在手里。“爹爹,我生病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你自己。”
宋仁宗听到儿子这话,心中一片酸涩,眼眶微微红了,眼角湿|了。
“旸旸……”
“爹爹,害我的是张氏,不是你,你不要怪你自己。”赵旸抓着宋仁宗的手指轻轻地摇了摇,『奶』『奶』气地说道,“你也不知道张氏这么坏。”
宋仁宗怕被儿子看到失态,伸手把儿子抱在怀里。
赵旸抬手拍了拍宋仁宗的后背,『奶』糯糯地安慰道:“爹爹,我不怪你,所以你也不要怪你自己。”
宋仁宗再也忍不住,低下无地流下眼泪。
“爹爹,我地,所以你也要地。”宋仁宗的身子本来就不,这次因为张氏的事情,心绞痛都被气出来了。如果再让历这的事情,只怕到时候直接气死。“我们都要地。”可不希望还没有长大,宋仁宗就死了,然后年幼的就被迫登基,成为儿童皇帝。
宋仁宗悄悄地擦了擦眼泪,音有些哽咽地说道:“,我们都要地。”被儿子这么一安慰,宋仁宗心里受多了。
“爹爹,你饿不饿啊,我们一起晚膳吧。”赵旸毫不客气地说道,“爹爹,我要你喂我吃饭。”
“,爹爹喂你膳。”
赵旸装作没有看到宋仁宗哭红的双眼,“等完晚膳,爹爹你还要读书给我听。”
宋仁宗笑道:“,爹爹读书给你听。”
苗昭容她们进来的时候,见宋仁宗和赵旸说说笑笑,她们心里便彻底安心了。
“有旸旸在,官家很快就振作。”曹皇后抬手轻轻地拍了下苗昭容的肩膀,“你不要担心了。”
苗昭容见宋仁宗笑了,心里也很兴:“还是太子殿下有办法。”
“穗儿,接下来你要给官家补一补了。”虽然曹皇后不喜欢宋仁宗,但是她希望在赵旸长大之前,宋仁宗能的。
“娘娘放心,我一定让官家早些养身子。”
曹皇后答应了赵旸不生宋仁宗的气,就真的不跟计较。
“官家,膳吧。”
宋仁宗没有急着自己膳,是先喂儿子膳。
虽然赵旸的身子还是很虚弱,但是胃口还不错,晚上又吃了一碗饭。
宋仁宗完膳后,读书给儿子听。福康公主趴在床边,也听宋仁宗读书。
苗昭容看到这一幕,觉得非常温馨。
晚上,宋仁宗没有回福宁宫,直接跟赵旸睡在一张床上。
或许是因为儿子睡在的身边,宋仁宗睡得非常安稳,没有梦魇。
接下来的日子,宋仁宗每日都来看望陪伴赵旸。喂儿子吃饭、喂儿子喝『药』,读书给儿子听,教儿子读书。
至于张氏的事情,宋仁宗早就下令命令,任何人不得再提这个人。不止如此,还彻底抹去了张氏的存在,仿佛张氏这个人来没有出现过。
一段时间后,远在外地的包拯们得知了张氏使巫蛊之术咒害太子殿下一事。们气得上劄子,把张氏狠狠地骂了一顿,也把宋仁宗痛骂了一番。
包拯一向正直严肃,之前在汴京的时候,就把宋仁宗喷得满脸都是泡沫。这次太子殿下被咒害,包拯非常愤怒,在劄子里狂喷宋仁宗。
宋仁宗看到包拯列举出十条过错,又是气又是怒又是心虚。再次庆幸包拯被贬出汴京,不然一定被骂,
对了,还有范仲淹,也在劄子上骂。虽然没有包拯骂得多,但是骂得也非常狠。韩琦们就点,没有在劄子上一直骂。
除了宋仁宗被骂,晏殊也被范仲淹和包拯们骂了。
范仲淹在信里直说晏殊没,宰相是怎么当的,怎么连太子殿下都保护不了。们当初在汴京的时候,太子殿下地,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们一走,就接连出事。
包拯们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三年内做出的政绩来,然后回到汴京,回到太子殿下身边,地保护太子殿下。
被包拯们责怪的晏殊,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但是,范仲淹们不听的解释,固执强硬地认为是这个宰相没当。
范仲淹想到三年后晏殊要做太子殿下的先生,心里急气了。认为晏殊连太子殿下都保护不了,没资格做太子殿下的先生,还是适合做太子殿下的先生。
被范仲淹嫌弃的晏殊气笑了,能教官家,还教不太子殿下?
晏殊觉得赵旸乖巧聪明,一定能教太子殿下。可惜,事与愿违。
明明三年前,太子殿下乖巧听话懂事,怎么三年后,太子殿下如此调皮捣蛋。
晏殊下了朝,就去东宫教导太子殿下读书,结果扑了个空。
元柏说道:“晏相,太子殿下一早就去了曹家,您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
又去了曹家?
“我就在这里等太子殿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