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诗人经常提及的东西。寄予诗中,万般奈何。
冬河川,尤为清冽。雪花飘落,年复一年。
在不知多少年前。
在那普普通通地拥有了整个寒冬的寂寞之后,眼看着那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暖即将到来。勤勤恳恳的汉子于飘雪荒原上停下了脚步,伸手裹了裹厚重的裘衣,是那自己做的厚衣裳。在给那凶兽剥皮取血的过程中,这个长满胡茬、满脸沧桑的男人破天荒地有些茫然和不忍心,茫然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后来后知后觉过来,就觉得不忍心了。
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真的不是很容易。自己没办法像那些已经开了“灵智”的人一样去修行,强健体魄,所以只能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原上找寻那些饿得没劲的凶兽,用自己出行前拿的那把家里的柴刀,将它们开膛破肚。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残酷的事实。
男人按了按头上的毡帽,视线中除了帽子上面的绒毛以及雪花,还有那缓缓露出天际的暖阳,照彻全部视线的白色,那些依旧下着的雪花。男人笑了笑,干裂的嘴唇因为许久没有喝水的缘故,所以嘴唇显得没有一丝血色。他对于自己嘴唇的现状浑然不觉,因为早已习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不是环境去适应人,而是人主动地去适应环境。
他看到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的雪地,男人眯着眼睛,脸上有了些笑意。
感受到太阳传来的温度,初好像离自己不远了,这样等自己将一切的事办完,走遍雪原,回去的时候,家里的那口子应该也差不多该生了吧?
男人笑了笑,裹了裹衣裳,迈开脚步,推开积雪,朝远方走去。
后的遥遥路途,终会被大雪所覆盖,但是走过的路,自己全部都记住了。
满目沧桑的男人,带着一的寒冬,走遍了荒原,将要回家去。从他的后望去,这个平凡的男人,潇洒极了。
千秋入喉,只差一杯酒。
。
荒原的人在临近温暖的南方大陆前方建立了不少的村庄,村庄由简单的枝条搭建,盖上每家男人猎回来的动物皮毛,皮在外,放在搭建成三角的房屋尖上,这样积雪会顺着这个倾斜的弧度滑下来,不至于在屋内漏下消融的雪水,毛在内,使屋内的气温得以保持,屋内的篝火,烧得旺了,不好,烧得弱了,也不行。这其中的门道,村里的女人最擅长。她们精于其道,成为了村里的男人的坚强后盾,所以村里的男人出行,都很放心。
那个走遍荒原的男人回到了村里,带来了许多的物资,有那一沓又一沓的动物皮毛,还有许多可以被用来制作弓箭的骨头,风干后的腊等等,那些被男人用柴刀割下的经过了男人粗略
的加工之后,在雪原的大风中,渐渐地充满了风味。这样的风味,可以保存得很久。
他回到家中,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已经出生,此时正安静地躺在温暖的小里。小是那个手巧的贤惠妇人制作的,模样很精巧,也很实用,所以村里的那些人都说这男人是赚到了,娶到了这么好的妻子。当时听到那些话的时候,男人只是一脸憨笑,有些脸红地摸着后脑勺。
模样清丽的女人正躺在上,看到男人后一下子眼眶就红了,所有来不及发泄的委屈和难过的绪纷纷涌现出来,眼泪滴溜溜地在眼眶内打转。她那双灵动的双眼即使在成为了母亲之后依旧澄澈一片,这双眼睛,那个躺在婴儿中的女婴也有,只是这个时候,她还没有睁开眼睛罢了。
男人心疼地走到边,将女人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体里。
“好啦,孩子还在睡觉呢。”女人小声地说道。她满脸羞红,像当初刚成婚的时候一个样子。
男人笑了笑,温柔地看向正躺在里的婴儿。他突然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落下来了。
这是我的孩子啊!
女人看男人哭了,她便也无法抑制地哭了出来,为了不吵醒好不容易睡下的婴儿,所以捂住了嘴。
平静之后。
男人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婴儿的脸蛋,红红的,看来很健康呢,真好。他转头看向女人,微笑着问道:“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女人有些犹豫,然后有些抱歉地说道:“是个女孩……你没有失望吧?”女人小心翼翼地看向男人。
男人笑了笑,一把将女人搂在怀里,笑道:“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我的孩子,我就会好好地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他看向女人,说道:“这点你放心。”
虽然村里的人都以男孩为重,但是这对于男人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男孩以后长大了变成自己这样,只能去荒原,不安全,女孩还好,可以留在家里,这样起码安全些,不至于让自己担心受怕。
对于那些古老得不能再古老的传统,男人从来都很不屑。
女人点点头,然后问道:“孩子还没有取名字,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男人想了想,然后说道:“孩子是你那么辛苦生下来的,我们就不要管那些旧规矩了,这样,我们一起取,好不好?”
女人靠在男人的怀中,点点头,道:“你是从那大雪飘摇的荒原回来的,嗯,你的名字里面有个川字我觉得很好,可以用得上……”
听着女人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男人始终微笑,没有半点不耐烦。
最后,男人微笑着低头看着女人,问道:“那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女人想了想,
然后笑道:“冬川。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她眼睛闪闪亮亮,喜上眉梢,似乎是为她想出这样的一个好名字而感到开心。
男人笑了笑,揉了揉下巴上的胡茬,看向在小里安静地熟睡着的婴儿,喃喃道:“冬川啊,真是个好名字。”
女人靠在男人怀中,伸出手来,小心地掖了掖孩子上的被子,“冬川啊,你以后一定要健康地长大啊,快快乐乐的,千万不要不开心,以后要找一个像你父亲这样的好男人,幸福地生活啊……”
男人有些吃醋,道:“要是有了成亲的对象,一定要带回家让我看看,要是没过关的话,我可不答应啊。”
“那你这样,孩子以后怎么才能成婚啊?”
“我不管,这是我的孩子,不能随便就交给别人了。”
“你个……大傻子,榆木脑袋,这是孩子的事,你以后老了也管不了了……”
“……哼!我不管。”
————
镇灵山下。
赵静直突然向后倒去,吓了洛梅一跳。在洛梅正要伸手接住赵静直的时候,突然被一阵风吹拂过,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赵静直已经被那个突兀出现在战场上的麻衣年轻人轻轻抱在怀里,他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好像怎么样都看不够。
洛梅看向林葬天,后者点了点头,然后洛梅就暂时许这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赵静直,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面,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战场已经被清理完毕,林葬天看着地面上那些之前活生生的生命,如今的一具具的僵硬尸体,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对与错真的没有那么简单,杀人,从来不是一件多么快意的事,无论是为了什么多高尚的理由。
看了眼远处的慕容青山和邵离,貌似他们还是不死心。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现在若是再不进山的话,可能就会失去很多的“先机”,那远处bī)近的龙群可不是一般的有“气势”,隐约间盖过了整片城池。
林葬天看向那,皱了皱眉。
昔里的龙,可从来没有这么落魄丢人的时候,那个万物都在求“生”的年代里,龙之一族,恢弘如大悬空,刺得其余万物都难以睁眼一分,大道之上,唯有龙族遥遥在前,它们逐道的姿,宛若本就在神域当中的神兽,神十足。
南宫七溪看向林葬天,似乎是在问他现在该怎么办。林葬天说道:“先进山再说。”
一行人转走向镇灵山。
林葬天将月壶剑抽出,剑尖处的那抹暗金轻轻点在空中,一点金色的光芒“小粒”出现在空中,然后缓缓打开,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幕,将林葬天他们都笼罩在其中。
远处
的慕容青山和邵离惊讶之溢于言表,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那道金色的光幕,就像是一道隔开了两个世界的大门,打开门,是另外的一个世界,关上门,又是现在的世界。
其中意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许久之后,光幕消失,慕容青山和邵离对视了一眼,他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但是却能够清晰地知道自己好像错过了一切。
在两人将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疯疯癫癫的年轻人从密林中跑了出来,他又哭又笑的,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慕容青山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就转过头来,一脸狞笑。
这样的傻子,他见的多了。
在慕容青山和邵离走出好远以后。
齐祥其静静地站在原地,然后提起衣袖,缓缓坐下,盘膝在地,他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画图的纸来,平铺在地。
他注视着那张白纸,然后从另外一只衣袖中拿出一只画笔,没有看那个他一直都想仔细瞧一瞧的镇灵山,而是现在画卷的右下角写了两行字。
一行是:千秋入喉。
另一行是:只差一杯酒。
写完这两句话之后,这位落霞城内有名的奇怪画师心满意足地看了看他自己写的字,然后抬头看向近在眼前的巍峨大山。
看了不知道多久,年轻人突然笑道:“这两句话写得真不错。”
在这之后,他就只是埋头作画,时而大笑,时而嚎啕大哭。
果然是怪人。
————
镇灵山内。
林葬天一行人刚进去,就看到了那位双手合十的黄发和尚。
“无禅”神色有些古怪。
什么时候和尚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而那位之前见到过的黄发和尚显然也是有些奇怪,似乎没有想到进来的会是这几个人。他笑了笑,“诸位后可是有邪魔在作祟?”
洛梅突然开口道:“你说的是那些坐在龙上的黑衣人们吗?如果说是邪魔作祟的话,那肯定是他们了,除了他们也没别人了。”
黄发和尚点点头,笑容和煦。
林葬天瞥了眼地上的朵朵金莲,若有所思。他看向黄发和尚,刚好对方也正看向林葬天。黄发和尚笑了笑,“施主不必担心,贫僧并无恶意,此行下山,除了欣赏天地的壮阔大美之外,还要为世间人除魔,无论是魔道之人,还是……人心中的心魔。”黄发和尚在最后的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笑呵呵地看着林葬天。
南宫七溪看向林葬天,手握折扇。
林葬天面无表,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做得如何了?”
黄发和尚双手合十,似乎是有些惭愧,“贫僧走遍千山万水,看过了许多从未见过的美景,说来惭愧,唯独这除魔一事,还未开始着手
去做。”说完后,地面上的朵朵金莲顿时消失不见,林葬天挑了挑眉,然后看向黄发僧人。
他缓缓地走向入口,同时也是出口的路口,头也不回。
洛梅疑惑道:“你去哪儿啊?”
“除魔。”
黄发僧人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镇灵山的地界,回头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