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奎宁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用冷水抹了个脸以后,仍旧觉得天旋地转,就算是当初在密室中试验被猛毒误伤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既然李若竹那几人没走,自己的银子也都还在,那夜到底得喝了多少酒才会醉成这样啊。
唐奎宁穿好了他的袍子,原本其上被黄沙染的灰头土脸的掌门衣服,这时间也是被清洗得一干二净,整个淡蓝色的华服将有些憔悴的唐奎宁的精气勉强地提了起来。
“唐掌门,您怎么是酒量如此欠佳,害我们苦等这么久啊。”
见到唐奎宁这个旧友就有些兴奋的韩无量,今日的脸色却是大变,一副狠辣严肃的神情,从他脸上的皱纹里,唐奎宁又看到了那张令人生寒的肌肉抽动,这分明是之前韩无量看着沈辉人的表情。
想到沈辉人的下场,唐奎宁不禁打了个冷战。
“见笑了各位,是我不胜酒力,我昏迷了如此之久,没有出什么事情吧?还有沈大将军怎么样了?”
唐奎宁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是饿得咕咕直叫,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可是碍于韩无量杀人的眼色,竟是被吓得不敢吩咐下人去为他做些餐食。
“沈将军可就没你那么好运了,现在都是下不了地的,运气一样不好的还有你的军师,邓先生现在也还在睡着呢。”
李若竹淡然地说道,似乎没有任何想要给唐奎宁解释为何他们会昏迷如此之久的意思。
“你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为何要这般针对我?我们不是都达成了互惠互利的协议了吗?半月盟的军备不需要吗?”
唐奎宁这才从李若竹淡定从容的眼神中看到了这小子的轻蔑和毒辣,原来他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否则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
“诶,这些自然是要的,”
李若竹的脸上还是笑意盈盈,可在唐奎宁的眼中这就是笑里藏刀,若竹继续故作神秘道。
“你这坎水门里还有我们需要的其他东西。”
“哼,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竟敢威胁我?”
唐奎宁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甚至还是在自己的山门中。
“来人啊,送客。我们之间的协议也当做从没有过吧。”
唐奎宁收获的只有空荡的大堂中自己的回声。
“来人啊!来人!”
他开始显得有些焦急。
“唐掌门,别白费力气了,我劝你还是好好听听我们的要求。”
唐奎宁见没人应答,于是真气飞快地在自己的中通气海中凝集,想要准备亲自动手。
“我劝你还是把你的手放下。”
韩无量的声音如同幽谷传响,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了唐奎宁的各处奇脉之上,让他动弹不得。
“这里不是坎水门的山门,只是个相似的地方,头晕的掌门连是不是自己的地盘都分辨不清了呀。”
李若竹有些得意地调笑道。
“不和你兜圈子了,我们此次前来并非只为了军备和避水珠的事情而来。而是接到有人的密报,说你们坎水门在做什么人体实验,可有此事?”
“什么人体试验?试验何物啊?”
唐奎宁虽然头痛欲裂,但是他已经为了这个场景做过一千次的预演,所以面对这个问题,他能够毫不费力地控制脸上不露出一丝破绽。
虽然他心中好奇,这几人是如何知道此番隐秘的,但是还是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嗯,看来果真是坎水门的弟子在搞这些小动作嘛。”
“额,我也,我也不太清楚,近来一直在研究狼人族的战略战术,最近他们又是不老实得紧。”
“确实如此,我们已经听闻了唐掌门的威风了,一人仅仅只带了四名行者,就前往了狼人族的腹地。”
“那也是为了消灭他们的先锋,以防他们趁着黄沙偷袭。”
“噢,是吗?唐掌门如此操心门中弟子和西山百姓,实乃人民之幸啊。”
若竹的表情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让人根本听不出来他话里究竟是何意图。
“过誉了。”
唐奎宁听着李若竹的话格外刺耳,想着只是因为听到了密室两个字就被自己灭杀的自家弟子,只能是有些尴尬地笑笑。
“所以你们要查活体实验?将我和邓一昂迷晕有什么好处?”
“嗐,现在看来这都是误会嘛,我们在邓先生身上搜到了重要的证据,沈辉人将军才是这一切的主导者。我们对掌门多有不敬,还请多多担待了,今日也只是试探一下您,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唐奎宁一听此话,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是放下了,原来自从邓一昂说了想要沈辉人来担罪以后,就精心设计了许多关于沈辉人控制密室的线索。
造了一堆手令,也叮嘱了在密室干活的弟子要一口咬死沈辉人。
“嗯,没事没事,误会解除了就好,我们还要精诚合作嘛,至于沈将军,哦不,沈辉人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坎水门可不需要这样道德败坏之人。”
唐奎宁见事情没有败露的意思,于是连忙迎合道。
“我们虽然是用毒,可是我的毕生理想是解天下之毒,为百姓之生努力,可不是将心思用在什么活人试验上。”
“唐掌门格局之大,在下佩服,那现在唐掌门有没有兴趣随我一同前去查处沈将军开办的密室呢?”
若竹还是挂着那副意味深长的笑脸,其实他比起韩无量更让唐奎宁觉得后背生寒。
“当然,当然可以了。”
“说来也是巧,我们听到的线报这密室啊就在此地,有个秘密通道能够直通地下。”
唐奎宁这才扫视了一圈发现还真是自己密室的其中之一。
看着李若竹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自己精心运营,从未显山露水的密室,他的内心还是不免捏了一把冷汗。
“这地下还是真阴冷无比,沈辉人还真是真人不露相。看着一副老实模样,却在这里做这些勾当。”
“的确啊,这地下还真是阴冷无比啊。”
若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不知道是在为何事这般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