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已经过得足够悲惨了，没想到事实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笑、荒诞。男人本想奋力反驳黄粱这番太过意识流的推论，可他却骗不了自己。过去的种种细节浮上心头，现如今回首望去，一切变得格外清晰，都成为了佐证这一推论的证据。
“竟然是...这样，”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到不能自己，“哈哈哈哈...原来从始至终，哈哈哈...就只有我一个人，哈哈哈哈...像tm傻子一样，被她们耍得团团转...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从你妻子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这场以你为目标的诈骗计划就正式开始了。这两个女人应该是一早就选定你作为诈骗目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缜密的计划，她们制造你和妻子相遇、相知、相识的恋爱经历。”
男人不禁打了个冷战，“你是说在我和那女人认识之前，她们就已经开始算计我了？”
“很有可能。你一步步的陷入到了她们精心编制的陷阱中。也不怪你会上当。这两个女人真的很有耐心，前后横跨了几年的光景，就为了从你手中拿到那三个亿的资产。
“不过毕竟是整整三个亿呀，足够她们俩这辈子挥霍，为此苦心策划个六七年也不算是太过分吧。”黄粱轻描淡写的说，“换成年薪的话，两个人每年的年收入都超过上千万，这对于每一个想要发财的诈骗犯而言，都是值得为之疯狂的巨大收益。”
男人眼前拂过一幅幅自己和妻子相恋的画面，他难以想象，在两人结婚前的甜蜜中带着苦涩的恋爱经历，竟然完全是他的一厢情愿！都是被人设计好的。他回想起婚前协议这件事也是妻子主动提出的，当时他还十分感动，妻子并不是因为钱看上自己的。现在想来他真是太过天真了，一半财产怎么可能满足这两个恶毒女人的胃口？她们要的是全部。
男人跌坐在土坑里，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受席卷全身的恐惧，在今天之前，他至少还有一丝自负可以聊以慰藉，至少自己的妻子是真正爱过他的，即便那个情人最终还是卷钱跑路，但他至少被一个漂亮贤惠的好女人深爱过。可眼前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却将最残忍的事实呈现在他眼前，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两个女人为他争斗的戏码只不过是一场骗局。
男人脑海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疑问，他挣扎着抬起头看着站在土坑旁、被刺眼阳光照得有些模糊的人，“既然死的那个人不是我妻子，那我看到的尸体又是谁的呢？”
“这个嘛...是谁的可能性都有，我想应该是你妻子和情人选中了一个和你妻子外形相似的女人，将这人杀害。你仔细想一想，你有没有见过和你妻子在体形上相近的女人？”
男人在已经暗淡的记忆中搜寻着，没怎么费劲，就想起了一个和妻子在身高体重上都很相似的人，就是曾经在他家中工作过一段时间、提供上门清洁服务的保洁员。男人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黄粱不住的点头。
“嗯，应该是这人，如果是认识的人的话，更方便将这人控制住。一个来大城市打工的年轻姑娘突然消失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引起太大关注。差不多就是这样。”
“等等！”男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乱的从这个土坑中站了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泥土，就对黄粱问道：“按照你这个说法，我岂不是受害者？我根本没有杀人啊！”
“如果被埋在这个土坑中的尸体的确不是你妻子的话，那没错，你的确是被人陷害的。杀人者是抢走了你全部资产的那两个女人。”
“那、那我是不是只要找到这两个女人，我就能沉冤得雪，我的资产也可以被追回来？”男人激动的说道，现在他突然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钱是一方面，能拿回来最好，但要报复那两个玩弄自己的女人，这才是他现在的第一目标。
“这个嘛...都不好说，不过判断被掩埋在这个土坑中的尸体是不是你妻子倒容易，虽然尸体已经被人拿走了，我想这些破烂，”黄粱用脚尖点了点男人身旁的那些用来包裹尸体的物品，“和四周的土壤应该能够收集到足够多的生物检材，你妻子的dna警方应该有存储在数据库中——那一缕头发——只要做一下对比，就可以判断被掩埋在这个土坑里的尸体究竟是谁。
“一旦发现那人的确是你怀疑的在你家中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女保洁员，那这起案件就可以被重启调查，不过因为你有抛弃尸体的犯罪行为，牢狱之灾肯定是免不了的，不过考虑到你情节特殊，争取个缓刑应该不成问题，只要你肯找个好律师。这方面的话，我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你。”
“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要是真能找到那两个女人，能把我的钱追回来，我、我肯定会给您报酬的！我保证！”男人情绪激动的说，他一个箭步跳出土坑，凑到黄粱面前，两只脏兮兮的大手直接握住了黄粱的手，用力摇晃着他，“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的话，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被人坑了，还不知道自己碰上什么事情了。”
“你之所以会配上这种事情，一方面当然是因为那两个女人设计陷害你的缘故，”黄粱冷淡的将手从男人的手掌中抽出，“另一方面，如果你心中没有恶念的话，也不会沦落至此。这几年的经历希望能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善恶到头终有报。”
“我、我知道！”男人忍不住热泪盈眶，“这几年的流浪生活、这几年的遭人白眼，我已经什么都想开了。我知道，我必须承担主要责任，如果我没有去听从恶魔的低语，我也就不会沦落至此...但那两个女人！也是她们推着我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就算这辈子和她们杠上了，我也在所不惜！就在我父亲的墓碑前，我起誓，这辈子一定要重新做人！”
注视着这个在短短一天之内经历生死磨难、重燃起希望之火的男人，黄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一想到自己和这名流浪汉的偶遇，竟然会改变这个男人的命运，他就感慨老祖宗的话真是真理：忽以善小而不为。
两个陌生的男人吹拂着飘荡在这座僻静墓园中的微风，体会着命运的百变滋味。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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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情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