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什么人,便用什么招”公子说道。
绝尘极夜刀将公子的追远剑下压,他的掌力,内力沿着追远剑源源不断递到公子身上。换做旁人,这般集谛十二掌之下,全身筋骨便都断了。但公子运转真气护体,手掌张开,手心向上,以极重极快的力,将追远剑向上平平提起。
他这招在断桥剑法是上是没有的。是他将“断桥非桥”的招式加以改进,以长剑为“桥“”,剑身在公子手腕上抬的刹那弯成拱形,紧接着又在公子手腕向下一拍之时,“拱形”的剑,左右两端各一震,将绝尘的掌力,内力在半空消减而去。
“就好像有人走在石拱桥上,若是石拱桥震动不已,桥上的人俨有活命的机会。”
“可慎和大哥用这招,其实是以全身内力做后盾。”
慎玉点头道“是的。你比羲音姐姐聪明得多。她对于我们的武功,极为崇拜,学得认认真真。可她其实是因为崇拜公子,才崇拜我们武学的。”
当日,公子手腕手背上抬,下拍只是一瞬间的事。堂上之人,只两位辈分极高的师伯,师叔看清了这其中的道理。他们刀,禅杖点出,要将追远剑挑开。但追远剑方才已消去了绝尘的掌力,内力。剑尖所向披靡,已轻轻刺中了绝尘右手食指。
这一刺,伤口细如针眼,不见绝尘鲜血渗出。但已然将集缔十二掌刺出了一处缺口。绝尘握着刀的手,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万顷海水倒灌而来,冲垮堤岸。刀已不是刀,是最能伤自己的利器。
“其实,绝尘只要将刀丢开,再向后纵跃,是可以避开公子这一招的。数年后,公子自拆自解,也想出了可躲避之法。可绝尘这性子,不管他当时有没想到,他都不会这般这做的。这他们媏国武林的信条中,谁向后纵跃,谁便是逃避的懦夫。输了招式不可怕,怕的是骨气丢了。
“所以,当时绝尘伤在了自己刀下?”云沁问道。
“按照我们的说法,此人便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一个门派的掌门,不去想如何精进本门武功,反而这么觊觎他人武学,还命弟子前来夺取。这在中原武林,简直是匪夷所思,势必为天下谴责。他们那个邪门歪道的国家,反倒以此为荣,我实在不知他们学武学了些什么,是去做天下的强盗吗”
慎玉对媏国人,极为反感。任何恶的东西,加上媏国二字,就是罪孽更深重。
昭成门的人,只见极夜刀上幻出红色极光,火星冉冉,竟然刺中了绝尘膝弯。血仿佛就是极夜下的红色狐狸,兴奋得追逐极光。
绝尘的膝弯其实不止被划了一道伤口。极夜刀与膝弯相触之时,是不偏不倚连划了三下,刀口都不长,但都划得极深。
绝尘左手竖起,默默运功护身。他将极夜刀顺势一斜,一刺,刀尖上的力道直劈公子右手手臂。
公子追远剑一横,极夜刀的刀尖点中剑身。刀光剑影,惊心动魄。
绝尘手腕一送,刀尖又没入剑身些许。
“绝尘是要用刀将慎和大哥的剑直接戳开一个破洞,或者戳成两截。”云沁说道。
慎玉低头看向云沁手中的追远剑,“你细细看下,剑身上有一小孔,正是当年绝尘刀尖所扎”云沁长剑出鞘,果然如此。
这针眼般的小孔在昏黄烛火中,似乎就是一张白纸,有了一个虫洞。
“据说,绝尘右手食指上,追远剑当年刺的疤痕,也还在,常常疼痛难忍。”慎玉道。
“那后来又如何了?”
“公子右臂一折,贴着剑身,横到了绝尘身前。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不是自己往别人刀口上撞吗?但公子可不给别人匪夷所思的机会,他右臂折到的同时,突然一个转身,背对绝尘,掉转剑身,剑尖朝下。将追远剑从极夜刀攻势下巧妙拆解了出来”
“他是将剑当做了知己好友,宁愿舍弃自己,也不愿长剑所损。"昭成门看懂的人,恍然大悟“他们中原剑法的奥义,比我们的剑法,刀法更加超脱实相”
云沁道“我家中一位前辈曾和我说过类似的道理。他的师兄为了救他,在敌人铜锤落下时,直挺挺撞到了敌人的铜锤下,反而将他护在了心口。辛亏,当年那位师兄功夫很高,右脚后踢,将使锤之人踢出了丈许。”
慎玉道“公子当时追远剑剑尖一朝下,周身便暴露在了绝尘身前。昭成门众人,却没有人喝倒彩,反而静静看着他,似乎便是在目送他。可他们照样连匪夷所思的时间都没有。公子身若清风,凌空跃起,剑尖在地上一戳,跟着向上弹起,随即在半空再次掉转方向。众人再看清时,剑尖如月影斜照前峰万壑,已点到了绝尘手腕之上。
极夜刀很长,比追远剑还要长半尺,却在公子这两招之下,劣势尽露。刀不论是从哪个方向旋,劈,刺,都无法打到公子。绝尘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极夜刀被四面八方的剑气困住,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就像有万千道光束将他和极夜刀绑缚在一起。这些光,看得清从何处来,也看得清往何处去,但光是幕墙对峙昭成门青瓦黛墙,刀却成了墙外银杏落叶。
”这一把剑如何使得光芒万丈?”云沁问道。
”这是“断桥狼烟”的剑招。公子将这招使得非常快。一招未老,一招自起,连绵不绝,无边无际。只是,他使得快,所需消耗的内力便多。”
”云沁姐姐,你其实是已明白了这招的奥义。”
”男儿洒尽热血概而慷?”
慎玉点了点头。
绝尘与公子离的近,在所有人中第一个知道了这点。但绝尘身为一派掌门,江湖历练多,他左手掌风盈盈,正是集谛十二掌中的青山巍峨。公子只见绝尘左手带影而来,去解救右手。掌风坚韧如青山耸立,靠近之时,似乎一道无形铁杆横在追远剑和绝尘右手之间,追远剑竟然堕入了和极夜刀一样的局面。
”那真是刀剑险峙。“云沁望着远方冷冷的夜。
”昭成门的人,第一次见这般险峻之势,犹如一盘棋,黑子白子交错分布,无处可解,也无隙可乘。他们的长老想到了数种跳出的方法,但左右手推演,都是两败俱伤。而外人的兵刃,内力一旦介入其中,出手之人,也会筋骨尽断。“
刀,剑已无退路,绝尘也无退路,公子也无退路。
绝尘长啸一声,左手在刀剑间,似乎一片枯叶飘飘荡荡,竟然丝毫无力气,如同垂死了一般。他的几位弟子,大为不解,极为长老面色沉重,却都不言不语。但公子知道,绝尘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是要以自己如流水般似有若无的内力,化解刀和剑相困的境地。
他的内力可以耗尽,但只要杀了公子,他昭成门就是败了南山派。公子看向羲音姐姐,她站在森森刀光和冉冉银杏之间,神色凄楚,手心握着一粒佛珠,那是公子从残雪寺迟寂禅师处求来的。她没有求昭成门的任何人,只有公子才是她唯一的信念。
绝尘的掌风还在游荡,他掌心触及刀和剑,发出银杏落叶般的声响。
昭成门的长老闻声,有人微微闭目,有人轻轻合十。这是绝尘有了六层的把握。
绝尘看向长老们,知道自己的所做在长老默许,赞许之中,掌风一转,向追远剑上扬去。这是集谛十二掌的青山巍峨,他要以掌断剑。
“慎和”羲音姐姐,脸色苍白,喊着公子的名字。
“羲音,你在做什么?”昭成门的长老长眉僧大悲不怒自威,轻声问道,提醒羲音不要忘了自己是谁,更不能忘了自己的“初心”。
慎和不知大悲说的是媏国话是什么意思,只见羲音只顾喊着慎和,其他什么都是浮云缥缈。
“我不会让我们有事。”公子说道。
“那后来肯定是慎和大哥胜了大悲”云沁说道。
”昭成门虽然人数众多,但公子何等伟岸。他左手故意悬空在极夜刀尖的上方,时而中指点出,时而食指上下点拨,时而以大指向下,点向刀背。”
”这是南山派的南山沧泪吗?“云沁心中想着“慎和在没有羲音的日子里,他清清静静,却苦得很,何以解忧,唯有武学之道。”
慎玉笑道,”你又知道了。想来你必有良师指点。南山沧泪是南山派最有争议的一招,学起来很难,可看上去却没什么作用。似乎就是个小姑娘,拿这个招式摘花采叶,因此历代都有对南山沧泪删删减减。公子是从一本旧书籍中看到这一招的。他将旧书放在阴凉处晾晒,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只要将这招式对折或者扩大”
“招式何来对折或扩大?“
”所谓对折是原来只使一招的时候,使到一半,折回。以虚招迷惑别人。所谓扩大,是第一招击出的时候,第二招紧随其后,两招叠加,谓之扩大。这并非创这招式之人,故弄玄虚,而是那位前辈,幼年大病一场,两只手,长短不一样。公子晾晒旧籍,日光将书上的图形拉得长长短短,这才得已看见真相。“
昭成门的无数人,他们各持兵刃围在公子一丈外,却不敢靠近。他们不是怕兵刃被震断,而是怕惹上以多欺少的恶名。
公子左掌明明是沿着极夜刀越点越快,可他掌风所带所卷所及,昭成门那些人的兵刃被震得长吟不绝。
“退下。”绝尘厉声呵斥。他们这才又退开几丈。
两人掌风在刀和剑上,似乎一阵一阵风在追来逐去,刀光剑影如梦如幻。时而公子左掌横来竖去,似风过峭壁,泠泠中扬起千秋寒意,直断绝尘手背,时而绝尘左掌如长瀑飞旋,点中公子手臂。时而南山沧泪在绝尘身侧,手掌如摘花搬前拨后打,手指掌风忽远忽近,远时对准绝尘后心,近时对准绝尘左肩。骨骼被敲中的声音此起彼伏。声声清脆。
羲音姐姐脸色很是苍白,没有血色。她看着公子的一招一式,其实,她右很多很多看不懂的地方。可是她担心公子。后来,羲音姐姐曾说,当时,她说不出的煎熬。师门道义在她心中还是极重的,可慎和的情和谊,也刻骨铭心。她不想胜败,只盼着师父深明大义,让公子带她走,从此不问江湖事。
绝尘的掌已挥到了公子左手背上。公子不慌不忙,左手一翻一握拳,似乎一个站立的人,突然翻身一跪,面南拜观音。这招就是南山拜观音,这一翻一拜之间,绝尘手心竟似被一股热浪所袭,他掌心向前一飘,对准公子手腕。但公子手腕接着一转,手心一舒一高,由握拳变为出掌,便似那个拜观音的人突然立起,他紧接着南山沧泪运到绝尘手背处顺势一垂,正中绝尘手臂小海穴。
绝尘内力充沛,既遇强攻,左肩一颤,力道接踵运来,沿着小海穴涌出,向公子天井,曲池两穴直破而去。公子南山沧泪气韵绵延,深谙各处应变,掌风一带,将此处的短招变为长招,从绝尘的小海穴向前冲荡而去。
“啊”
昭和门长老立觉不妙,这往前冲,不是正对手腕支沟穴吗?
窗外的银杏飘落进来,纷纷飒飒,落在公子和绝尘身侧,是公子的掌风将它们都击落了下来。那位绝尘的支沟穴上,已然被公子连拍了九下,左手力道尽消。绝尘已然节节败退,公子飘逸俊朗,衣含掌风,已战圈中脱出,握着追远剑荡了一圈。
而这一圈的圆心便恰恰是极夜刀。
这一幕,昭成门的弟子,无不吃惊。孤光掠影,发带飘若白杨,一个“满池荷香”,人和剑都点到了极夜刀尖上。
”羲音,别怕。”公子剑尖一低,落在了羲音身前。这一高低起落,一跃间的身姿,当真是润玉清明,
而更让人赞叹的是,公子的剑尖,与绝尘的心口,恰好留着一指宽的缝隙。
堂上无人敢发声,这一幕,即便无数年后,他们还都记得清清楚楚。
公子将追远剑收回,说道,”绝尘前辈,你败了,今日我便带走羲音,从此她与你们昭成门无关。”
绝尘笑了一声,冷冷得道,想要从我这带走羲音,你问问,羲音愿意跟你走吗?他如一株如被霜所降的孤松,明明要坍塌了,却死死咬住根茎不放。
将死未死,将死不死。
羲音站在公子身后,公子的剑气在他身侧围成一座无形温室,三丈之内,都无人能靠近。
公子的手伸向羲音,羲音的手在阳光中,遇到了公子的手。公子说,羲音就是春日初开的桃花。她们未来这一路,将妍丽芬芳。他们们之间的鸿沟,突然就不复存在了。
他们微笑着看向彼此,似乎便是一生一世了。
”羲音,我们走,我败了他们。”
羲音姐姐的脸上却落下了一滴泪。
“我,我跟你走。”
公子终于笑了。
可羲音的手中寒光一闪,现出一只发簪。这只发簪是昭成门之物,发簪之上是昭成门的图腾,昭成二字镂空,镶嵌在银杏叶中。
她明明白白,干干脆脆,又痛彻心扉得错过公子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绝尘,那是她的银杏色祭坛。
”羲音,昭成门是个地狱。”公子说道。
他伸手去揽羲音的衣袖,但她的衣袖极为柔软,右手触到衣袖之时,却怎么也握不住。“慎和”羲音一滴泪落在了慎和的手背上,很凉,凉到他的骨子里。
绝尘蛇一样的眼神,眼眸中是羲音羸弱的身影。他看着她,不容置疑,他立在极夜堂三字之下,刀上泛起红色的光晕,光晕的尽头,是羲音苍白纤细的手。
羲音的发簪,尖的一头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公子衣袖去甩羲音的手腕,羲音左手一拂,是公子教她的南山派“晴日飞雪”,公子的衣袖被他弹去,斜开一尺,她的右手一刺,发簪已没入了她的心口。昭成二字落在地上,碎成了碎屑。
公子教羲音这招,本是为了临阵给敌人致命一招,招式果断,出招极快极轻,一击中便能毙命。他怎么都想不到,羲音掉转发簪,将致命的一击留给了她自己。
只是上天眷顾,公子的衣袖挡去了羲音手腕的几层力,发簪并未完全没入心口。
羲音,公子长剑回旋,将羲音揽在怀里。他极为心痛。他不知道的是,他们昭成门的人,破门便是已发簪刺心,从此水远山高。
发簪刺得极深,她又不运气去护身,伤口四周鲜血渗出。公子指腹触到发簪,要将发簪取出。羲音在他的手指上轻轻拍了一下,摇了摇头。她的手指贴在公子如玉的脸上,生平第一次无忧无虑得笑了,比春日的慎园还要明媚。
“慎和,雨打桃林,花散去。暗香残魂了无痕,江海孤此身。”
她一字一句念着公子的诗,静静得看着公子,似乎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奢侈,最遥不可及的事情。
谁都知道,她的眼神,比千里白雪还落寞,雪落千里,开了桃花,她却无可依。
“羲音,你便是我慎和今生的妻,人世间的俗礼,我们不必计较。”他手臂山的血脉缓缓流淌,内力温着羲音的伤。
她这前半身,伤痕累累,满目都是赤血堂的血,在灿烂的银杏落叶里枯萎成昏黄和漆黑。
羲音对着绝尘说道“掌门“。她的声音已经很轻,含着苦和累,欢喜中有凄楚,如释重负中,刹那就看淡了生死。
当年,绝尘其实不过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眼神很清澈,但他的清澈里,水至清,则无鱼的清澈。反而谁都看不清他清澈里的边际。
他们平时都称绝尘为师父,今日羲音却只尊掌门。极夜堂上的众位昭成门弟子,纷纷看向羲音。他们的脸色,眼色和衣衫的上的紫色,黑色,白色,蓝色却在红色光晕中,模模糊糊,混成一片。
羲音好像一片正在凋零的银杏叶,魂如烟尘消散,残身便要长眠青石。
“师父,羲音。”她说羲音二字的时候,声音有些凄凉,预言又止。那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发髻高挽,是已为人妇,为人母的打扮。但她也是个眉眼如画的人。她方才一直在绝尘身后,但她只是那么站着,不像昭成门的其他弟子,眼里有平淡的,有急功近利的,有血气方刚,也有墨守成规,更有浑浑噩噩,度日如年的,但他们方才一个个都奋不顾身。
只有这个女子,就那么静静得站着,一言不发。她不是在观望什么,而是在想着什么。她在想,我们做的事,都是对的吗?那怎么羲音一定要走?她有恐慌,恐慌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有哀伤,哀伤羲音的痛。所以,公子有注意到她,只是江湖上,你不伤我,我也不伤你。
她既然已说话,所有的昭成门弟子,便都看着她,那些人的目光,像银杏叶。一棵树上的叶子,从来也是有先来后到的,也有茂密稀松的差异。
她毫不避讳众门人的眼光,说道“羲音恪尽职守,并无过错。”很公允,却也无奈,羲音无奈,她也无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165章 洒尽热血概而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