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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清辉落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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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长戟队之后,是衡川军先锋。足足三千人的长枪队,个个彪悍威仪。

远远望去,便如一条长了翅膀的紫色巨龙,挟裹吞灭河山之势,在元郎山蜿蜒数里。

康平文政手持破天长刀,镇定自若。

他不是不知道,双方人数的多寡,只是,从来玉碎可化碧血,瓦残不可遮风。

长戟阵和长枪队步步紧逼,紫色将赤色吞噬,不断有康平军的首级被衡川军斩落示众,康平军也以短刀,断匕首割断衡川军喉管。

两军的分界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时赤衣康平军冲入衡川军几人,有时紫衣衡川军,迅速从先锋队冲上一人,代替战死的长戟队中人的位置。

摇旗,击鼓,吹角,双方的声响夹在一起,赤色不断被紫色侵蚀,鲜血就像笔墨晕染山之秋色。

康平军人人知道衡川军比自己多无数,但他们无一人退缩。他们不怕死,但他们都想回康平郡。

康平文政下令,弓弦武士和金盾武士交错而站,只是他们的羽箭射没了,他们的弓弦断了。但衡川军后队源源不断从山脚下冲锋而上。

”康平军只不过垂死挣扎。“衡川军的传令官都是得意洋洋得向衡川劭传递着军报。

衡川劭脸上溅满了血,有自己的,有别人的,有康平军的,也有衡川军的。

他远远望去,他们衡川军中有不少人,被康平军夺去了兵刃,他们和康平军,胳膊贴着胳膊,肩膀挨着肩膀。地

先是双拳和双掌交叠挥舞,慢慢得,就是两个,三个衡川军斗一个康平军。

”各位英雄,跟着我冲!康平军的军营破了。”衡川劭善于鼓舞士气,离康平军鹿角岩还有几丈,他却已高喊”捷报”。

衡川军的长戟和长矛,长刀,长枪,长戟,大砍刀,流星锤交错砍斫,刀刀都是劈向康平军要害。不断有人砍断了刀,折段了枪,兵刃和死尸层层堆叠,死前各为其主,死后却莫名不分彼此。

康平军中有人从死尸上取下羽箭,不管是康平军的羽箭还是衡川军的羽箭。将十数枝羽箭握捆成一束握在手中,扎向衡川军。

康平军金盾武士顺势以盾面直锉四百人长戟队正中(这第一批的四百人都被康平军杀了,但他们一一个持长戟的人倒下,便有其他人争先恐后替补,有些位置,已换了十余人。而且,不断有勇士汇入长戟队中,慢慢得竟由四百人扩到了五百人)。衡川军长枪先锋队纷纷向前跃起,枪尖直戳金盾武士脖颈。

有长枪先锋队倒地,也有康平军金盾武士被戳成一个一个血窟窿。

&"康平军,视死如归。康平军,视死如归,康平军,视死如归,“剩余的康平军,无数人的声音如同一个人的声音。

康平军的缺口,一次一次被打开,又一次一次被勇士用血肉之躯堵上。但这惨烈的断和连之间,衡川军却又进了一丈有余。

“退回鹿角岩内。”康平文政对大队喊着,他们几乎已死伤了半数人。

鹿角岩开出一扇门,康平军剩余的人,折返退回鹿角岩内。

但一支从斜里刺出的匕首,擦过无数衡川军的脸颊,射向吉田桂。

那是康平军一位老兵冲出一条血路,拼到他跟前的。那位老兵的背后,伤口丛横交错,深深浅浅,他的匕首刚刺进吉田桂的左肩,他的一条胳膊也被一个衡川军卫兵斩下。

”衡川家,是你们贻误海上战机的。“他临死前,一口血喷向了吉田桂,那个砍断他胳膊的卫兵,眼中被这位老兵抛出的沙石击伤,已然盲了。

吉田桂左手一揽,将匕首拔下,抛向康平军军阵之中,匕首落地时,震了好几下,带着未干的血迹,断成了几截,他极为蔑视得喊道”康平军气数尽了。“

”信口雌黄。衡川军助纣为虐“康平军众口一词。但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山道上衡川军后援大队却蜂拥而至,赤色之下,青黄,青绿的草,已不见踪迹。

康平文政,本尘,旭初,幻书,衡川勋五人此时都各有负伤,康平文政前胸一道刀伤,从左肩蜿蜒到右腰,他战甲上缺了十余处,都是被衡川军五六只长戟合拢戳开的。他的苍梧刀上,缺口连着缺口”衡川军听着,我们康平军,用尔热血,铸我之刀。“

本尘脸上伤痕交错,旭初右臂一道伤,能见白骨。幻书前胸三道伤口,鲜血还在不断流出,衡川勋眉心,喉心,心口都被衡川军长箭刺中过,多亏他平日勤于习武,每次均以深厚武功闪避。也亏他这几日,厚待幻书亲卫,众亲卫盾牌,长刀架起,断去了不少衡川军长戟,长刀围砍。

康平文政站在鹿角岩上,尸横几里,赤色,紫色,黑色,模糊不清。些许地方还燃着火。

近处,衡川劭,吉田桂已与长戟队,长枪刀并先锋一路冲杀到了康平军鹿角岩一尺外。那鹿角岩是砍下几丈高巨木,再以铁水,铁汁浇筑。扎营之时,以数枚六尺长钉将鹿角岩钉入地下,护卫在营地外。形如巨大鹿角突兀,坚如岩石嶙峋,所以叫做鹿角岩。

衡川劭和康平文政目光不约而同,在鹿角岩上交汇。他们两人,现在只隔着鹿角岩。

原本是微金色的鹿角岩,以前夕阳下,远远看去,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金甲真神。现在,金甲上血红色斑斑驳驳,好像在下一场淅淅沥沥的苦雨。

血是从无数康平军和衡川军尸体上流下的。他们都已跃入或者试图跃入对方阵型,给对方一个奇袭,但最后,他们都死了。有的是被对方兵刃当胸穿透,有的被对方兵刃割去首级,有的不知被谁砍得面目全非。

也有人被鹿角岩枝桠穿透丢失了首级四肢的尸身,像个紫色纸鸢或赤色纸鸢飘来荡去。

远处,尘烟连天,一支黑衣队从山道上疾奔而来,他们双手各持一支纯钢荆棘刺。荆棘刺上银光闪烁,如寒星交汇。

他们逼近时,荆棘刺向前刺出,瞬间在半空架成一座廊桥。

康平军长矛立起,戳向荆棘刺的交接处,几声巨响,长矛和荆棘刺都折段了不少。

康平文政将一根掉落的荆棘刺悬空接住,运足劲力,向衡川劭刺去。他身侧的衡川勋带着血污,有些肮脏的眼角,闪过一丝一丝狡黠的光。

衡川劭十六亲卫分从左右闪过,他们的盾牌和长刀架起,挥向荆棘刺。

长吟声声,白光如流星崩出。荆棘刺刺中一面盾牌,持盾牌的武士一招白马过河,手臂向前伸出,由掌变拳,猛然将盾牌倒扣,荆棘刺在这倒扣的威力之下,瞬间低了半尺。

衡川劭十六亲卫中斜里刺出一支蛇形锥,直刺荆棘刺正中。

这蛇形锥状如蛇头,模样可恐,纯钢蛇头点中荆棘刺时,荆棘刺伤即刻现出两个小孔。这小孔刚刺入时,只有头发丝细,持锥之人手腕一转,小孔便变大一分,转第二下时,荆棘刺竟然从两个小孔中间断开,跌向沙地之中。

“康平文政,你的死期到了。”衡川劭趾高气扬,他看向他的哥哥,“哥哥,父亲可没让你回来,你却擅自离开打铁川。”

”你派了多少人暗算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自救何以救苍生。”衡川勋声音在两军中来回折叠传递,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衡川劭,你连自己亲哥哥都要杀,当真很毒无比。“康平军中有人应声为衡川勋抱不平。

”衡川老狐狸被软禁,所以他们的大公子,才会在我们康平军中安身。“

“公子,要小心他们的声东击西”吉田桂在衡川劭耳侧,轻轻说道。他看着荆棘刺落下泥地,十六亲卫再次为公子立功。他们衡川军和康平军,谁越过这鹿角岩,谁就是胜者。

”你老爱用中原人的成语,还一知半解。康平军孤军奋战,何来东西?“衡川劭不知是不了解中原成语,还是不了解康平文政治,他严厉呵斥了吉田桂。

但衡川劭突然心口一痛,他低头看去,胸口正中一掌。原来康平文政趁所有人都望向荆棘刺时,他左手隐在荆棘刺后,掌心如同握了一朵无形莲花。莲花开开合合之间,在花瓣之上,幻化出无穷无尽的掌力,劈中衡川劭。

”衡川劭,我这便是声东击西。“

虚刺纯钢荆棘刺,实以鹿角岩做掩护,使”明镜无花“。

虽有铠甲和护心镜挡去了部分掌力,但余锋也着实不小。衡川劭气血上涌,如有一团火在他心口燃烧,又慢慢向喉咙处吞噬。

”康平家的功夫,不过如此。“衡川劭眼角余光看向前方七零八落的康平军,又极为赞许得看下自己身后士气高昂的衡川军。轻蔑和敬仰之间,他收放自如。

衡川劭将心肺处上涌的血生生吞下,血很苦,很涩,这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看上去依旧镇定自若。

但他左手绕到后背,在肝俞,心俞,肺俞三处大穴上,各点三下,以“寰宇独行”之内功,强压“明镜无花”。康平文政比衡川劭年长十数岁,内力,掌力都较衡川劭强出数倍。如若单打独斗,衡川劭深知自己赢不了康平文政。只是在千军万马之中,康平文政自身损伤不小,内力已消耗大半。他出掌时,其实也是报着九死一生之态,所以这一掌击出,若不是身后的本尘,衡川勋暗中相助,他非倒退几丈不可。

”衡川劭被我伤得很重,你们不用管我,先拿下他。“康平文政几乎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他从来没有这样盛气凌人得命令谁。

本尘僧衣像一江水,在身侧荡开一个漩涡,这是万佛归一的功夫,他当年为速成,从明镜台上独自开辟出的一条怪捷。只是,他年岁渐长,早已知道这是这门功夫创始人留下的一个陷阱。但现在,他们康平军孤立无援。那些他引以为傲的领悟,都在反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僧衣边缘掠过鹿角岩,越飞越快,但衡川军谁都看不清这件僧衣是穿在本尘身上,还是漂在半空。僧衣上的丝缕发出如刀斧砍斫的声响,如同一枝一枝红色的箭,排成满天星梦的阵法,直刺衡川军。

”我会怕你?“衡川劭冷笑了一声。他心口的血又涌了上来,但他双眉一挑,右手轻轻拍在自己心口。”他不知道这是给自己落进下石吗?“幻书暗自想道,”他受了哥哥这一掌,应该疏通血脉,将淤血逼出才是。怎么一招一式都将乱涌的气血打回五脏六腑?通和堵,他这般颠倒逆施,折损自身修为,比衡川老狐狸还要狠。“

”幻书小姐,衡川家狠的人多的是,比如您身侧那位玉面郎君衡川勋。“衡川劭似乎看穿了幻书。他右手一握,从将士手中夺过一柄明光刀。

刀光中泛出各种各样的血光。方才手持那把刀的老将,仰头看向衡川勋,眼神有些复杂。这是第一次有人从他手中夺刀,那种霸道的力道似高山倾塌下来。老将仰望高山之巍峨时,这力道突然向司面八方倾泻,他手中如握一道光,一重一轻之间,明光刀已从他手中飞出。

”衡川劭年少有为,谁说家主要立衡川勋为世子的?他明明是个轻佻之徒,这般容易便被美色诱惑。“老将斜眼看向衡川勋,就等着衡川劭拿着自己的明光刀劈死衡川勋,那将是一个载入康平家史册的时刻。

本尘的僧衣越扬越高,已跃过鹿角岩,飞到了衡川劭头顶一尺。这僧衣下明明没有箭,可处处都有箭锋。衡川军兵刃竖起,直刺僧衣。

可这件僧衣比水柔,却漂得比流星还快,兵刃怎么都刺不到。反而莫名其妙得折算了数枝重戟,重刀。

吉田桂向衡川军高声喊道“本尘,你这衣服上涂了磁石粉末,少在此故弄玄虚。”有没有涂磁石粉末,吉田桂比本尘还清楚。只是他历经征战,知道此刻是成败的关键。

衡川劭道“衡川军将士听令,我们冲过鹿角岩。”他声音,宏亮如钟,却也隐隐有些嘶哑。明光刀刀尖竖起,但并不挑向僧衣,而是向鹿角岩空隙处斜刺。

鹿角岩后两位康平军双眼被刀光所伤,道道血泪从给眼角流出,落在脸上,显是盲了。他们手中的长矛和长枪迎向明光刀,但却被明光刀从中劈开。他们哀伤不是不已,不是哀伤自己双眼盲了,而是哀伤再也不能为康平军效力。

康平军十余人围上,衡川军也有十余人围上。

衡川军对准康平军,康平军锋芒却瞄准衡川劭手中的明光刀。

两军之中,都是死样沉寂,只有未干涸的血迹,滴落到泥土中的声音。

康平军中有人在康平文政身后,箭尖贴在康平文政身侧,以他的衣袖做掩饰,瞄准了衡川劭右手腕。

本尘僧衣已离衡川劭头顶越来越低,只有两寸高,僧衣一旦覆下,衡川劭必定身首分离。

衡川军中几枚流星镖藏在手心,暗暗透出寒冷亮光。

明光刀凌空却陡然折了一下,就如同夺刀时那般令人不可思议。

如若没有深厚功力,谁都无法单手握着刀柄,将刀这般弯折成角尺。这一弯之间,刀尖一偏,直劈衡川勋。

本尘左手递出,但衡川军十余人枪尖围成一个圆圈,将本尘左手的来路去路死死挡住。本尘折段一支枪尖,便有其他人长枪猎空,围成扇形疾驰而来。他左手仿佛成了一支青笋,却怎么都破不开身上那堆尘泥。

幻书右手击出一枚鸟羽短箭,飞向明光刀刀尖。衡川劭手指在刀柄上轻轻一点,刀身连颤两下,将鸟羽短箭格挡开。

“幻书,鸟羽短箭连发,能削减明光刀力道。”旭初在幻书不远处,双手合十,似乎在超度这场仗中,死去的那些人。

幻书满不在乎,心中暗自想”我何曾需要一个小沙弥指点。“但现今时刻,她留存的鸟羽短箭只剩十余枚。

康平文政双掌合十,齐齐切下,对准明光刀弯折处,先横后竖,连拍了两下。金光迸出,明光刀弯折处裂开了一道小口子。

“幻书,你带着衡川勋快走。”康平问政知道,只要衡川勋活着,衡川劭便有对手。他不屑将衡川劭称为自己的对手,一个连英雄都算不上的人,算什么对手。

“康平公子,在下敬佩公子勇气,今日我便立在此处与康平军同舟共济。”他头一抬,眼角余光直视衡川劭“衡川劭,你颠倒黑白,助纣为虐。”衡川勋义正言辞,毫无惧色。

“公子,小心。”吉田桂近前一步,长戟竖起,直刺僧衣。

僧衣离衡川劭头顶不过一寸之遥。长戟触到僧衣,戟上锋芒被削去数寸,僧衣也陡然一偏,忽从吉田桂左肩一飘,荡到了衡川劭心口。

两位衡川军从左右抢上,他们的剑和刀直戳僧衣。

本尘双手合十,一动不动,他微微启了启唇,僧衣竟然从那两位衡川军刀尖和剑尖飘然而去,像个大彻大悟,飘然远去的老僧。

剑和刀戳了个空。两人惊惧之余,康平军的一个小将,一手抛出一柄匕首,匕首横跨过鹿角岩,各自命中衡川军这两人的前胸。

”公子,我们现在只能兵分几路,拖延他们的时间。幻书与衡川勋一路,贫僧与公子一路。“本尘知道,他僧衣上的”明镜无衣“之功夫,千军万马之中,拖得了一时,却管不住一世。

”康平军原来都是装神弄鬼“衡川军中,讥讽本尘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兵强马壮,根本不把康平军放在眼里。每进一丈地,便插上一排紫色小棋,所有人都是趾高气扬得看着紫色一点一点连城紫色海洋。

&"公子,我们的战马可以冲破康平军鹿角岩“吉田桂献上一计。

”不可。虽然莛瑄院已着营造宫送来的地形图,元朗山下可逃遁的出口,山涧,山坳,都被我们重兵把守。但就怕万一。所以,我们的战马要好好对待。战马山地上不如平地神勇,我便将它们留在山下,一方面,我们的将士可以骑马狙击康平军援军,一方面也可策马追击康平军的穷寇,防止他们仓皇逃窜。他们的人,我一个也不想留。”

紫色旗子越插越多,衡川劭命衡川军在原地整齐划一踏步。他们几万将士如同几人一般整齐,鹿角岩在这风驰电掣一般的声响中,跟着微微晃动。

”幻书,本尘明镜无台也有招式耗尽之时,你怕不怕?”衡川勋问道。

幻书摇了摇头,她是女子,却从来不怕。

衡川劭朗声大笑,笑声穿透黄昏的山林。这场恶战,康平军和衡川军,从日出打到了日落,衡川劭丝毫不怕什么,他似乎就是天命的胜利者。

“康平军的将士们听着,再打下去,你们便是死路一条。如若你们愿意降顺衡川军,陛下允诺,既往不咎。”衡川军中的说客,开始照本宣科。

他们摇头晃脑,手中拿着一本一本黑底绢本,绢本边沿上,紫色,红色,黄色的皇室纹样,在渐渐深沉的夜中,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妖魔。

”公子,属下先杀了这个本尘。“吉田桂脸上,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他嘱咐粮草督运取来无数火把,众将士各持火把,齐齐朝僧衣抛去。

本尘大半内力都聚在僧衣上,他双手十指时闪时避,但乱飞的火把,似长了眼睛的一条一条火龙,直扫僧衣。他食指一点,一支火把凌空掉转方向,直向衡川军反弹回去。

“击”一个不知是军中何职的人,手臂一伸,大喊了一声,一支火把擦到僧衣边缘,僧衣上现出一个极细的小孔,边缘有些烧焦,缓缓向四周扩散。

本尘单手掷出一枚铜钱,铜钱从小孔中穿过,僧衣上的火熄灭了,铜钱正中方才说”击“的衡川军,从左耳穿入,从右耳穿出。

&"幻书,事不宜迟,你和衡川勋快走。”本尘道,你想我们所有人都死在此处吗?“

康平文政左右掌各使明镜无物,朝持火把的衡川军双手手腕和双眼处击去。

”烧”粮草督运是个矮个子,但面相极为凶悍。

他有些欣喜得看着康平军中燃起一处又一处火头。

康平军营帐里,溪流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火攻之法,他这粮草督运可功劳不小。

康平军回击的火把也在衡川军中燃气一处一处火头,但衡川军准备充足,一个火头燃起,便有湿泥沙扑上灭火。

衡川劭身侧,更是有十六亲卫团团守卫。

幻书迅速抽出一支三十人的队伍,两人一组,以长矛和长枪挑起荒草深处潮湿尘泥,在半空拦截乱飞的火把。

火把中浸了油,康平军长矛,长枪触及火把,一阵滚烫从矛尖,枪尖传递而来。康平军兵士们,灵活应变,两人一左一右,将长矛和长枪在半空交叉成十字型,向下一压,将火把压进已挖好的泥坑之中。

这“破火把”之技,极为有效,顷刻间,半空便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火把。但那三十人中,被火烧死了三人,伤了两人。

衡川勋长刀来回几个旋转,将两个着火的火头临空挑回衡川军中。他的刀越舞越快,飞回给衡川军的火把也越来越多。

一队士兵被火把烧着,他们在地上打滚,五十人的阵型瞬间大乱。

”杀了这些喊痛怕死的。“衡川劭一声令下。几位持斧的兵士上前,干脆利落,铁斧落下,那些倒地打滚的士兵瞬间毙命。

持斧士兵从地上抬起那些怒目圆睁,甚至身上还着火的尸体,双手用劲,抛过鹿角岩。

“公子,小心衡川军奸计。”本尘连接出战对掌,他内力已大大不如往常之时,飘在半空的僧衣虽已断去了数柄长兵刃,但僧衣已越飘越低,有几次险些落进尘泥里。

他双眼看向那些尸身,他们有些被横生的鹿角岩戳穿尸身,挂在鹿角岩上,有些越过鹿角岩,带着火落进了康平军中。

尸体极沉,血和烧焦的印迹纵横交错,牙齿外翻,几位康平军躲避不及,被下落的尸身砸得粉身碎骨。

一只断手上五个手指直插本尘眼眶,本尘向右一飘,另一具尸体一只眼睛已经没了,双腿朝下直撞过来,对准了本尘的后肩。

这具悬空的尸身极为长大,沾满污血的铠甲裹在身上,像口巨大的铁钟。

“师父小心”幻书内力涌上,跃上鹿角岩,居高临下,长刀从尸身背后劈入,尸体上尚未凝固的尸血,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像一只一只浮虫,沿着幻书身体上的伤口,渗入幻书血肉之中。幻书又痒又痛又麻,眼前的紫色衡川军和赤色康平军,模糊成一片。

”把这个幻书杀了,“衡川军中一个大将下令,兵士抓起两个串联在一起的火把,火流星一样直朝幻书后背大穴处刺来。火把上裹满热油,热气直冒,周围两尺处,肌肤便已被灼得滚热。那些被火击中的人,不论是康平军还是衡川军,都葬生于火海中,被擦伤的人,肌肤裂开,血肉白骨外翻。

”幻书“衡川勋长剑从旁掠过,身影一荡,剑尖一弯,已带着长剑挡在了幻书后背。他的长剑,已砍出了数个缺口,这般弯折过来,剑尖劈中火把串联之处,将两个火把推开了一尺。

衡川勋轻轻一拧,长剑从两个火把中间穿过,将它们挑开几寸,接着衡川勋左手在火把未燃火之处,先拳后掌,手背骨节突出,如高峰直插云端,以”万夫当关“之招式,反手将火把重重弹回了衡川军。

他左手收回之时,向右一揽,将幻书揽在怀中,两人齐齐跳下鹿角岩,列回康平军中。

而两枝火把受了衡川勋强劲的内力,像两道迅雷,一左一右,直射衡川劭眉心。

十六亲卫各持兵刃,虎目鹤步,纵身拦截。

衡川劭的双臂突然从十六亲卫的护卫圈中伸出,他双掌一上一下,连挥几下,火星四溅,两道金光在他身钱交错,已将两个火把击落在地。

“把康平军都烧了。”衡川劭望向远处天边,在他号令之下,滴着热油的火把成繁星闪烁之势,尸身暗器似陨石乱撞,此等情状,极为恐怖,不仅是康平文政,便是衡川勋,也极为震惊。

“衡川家丧心病狂,衣冠禽兽”

“衡川劭不得人心,与莛璇院,狼狈为奸,人人得而诛之”

衡川劭杀人诛心,鹿角岩上密密麻麻,缀满了残缺不全的尸身,人间炼狱一般。甚至有些将死的士兵,结成阵仗,如铁塔般撞向鹿角岩。

康平军长枪,长戟刺向这些流星般刺来的活尸,但他们的身躯似乎是被死神牵引着,谁都不怕痛楚。有些将死之人,将康平军刺来的兵刃撞入自己体内,接着猛烈一幢,将刀尖,枪尖,戟尖折段在自己五脏六腑中。

本尘的僧衣已被那些尸体撞落在地,他当胸受了几拳,连吐几口鲜血。

幻书一眼望去,鲜红的血,乌黑的尸,残白的骨,一幕一幕,似乎不会有之境。

康平军中人数已越来越少,残余已不到三千,他们人人义愤填膺,个个英勇当先,可衡川军的后队却源源不断涌来。

”你们这一列人做前锋,长矛攻康平文政双手手背。“衡川劭从队列中挑出二十人。这二十人领命,一字排开,二十枝长矛矛尖,向康平文政各处大穴之处猛刺。

康平文正政双臂带动袍袖连挥,明镜无痕之下,那二十人已辨不清他双臂双掌出力发里的方向。只觉长矛矛尖如入两条溪流交汇之中,水势极为湍急,回递来的力道又韧又柔。这又韧又柔的力道下,二十枝长矛矛尖上,骤然生出一丝一丝细微的声响,接着,他们的指尖,指腹,指关节上,似被无数溪水蚂蝗咬噬,极痛极麻。

他们都是勇武之人,历经数次大战,但矛尖上回递来的这般匪夷所思之力道,却是谁都惊惧不已。他们踌躇间,发现不仅是自己,其他所有人都无法将长矛抽回。

有人手臂骨骼似乎被这力道震断了,手臂下垂,长矛脱手而出。

有人长矛回送,长柄竟然插入自己心口数寸。

康平文政这番重伤之下,无法将这二十枝长矛一起折段,否则,他拂袖弹指间,便能让长矛互斫。

”我从来都敬佩勇士,你们不仅是衡川军的勇士,也是桑国的勇士。“言语间,依旧镇定自若。

”得康平文政头颅者,赏金一万。“

”得衡川勋头颅者,赏金一万“

衡川军中这般声响,此起彼伏,人人都注视着长矛中的康平文政。人人也都望向团团康平军围住的衡川勋。

他们两人,都是负伤累累,衡川军距离胜利,便只有一步之遥。

康平文政笑了一声,说道”便要看哪位勇士有这般英勇。“他大指向下一压,生生剔去一支长矛的矛尖。接着,指背一弹,将断了的矛尖刺入持矛之人的眼眶中,矛尖从这个人的后脑透出,他倒下时,将一个持火把的兵士绊倒,两人瞬间成了两具焦尸。

剩余那些持矛的人,都抓紧了长矛。

但康平文政两臂越舞越快,似乎被无穷神力笼罩。

只间一股狂风袭来,两道“溪流”向天穹处蔓延,几声干脆果断的声音,剩余持矛之人的手上,又重变轻,他们的长矛竟然都被康平文政收拢到了两袖间。

康平文政双肩一震,长矛纷纷坠落在地,顺势将三个横飞来的火把,直甩到了地下。

他将铠甲丢弃在地,露出伤痕累累的前胸,朗声说道“你们谁要康平文政的头颅,尽管前来,“

回声在山谷之中如白马驰骋平川,风云色变。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再敢上前。

横川劭冷眼望着曾经传说中的康平文政“他们康平家,不过如此。”

我若早生几年,这世上,便不会有什么“青山有思,白鹤忘机”的康平文政。

他手一挥,横川将士得令,十余枝长枪和长戟笔挺刺来。“康平文政现在被我们横川军打的功力尽散,公子,大可前去劝降。”吉田桂上前一步,说道,他也是负伤无数,铠甲都已散了。

吉田桂极为了解衡川劭,他比衡川老狐狸,多了很多血性。衡川老狐狸年轻时,也是血气方刚,只是,现在,他老了,大概是想过平淡的日子。

可如若衡川劭真的亲手杀了康平文政,康平郡那些人,便永远都不可能归顺衡川家。老狐狸比谁都清楚,却不点破,留着让衡川勋“无为而治,中庸为上。”

只是,现在衡川勋也是命悬一线,老狐狸终究是低估了这个小儿子。

”哥哥。“幻书从侧抢上,但另有十余枝长枪和刺来,在她和康平文政之间形成了一睹高墙。

”幻书,你快走。“康平文政的左手手心已被两枝长枪刺穿。

他吞下一颗疗伤之药,封住手心中的穴位,手肘一抬,那只长矛被他凌空弯折成弓形。持枪之人,只觉一阵风从枪尖之上传来,他细看之时,枪尖已从康平文政手中脱开,像一条鞭子,陡然改变了方向。

大惊之下,他右手一松,但长枪上反弹回来的力抽得他双臂骨骼尽断,断了的骨头从血肉之中突出,他剧痛之下,一个踉跄,长矛倏一声,正刺衡川劭右臂。

十六亲卫回身闪救,但长矛上力道未尽,哐当一声,衡川劭手中明光刀落地,长枪也刺入了他胸口一寸。

衡川劭笑了几声,他喊道“康平文政前辈,晚辈极为佩服前辈神武”他左手一折,将长枪从胸口拔下。身如一条紫色大鱼,擎着这支高高挺立的长枪,直撞鹿角岩。似乎那里便是他的龙门,他跳过这个龙门,就是一个不一样的衡川劭,一个超越了以往的衡川劭的衡川劭。

这一撞,他全身内力尽数使出,将五个与他还击的康平军将士震开数尺,那些人倒下时,在地上砸出五个巨大的深坑,他们的骨骼发出巨大的错位声响,残肢三三两两散落在荒草之中。

“公子,我们队伍分散开,退到山上。”本尘喊道

他清晰的看见,在衡川劭以身躯做利刃之下,本就被撞出几个小孔的鹿角岩,已坍塌了一个大洞。衡川劭长矛左右横劈,衡川军众人在他身后,队列整齐,如海上浪潮生生不息,穿过这个“龙门”

“衡川劭破康平军于元朗山。”衡川劭仰天,放声长啸,像匹浴血激战的孤狼。

”衡川劭破康平军于元朗山“衡川军中一声一声传递衡川劭的“功绩”。黑夜在这呐喊声之中,渐渐褪去,天色清冷凄惨得像那些刚死去的白骨。

点点星火还在烧着,火堆下,死人活人都有。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第137章 清辉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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