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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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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园中的绿荫渐浓,茉莉也开了。冰姿玉骨默默对着尘烟。可日子依旧平平淡淡,流水一般。慎和的伤一天一天好转,可他笑的日子,却比以前少了。他的忧愁藏在他的剑中,剑法甚至也不连贯了。

但他总对云沁说,等我好了,就陪你回桑国看看。他有些洒脱,可更无奈。

云沁怕自己到了桑国,陈恪又去其他地方了。这番离散,她的心痛极了。

而慎玉总一遍遍叫着她,羲音姐姐。

夜深沉的时候,慎园的夏夜星星点点,比之春之夜,更为璀璨。云沁给慎和敷上新的药,他的伤已大好了,慎玉脸上也有了一丝一丝的宽慰。

那么。我也该走了。云沁隔着长窗,慎和的背影在长窗后清晰可见,他握着一卷书,但很快又熄灭了灯火。

他大概歇息了,云沁低低得自言自语。躬身拜了拜。“慎和哥哥,青山白云无尽,一生一世,保重”

云沁回到青荇阁,她将那些属于羲音的衣衫和首饰叠好。铜镜中的她,还是有些苍白,她对着自己笑了笑,马上去闯江湖了。然后取出这几日悄悄织的衣衫,那是一件她用岛上野蚕丝纺的衣衫,没有染色,白得发黄。

纸和笔墨平放在几案上,狼毫笔尖贴着纸,但一个字都写不成,不知是应该先写横,还是先写竖。“我本就不是羲音,海天浩浩,我们要面对的永远是未来”

她笑了,很久没有这么洒脱,慎和哥哥,会明白的。

月亮四周渐渐出现白色光晕,月亮要回家了,我也要回自己的红尘。

云沁将青荇阁的门掩上,向海边行去,踩着一朵一朵浪花,步履轻盈。

天渐渐大亮,海面上,风平浪静。她等着路过的船。

波光点点,阳光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痛。

“姑娘是你要坐船吗?远处一艘船慢慢靠了过来,那是一艘货船,一位戴着斗笠的船工朝她喊着。船舱中是船家的女眷,嘻嘻笑着,这个姐姐真漂亮。她们只看见一个苍白俏丽的少女,立在风中,似乎便要与海风同去。她的眉间眼稍尽是忧愁。

&"我要去桑国,你们能带我去吗?&"

可以啊,正好顺路。船家娘子隔着纱帘爽快得答应了。

船工抛下锚,长橹轻点,船慢慢靠了过来。

云沁沿着艞板,行到了船上。这艘船的船帆和船旗上都画着船家的名姓,棠。他们的船旗是樱草色的旗子,棠字是鸦青色。旗子的四个角上都绣了茶叶和丝绸的样子。方才与与云沁说话的船工头伏得很低,说道,“我们船东姓棠,这船叫做棠影晚风。我们的主母允了,便是允了。”船工是四十岁人的身影,却是六十岁人的说话的语气。

也许,他在海上,过着风雨无着的日子,人苍老得快。

银铃步摇,胭脂透雨,船家娘子迎了出来。她脸含棠影,端秀温婉,是个很美的人。只有三十岁的年纪,却已是当家主母的做派。

云沁行礼道,“棠夫人万福,小妹简云沁,前往桑国寻我的亲人”

棠夫人道,“我夫家姓棠,父姓章,在父家唤作章夏涵。这位妹妹真当漂亮”她谈笑间,毫无商贾的名利为重。却温和雅致,既有江湖侠女的气度,也有诗书人家的恬淡,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她却相映成趣,美轮美奂。

她早已眼见云沁衣着单薄,嘱咐了仆妇锦姑备下织锦。现下锦姑正将一件织锦衣衫置在锦盒上送出。章夏涵将衣衫披在云沁身上,系上衣带,说道,我们身形相似,这衣衫给妹妹正好。

她指派锦姑为云沁收拾了一间卧房,嘱咐云沁好生歇息。又吩咐丫头蓉蓉为云沁煎熬了温补的药材。

一路都是海,不见山,偶见点点点海鸟再船尾,船帆之上掠过,夏涵将米粒和馒头揉碎,海鸟在船面上啄食,又翩跹而去,竟也成风景。

云沁向章夏涵取来丝线和绫罗绸缎,她用炭笔仔仔细细得画好花样子。针尖如春雨绵绵,空无一物的绫罗绸缎上,开了花,生了蝶。山和水远远近近,楼台在烟雨中,人却似乎在红尘外。

“简姑娘,是一定要去桑国吗?”船工来送炭火,在门外低声问道。他总是将炭火放在门外,便转身离去。从不敲门,也不说话。

“是的,我要去那里找人”云沁回道。

这个船工极为忠实,云沁上船时与他说过话,便再也没见他开口。

“那姑娘要找的人,自然是姑娘心中牵挂之人”船工咳了一声,目光落在船舷上,那有一只蓝灰色的鸟,太累了,不知何时便摔了下来。“大海茫茫,你一定知道彼岸很远很远。可不去彼岸,等你这辈子都老了,还在此岸惆怅”船工自言自语,他走上几步,又取来热水,饭食,将鸟儿轻轻放在连廊上,取下自己的头巾盖在鸟儿身上。

云沁心中豁然开朗。她的针尖停了一下,海上的天气瞬间也晴了。

船工在廊檐上,缓缓慢慢,扫去灰尘,他的双眼望向鸟儿,“你一定能醒的,你离你的彼岸不远了”他的声音依旧是凄苦的,但却又包含了无数的淳朴。所以,淳朴的人都是凄苦的,但凄苦的人,不一定淳朴。

“我去桑国找所牵挂之人”云沁算是回复他。

船工走了一圈又一圈,将廊檐,围栏都擦得干干净净。

鸟儿睡了几个时辰,先是颤了下羽翼,接着黑色的眼睛一转,醒转了过来。船工将热水,饭食一点一点喂给鸟儿。鸟儿长鸣一声,贴在船工胸口,这才小心翼翼飞走了。

云沁的针勾了一下,一片乱针绣中,一只蓝灰色羽毛的鸟,跃然在披帛上。

又过去二十几日,船才至凉帆渡。

凉帆渡上熙熙攘攘,倒成了送别和相聚的重叠之处。

各式各样的船,各色各样的帆。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哭哭笑笑。商贾忙忙碌碌,红船莺莺燕燕,有人前脚还在商船的船头,后脚已迈上了红船。挑夫眼巴巴得等着商船上卸下的货,妇人眼角红了,捧着糕饼,等着归人。

章夏涵已是桑国女子的装扮,前胸后背都已长长的绸带结成木槿花,珠玉沿着花朵直坠下,垂到脚踝。蓉蓉给她梳了一个牡丹发髻,发上的赤金发簪极为雍容华贵。

而蓉蓉也是一身桑国女子的装扮,花朵上缀了飘带。

云沁向章夏涵告别。蓉蓉道,云沁姐姐,现下两国刚止干戈,我们还是扮作桑国女子周全些。她取出一件白色樱桃的衣衫,给云沁换上。这衣衫的前胸后背是红色玛瑙,蓉蓉又给她梳了个桑国女子的豆蔻发髻,剩余的秀发直垂到肩上。

云沁将章夏涵的织锦衣衫奉上,这衣裳于她,太贵重了。章夏涵含笑收下,吩咐蓉蓉取出糕饼。

蓉蓉的糕饼放在一个大食盒中,做得极为精致,红色的梅子切成细细碎碎的小花,洒在姜黄色的薄饼之上,薄饼又是祥云的形状。

蓉蓉说道,云沁姐姐,这些糕点是我今早做的,我祝姐姐心想事成。

云沁将她绣的披帛,团扇,枕巾都送给了棠夫人。她说,她没有盘缠,便只好以此来作为船资。

她聪慧灵敏,原本空无一物的绫罗绸缎上,花和蝶和人和山和楼,互相依偎,如沐春光。棠夫人看看着看着,似乎已身处温婉的江南,她脸若海棠粉嫩,说道道”好妹妹,这礼物我先收下了。棠府的大门随时都为妹妹开着“

蓉蓉更是欢喜得不得了,她说道“夫人,云沁姐姐绣的好漂亮。”

章夏涵点了点头,“等日后回了中原,妹妹一定要到我府上做客“

船工抛锚靠岸,简云沁谢过众人,穿过凉帆渡,便往这京州城中行去。

船工站在廊檐下,风吹得他的眼角,更加忧郁和苍凉。他衣衫上的天青月白,随风飘荡,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缠来绕去。

”慎和哥哥,她这般单薄。“章夏涵停了停,又说道“其实,哥哥年轻,执着一回,也是人生潇洒”

“你这丫头说话,一下子便能点透人心”慎和已除去蓑衣,他穿了桑国豪门公子的衣衫,眼角渐渐明朗。

他飘身下船,沿着云沁远去的背影,小心翼翼向前走去,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桑国京州城的楼阁都带着白鹭羽翼一般的楼角,高高低低,檀木或者樟木的门牌上,镌刻着主家的姓名。豆腐店,糕饼店,皮货店,海货店,珍珠店,脂粉店,杂货店,酒肆,红楼,各种各种的声音,喧嚣嘈杂,忙忙碌碌。

但一切都是极为陌生的。

可是陈恪在哪里呢?

云沁望向远方,富贵人悠闲得意,穷人笑中泛着心酸,却又不得不笑着讨营生。任何一个地方都这样,贫和富本来就是孪生兄弟。

阳光在树荫间躲躲藏藏,一阵珠子叮叮当当的声响,从巷子深处悠悠得传来。

春日和夏日的花都谢了,桃金娘花只是一点点小花苞的样子。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值天真烂漫的年纪,穿着紫色绿色拼接成的衣裙,她拿着一个纸鸢,从巷尾缓缓走向巷口。她的纸鸢上缀了珠子,她在桃金娘花那数来数去,纸鸢带动珠子飘飘荡荡,所以叮叮当当。

鲤鱼是红色的,洒了残烛上挑下的烛泪,阳光下,剔透如宝石。

“李朝来的姐姐,你叫什么?”

小女孩看见了云沁,她远远得用半生不熟的中原话朝云沁喊道。

云沁道,“我叫简云沁。”

云沁想着,我穿的是桑国的衣衫,她一眼看出我是李朝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李朝来的”

“你没有纸鸢,所以你肯定是李朝来的”

云沁低头细看,这只鲤鱼形状的纸鸢,与中原李朝的纸鸢,从竹篾骨架到彩色纸绘,并无太大差异,只是没有可以连接风筝线的地方。

你们的纸鸢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纸鸢当然有很多形状,有鲤鱼的,有兔子的,也有蝴蝶的,也有小猫小狗的,也有老虎的,也有桃金娘花样子的,总之,五颜六色,很多很多。用你们的话来说,是琳琅满目。

“那这鲤鱼纸鸢能飞起来吗,怎么没有穿线的地方?”

“飞不起来,纸鸢又不是用来飞来,是用来陪伴的。”小女孩笑吟吟得摇着头。

“我们过几日就是花月节,每个姑娘都有纸鸢,纸鸢会保佑我们平安的。”

“什么是花月节?明明现在,百花都谢了,月亮也冷清清的”

“百花都谢了,月亮也冷清了。所以更要感谢百花和月亮带给我们的欢乐安宁与祥和。百花和月亮收到我们的祝福,明年才会开啊。“

但现在,似乎时晴时雨。

不过,花月节这倒是个和烟雨朦胧情谊朦胧的称呼。

”你们这个百花节,怎么来的,我们那都没有这个时节“云沁问道、

小女孩在地上画了几幅画,画上的女子叫做桃金娘,封号花月。是一位大君的女儿,她在时晴时雨的时节,在黄梅盛开的院子里与她的情郎相遇,可天下雨了,他们只好各自回家。这场雨,一直下了二十多天,她没等来她的情郎,却等来了夫家的聘礼。虽然她的丈夫病了,但是他丈夫的家族却要让她嫁来侍奉。

桃金娘哭哭啼啼,不愿就范。父亲打昏了她,将她送上了迎亲的车马。

桃金娘醒来,却发现,她的情郎却一直守着她的身侧,原来那个情郎便是她素未谋面的丈夫。他淋了雨,病了。所以没法再来找她。

桃金娘喜极而泣,相夫教子,与夫婿一起兴修水利,引雨水灌溉三院川,平津川,铜墅川。他们白头偕老。

人们为了纪念桃金娘,便把这时晴时雨的季节,叫做花月时节。

小女孩的图片栩栩如生,她说这个故事,妈妈从小便有讲个她听。

现在这个花月时节,百花都枯了的那天,便是我们的节日,花月节。那可是我们最国色天香的日子,我们带着月亮旗祈福,观音会保佑我们的”小女孩将国色天香说得极具憧憬和美好。”你们的成语,我知道国色天香,还有国泰民安”

小女孩将纸鸢举起,举到了云沁的胸前,鲤鱼的一双眼睛小灯笼一样的,透过眼眶中的空隙可见鲤鱼旗里的竹木骨架上铁丝缠成十字形,极为牢固。想是花费了无数心血。云沁方才听到的珠玉之声,其实也不是珠玉。是一粒一粒裹着红色烛泪的小石头

”我家里可没钱买珠玉。我就想了个方法。去海边捡了这些小石头,裹在红红的烛泪中,第二天起来,我也有红红的珠玉了。

她极为自豪,这个方法,别人家都想不到呢。

后来,我父亲便将这石头和烛泪做的珠玉串到了鲤鱼上。

”我父亲的手可巧了,你看他做的纸鸢,可漂亮了”小女孩动了一下右手小指,鱼尾巴摆了一下,鱼眼也跟着眨了一下。

”你这个纸鸢,真好看,”

小女孩看到了云沁,她是颇为自豪的,有个中原李朝的姐姐非常喜欢我这个月亮旗。

“是”云沁点了点头。

“我以前去过中原李朝,我的奶奶就是中原李朝人。我在那,也有个纸鸢,是个蝴蝶纸鸢。”中原李朝,于小女孩来说,是个符号,和漂亮的蝴蝶纸鸢有关。

可你们总喜欢在纸鸢上,系一根长长的线。提着线,让纸鸢乘风高飞。然后好多人,仰着头,欢欢喜喜得看着纸鸢穿过柳条,穿过山峦,直到纸鸢归于蓝天,再用剪刀剪断长线”

云沁说,我们都去不了远方,便让纸鸢带着我们的思念高飞。

”可人又不是纸鸢,怎么知道纸鸢喜不喜欢飞那么高呢?“小女孩有些疑惑,云沁怔了怔。”是啊,人活着,对自己都了解,更何况去了解别人。“

“那你来我们国家是做什么的,是嫁人,还是做买卖”小女孩牵着云沁的衣角,甜生生得问道,她脸上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小大人。

”我,我是来做买卖的。”云沁说道。

”用我的这个簪子,换你这个月亮旗好不好?”云沁从袖中取出一只发簪,那是一只玉簪,是云栖谷外一个匠人雕的,崔婆婆带着云沁去云栖谷下的玲珑镇赶集,用几筐山芋换了这只玉簪。

玉簪之上雕着一片薄荷草,一只蝴蝶正栖在薄荷草上。

小女孩的手指小心翼翼得触向蝴蝶,她大概第一次看见蝴蝶发簪。对着蝴蝶眨了眨眼,你倒是和我那蝴蝶纸鸢有些像。但她将玉簪放在发髻上比了比,这才拿在手中看了看,说道,这倒是个漂亮的物件。

她将玉簪放在小手的手心里。自言自语道,蝴蝶,蝴蝶,我们桑国漂亮不漂亮。你从中原李朝飞到这里,一定和我一样,看遍了万水千山。她将发簪放回云沁的手心里,又将鲤鱼旗串着的丝线套在了云沁手腕上。

这个月亮旗送给你,我和爸爸说月亮旗送给中原李朝来的姐姐了,他一定也会开心。他肯定会给我一个更大的月亮旗。

小女孩开开心心,朝家的方向跑去。“姐姐,你一定也要去百花节,可热闹了”

云沁看着纸鸢,鲤鱼也抬头看着她,原来手腕上的丝线连着鱼骨。那些鱼骨依着从中原李朝传入的榫卯工艺形成一条活灵活现的鲤鱼,她的手一动,鱼“活”了。

“每个国家都有可爱的人,也有可憎的人”

于是,她一手提着鲤鱼旗,一手提着蓉蓉给的糕饼食盒,在热闹的街头流连。他们桑国的街头,像她这样的中原人,也有不少。她们大都是商贾的家眷,来城里寻找异域的胭脂和衣裳。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第117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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