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刚回到营中,边有銮一把将佩刀扔到案桌上。
“船队还没有消息吗?”坐镇大营里的游击将领只是看了看边有銮,并没有动怒。
“还没消息,现在崖州的弟兄怨声载道,朝廷什么时候发粮。”边有銮道。
游击将领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将了,他这时摇摇头。
“崖州地处边疆,从北面路上运粮已是不易,何谈送这么多的瓜果蔬菜,绿营不比八旗,将士清贫乃常理之中。”
“那现在营中将士多有怨言,该如何?”边有銮也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带头的给我打二十大板,我看谁还敢出头。”游击将领邱文冷冷道。
边有銮却是摇摇头,“罢了,这些年将士们也不易,营中地窖不也储存了一些干菜吗,今晚给营中弟兄吃顿好的,正好驻防崖州县的官兵明日也该返回了。”
一处海崖边,几艘鸟船残骸正卡在几块礁石上,阵阵海浪拍打而来,径直将木船打得砰砰作响。
“尼木吶嘛!”一处沙滩上,几十上百号明军官兵踉踉跄跄的爬上岸。
“将军。”
杨彦迪被几名亲兵搀扶着上到岸上。
“尼木喃嘛,把这些该死的鞑子都给我剁了。”杨彦迪此刻颇为狼狈,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连腰间挂着的长刀都弄丢了。
谁也没有想到,那几名清军俘虏竟然在最后关头坑了明军一把,竟然趁着大雾天把明军船只引入了海崖上。
也幸亏先锋船队察觉不对劲,提前发出预警,使得大部分船只幸免于难。
不过依旧有五艘鸟船卡在礁石上,被汹涌澎湃的浪头打成了齑粉。
出师未捷,让杨彦迪颇为郁闷。
“大人,前方有渔民。”几名斥候压着几名渔夫走了过来。
那几名渔夫明显是这附近村庄的渔民,在不远处还有一条条木舟搁浅在沙滩上。
几名皮肤黝黑的汉子一见明军官兵魂都吓飞了,一个劲的跪在地上求饶。
事实上这些登上岸的明军官兵,除却杨彦迪的亲兵外几乎都不着甲,甚至为了麻痹岛上清军原本的军衣也都换成了海盗的服饰,再加上刚刚遭了海难,一个个官兵都是披头路面的,也难怪吓到这些渔民了。
“好汉爷,行行好,咱们村子穷,真的没啥好劫的。”
那几名渔民明显也被这群海盗的规模给吓到了,一个个跪在地上哭丧着。
“县城怎么走?”杨彦迪走上前,朝一名跪在地上求饶的渔民道。
那么渔民一愣,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的喜悦,他连忙指了指不远处的崖边。
“翻过那边的海崖沿海岸走一天多就可以到县城,咱渔村每个月都会去县城卖鱼货。”那名老实巴交的汉子开口说道。
“将军,我们有二十多名弟兄落水生死不明,倒不如到渔村休整一晚,明日船队再出发前往县城。”左右营将邓维提议。
杨彦迪看了看这些老实巴交的渔民,笑了笑,示意几名渔夫开路。
在几名明军官兵的怒喝下,几名渔夫踉踉跄跄的朝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渔村规模不是很大,大约五六十户人家左右。
左右营官兵一进渔村就如后世鬼子进了村一般,四处劫掠。
偌大的渔村一时间哭喊声此起彼伏。
对此,杨彦迪却是冷眼旁观。
当初在两广抗清时,这种劫掠之事就是家常便饭,而今重拾海盗身份,干起这些事来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当然也不缺那些热血上涌的汉子,几名渔夫用鱼叉刺死一名左右营官兵后,大喊大叫着朝村口跑去,但随即被明军弓箭手射成刺猬。
抗争只持续了不到半刻钟,一个数百人的渔村就被左右营官兵控制。
大约有三十多个汉子因反抗被明军杀死。
剩下的都是一脸惊恐的被明军押解到村口的空地上集中关压。
“大人,他们都不过是些渔民,为何如此杀戮劫掠。”一名明军旗官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对着杨彦迪质问道。
三十多具渔夫的尸首被明军扔到船只上随后架着船只到了远海,一把火直接烧了了事,连挖坑都省了。
杨彦迪只是看了看那名旗官,显然那人并不是左右营的将领。
“刚才那个渔夫说了什么?”杨彦迪冷笑着指了指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渔民。
“他说县城据此地不过一天路程,我们乘船只需数个时辰就可以到崖州县。”那名旗官怒道。
“放屁,要是县城离他们只有一天路程他们养那么多馿子干嘛?”
那名旗官一愣,不远处几头馿子正被明军官兵牵出来宰杀。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整个渔村这么多板车,馿子一看就是走山路,远路用的,说距离县城一天的路程,怕是距离清军绿营驻地一天路程吧。”杨彦迪冷笑一声,那名看似老实巴交的老渔夫一屁股坐地上,满脸的绝望之色。
“大人,村口后方有几名渔夫朝海崖后逃窜,我军正在追击。”一名协长走上前汇报。
那名水师镇的旗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凡事动点脑子,这一片全是海崖峭壁,船队走了大半天的路程,为什么那几个绿营兵偏偏选择这个地点使坏,因为这离他们绿营的驻地最近,这些渔夫早就和清军勾结在一起了,只要海盗登岸,这些渔夫就会立刻去通知清军。”杨彦迪拍了拍菜鸟旗官的肩膀。
“末将立刻率领一个班的弟兄去追。”年前的旗官咬牙,开口道。
“急什么,就在这好好侯着。”那名协长笑道。
这个渔村显然比明军想的还要破落,除了两头被明军宰杀的馿子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左右营官兵们三五成群在村子里喝酒,不少官兵甚至拉着村中的妇女玩乐,丝毫不在意石屋间那道道血迹。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些左右营官兵竟然没有一人喝酒。
清军崖州营寨
今夜,不知为何游击将领邱文竟然破天荒的邀请全营弟兄在营中喝酒。
就连军中仅有的几车蔬菜瓜果也被官兵从地窖拉出做成菜肴。
全营三百多官兵聚集在军营中,大笑着喝酒,划拳,好不热闹。
忽然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整个营寨。
“海盗登岸啦!”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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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海盗登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