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阮有镜的话后,阮福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此时的他早已年过花甲,早已不负当年的雄心壮志,甚至身体状况也一天不如一天,这些时日病重一直都在调养,直到近几日方才好上一些。
“唉!”阮福濒苦笑着看了看殿下阮有镜,再看看案桌上会安官员呈上的奏折。
“明廷数次想与我广南通商,甚至不惜数次派遣使节前往我广南,我知明廷意,想从我广南赚取银两,财富,孤甚不喜,可而今形势严峻,明廷已经招抚了嘉定,威逼真腊,而今孤若是开放会安港与明商,允许广南与明廷通商,届时大量明人前往广南,怕是广南危矣!”阮福濒有些疲倦的开口道。
阮有镜听闻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头不由得抬起看向阮主,忽然阮有镜一愣。
面前的阮主不知为何竟变得如此的苍老,两鬓斑白,脸上布满了沧桑岁月的痕迹。
阮有镜不禁有些失神,记忆中的王永远都是雄姿英发,英明神武,可仅仅一月多未见,竟然已是如此苍老。
看见阮有镜如此失态,阮福濒倒也坦然,并不怪罪。
“我早已时日无多。”阮福濒苦笑道。
“王。”阮有镜连忙跪下,眼角不知为何竟然热泪盈眶。
“我且问你,世子中何人可继我大位。”阮福濒问。
阮有镜一愣,随即面色一凝连忙叩首道:“臣不知。”
见此,阮福濒也不强求,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走吧。”
阮有镜这才如蒙大赦,冷汗淋淋的走出了大殿。
见阮有镜急匆匆的走出大殿,阮福濒叹了口气,“通知明商明日入殿。”
苏郎青一行来到顺化王城后一直都在驿馆中住着,并未四处走动。
这倒是让那些一直监视明商的广南官员们舒了口气。
“货物什么时候到顺化城下?”苏郎青朝一名商人开口问道。
“估摸着还得四五日,而今已经初春,道路泥泞难走,我们不得不花高价租用了象队来押送货物,想必很快就会赶至顺化城下。”
苏郎青看着远处的顺化城墙,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只要货物能顺化城下,无论此行如何,明海都不会亏损太多。
“好消息,阮主答应我等明日上殿。”王离面带喜色的走了过来,朝大厅里的商船主道。
“好。”苏郎青眼前一亮。
“既然宣我等上殿?该何人与广南阮主对谈?”一名船主看了看王离,又看看苏郎青。
这一次是明海商人与陆海商人共同前往顺化,但大多数明商都不知道苏郎青的使命,因而问道。
“此行我为首,自然有我去。”苏郎青淡然道。
王离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顺化城中的各个达官贵要都走动过了吗?”王离看了一眼一旁的商人,问道。
“都打点过了,放心吧,王会长。”
见万事都准备好后,王离这才放下心。
第二日,
苏郎青与王离等一众商人就被邀请入王殿中。
除了苏郎青被允许进入大殿以外,其余的商人则纷纷被拦了下来。
苏郎青倒也淡定自若,大步走进了王殿中。
“大明使臣苏郎青拜见阮主。”苏郎青朝阮主行了一礼。
“大胆,见到我主为何不下跪?”突然,一名大臣站了出来,大声质问道。
他用的是汉语,而且颇为流利,苏郎青自然也听得明白。
“我虽为明商,但却是大明派来广南的使臣,乃明臣也,岂有给藩主下跪的道理。”苏郎青甩了甩袖子,瞥了一眼那名广南官员。
“尔等,汉语说的不错,想必也知中原礼仪,我等天朝上国来到藩邦,使臣还需向番邦之主下跪吗?”苏郎青冷喝道。
“你主不过是一岛之主,竟然敢用前明旗号,尔等就不怕大清诛之吗?”另一名广南官员站了出来,冷声道。
“鞑清窃我九州,入主中原杀我万民,惹得天怒人怨,人神共诛,我明王高举反清义旗,重振我汉人江山,何惧之有?”苏郎青义正言辞道。
阮福濒看着眼前的明商,不由得面露一笑。
“来人,赐座。”阮福濒道。
“我广南物产丰厚,南洋之物我广南皆有,实在无需与明廷通商。”阮福濒轻声道。
苏郎青听闻后却是一笑,若是大清国说自己地大物博,那还好说,你广南区区一个弹丸之地,竟然还谈自己物产丰厚。
“那为何此前我在会安,甚至在顺化城中,还看到了大量的佛郎机人,和英吉利商人?”苏郎青笑着反问道。
“听闻广南人善于种植庶糖与稻米,城中的佛郎机人和英吉利人却屡屡以低价甚至以物交换方式从广南购买换取大量庶糖与稻米,使得广南民众哀怨不已,不知王可知否?”苏郎青问道。
阮福濒听到后,却也没有生气,这些红毛鬼霸道惯了,广南之所以大量种植庶糖恰恰是想从西班牙人,英吉利人那里赚取些银两,毕竟前些年为了应付北方战事,广南不得不从红毛鬼那购买大量的火器,而红毛鬼又是坐地起价,以至于广南这些年因军费开支导致入不敷出,光是向外出口大米,早就无法满足广南的财政需求了,因此不得不鼓励民众种植庶糖,以求从红毛鬼那里换取大量的银两。
在南洋,糖可是暴利产业。
西班牙人英吉利人也不是傻子。
他们往往低价从广南这边购入糖,然后再转手高价在南洋各处出售,以此牟取暴利。
广南百姓辛辛苦苦种植甘蔗,艰辛劳作了一年,却往往也换不到几两银子,又要接受广南当地官吏的层层剥削,早已是民怨沸腾。
最重要的是红毛鬼们都是低价购入蔗糖,导致会安当地糖业的收入也不比当初出售稻米多多少,而广南还损失了大量稻米田。
要知道产出蔗糖的种植园之前可都是用来种植稻米的呀。
“若是广南愿意与明廷通商,那么明廷愿意以高出西班牙人商人三成的价格每年从广南购买十艘蔗糖。”苏郎青开口道。
“明廷的好意,老夫心领了。”阮福濒淡淡一笑。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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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