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辛差点没给这帮广南人吓死,连忙开口解释。
看着在场明人将领脸色稍微好点,这才舒了口气。
“将军,匿螉梧大人希望能够率领大军撤回柴棍。”摩辛说道。
“不可能,你们番人杀害了我们这么多百姓,攻城二十余日,我军士卒伤亡上千人,而今我明人援军已到,你们就想这么堂而皇之的撤走。”陈上川强忍怒意,冷笑道。
“陈兄,且听我一言,而今东浦百姓受战乱波及,背井离乡逃亡山林城寨,农田荒芜,村社空落,当今应尽快停战,安置百姓返回乡里,至于其他日后再说。”杨彦迪对陈上川语重心长的劝道。
“是啊,陈将军,东浦百姓流离失所,而今应当尽早安置百姓,恢复生产才是。”一旁的将领黄进也是劝道。
看着这些美荻将领纷纷劝说,陈上川只得一叹。
这一次美荻的明军能赶至东浦驰援农耐城,已经是看在往日情分上了。
若是因自己拒绝和谈,而让美荻明人与真腊生番厮杀,杨彦迪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若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同意和真腊番军议和。
“好,那就请贵部立刻回军柴棍,明人不会伏击真腊大军。”陈上川叹口气,无奈道。
“谢过杨将军,陈将军,这一次东浦遭遇战乱,我广南必定会给予东浦明人协助。”阮有镜一听面露喜色。
尽管东浦的明人将领纷纷反对,言辞激烈,但陈上川依旧坚持与城下的真腊番军和谈,让番军撤退。
匿螉梧撤的倒也干脆,第二天就带着大军先行离去。
只留下数百广南士卒和后续的辎重部队。
他也知道明人此时不可能贸然偷袭自己,毕竟大军身后还有数百广南兵卒殿后。
就算是东浦明人将领私自发兵自然也有阮有镜挡着。
因而真腊番军虽然撤退的匆忙,但丝毫不乱,甚至有一些番兵趁机到城下拾捡之前攻城遗落的木牌器械。
这让农耐城中的明人将士狠得牙痒痒。
“大人,你真的就这样放过这些番人了。”看着大摇大摆撤出东浦的真腊大军,王石怒不可遏。
“那我又该如何?”陈上川摇摇头。
“城中的守军不过一千,前海营寨加上赶来的军队也不过一千,而城下的番军至少有两千,若真要打起来,鹿死谁手很难说。”陈上川看着城下还在警戒的广南兵,苦笑道。
“杨彦迪麾下有一千五百兵卒,若一战我军必灭真腊番军。”一旁的几名将领也是愤愤不平,十分不解陈上川为何如此轻易放过真腊番人。
“这一次,广南的阮有镜向杨彦迪求和,既然真腊不愿战,杨彦迪自然乐于敦促两军停战,又岂会发兵协助我等。”
杨彦迪能率兵赶往东浦已经是万幸了,而今让东浦明人与真腊番人停战,自然是不希望自家大军在东浦受到不必要的损失。
杨彦迪的心思,陈上川自然也明白。
“待城下的广南兵也撤走后,诸位将领护送百姓出城,安置百姓回到各个村社。”
“这些真腊生番袭击我们就算了,就连广南人也站在他们那一边,这些生番好生可恶。”
看着广南兵赶来大量的骡马和水牛,试着牵引城下的战车。
城墙上的一名旗官无奈摇头苦笑。
大家心知肚明,广南介入了这场战争。
甚至有大量广南兵参与了攻城,甚至明军还用佛郎机炮打死过广南将领。
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无视了这件事情。
毕竟而今明人在真腊一带休养生息,还要依仗广南的支持。
“多谢将军,若无将军率军到此平息战事,恐今日东浦将血流成河啊!”阮有镜朝杨彦迪恭维道。
此时广南兵卒也已经整军,准备出发回广南。
杨彦迪亲自领兵前来相送。
“只是东浦与美荻互不统属,相距有些距离,将军竟然能在短短时日内发兵赶至东浦,想必帐下必有能臣。”阮有镜笑道。
他自然是怀疑美荻援军为何会如此迅速赶至东浦。
杨彦迪到也没有将陆海的事说出来,只是笑笑糊弄过去。
直到将广南军队送到距离农耐城十里外,杨彦迪才止步,命令薛文景率兵一路尾随监视。
此刻,农耐城下,这些时日躲入城中避难的明人百姓也纷纷涌出城。
这终究不是他们的家,而今战事已然结束,自然要回各自的村社,沿途也会有明人乡兵护送。
这一次,明人约有七八个村社被屠戮,上千汉民番民死于非命。
东浦明人将士也付出了死伤千余人的代价。
而罪魁祸首的真腊人却扬长而去,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东浦地界,让不少明人心中愤恨不已。
“丁老板,这些时日明海商人困居城内,因战事吃紧,我等守军不得不挪用明海商人的货物应急,在此给商人们赔个不是,下次华商若来东浦我一定照价赔偿。”陈上川带着歉意朝丁哥道。
这一段时间,明海商人困居农耐城内,由于物资匮乏,于是明海商人辛辛苦苦从吕宋一路带到东浦的货物全部都被守农耐城的明人守军给征用了,而今真腊大军撤离。
东浦百废待兴,估摸着也还不了明商货物,更不要说是补偿些银两了。
可以说这一次明海商人们是血本无归。
“不碍事。”丁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我等明商本就是为了明廷做事,明廷派遣陆海商人为美荻明人提供粮草银饷,让杨彦迪大人出兵东浦,我明海没那么大能力,能为农耐的明人尽一份力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明商此时也早已和随军前来的陆海商人汇合,也知道了杨彦迪的军队为何会赶至东浦,因而明海商人也权当是为了守卫东浦尽一份力了。
“唉,没想到在东浦明人危急存亡关头,竟然是吕宋明廷出手相救。”陈上川百感交集。
自己南投广南,希望阮主收留,最后被阮主安置在了东浦。
而今广南猜忌明人,竟然勾结真腊大军袭击东浦,怎么能让陈上川不恨。
“今日之仇,我东浦明人必报。”陈上川咬牙切齿道。
“仅凭东浦一地,大人非报不了仇,反而处处受广南真腊排挤,今日尚有四海和美荻明人来援,若日后真腊再犯边,东浦明人恐又遭战火劫难。”丁哥轻声道。
陈上川看着丁哥只得苦笑一声。
“丁先生说的不错,我等本就是败将,流亡海外,本想求得阮主庇护,被阮主安置到了真腊地域。”看着一路被士兵护送回乡的汉民,陈上川重重一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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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