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军东浦的美荻明军分为了两路,杨彦迪率领的礼武镇官兵从路上出发,一路徒步北上东浦。
而另一路明军则沿着九龙江,走水道一路北上东浦。
九龙江又被后世人称为湄公河,因为地势分为九道支流,而被当地人称之为九龙江。
这条发源于青藏高原,流经后世六个国家的河流最终从越南南部冲向大海。
也赋予了下游的东浦等地丰富的自然资源。
从上游冲下来的河水冲出了无数的三角洲,带来了肥沃的土地,养育了河畔一带的乡民。
沿着九龙江一路北上的陆海商人用当地的独木舟运载着辎重粮食朝北面而去。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陆海商人承担了美荻明人军队的辎重粮草供应。
因而陆海商船在美荻入海口卸下大量粮草,再由木舟竹筏运载,一路沿河流北上。
他们的速度自然要比徒步行军的礼武镇兵卒快上许多。
“大人,我军沿河流北上,而今已经进入东浦,不如在此等候大军到来。”陆海商人王乾朝左右营镇将建议道。
护卫陆海商队一同北行的还有左右营五百多将士,一路上他们护卫着华商和辎重粮草,顺着河道一路北上。
每到沿河畔的村落就会留下一些舟筏,留下一部分的粮食供应赶来的大军。
作为运输辎重的部队赶在大军前面,倒是少见,左右营自然也承担了前锋探查的职责。
一路上,倒也数次遇见了番人的袭扰,都被左右营将士打退。
也从俘虏那获知了不少东浦的消息。
“也好!”左右营将领点点头,对于陆海商人的提议表示赞同。
而今礼武镇主力还在路上,左右营不过五百多兵卒,还承担着运送辎重的担子,自然不会直接杀向农耐城下。
当左右营官兵与陆海商人的辎重舟筏队伍停下休整时,距离此处尚有一段距离的农耐城下早已是一片狼藉。
数日的攻势,好不容易因为吕公车的到来出现了进展,却因一群疯牛的横冲直撞功亏一篑。
围攻的真腊番将自然是怒不可遏。
最后,在解决完牛群之后,发觉已日暮黄昏,阮有镜也不得不下令撤军。
而失去牛群牵引的吕公车自然也丢在那,数百名广南兵卒守卫着。
恐明人夜袭,阮有镜还特意全军夜里不许休息,炮手弓手原地戒备。
“诸位,番人围攻农耐城已经二十余日,而今又使用了吕公车,我军士卒伤亡不小且守城火炮大多损毁,怕是明日番人再战,恐……”
大军营帐内,陈上川看着眼前的将领,心力憔悴道。
“没曾想到,番人竟然也有如此犀利的火器,还有如此巨大的吕公车,到是我们小瞧了他们。”王石无奈的叹了口气,面色苍白。
“哼!区区真腊番军哪来这么多的火器?”
“城下的这些军队,分明就是广南军。”几名将领愤愤道。
虽然城下的广南军队并没有悬挂广南旗帜,但其戎装军械均与真腊番兵有着些许不同,这些时日守城的明人将领自然也看得出来。
“既然广南出兵了,那么想必河仙和美荻的明人是不会来援了。”陈上川一叹。
这些时日,他已经派出三拨人出城求救了,可一直都是了无音讯。
现在仔细想想,若是广南暗中指使真腊发兵,那么同样受制于广南的杨彦迪怕是不会发兵驰援。
“我等本就不该去联系吕宋明廷,现在倒好连广南都派兵来攻打我们了。”一名平海营将领埋怨起来。
就在此时,一名协长匆匆忙忙地跑进大帐里。
“将军,好消息,援军,援军到了。”
“哦,援兵,这消息是否可靠?”王石一听援军到了,直接站了起来,瞪着一双大眼,眨都没眨一下的看着面前的小将。
“真腊番人将农耐城围得像铁桶一样,援兵何来?”一名将领面色一凝询问。
“这等大事,卑将怎么敢在诸位将军面前瞎说?我也是刚刚从前海营那得到的消息。”那名协长连忙解释。
自从前些日子林栩率领上百官兵驰援前海营寨,用佛郎机炮炮毙了黎有成在内的数十番骑后,真腊大军就放弃进攻前海营寨。
这些时日得到喘息机会的前海营寨除了一边拼命修筑城寨外还屡屡派遣兵卒趁夜色回到农耐城传递消息。
而派出去在农耐周边打探消息的斥候自然也是联络了东浦各个村社和营寨。
真腊番兵围攻农耐城二十多日却不克,周围的东浦营寨及明人村落的乡兵自然而然的集结起来驰援农耐。
虽然兵力不多,各营寨留守军队加之乡兵大约八百多人就驻扎在距离农耐不远处,前日才和前海营寨取得了联系。
“你是说东浦各个营寨和明社的守兵都赶来了,好好好。”
听完前海营寨派来的旗官的回报后,陈上川当即大喜,但城外的援军也不过八百多人,心中还是难免忧虑起来。
“告诉李释,让他死守前海营寨,附近赶来驰援的援军按兵不动,静等时局变化。”陈上川命令道。
听到这个指令,旗官却是面露难色。
“大人,赶来驰援的各营寨守军已经和前海营密谋今夜夜袭真腊大营。”旗官道。
“什么!”在场的将领皆是一惊。
“农耐城下的番军至少有三千多多人,谁允许他们贸然出击的,难不成是李释?”陈上川有些恼怒,自己不久前才派出一支商人护卫队伍前去驰援前海营寨,不料想今日李释竟然敢袭击番军大营。
“不是李将军,而是林栩将军。”那名旗官开口道。
当得知竟然是之前那一支商帮护卫头目下的指令后,在场的明军将领全都目瞪口呆。
“李释疯了吗?竟然敢听一个商帮护卫的话!”一位明人将领怒气冲冲道。
“大人,若城外的援军夜袭真腊大营,对于我们而言,倒也是件好事。”一旁的王石倒是觉得林栩的夜袭计策可行。
毕竟城外的援军满打满算也才八百多人,加上前海营也不过一千出头。
城下的番兵至少有三千人。
如果一直按兵不动,被城下的番兵察觉,那么势必会被番兵大军集火歼灭掉。
到那个时候,农耐城那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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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