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晖撒在平静的海面上,一时间整个大洋面波光粼粼。
随着大风悄然浮现于海面,原本早已伤痕累累的船队在这一阵顺风助力下飞速朝台岛驶去。
昨夜刘煜那疯狂的行为让刘全十分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的侄儿是疯魔症,
莫非真的被那鞑子惊吓到了,
刘煜自然知道昨夜他做了些什么,
只是他别无选择,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位镇将了。
看着若隐若现的海岸线,刘煜一叹。
不过晌午,凭借着这股顺风,船队平安的返回了东宁。
一见那原有两百多艘的郑家船队而今只剩三十多艘舰船如丧家之犬般躲至台湾,一时之间全岛人心惶惶。
是战是降,而今成为了明郑政权而今不可回避的选择。
港口,刘煜站在船头看着远方那人心惶惶的南明遗民。
说实在的,刘煜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澎湖一战落幕,
台湾落入清廷之手也是时间问题,
此刻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和码头这些汉人一样给清廷当顺民吗?
港口内,成百上千的民工拉着木料前往码头,一艘艘鸟船带着木料驶向一旁的大船。
经澎湖一仗,郑军两百余艘舰船仅剩三十余艘,而且大部分带伤,急需船工维修。
由于明郑仅能控制台湾西部沿海地区,在当地获取的木材品质又远远不如福建等地的优质木材,
这使得郑军水师比起清军水师造出船的船只性能差,而且吨位不够,根本无法远洋。
而福建尤其是漳州当地的优质木材因为清朝的海禁政策使得郑军根本无法染指,
这使得郑军无法制造出优秀的大船,而维修又使用质量不佳的木料,又一次次的陷入恶性循环。
船只木材质量上的差距也是明郑水师落败的原因之一。
坐拥福建当地优质木材的清朝水师在面对仅仅只掌控台湾西部边缘沿海地区的郑军而言优势太过明显了。
看着码头上正装卸木材的劳工,刘煜神情低落。
一连数日,
整个东宁都在恐惧以及备战中度过。
刘煜待在福船上,
看着船上一名名身着甲胄的兵卒上船下船,好不忙碌。
“不知朝会的结果如何了。”刘煜一叹。
当日他拼死劝说萧武南下吕宋,
虽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依旧去做了。
因为,他隐隐觉得,
既然上苍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
那么回到这个时空的刘煜自然该做些什么。
若是能说服眼前船上的这名镇将,逃亡吕宋的可能性将大大提高。
“敢问,水师镇萧武将军在否。”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叫声。
刘煜一惊,转身只见一个头戴翼善冠,身穿宽衣宽袖的男子走到自己面前。
男子不过二十出头,中等身材,面貌肤白晶莹。
刘煜见此人不禁一愣,
按常理,闽南一带气候潮湿炎热,虽不及东南亚那般但也差不了太多。
常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皮肤怎可能如此白润。
再见此人,头戴金色翼善冠,吞吐不凡,莫非……
“鲁王,”
没等刘煜开口,两名身着甲胄的将领连忙走了过来。
刘煜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竟是自己的叔父刘全。
两人见此青年皆是行了一礼,随后毕恭毕敬的将其送进福船上层一处装修豪华的舱室中。
一艘福船上,在叔父刘全的示意下,刘煜谨慎的走到一处舱室门口。
装修不凡的舱室内,两名身着甲胄的将领和之前那名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对坐。
那位衣着不凡的男子,想必是一位南明皇室吧。
靠在门口,刘煜仔细打量着在场的几人。
“这位,威武镇黄良骥将军。”萧武引荐道。
“鲁王。”那名壮汉行了一礼。
“虚礼就不必了,”
“萧将军,我只想知道这次海战之后,我们该当如何。”青年男子器宇不凡,面对两位将军并不怯懦,询问道。
两位将军面面相觑。
不知过了多久,水师镇萧武将军叹了口气。
“施琅这厮效仿当年国姓爷攻台,在澎湖与刘国轩将军统帅的水师对战。”
“可惜时不待我,原本海况对我等有利,却不想忽然间刮起南风,借助风势那施琅小贼借助风势大举进攻,可怜我郑军将士尽管奋勇杀敌还是不抵。”
“时不待我啊。”
萧武泯了一口酒,摇头叹道。
“那么二位将军,现在该如何难,不成真的要降了,那满清吗。”
青年男子眼神黯淡无光,想必早已心灰意冷。
“我们还可以进军吕宋,驱逐当地的西班牙人,占据吕宋意图东山再起。”镇黄良骥将军起身道。
“中午,东宁朝会想必你也知道结果了。”萧武摇了摇头。
“那刘国轩否决了南下吕宋的意见,执意要降了那满清。”
一时间,舱室内寂静无声。
三人皆是不语。
“事已至此,回天乏术,望两位将军能在清廷谋份好差事吧。”鲁王朱弘桓起身对二位将军揖了一礼,转身就想离去。
“鲁王,”萧武忽然叫住了他。
在场的几人皆是神情一滞。
“若我等南下吕宋,鲁王可为监国乎。”萧武看着面前的青年,
青年不过二十出头,此刻被萧武盯着,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当听见萧武那句话时,青年不禁吓了一跳。
“监国,”青年连连倒退,神色惨白。
“莫非?”
“少主年幼,刘国轩畏敌如虎,尔等该前往吕宋,举起反清复明之大业。”威武镇黄良骥将军忽然拍桌,站起身来喝道。
青年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不禁连连倒退,一不小心跌到了门槛之上。
青年大叫一声,顺势跌向地面。忽然,一双手抱住了青年。
青年浑身一颤,抬头看着面前。
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样年轻的面孔,只不过要干燥粗糙许多。
“鲁王该重拾反清复明之大旗,复朱明天下。”刘煜一脸温和的说道。
看着忽然变了氛围的酒席,青年强行镇定下来,
“谢谢。”青年很有礼貌的回了一句。
他转身看向在场的几人,
若是前往吕宋建立新的政权,自己作为在场唯一一位明朝王爷,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
“只不过,”
离最后一个明朝政权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今日,自己竟然……
“你们想叛逃。”青年问。
“就在今夜,趁海水涨潮之际,率领所属船队即刻前往吕宋。”萧武厉声道。
“不用再考虑一下嘛,毕竟现在是战是降还不一定啊。”青年还是显得有些犹豫。
“为清廷所圈禁如猪狗一样宰杀还是为监国殿下。”萧武忽然大喝起来。
“嗯,”男子神色变幻不定,身形不由得颤抖。
清入关后,对明朝皇室挥起屠刀,无数明朝宗室被满清鞑子砍的人头滚滚。
明郑投降清廷,多数人都能苟活,甚至像刘国轩这样的明郑大员更是被清廷重用。
然而明皇室绝没有这么幸运。
清朝入关以来,从顺治三年到顺治八年,短短五年间,清朝杀戮的明朝皇室,郡王以上有名有姓者就有50多人。对于他们的家室,清朝采取的办法是全部诛杀。
因此,短短5年内清廷杀掉了1万余明朝皇室。
而最悲哀的莫过于朱慈焕,他被清廷发现时已经75岁了,可他还是被康熙帝处以凌迟之刑,所有子孙全部被判斩立决,斩草除根。
刘煜到不知道历史中这位鲁王的命运如何,但想必也不会清军入台后自杀的辽王下场好上多好。
“罢了,与其坐等鞑子入台,倒不如拼一把。”青年最终点了点头。
“二位将军快快准备。今刚遭遇惨败,士气低落,守备必然松懈。”萧武直接向刘全和何滨两人吩咐。
“好。”
“我也亲自率领威武镇兵卒起兵。”黄良骥将军也起身喝道。
“黄将军,起义应当迅速,即刻派遣亲兵到本岛上搜罗拥有远洋能力的水手,工匠以及必要的金银细软。”萧武从容吩咐。
两位将军对视一眼带着几名亲兵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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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劝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