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奕州他为何这样?》
姜浅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懂了。
现在应该是夸赞时奕州灵活机警放得下身段, 还是该吐槽他连这种自降苏感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堂堂时悦集团的总裁,站在商业顶端的‘那个男人’,为什么钻衣柜的动作这么娴熟, 还一点都不犹豫?
明明刚见面的时候看上去衣冠楚楚,又是脱外套、又是解领带, 看得她都有些脸红心跳,怎么画风一转, 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姜浅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脑袋里的问号和省略号能从这里排到外太空。
池薇见她发愣, 脑袋不自觉往里面探了探,但屋里空荡荡的, 也不知道姜浅在看些什么。
“怎么?金屋藏娇了?”
“藏了, 藏了一整个篮球队。”姜浅抖了一下下,有些不自然地将头扭正, “一天天地想什么呢, 我是看电磁锅关了没有。”
她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把进来的路挡了个严严实实,重新调整了一下表情, 把门口给杵着的三人让开了。
“屋子里都是火锅味,不害怕的都进来沾一沾。”
池薇嘿嘿一笑,“没什么可怕的,我只闻到了我挚爱的花椒香气。”
“但我看到了你即将报废的新衣服。”姜浅看着她的浅色小香风叹了口气, “你这裙子还想不想要, 我去给你随便找个大T?”
“不了不了, 我这一身搭了好久呢,放我好好臭美吧。”
池薇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她把高跟鞋随意一甩, 换上一次性拖鞋, 笑嘻嘻地在屋里绕了个大圈,接着闻着味儿朝客厅的茶几那边奔去。
跟在她身后的池逸提了一大一小两个纸袋,维持着以往的温和神色朝姜浅打了个招呼。
“小姜下午好啊。”
“池哥好。”姜浅笑着挥挥手,不过分亲近,却也不显陌生。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高个男人,虽然有池薇的好哥哥滤镜当‘润色’,但经过之前的几次见面,姜浅也算勉强摸清了池逸的性格。
——这家伙绝对是个白切黑。
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没看到时奕州那个摇摇欲坠的马甲都硬是让他给裹得严严实实,镶到身上了下不来了吗。
姜浅觉得以自己的智商不配和池大灰狼拉扯,她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准备去和一旁的徐子一唠唠嗑,问问一些关于剧组的事;结果她才刚将视线抬到了这位经纪人那边,便立刻被对方的僵尸脸吓了一跳。
...救命,这什么表情。
徐子一气势十足,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假酒配火锅,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反讽,这是□□裸的反讽。
实在是他话里的嘲讽意味太过浓重,让姜浅一下子心虚了起来,连脖子都稍稍向后缩了两厘米。
“怎么阴阳怪气的...”她低下头,声音比平时弱了几分。
姜浅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可徐子一压根不吃这一套。
“不敢不敢。”他还重复了两遍,“毕竟你可是我们星娱的未来之星,我七位数的工资可是你开的啊。”
他说完后将外套脱下挂在一旁,将带来的胃药使劲儿压在了吧台上。
“吃吧,老板。”
嘭的一声重重响起,徐子一手还没抬起来,自己就先察觉到了点不对劲;他沉默两秒,而后故作无视发生般朝池薇那边离去。
姜浅往桌子上一望:
白色的小方盒变成了菱形。
“……”瞳孔地震。
等等,药盒是不是被他拍扁了!
她磕磕巴巴地回头,徐子一心有所感般加快了脚步,眼看就要消失在隔断边,靠在柱子上的池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咂咂嘴将人拦住了。
“牛啊,空手道没白练。”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徐子一说话也毫不客气,“是吧,下次劈的就是你家的保险柜。”
他知道这个表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损人的机会,也就一点顾忌都没有;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池逸在旁边双手插兜,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他长长地“哟呵”了一声,而后转而望向姜浅。
“小姜你听,他还会劈保险柜,你可要小心点啊。”
突然被Q到的姜浅:“……”神仙打架,不要扯我。
她悄悄瞥了徐子一一眼,男人平白被泼了盆脏水,磨牙的声音隔了两米都能听见,看来是气得不轻。
“劈保险柜之前,我能保证先劈你的头。”
池逸的眼睛彻底弯了起来,“小姜你看,他还有打老板的爱好啊。”
他一直盯着自己,所以没注意到徐子一的表情,可姜浅这边却看得清清楚楚。
——徐子一开始惦着手掌左顾右盼了。
这一幕让姜浅太阳穴狂跳:大尾巴狼速速住口,没看到你表弟已经开始在屋里找趁手的凶器了吗!
危!大危!
眼看着徐子一要上去实施铁拳教育,姜浅一边咽口水,一边又按捺不住吃瓜的心情,开始脑补起两个大男人互扯头花的场景。
结果还没等好戏还开演,在客厅附近转悠了半天的池薇一直不见人跟过来,远远地冒了半个脑袋。
看见门口三人似乎在激烈讨论着什么,她眨眨眼,语气有些羞涩。
“你们在干嘛,不会是在商量给我准备生日礼物的事情吧。”
姜浅:不,我只是在看幼稚鬼间的极限拉扯。
她沉默着去看身侧两人的反应,但这二位连一点慌张劲都没有,反而张口就来,又开始给对方使绊子。
池逸提着袋子朝那边走去,“对,徐子一说要转你五百万,”
突然没了五百万的徐子一笑了一下,“你不是一直想要个马场吗,池逸说他已经帮你联系好了,还有二十个上等小马驹。”
姜浅:...谢邀,果然是神仙打架。
不远处,听到这儿的池薇眼睛亮得惊人,嘴角就没下来过;然而话都说到这儿了,姜浅还是没想好要送对方些什么。
怎么说呢...钱不重要,心意才是大问题。
但是池薇又什么都不缺,怎么办...要不要挑战一下池逸的权威,真给她送上二十个男模的脱衣舞大秀?
姜浅晃悠着朝客厅走去,纠结当中的女人眼睛漫无目的一瞥——结果就是这一瞥,无意间看到从白色衣柜里的缝隙里露出的一片布料。
大约两厘米的深色领带角卡在了衣柜底部,格外醒目。
“……”是时奕州的。
姜浅突然开始头皮发麻了。
她的喉咙滑动两下,克制着紧张的心情观察起房间的布局;幸好茶几和衣柜之间还有一个摆满了装饰品的大型置物架,能够勉强遮挡70%视线。
姜浅不动声色朝着衣柜那边移去,想把时奕州的半截领带给塞回去;可人还没走到跟前,又被远远叫住了。
“浅啊,我还以为你都吃完了,这不压根没动多少筷吗。”池薇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菜品,乐得开怀,“但你这怎么回事,吃的到处都是?”
她坐到沙发干净的另半边,用纸巾把一些隐秘的小油点仔细擦了擦,接着问道。
一提起时奕州的大作,姜浅就觉得自己有叹不够的气,可没办法,她还只能把锅往自己身上揽。
“你现在看到的已经是清理过的结果了。”她没好气道,“塑料碗太烫,之前没拿稳,掉地上弄了我一身油,你要是想吃就自己小心点。”
姜浅说这话时侧着头,但人还朝衣柜方向走着。
池薇原本还纳闷怎么满沙发的香菜蒜泥味儿,这下子搞明白了。
“怪不得。”她嘀咕了两声,将纸巾分别递给了徐子一和池逸,让他们也帮着擦擦要坐人的地方。
池薇趁着烧锅的时间整理着桌面,理着理着,突然在两张沁了油的纸巾下摸到了个倒扣着的手机,看上去脏兮兮的。
她嫌弃的将设备拎了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擦了好几遍。
“浅浅,换了新手机怎么也不爱惜点,油都弄到充电孔里去了...这还能用吗。”
“新手机?”掌心已经贴在柜面上的姜浅手一顿,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对啊,这个黑色的不是你的吗?”
黑色?
她远远听着池薇的话,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伸长了脖子从置物架的缝隙中望过去——
“……”
嗯,没错,果然是时奕州的手机。
姜浅慌了。
隔音本来就一般的木制衣柜,加上时奕州灵敏的听力;在发现自己的手机窝在池薇手中的时候,不光姜浅慌了,时奕州也慌了。
危,大危!
这个念头同时在这对夫妻的脑海当中升起,时奕州一向没有设密码的习惯,也没有玩手机的爱好,所以只要屏幕亮起解锁,池薇就能看到他的屏保。
——他在网上搜到的姜浅的照片。
用网图已经够惨的了,要是这样被扒掉马甲,时奕州宁愿撞墙。
男人的心跳加速,顺着衣柜的缝隙向外看去,可细细的一道线,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至于姜浅...姜浅顾不上领带了,她稍显急切地走到了茶几旁边。
“我看一下。”
“喏。”池薇只当她是担心手机还能不能用,不疑有他地将东西给了过去;姜浅看也不看地将手机揣回了兜,半个屁股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到手,万幸!
“要不吃点?”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后,姜浅随口问道。
“吃点吧,这可是我的第一顿饭。”卷发女人砸了好几下嘴,掀起锅盖,将虾滑、黄喉和牛肉一股脑倒了进去。
她饿死鬼的模样看得姜浅直挑眉,“怎么这个点才吃?”
“说起这个就离谱。”不提还好,一回想起来,池薇就是一肚子气。
她恶狠狠地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始了疯狂的吐槽。
“本来说是吃饭相亲,结果那男的居然放我鸽子,有没有品,真是无语的父母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啊啊啊!”
长这么大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大小姐怒火中烧,拿着筷子插着已经煮好的鱼丸,仿佛戳的是那位相亲小哥的脊梁骨。
姜浅听罢语气冷了下来,“放鸽子的男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必要生气,起码早早就看清他的面目了。”
“道理我都懂,就是控制不住地烦。”池薇叹气道。
“我叔叔一开始跟我提起他的时候,说什么这人有礼貌,又能干,而且性格还好,李氏集团的产业也不错,万一能成也不会委屈了我,结果呢!这种烂男人!”
池薇在疯狂控诉着,听得姜浅也跟着不满,只是听到后面那部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李氏集团...
话说回来...那天她和时奕州一起吃饭时碰到的和池逸吃饭的那个小伙,不就是姓李吗?!
等等,他是放了池薇的鸽子,还是被池逸给‘弄死’了。
池薇的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姜浅的脖子缓缓转动,她望向池逸,碰巧池逸也看着她。
然后男人抿嘴一笑,举起一根手指放在了嘴边。
【嘘】
姜浅:“……”还真是你。
她的心情瞬间变得微妙,低头轻轻拍了拍池薇的肩膀,“感情也是有个缘分在里面的,不能强求。”
池逸也颔首,“确实啊薇薇,咱们再看看,不着急。”
嚯,可真是冠冕堂皇啊。
姜浅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池逸,干脆不去看他;不过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池薇,她放下调料碗,喝了一大口水。
卷发那女人斜着抬起头,目光严峻,“对了,我有大事禀告。”
姜浅一凛,“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时奕州来B市的事?”对方问道。
“……”冷不丁听到这三个大字,姜浅觉得自己紧张的后背都开始冒汗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情,时奕州此时此刻就躲在十米外的衣柜里,还穿着百变小樱的周边T恤。
只是她不能说,还要装出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我不太清楚。”她的声音因为心虚而变得低沉,可看在池薇眼中,却以为她是因为和时奕州剪不断的关系而苦恼着。
这可给池薇气坏了,“你知道他来B市干什么吗?”
姜浅摇头,“他的事我都不太清楚。”
其实是清楚的,他是来追我的,但这话也不能说。
池薇说话时从不压低声调,大嗓门的样子和时星祁有得一拼;衣柜里,时奕州一听话题突然拐到自己身上,还隐隐有要跑偏的趋势,差点就要按捺不住闯出去的心情。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形象...他又忍住了。
在老婆面前丢人是一回事,在外人面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没办法,现在只能当个旁听者。
客厅中的柜子有三米多长,姜浅的几个随身箱子和衣服就占据了四分之三的位置,留下来的空隙勉强能塞下他一人。
时奕州虚靠在柜门上,咽了一口唾沫,希望池家人都能有点心。
此时,池薇终于说话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B市。”
姜浅:“……”你不知道你为什么用那种神神秘秘的口吻开头。
时奕州:“……”回去得去做个心脏相关的全面体检。
“但是我知道赵容的事。”
时奕州懵:赵容又是谁?
柜子里的男人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可姜浅却一下子想了起来,“喜欢时奕州的那个?”
池薇点头,“时奕州前脚来了B市,她当天下午就跟过来了,有小道消息说她知道时奕州结婚了但还是贼心不死,估计要在B市有动作。”
“总之我帮你留意着点,等赵容向时奕州出手表白的时候,你从暗处冲上去哭哭啼啼扭扭捏捏,质问时奕州怎么是这种人,然后把锅全部甩给他,之后让他净身出户!”
时奕州:“……”池家人果然都是一脉相承的诡计多端。
可听着池薇都把情景分析完毕了,时奕州还是没想到有赵容这一号人物究竟是谁;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老婆那一秒就反应过来的状态让他有点担心。
...这个赵容究竟是谁啊,不会是有人故意害我吧...
暗处的时奕州已经快要发展成被坑害妄想症,至于姜浅,则是被池薇全面且细致的安排给震到瞪起了眼睛。
“冒昧问问,你的小道消息是哪儿来的?”
池薇自豪地抬起下巴,“前几天和张家小姐出去吃饭,她说陈家妹妹的闺蜜的同学的女朋友吃到了这个瓜,她转身就告诉我了。”
饶了这么一大圈,“那不就是大家都知道了吗?”姜浅皱眉。
“可不是,”池薇耸肩,“不过时奕州结婚的事情他们好像都不知情,不然这事儿多丢人啊,好歹也是个大小姐,非要赶着抢别人老公。”
“但要我说啊,时奕州也挺过分的,不同意离婚又不说自己结婚了,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他要是在我面前我非得抽他。”
女人聊天时的时候,男人本来不应该插嘴的,只是徐子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了头。
“赵容应该也不算喜欢时奕州。”
池薇的目光突然危险了起来,语气也不太友好,“怎么?你要给渣男开脱?”
“现在时奕州边渣男了啊。”池逸一听,直接就笑了。
“每天花枝招展的,结婚了就应该管好自己!”
池逸点点头,对这条表示没意见,但他又问了,“不过你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花枝招展孔雀开屏每天对着别人乱笑?”
姜浅:……池逸你夹带私货有点太明显了。
她悄悄朝衣柜的方向瞅了一眼,希望时奕州什么都听不见。
池薇撇嘴,“我品出来的。”
“不愧是我妹妹,直觉很强烈。”池逸比了个大拇指,“来,吃口鱼丸。”
“客气客气,哥我跟你说啊,还是要洁身自好,还有小一哥哥你也是。”
“确实确实,来,再吃口毛肚。”
“...知道了。”
眼看着池薇开始了她的小课堂,趁着这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姜浅自然地起身,重新朝着衣柜那边走去,她端了杯水,还假装是在消食。
等她终于再一次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回头一看,那边的三兄妹都低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意思。
姜浅将最靠近内测的柜门打开了个缝隙,明亮的日然照进了漆黑的空间。
突然的光亮让半盘腿而坐的时奕州的眼睛有些不适地眯了起来,可他仍用力睁开眼,和姜浅来了个对视。
“我..”他原本想说点什么,将声音压到了最低,但姜浅眉毛却挑了一下,用嘴做了个‘嘘’的动作。
时奕州乖巧点头,声音戛然而止;远处,池逸抬起脑袋,莫名打了个哈欠。
正当男人不知道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之际,就看到姜浅急匆匆掏了掏兜,而后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时奕州呆呆接过。
姜浅总觉得自己在这儿耗的时间有点长了,原本想低头将领带捡起来的,但又害怕自己弯腰暴露,干脆用脚将半截领带踢了进去。
‘谢谢’时奕州无声地做着口型。
他不说话也就算了,一说话姜浅就觉得没好气。
太会给人添麻烦了,但凡他钻到主卧里都比现在要好。
‘真是个傻子。’
看着男人光洁的额头,她总觉得手有些痒。
最后姜浅也确实没有忍住,抬起手在时奕州的额头上来了个弹指。
轻轻地一下。
修剪整齐的指甲触碰到对方垂下的两根发丝,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不光时奕州愣住了,她也愣住了。
男人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姜浅看着这一幕,总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她匆匆将衣柜关上,准备回到沙发那边去聊天,结果还没过去,就在置物架旁迎面碰上了提着袋子走过来的池薇。
她笑嘻嘻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浅,过段时间咱们出去玩玩,我帮你挑了礼服...你没事吧,怎么脸有点红。”
姜浅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事,火锅熏的了。”
“那就行,我给你挑的你绝对喜欢。”
听她话里话外都是求夸奖的意思,姜浅轻轻拍拍自己的脸颊,莞尔一笑,“你的审美一向是没问题的。”还毫不吝啬地比了个大拇指,
池薇对这个反馈表示心满意足,“那先帮你挂起来吧,那个是衣柜吧?”
她边说边朝着时奕州所在的位置走去,姜浅的心漏跳了一拍,一下子就拦在了她面前。
“等等。”
“怎么了?”池薇吓了一跳,“吓得我刚吃得丸子差点yue出来。”
可此时的姜浅也紧张得不行,“都买来了,我想现在试试。”
“啊那好!其实我本来就想让你先试的。”池薇立刻同意,又小声凑到她耳边,“不过你刚吃了饭,小肚子得憋一下,这个是紧身的。”
“好。”
算是度过了个小难关,姜浅松了一口气,接过她手中大一点的纸袋就准备去主卧。
“哦对了。”但又被拦了一下,“还有这个项链。”
池薇递过来的浅绿色的袋子上写着ER,让姜浅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池逸的话。
——从韩国专门带回来的。
她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男人举起双手,“别看我。”
池薇早就听池逸说了那天的事,也知道姜浅不愿意收礼的原因,“哎呀你就放心吧,这个是我花了钱从他那儿买来的,虽然打了折,但实打实是我的心意!”
姜浅:还能这样?
时奕州:“……”这是当着我的面硬给我老婆塞礼物?
徐子一远远咂咂嘴,“你问池薇是多钱买的。”
这是有内情?
姜浅疑惑地回头,池薇嘿嘿一笑,“0.8折。”
姜浅第一反应就是她说错了。
“八折?”
“不不不,就是0.8折。”
“……”上次送给池薇的项链应该是二百多万,以池逸这个不缺钱的性子,这条ER的新款,简单估个300万吧。
300X0.08=24
24万,谢谢你,这是什么跳水大甩卖!
姜浅是真的不太想收这个项链,可现在是池薇拿给她的,还付了钱,这下子是完全没办法拒绝了。
“那我就谢谢你们两兄妹了。”
“哈哈哈哈主要是谢谢我。”池薇wink了一下,挽上了姜浅的手臂,“走走走,咱们去试一下。”
两个人一同朝着主卧走过去,经过茶几时,姜浅朝着池逸礼貌地笑了一下,算是表示了谢意,而池逸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两人消失在厚重的木门后,池逸打了个哈欠,靠在了沙发上。
旁边的徐子一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发现他的视线集中在一个点。
“看什么呢?”
池逸回答,“看装潢。”
徐子一没接他这句话,倒是瞥了一眼主卧的大门,“你那边的事都解决了?薇薇来了B市,别让李家那小子跟他碰上。”
“放心吧,他现在看见薇薇估计都想绕着走。”
徐子一笑了,“难得你干一件靠谱的事情。”
“不过你也要考虑一下你自己的事了,姑父前几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让我催你。”他懒得催,池逸比自己大,万一这家伙先一步脱了单,那下一步被催婚的就是他了。
徐子一不想被催婚,他需要有个人挡在他前头。
而池逸许久没说话,他的视线还集中在之前的地方。
“你觉得姜浅怎么样?”男人声音淡淡的,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但徐子一是被吓了一跳。
他正准备说让他三四,突然看见池逸朝自己使了两下眼色。
“这种事我可不好帮忙。”徐子一犹豫道。
虽然这也算是亲上加亲,而且池逸想要追到姜浅,那绝对要花上了一二三年,但是吧,先不说他是姜浅的经纪人,他觉得自己心里这关过不去。
池逸看他已经准备开始长篇大论了,翻了个白眼,直接用手指了指柜子。
徐子一:“……”
池逸笑笑,“我觉得姜浅挺好的。”
徐子一:“……”不是吧,时奕州?
他几乎瞬间将视线移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看到柜子门动了一下。
他看看池逸,池逸笑得一脸玩味,徐子一想了想,“挖墙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做起来我怎么就一点都不意外呢。”
衣柜里,时奕州的手已经按倒门上了。
但他总觉得自己要为了姜浅着想,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应该先忍下来。
于是他深呼吸一下,身子缩了回去。
没有了先前领带卡出来的缝隙,柜子里黑漆漆的,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在这种环境下,时奕州的心情更加复杂。
虽然知道池逸可能是在开玩笑,但一瞬间,宁昇言那讨人厌的话又在他脑海里升起了。
只不过这回发生了点改变,是池逸在时悦楼下放鞭炮了。
“……”真的想骂人。
没过多久,主卧的房间又打开了,池逸和徐子一一同朝着姜浅出来的方向望去,原本想看看她的新款礼服,结果看到的却是先前的运动裤和大T。
池逸疑惑地嗯了一声,“衣服不合适吗?”不应该啊,他们三个人在那儿选了半天。
姜浅抬头,“没有,很合身。”
池薇也跟着点头,看上去很是满意的样子,“确实很合身,嘿嘿,等过几天穿出来,一定艳惊四座。”
池逸懂了,这是他暂时没资格看的意思。
他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合适就行。”本来想着不合适就赶紧去换,现在看来还省功夫了。
男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四点半,今天晚上他没安排,决定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正当他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池薇突然开始赶人了。
“行啦行啦,我人到了,你们先走吧。”
“?”池逸很少见地懵了一下。
“我屁股还没坐热。”
池薇看他反问,自己也懵了,“啊?浅浅这里又不是会客厅,没关系,过两天有用得到你的时候。”
池逸快被自家妹妹过河拆桥的行为气笑了,“那你生日会不办了?”三百万五百万,马场豪宅都不要了?
池薇双手环胸,“我和浅浅商量就行,你出钱,办个舞会,请一卡车人。”
这是她的23岁生日,办肯定是要好好办的。
刚才试衣服的时候池薇就和姜浅说了,在A市那边难免要请老爹商业上伙伴的孩子,所以他准备把生日会放在B市,就算还是会来一些不熟的人,但起码主要控制权还在她的手里。
当然,作为池薇的头号闺蜜,姜浅还得帮忙想想这个party究竟要怎么策划。
眼看着池薇开始赶人,姜浅没什么说的;毕竟池逸要是走了,她也能轻松一些。
虽然...时奕州还在衣柜里。
“真冷酷啊,你小时候还缠着哥哥陪你玩呢。”池逸突然开始煽情了。
池薇不为所动,“一个好的哥哥要知进退啊。”她可是花了大功夫给姜浅宣传他人间男德精的称号,他怎么就开始自砸招牌了呢。
“真是长大了。”
池逸咂咂嘴,“那我们走?”他朝着徐子一说道。
徐子一摇摇头,“是你走。”
池逸挑眉。
“我就住斜对门。”徐子一突然升起了一种扳回一局的爽感,从衣服里掏出来了一张房卡。
姜浅一共定了两间房,另一间就是他和行李。
池逸被噎住了。
“那我也去开一间。”
因为想着晚上也要住这儿,池逸也没有很认真地和姜浅池薇打招呼,他摆摆手,直接下了楼。
至于徐子一,他得回去处理没忙完的事务了,虽然姜浅手头已经有了工作,但他又收到了几个不错的本子,要好好筛查一下。
两兄弟一前一后离开,没了人打扰,池薇一下子开始撒欢了,电视投影全部打开,一边看综艺,一边看电视剧。
她边看边吃,笑嘻嘻的,一点儿富家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姜浅虽然看着她开心,但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时奕州还在衣柜里。
夏天本来就热,在里面呆久了呼吸会都不太顺畅,更别说那可是时奕州,让他钻衣柜...真的很难过去心理上那一关。
而且衣服已经送到客房服务了,未来一个小时内的任意时间都可能会有人来,到时候她怎么和池薇解释...
姜浅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很难帮时奕州保住他的马甲。
你说你要脱马甲就脱啊!干的这是什么事!
她看了一眼手机,觉得有点郁闷。
她回过神的时候,一旁的池薇已经在接电话了。
卷发女人又是点头,又是哈哈,又是嘲笑的,看得人云里雾里。
她放下手机朝着姜浅笑道,“我快笑死了,我哥下去开房的时候说楼顶没房了,现在蔫儿着开车回B市的据点去了。”
她虽然没说,但姜浅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几个字。
——池逸你也有今天。
“那你准备在这儿陪我了?”姜浅抿了口水。
“嗯...看情况吧,我可以去剧组给你送吃的。”
有闺蜜陪着的日子真是幸福,“那真是麻烦大小姐了。”姜浅笑道。
“客气什么!”池薇一拍桌子,“姜总早日红火,别忘了你的誓言!把离婚证拍在时奕州的脸上啊!”
她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时奕州一定听到了。
姜浅觉得时奕州的玻璃心应该又碎了碎,要花好长时间才能重新粘上。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池薇突然原地弹了起来。
“怎么了?”她不解。
池薇咧嘴一笑,露出了卡在牙缝中间的绿色茼蒿。
“难受死了,我去处理一下。”
她说完后立马走向卫生间,而她要去的,就是先前时奕州在里面换过衣服的那间。
衬衣、裤子,鞋子,都送去了客房清洁,但姜浅真的没办法确保时奕州没有把别的东西落在里头。
“薇薇等等。”
“嗯?”池薇捂着嘴。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你去主卧的卫生间,外面的是小琪用的。”
池薇想也不想答应下来,“好,那我先去,你帮我暂停一下节目。”
池薇急匆匆地回了主卧,姜浅原本想帮他卧室门关上,但是想到要听她的动静,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按了两下遥控器,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姜浅三步并作两步朝着衣柜的大门走去,带了一瓶矿泉水。
原本想着给时奕州在隔壁开一间房,但现在没有空房了,而且自己也没办法这样直接下楼...只能委屈他再在柜子里呆一会儿。
“你没事吧。”她听上去无比急切。
“...头有点疼。”
姜浅皱起了眉,“是不是闷着了。”
时奕州摇摇头,抬起脑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要不是男人浴袍下还穿着衣服,#衣柜# #浴袍# #躲躲藏藏##COSPLAY(划掉)#
这真是能播出的东西吗!
姜浅将奇怪的想法赶了出去,“你可能要再等一会,一会衣服到了,我想办法把薇薇支出去一下。”
这个主意很是粗糙,粗糙的眉头没尾;但是没办法,现在只能这样说,随机应变,走一步是一部。
时奕州对她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男人这种一切都随自己的态度更是让姜浅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将旁边半扇门推来了点,使劲儿将衣柜上的衣服都往另一边推着。
——既然都决定要在这儿呆着了,起码让他呆舒服一些。
女人身上传来淡淡的火锅味,时奕州不敢动,眼睛也不敢乱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姜浅半个身子在衣柜里,使劲儿推着东西。
然而就在此时,池薇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门口,“浅浅!”
姜浅身子一抖,直接没站稳地跌在的时奕州的身上,她的膝盖卡在了男人的腿间,上身趴在了时奕州的右腿上。
“浅浅,我能用下你的牙膏吗!”
池薇的声音愈来愈大,从置物架底部甚至能看到她拖鞋的影子,姜浅一时间来不及起身,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伸出手将衣柜的门拉上了。
吱呀一声,黑暗袭来,她突然什么都看不清了,触感在一瞬间被放大到了极致,只有时奕州膝盖骨在咯着她腹部的感觉极其明显。
姜浅:“……”
等等...
我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