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姜浅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 撩着头发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见程雨凝呆呆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一言不发，从宁昇言的角度可能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姜浅却实打实捕捉到了她的瞳孔地震。
一脸的不可置信、好像碰到什么打破她常规的东西似的。
刚才没太注意他们的对话, 是宁昇言说了什么，所以吓到程雨凝了？
姜浅想着刚才她替自己解围, 笑着就走到了两人身边去。
“雨凝，第一次做古装造型, 感觉怎么样？”
她边说从身后拍拍对方的后背，还不忘和宁昇言搭话, “宁老师好像也很少出演古装，等定妆照出来以后，粉丝们估计会高兴很久。”
“是啊是啊。”替这位影帝做造型的化妆师也喜滋滋地，妆都画完了，还高兴地刷子都没放下。
姜浅的主动问候将宁昇言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有她在这儿，谁还管别的一二三四五。
“确实很久了，大概已经五六年了吧。”
男人顺着她的话向下说, 不再去管程雨凝, 但却在心里给她打上了个有点奇怪的标签, “不过也算是个挑战，尤其是天气。”
这点姜浅很是赞同。
《未戎》一共要拍三到四个月，她的台词不多，场景也不多, 前期三人组一起晃悠, 后期就只有天玄阁、以及被她黑化后弄得黑不溜秋的天玄阁的部分。
但偏偏天玄阁在山里！
原著里描写它是亭台, 除了几间休息的屋子, 所有的建筑都在户外, 包括容音闭关的地方。
没错——穿白衣的冷清仙子不一定都住在古墓里，也可能在瀑布旁边的石头上一坐就是五百年。
怎么不干脆压在石头下面呢...还能磨练心态。
一想起自己要在三伏天穿着三四层衣服在大太阳底下暴晒，姜浅就恨不得把防晒霜涂上十七八遍。
宁昇言看她这样，笑了笑，“听说剧组准备了足够量的酸梅汤和制冷的设备，胡导我接触过，脾气很好，而且一向关心演员的身体，如果有撑不住的地方都可以和他商量。”
姜浅点点头，“我自己也带了好几个小风扇，雨凝你呢？”
她不忘再次碰碰程雨凝，此时对方终于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我也是，我大概带了三十多盒退烧贴...”
姜浅直接乐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没关系，到时候分你一些。”程雨凝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被厚厚的散粉和口红给盖住了。
系统再次重启...
虽然她已经收到了玉骨冰肌丸的退款，并且又从厂长那里拿到了一万积分的补贴，但是她总觉得很不对劲。
宁昇言绝对有问题。
程雨凝在系统的协助下开始查看这位影帝的信息面板：
姓名：宁昇言
气运值：66
爱好：演戏
讨厌：爱慕虚荣的人、背叛承诺的人、轻言放弃的人、随意将喜欢说出口的人．．．（折叠21条）
好感度：5
‘……’怎么回事，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话说这5点能不能给清零啊...被这种人拥有好感度她真的很慌张。
程雨凝的眼睛瞥了一眼姜浅，还是浅浅好啊。
爱好是钱，讨厌没钱，看上去多正常。
宁昇言那明显比别人长了一大串的基础信息让程雨凝更加坚定他是个狠角色，下定决心在与他相处时更加小心。
【统统同意你的想法！他可能就是脑子有病，我们不要离他太近了！】
‘确实。’
程雨凝在心里叹了口气，幸好她在来之前就服用了需要的丸子，现在也不着急再去搞别的，等《未戎》拍完了以后她在好好地享受积分把。
【其实也没关系啦，咱们商城能够换的东西很多，比如一键去腿毛的装置！他总不能盯着你的腿天天看吧！】
‘有道理啊。’
程雨凝再次被说动了，去美容院脱毛要花好长时间，而它别人又刚好不喜欢脱毛膏的味道。
于是她大手一挥，花了三千积分在这个项目上。
……
现在是上午十点，姜浅在张小琪的帮助下换好了容音的服装，率先到了拍摄点，而导演胡智已经准备就绪坐在那儿了。
这位在三十年前就出名的导演如今已经五十五岁，可能因为平时保养得好，他看上去没有多少老态。
他一手指挥着摄像师，另只手里的塑料袋中还提了四五个包子，看上去热腾腾的。
身穿白衣与金色配饰的姜浅朝他走去，注意到她过来，胡导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来。
“小姜是吧。”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但他记得星娱发过来的视频里，对方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演技。
“来，化妆这么久饿了不，吃个包子？”
姜浅微微鞠了个躬，“谢谢胡导，我早上吃了。”
“哎呀，这么见外干什么。”胡导哎哟一声打在自己大腿上，“一个两个都这样的，等拍完照了别走，咱们晚上主演团队聚一下，拉近一下大家的距离。”
果然性格很好、很关心演员的心理健康。
姜浅唉的一声答应了下来，在崇安的时候，大家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每天一起吃盒饭都相当于聚餐，但换做这种大剧组，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她这样想着，站在原地等着程雨凝和宁昇言。
不过等着等着，两人先后出来、甚至连一些普通配角都到场了，她都没看到楚淮钧的影子。
怎么回事？
姜浅的好奇心蹭的一下子就起来了。
刚才在化妆间没见到他，还以为人是在其他的屋子，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欸。
徐子一不在跟前，她就猫在张小琪耳朵边问了一句，可小助理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情。
没办法，姜浅只能把心思收回来，先放在工作上。
定妆照的拍摄一共被划分为了四个区，刚好分布四边，胡导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个带着滑轮的椅子，坐在正中间。
他每隔一会儿扭个身子，连屁股都不用动。
姜浅：“……”
怪不得这位成名已久口碑极高的导演愿意接《未戎》，他明显就是个随意之际以兴趣为主的人啊。
很快就轮到了姜浅拍摄的部分。
她曾经有过相关的拍摄经验，相较于只有大主题的宣传照，只用呈现角色的定妆照对她来说容易很多，只需要琢磨容音的心理就行了。
而且微博的宣传只要一张，最多两张，拍摄则会拍个五六十张，水平再烂的人碰运气也能碰个好的吧——
“小程，你别这么僵啊，阿褚对君沧连表现出来的感情是爱意，不是杀意！”
“咋回事儿，你别瞪着他，你稍微笑一点，唉对...不是，也别笑得太过头了，你看上像是中风了一样。”
“啊对，可以可以，小程你的鸡爪手可以拿下来点，唉这就对了，不错不错。”
姜浅：“……”
看来宁昇言的杀伤力确实很强，从这儿看，程雨凝完美地演绎出了‘我不想接近你但是我被迫要接近你’的感觉。
说实话这种发自内心的演技，很建议她去尝试一下卧底谍战片...
“小姜别发呆！来，再来一组就去拍合影！”
“好的导演！”姜浅高声答道，胡智导演中气十足，跟他对话自己也要拿出点精神气才行。
很快，两边的拍摄都暂时告一段落，宁昇言帮剧组拿了个代言，单独去另一个房间里录制视频，现在这边主要的就是阿褚装扮的程雨凝和容音的师徒照。
胡导知道程雨凝这边有点小问题，于是滑着凳子到了两人跟前。
“别紧张！”
程雨凝点点头。
她和姜浅背靠背站着，稍微矮了这么五六厘米，看上去反而和谐得不行。
随着闪光灯亮起，两人瞬间进入状态，随着摄影师和动作指导老师的提示变换着站位和表情。
“唉这下不错啊，对，换个表情，嗯，可以。”
“对对对阿褚面对容音时就是这样的，容音的细节带入得很好，满分！”
“可以可以，完美！”
胡导说话的嘴就没停，原本是因为着急的吃不下包子，现在是满意的只剩下夸奖，来不及嚼东西了。
“唉我发现你可以啊小程，刚才怎么紧张成那样。”
程雨凝：……我能说是因为宁昇言吗。
系统感知到她的卑微情绪，蹭得溜出来逗了逗她。
【啊可以可以，但是这边不是很建议呢～】
这明显就是调侃的话让程雨凝更加心累，但是她实在没心思跟它互怼，‘你别说话了。’
【嘤嘤嘤，但是人家有重要消息要告诉你嘛～统统我想了一下，宁昇言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换个思维唉，他讨厌的那些品质，不就意味着他这个人应该还不错嘛？】
【要不要试试攻略他？66点气运值！反正这几个月你也不准备用效果很明显的丸子，但是商城里有短期提高魅力值的道具呢！完全无痕！】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了，我想火，但是更想要命。’
‘你不会想再重启第三次吧...话说回来重启赚积分好像更快一些...’
【NO！】就在自家宿主的想法越来越危险的时候，系统立马叫停，【厂长已经在给我安排维修工作了！而且它害怕我们会用这个漏洞刷分，已经确认下来不会再给补偿了。】
程雨凝可惜地‘啊’了一声，还以为自己能少干很多工作呢。
【那是不可能地啦～快快攻略眼前的87点吧！】
程雨凝脸上的表情随着心情而发生改变，从开心到紧张再到可惜，她本人可能没有注意到，但在对面的姜浅眼中就很是显眼了。
姜浅一直没有说话，却不动声色地将绝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程雨凝的身上。
这位女主角好像...经常会这个样子。
第一次在毛坯小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程雨凝时不时会突然愣神，尤其是那次她问大家喜不喜欢丸子，自己实话实说表示了不喜欢吃以后，程雨凝的表情就明显不对。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让她难堪了，主动找了个台阶下。
但是在这段时间和程雨凝的相处当中，她又觉得程雨凝不是那种别人一说她不好，她就会心情暴躁的人。
反而很懂得如何去改进...
还有上一周在程雨凝家楼下，当时自己夸了她什么来着？
好像是夸她变白了、声音变好听了，然后程雨凝就愣在了原地，回了神以后又说是因为节食过头，头晕导致的。
还有从走进这栋大楼至今，她有多少次出现了精神不集中，还有‘嘴瓢’的情况？
话说回来...这种症状是什么啊。
精神病？
但仔细想想，连穿书这种不科学的事情都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程雨凝这个女主角．．．
不会有系统吧...
随着姜浅的视线缓缓移动到程雨凝的身上——
同一时间，已经经历过两次事件在她的脑海当中终于梅开三度，再次呈现：
【ERROR】
【察觉到％＃￥＠...数据分析中】
【判定威胁等级：＃＠￥＃＠级...自动处理失败...】
【％＃％￥修正中...＃＠￥＠＃￥修正失败...启动强制重启功能...】
【倒计时三秒...002号气运系统重启成功】
在清冷提示音终于停止的一瞬，程雨凝的耳朵里传来了嘶声裂肺的哭嚎，【呜呜呜呜宿主救救我！厂长救救我！人家家不想再莫名其妙重启啦！谁能来救救我！】
